引妖香的異香直衝鼻腔，變異血蝠赤紅的瞳孔瞬間鎖定林小滿，尖銳的嘶鳴刺破耳膜。它猛地舍棄那兩名外門弟子，雙翅一振，帶著腥臭的狂風撲了過來——速度快得讓林小滿連眨眼都來不及。
    “啊！”林小滿嚇得尖叫，求生本能讓她下意識舉起鏽劍格擋，同時拚命往後躲。
    【左邊！快躲！】劍靈的聲音裏也帶著慌意，再沒了平時的囂張。
    血蝠的利爪擦著鏽劍劃過，火星“劈啪”濺起，巨大的力量震得林小滿手臂發麻，整個人踉蹌著撞在岩壁上，背簍裏的墨晶“嘩啦”撒了一地。那兩名罪魁禍首見狀，非但沒幫忙，反而連滾帶爬地往洞口逃，眨眼就沒了蹤影。
    “混蛋！”林小滿又氣又急，可血蝠已經再次俯衝下來，張開的嘴裏露出森白獠牙，直逼她的咽喉！
    【低頭！往右邊滾！】劍靈嘶吼著。
    林小滿連滾帶爬地撲向一側，狼狽地躲開致命一擊。血蝠的利爪在她剛才靠著的岩壁上抓出三道深痕，碎石簌簌往下掉。溶洞空間狹窄，根本沒地方躲，林小滿的心髒狂跳，冷汗瞬間濕透了衣服——她隻是個靈力微薄的雜役弟子，哪打得過這種變異妖獸？
    “怎麽辦？我們打不過它！”她在心裏絕望地喊。
    【跑！往洞口跑！這玩意兒速度太快，硬拚就是送死！】劍靈也慌了神。
    林小滿咬緊牙關，轉身就往記憶中的洞口方向狂奔。血蝠在身後緊追不舍，尖銳的嘶鳴在通道裏回蕩，震得她耳膜生疼，腥風不斷從腦後襲來。幸好雲弈之前的跑步訓練沒白練，她的耐力比以前強了不少，才勉強沒被立刻追上。可血蝠的速度越來越快，爪子幾乎要抓到她的後背！
    【右邊有岔口！快拐進去！】劍靈急得聲音發顫。
    林小滿想也沒想，猛地撲進右手邊的狹窄裂縫。血蝠體型大，一時被卡在縫口，憤怒地嘶鳴起來。就這片刻的耽擱，林小滿又往前衝了幾步，卻沒料到前方突然出現一個陡坡，下方傳來微弱的水聲。
    【跳下去！下麵有水！】劍靈大喊。
    林小滿閉眼縱身跳下，“噗通”一聲落入及腰深的地下河。刺骨的寒意讓她打了個寒顫，卻也瞬間清醒了幾分。她掙紮著爬起來，發現這裏是個寬敞的地下洞穴，河水蜿蜒流向黑暗深處。那隻血蝠在陡坡上盤旋了幾圈，似乎畏懼河水，最終尖嘯著離開了。
    暫時安全了。
    林小滿癱坐在河水裏，大口喘著氣，渾身濕透，冷得瑟瑟發抖。剛才那幾分鍾，簡直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嚇死本劍了...這破洞怎麽會有變異血蝠？還有那兩個混蛋，下次再讓我碰到，非把他們的劍劈成廢鐵不可！】劍靈驚魂未定地抱怨著。
    休息了片刻，林小滿才勉強鎮定下來。洞穴裏隻有發光苔蘚提供微弱光線，四周一片陌生，火把早就丟了，根本看不清出路。
    “我們...怎麽出去啊？”她帶著哭腔問，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呃...我也不知道...剛才光顧著逃命了...】劍靈的聲音有點心虛，【要不...順著水流走？一般來說，地下河總會通到外麵吧？】
    林小滿沒別的辦法，隻能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水流往前走。洞穴裏靜得可怕，隻有水流聲嘩嘩作響，更顯得陰森。她又冷又餓，每走一步都覺得力氣在流失，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河水匯入一個水潭，對麵是堅實的岩壁——死路。
    “完了...真的回不去了...”林小滿靠在冰冷的岩壁上，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我要死在這裏了...”
    【別哭啊！肯定還有路！再找找！】劍靈試圖安慰，語氣卻沒什麽底氣。
    就在這時，林小滿忽然覺得後背靠著的岩壁觸感不對——不是粗糙的石頭，反而有點光滑。她抹掉眼淚，湊近了些，用手擦掉岩壁上的水汽和青苔，露出了一些模糊的刻痕。仔細一看，那些刻痕竟然是繁複的符文，組成了一個殘缺的圖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蒼涼。
    【咦？這紋路...】劍靈的聲音突然變了，帶著一絲疑惑，【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你見過？”林小滿瞬間燃起希望。
    【很熟悉...但想不起來了...】劍靈努力回憶著，【好像...是很重要的東西...】
    它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似乎陷入了沉思。林小滿不敢打擾，隻能緊張地等著。過了好一會兒，劍靈才開口，語氣變得嚴肅：【丫頭，你把手放在圖案中心試試。】
    林小滿依言，將手掌按在符文環繞的中心。
    “嗡——”
    她的腦海突然一震！那個熟悉的冰冷意念碎片再次湧現，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晰！她仿佛看到無數柄古劍懸浮在虛空，劍尖齊齊指向一個巨大的光輪——光輪上布滿了和岩壁上一樣的符文，中心卻缺了一塊碎片！畫麵一閃而逝，快得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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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岩壁上的符文微微亮起，隨即迅速黯淡下去，仿佛從未發光。
    【果然...是“那個”的碎片印記...】劍靈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還有一絲茫然，【怎麽會在這裏...】
    “‘那個’是什麽？”林小滿急忙追問。
    【我不知道...】劍靈的回答出乎意料，【我的記憶丟了很多...隻知道這很重要...非常重要...關係到...】它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拚命回憶，最終卻徒勞地歎了口氣，【...想不起來了。】
    就在林小滿失望之際，旁邊的岩壁突然發出“哢嚓”的低沉聲響，緩緩向一側移動，露出了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一股陳腐的空氣湧了出來。
    【有路！】劍靈驚喜地叫起來。
    林小滿精神一振，連忙側身鑽了進去。縫隙後麵是人工開鑿的通道，一路向上延伸。她爬了很久，終於看到前方透來微弱的天光——出口！
    她激動地爬出洞口，發現外麵已是深夜，月光灑在山林裏。辨認了一下方向，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宗門走。一路上，她總在回想洞裏的符文、劍靈的異常，還有那震撼的畫麵——這把吵吵鬧鬧的劍，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劍，你以前的主人是誰？那場大戰...是怎麽回事？”她忍不住問。
    劍靈沉默了很久，才悶悶地回答：【忘了。隻記得...打輸了...然後就被扔在那裏，睡了好久好久...】
    它的聲音裏第一次帶上了滄桑，沒了平時的沒心沒肺。林小滿愣住了，忽然覺得這把劍也挺可憐的，背負著破碎的過去，卻連記憶都不全。
    回到藏劍峰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林小滿一身狼狽，正忐忑地想怎麽解釋徹夜未歸，卻看到雲弈站在她的小屋前，似乎等了很久。
    “去了何處？”看到她這副模樣，雲弈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林小滿不敢隱瞞，把黑風洞裏的遭遇說了一遍——遇到神秘弟子、被血蝠追殺、慌不擇路找到出口，隻是隱去了符文和劍靈的異常，隻說是偶然發現的密道。雲弈靜靜地聽著，臉色越來越冷，聽到“引妖香”時，眼底閃過一絲寒芒。
    “可知那二人的樣貌？”
    “天太黑...沒看清臉...隻記得其中一個左邊眉毛斷了一截。”林小滿努力回憶著。
    雲弈微微頷首，沒再追問，目光落在她空空的手上：“任務物品呢？”
    “丟...丟在洞裏了。”林小滿垮下臉，等著被懲罰。
    可雲弈隻是沉默地看了她片刻，淡淡道：“人回來便好。去休息吧。”說完轉身離開。
    林小滿愣在原地，有點不敢相信——這就過關了？
    她回到小屋，倒在床上卻毫無睡意。今天的事像一團亂麻，尤其是那些符文，總讓她覺得自己觸碰到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她看向床頭的鏽劍，心裏滿是疑惑：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來頭？
    而此刻，雲弈站在藏劍峰的山崖邊，望著黑風洞的方向，眸色深沉。斷眉弟子、叛徒遺留之物、變異血蝠...他指尖微微一彈，一道無形的劍氣悄無聲息地飛入夜空，朝著宗門執事堂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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