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坪上的劍意還在空氣中激蕩，墨塵與淩寒的劍尖幾乎要觸碰到一起，圍觀弟子們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這股緊繃的氣氛被自己的呼吸打斷。林小滿縮在人群外圍，手心的冷汗把劍柄都浸濕了——她怎麽也沒想到，墨塵不過是指點了她幾天劍法，竟會引來內門弟子這樣大的敵意。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一道威嚴的聲音突然穿透人群：“住手！”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清虛長老負手而立，銀白的胡須在風中微動，眼神裏滿是不悅。“宗門之內禁止私鬥，你們忘了門規不成？”
    墨塵和淩寒同時收劍，長劍歸鞘的輕響幾乎重疊。兩人躬身行禮，語氣恭敬卻不減鋒芒：“弟子知錯，見過長老。”
    清虛長老的目光掃過圍觀的弟子，最後落在林小滿身上，眉頭微微皺起，卻沒多說什麽，隻道：“都散了。墨塵、淩寒，隨我去戒律堂一趟。”
    三人離開後，劍坪上瞬間炸開了鍋。弟子們圍在一起議論紛紛，目光時不時瞟向林小滿，有好奇，有探究，還有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趙靈兒擠開人群跑到她身邊，一臉憤憤不平：“小滿，那個淩寒也太過分了！不就是指導你練劍嗎，至於這麽針對人？”
    林小滿搖搖頭，心裏亂得像一團麻。她不過是個連煉氣一層都沒穩固的外門弟子，怎麽就突然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還不是因為你那招‘鹹魚突刺’太紮眼。”劍靈的聲音在她腦海裏響起，帶著幾分無奈，“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以為藏著掖著就能安穩？”
    林小滿苦笑。她哪是想“秀”，當初創出這招，不過是為了在生死關頭自保罷了。
    接下來的幾天，林小滿刻意把自己藏了起來。每天除了清晨去傳功堂找墨塵學劍，其餘時間不是待在屋裏修煉，就是去做些不需要與人打交道的雜活。可流言蜚語還是像長了翅膀一樣，在宗門裏傳得沸沸揚揚——有人說她是隱世高人的弟子，特意來青雲宗曆練；有人說她用了什麽手段迷惑了墨塵；更離譜的是，還有人說她是魔道派來的奸細，接近墨塵是為了偷取宗門功法。
    林小滿聽得又氣又笑，卻隻能裝作沒聽見。她知道，越是辯解，隻會越描越黑。
    這天清晨，她練完劍後，特意繞路去了任務堂——懷裏的靈玉已經見了底，再不攢點貢獻點，連最基礎的修煉都要斷了。任務堂的木牌掛滿了整麵牆，她踮著腳看了半天，終於在角落發現了一塊合心意的木牌：“采集月華草十株，報酬三十貢獻點。備注：需夜間采集，地點後山幽穀。”
    月華草！劍靈之前提過，這是凝練劍意的關鍵材料之一。林小滿心裏一喜，伸手就要去摘木牌，可指尖還沒碰到，另一隻手突然搶在她前麵，把木牌摘了下來。
    “不好意思啊林師妹，這任務，師兄我接了。”張師兄的聲音帶著幾分得意，他晃了晃手裏的木牌，眼神裏滿是挑釁。
    林小滿皺起眉頭——張師兄之前最討厭夜間任務，說夜裏陰氣重，容易遇到妖獸，今天怎麽突然轉性了？“張師兄，你不是向來不接夜間任務嗎？”
    “今時不同往日嘛。”張師兄陰陽怪氣地笑了笑，目光掃過她的臉，“某些人需要的東西，我當然得‘幫’著多留意留意，免得被人搶了先。”
    林小滿瞬間明白了——他就是故意來刁難自己的。任務堂的規矩是“先到先得”，她就算再生氣，也沒法反駁。就在她失望地轉身，準備找別的任務時，任務堂的執事弟子突然從裏屋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塊新的木牌，掛在了剛才的位置上：“新增任務：采集星露花五株，報酬二十五貢獻點。備注：與月華草伴生，需夜間采集。”
    星露花！林小滿眼睛一亮——這也是劍靈提過的材料，而且比月華草更珍貴，雖然報酬少了五點，但性價比更高！她沒再猶豫，伸手摘下了木牌。
    張師兄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本想搶了月華草讓林小滿為難，沒想到反而幫她撿了個更好的任務。“哼，走著瞧！”他丟下一句狠話，悻悻地轉身走了。
    林小滿鬆了口氣，可心裏很快又泛起了嘀咕——星露花和月華草伴生，意味著她要和張師兄去同一個地方采集。夜裏的幽穀本就危險，再加上一個虎視眈眈的張師兄，這趟任務恐怕不會順利。
    夜幕很快降臨。林小滿背著竹簍，手裏攥著一把小鏟子，小心翼翼地向後山幽穀走去。一路上，劍靈的聲音在她腦海裏喋喋不休，反複叮囑著采集要點：“星露花隻在月光下開放，花瓣會泛著銀光，很好認。采集的時候一定要連根拔起，但不能傷了根係，不然藥效會散掉一半。還有啊，必須在子時前采完，過了子時，花瓣會自動閉合，再采就沒用了...”
    林小滿一邊聽一邊點頭，腳步卻越來越慢。幽穀的入口處彌漫著一層薄霧，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像極了人的低語，讓她心裏直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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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進幽穀後，月光透過樹冠灑下來，在地上映出斑駁的光影。林小滿借著月光仔細搜尋，很快就看到了散落在草叢裏的點點銀光——正是盛開的星露花。讓她意外的是，張師兄並不在附近，看來他是去更深的地方找月華草了。
    林小滿鬆了口氣，放下竹簍，蹲下身開始采集。可剛上手，她就犯了難——星露花的根係比她想象中脆弱得多，她用鏟子輕輕挖了兩下，根係就斷了。接連試了三次，都以失敗告終，看著手裏斷了根的星露花，林小滿急得滿頭大汗。
    “笨！用靈氣裹著根係再拔！”劍靈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你忘了墨塵教你的靈氣控禦術了？把靈氣凝在指尖，輕輕裹住根係，像托著棉花一樣慢慢拔出來！”
    林小滿恍然大悟，她深吸一口氣，按照劍靈說的，將微弱的靈氣凝聚在指尖，輕輕探進泥土裏，裹住了星露花的根係。這一次，她的動作格外輕柔，隨著一陣輕微的“窸窣”聲，一株完整的星露花被拔了出來，雪白的花瓣上還沾著晶瑩的露水，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對了，就是這樣！”劍靈的聲音裏帶著幾分讚許。
    林小滿信心大增，加快速度采集起來。就在她采到第三株時，一陣打鬥聲突然從幽穀深處傳來，還夾雜著張師兄的怒喝：“你們是什麽人？敢在青雲宗的地界搶東西！”
    林小滿心裏一緊——張師兄遇到麻煩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星露花放進竹簍，悄悄摸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透過薄霧，她看到張師兄正和三個黑衣人對峙，地上散落著幾株月華草，顯然是被黑衣人搶了。
    “青雲宗算什麽東西？”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手裏的刀泛著寒光，“這幽穀裏的寶貝，誰搶到就是誰的，哪有什麽地界之分？”
    張師兄雖然修為是煉氣三層，但麵對三個同級別的對手，很快就落了下風。他的衣服被劃開了一道口子，手臂上還淌著血，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就在這時，他突然轉頭，朝著林小滿藏身的方向大喊：“林師妹！快出來幫忙！”
    林小滿嚇了一跳——這張師兄也太不要臉了，剛才還搶她的任務，現在居然好意思求救？
    三個黑衣人也警惕地看向她的方向，為首的黑衣人眯起眼睛：“原來還有同夥？正好，一起解決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林小滿知道，自己就算不想管，也已經躲不掉了。她握緊手裏的鐵劍，從樹後走了出來，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諸位，這裏是青雲宗的後山，還請行個方便，把月華草還給張師兄，我們可以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黑衣人看到她隻有煉氣一層的修為，頓時放鬆了警惕，為首的黑衣人嗤笑一聲：“就憑你一個煉氣一層的小丫頭，也敢來管我們的事？兄弟們，一起上，把她拿下！”
    三個黑衣人同時衝了上來，刀光劍影瞬間就到了眼前。張師兄見狀，居然趁機往後退了兩步，躲到了林小滿身後：“林師妹，靠你了！我去叫人來幫忙！”
    林小滿氣得差點罵出聲，可麵對迎麵而來的刀，她隻能握緊劍，下意識地使出了“鹹魚突刺”！
    這一劍凝聚了她全部的靈氣和決心，劍氣淩厲得讓空氣都發出了“咻”的輕響。為首的黑衣人顯然沒料到這個煉氣一層的小丫頭居然有這麽強的爆發力，慌忙舉起刀格擋，可“鐺”的一聲脆響後，他的刀被震得脫手而出，整個人連連後退了三步，才勉強站穩。
    “好厲害的劍招！”另外兩個黑衣人驚呼出聲，攻勢明顯緩了下來。
    張師兄看到這一幕，不僅沒回來幫忙，反而轉身就跑，還不忘喊一句：“林師妹你頂住！我去叫人來！”
    林小滿又氣又急，可根本沒時間追他——三個黑衣人已經回過神，再次圍了上來，刀光比剛才更猛了。
    “左邊！快格擋！” “後退三步，刺他右肋！” “注意腳下，別被他的刀劃到！” 劍靈的聲音在她腦海裏急促地響起，像個臨時指揮。林小滿拚盡全力，按照劍靈的指導躲閃、反擊，居然勉強擋住了黑衣人的攻勢。
    可她的修為畢竟隻有煉氣一層，靈氣消耗得極快。沒過多久，她的手臂就開始發酸，腳步也慢了下來。就在一個黑衣人抓住她的破綻，一刀劈向她的肩膀時，一道劍光突然從天而降，“鐺”的一聲，將那把刀震得偏了方向。
    “何人敢在青雲宗撒野？”墨塵的聲音清冷如霜，他飄然落地，白色的衣擺在風中微動，手裏的長劍泛著淡淡的銀光，僅僅是站在那裏，就讓三個黑衣人不敢再上前。
    黑衣人們對視一眼，顯然知道不是墨塵的對手。為首的黑衣人咬了咬牙，丟下一句“我們走”，就帶著另外兩人轉身，飛快地消失在了薄霧中。
    墨塵沒有去追，而是轉頭看向林小滿：“沒事吧？”
    林小滿搖了搖頭，緊繃的神經一放鬆，腿一軟就坐倒在了地上。剛才的戰鬥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靈氣，現在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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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塵的目光掃過她腳邊的竹簍，看到了裏麵的星露花，輕聲問：“為此而來？”
    “嗯。”林小滿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修煉需要這些材料，所以想接個任務，攢點貢獻點。”
    墨塵沒有多問，彎腰幫她把散落在地上的星露花撿起來，放進竹簍裏。就在這時，張師兄才探頭探腦地從樹後走出來，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大師兄來得真及時！我剛才本來想去找人幫忙，沒想到您就來了！”
    墨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語氣裏沒有絲毫溫度：“臨陣脫逃，違反宗門規矩，扣除本月份例。”
    張師兄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卻不敢反駁，隻能喏喏地應了一聲。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說話。林小滿跟在墨塵身後，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心裏有個疑問憋了很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大師兄，您剛才...為什麽會來幽穀？”
    墨塵的腳步頓了頓，轉頭看了她一眼：“路過。”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你的劍招，誰教的？”
    林小滿心裏一緊，連忙低下頭：“是...是我自己瞎琢磨的，不算正經劍招。”
    墨塵似乎並不相信，但也沒再追問，隻是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她：“這個或許對你有用。”
    林小滿接過瓷瓶，打開塞子，一股濃鬱的靈氣撲麵而來。瓶裏裝著三顆圓潤的丹藥，通體呈乳白色，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這是...什麽丹藥？”
    “凝玉丹。”墨塵淡淡道，“可暫時固化靈氣，減緩靈氣消散的速度，對你的修煉應該有幫助。”
    林小滿又驚又喜——這正是她最需要的東西！可凝玉丹是中階丹藥，一顆就要五十貢獻點，三顆就是一百五十點，這麽貴重的東西，她怎麽好意思收？“大師兄，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拿著。”墨塵打斷她，語氣不容拒絕，“明日辰時，傳功堂見。”說完，他轉身就走，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林小滿握著手裏的瓷瓶，心裏湧起一股暖流。這位看似冷漠的大師兄，其實比誰都細心。
    回到住處後，林小滿迫不及待地服下了一顆凝玉丹。丹藥入腹後，很快化作一股溫潤的能量，流遍了她的四肢百骸。她盤膝坐下，運轉功法，驚訝地發現——原本像沙子一樣留不住的靈氣，居然真的被固化在了丹田附近！雖然效果隻能持續一個時辰，但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天大的突破。
    “好東西啊！”劍靈的聲音裏滿是讚歎，“雖然隻是暫時固化，但足夠你積累靈氣了。看來那小子對你還挺上心的嘛！”
    林小滿臉一紅，連忙反駁：“別瞎說！大師兄隻是關心同門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在凝玉丹的幫助下，林小滿的修煉進展神速。原本停滯不前的修為，居然隱隱觸摸到了煉氣二層的門檻。這天清晨，她練完劍後，正準備告辭，墨塵突然開口：“三日後是宗門小比，你參加。”
    “我？”林小滿嚇了一跳，連忙擺手，“大師兄，我才煉氣一層，怎麽可能打得過別人？”
    “修為不代表一切。”墨塵看著她，眼神裏帶著幾分認真，“你的劍招很有潛力，但缺乏實戰磨練。小比是個好機會，能幫你更快找到不足。”
    林小滿還是猶豫：“可是...‘鹹魚突刺’的消耗太大了，我一擊之後，靈氣就空了，根本沒法應對後續的戰鬥。”
    “所以要學會控製。”墨塵打斷她，他拿起旁邊的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簡單的劍招示意圖，“威力不必全開，七分攻，三分守。用最少的靈氣，發揮最大的效果。”
    接下來的三天，墨塵沒有再教她新的劍招，而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控劍”上。他教她如何調整靈氣的灌注量，如何改變出劍的角度，如何在刺出的瞬間留三分力氣自保。林小滿驚訝地發現，原來“鹹魚突刺”還能這樣用——她可以使出威力減半，但消耗也減半的“改良版”，雖然殺傷力弱了些，卻足以應對同級對手，而且不會一擊就虛脫。
    “原來還能這麽調整！”劍靈也恍然大悟，“我之前一直以為這招必須全力施展，看來還是那小子有經驗。”
    宗門小比當天，廣場上人山人海。外門弟子幾乎全部到場，就連不少內門弟子也搬了椅子，坐在看台上觀戰。林小滿站在選手區，看著周圍摩拳擦掌的弟子，心裏既緊張又期待。
    抽簽結果很快出來了——她的第一個對手是個煉氣二層的弟子，名叫王浩。王浩看到她隻有煉氣一層，臉上滿是不屑，上台後甚至沒把劍拔出來：“我勸你還是主動認輸吧，省得等會兒被我打出場外，丟了麵子。”
    林小滿沒有說話，隻是握緊了手裏的劍。裁判一聲令下，王浩果然輕敵，直接衝了上來，想一拳把她打下台。林小滿深吸一口氣，按照墨塵教的，使出了改良版的“鹹魚突刺”——劍尖泛著淡淡的銀光，速度比平時快了不少，直取王浩的胸口。
    王浩沒想到她出手這麽快，慌忙側身躲閃，可還是慢了一步，劍尖擦著他的衣襟劃過，帶起的劍氣讓他的衣服破了個口子。王浩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自己輕敵了，他連忙拔出劍，想要反擊，可林小滿根本不給她機會，又是一記快刺，直取他的手腕。王浩慌忙格擋，卻被劍上傳來的力道震得手臂發麻，手裏的劍差點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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