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歸途遇阻與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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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出黑風裂穀的刹那,裹挾著沙塵的風迎麵撲來,雖帶著幾分粗糲,卻讓眾人緊繃的神經驟然鬆弛——至少這風是暖的,不再像穀中那般冷得刺骨,連呼吸都帶著陰寒。
林小滿下意識抱緊懷中的古劍,指尖觸到的劍鞘比來時更涼,原本隱約流轉的微光徹底熄滅,隻剩一層死氣沉沉的黯淡。她忍不住回頭望,那道橫貫大地的黑色裂穀依舊猙獰,穀口靜得詭異,仿佛先前蝕魂影魔的尖嘯、恐怖存在的威壓,都被穀底的黑暗徹底吞噬,從未真實存在過。可李慕白蒼白如紙的臉色、墨淵指節發白的劍柄、還有自己掌心殘留的冷汗,都在無聲訴說著那場交鋒的凶險。
“莫前輩提的‘蝕魂鬼母’‘黑風崖封印’……”蘇曉攥著袖角,聲音還帶著未散的顫意,打破了沉默,“咱們真就這麽當沒聽見?”
李慕白抬手按住胸口,強行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喉間的腥甜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看向蘇曉,眼神沉得像深潭:“莫前輩既是特意讓我帶話給劉師叔,便是知曉此事牽連甚廣,不是咱們幾個能插手的。眼下最要緊的,是把幽暗之森的異動、青煞門的陰謀,還有黑風裂穀的情況,一字不落地稟明宗門。”
說話時,他的目光掃過林小滿懷中的古劍,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莫問天那句“此劍傷勢加重”還在耳邊回響,這柄劍的來曆,恐怕比所有人想的都要複雜。
“李道友說得在理。”墨淵收劍入鞘,劍穗上的玉珠還在微微顫抖,“大家找個地方調息,一炷香後繼續趕路。回去的路,怕是不能再大意了。”
眾人各自找了塊避風的岩石坐下,丹藥的清苦在空氣中散開。林小滿將古劍橫在膝上,指尖輕輕摩挲著劍鞘上模糊的紋路,心中像壓了塊石頭。星辰淚?萬年溫玉芯?這些隻在古籍中見過的名字,對她這個剛入築基期的修士而言,和“登天”沒什麽兩樣。她能感覺到,自己與古劍之間那絲微弱的聯係,正一點點變得稀薄,仿佛下一秒就要斷絕。
“霄練……”她對著古劍輕聲呢喃,聲音輕得被風卷走,“再等等我,好不好?”
一炷香後,眾人重新啟程。接下來的路,他們專挑開闊的山道走,遇著茂密的林子便繞開,見著陡峭的山崖就遠避,連休息都隻敢在視線通透的空地停留。或許是黑風裂穀的變故震懾了周遭,或許是青煞門暫時無暇他顧,一路竟真的沒再遇到波折。
直到第五日清晨,連綿的青雲山脈終於出現在視野盡頭。那熟悉的飛簷鬥拱、雲霧繚繞的山門,讓連日緊繃的眾人都鬆了口氣。蘇曉甚至忍不住加快了腳步,眼底亮得像落了星光:“終於要到了!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喝碗張嬸煮的蓮子羹!”
墨淵嘴角也露出一絲淺淡的笑意,手指無意識地碰了碰腰間的宗門令牌——這次出來雖險象環生,但至少能帶著同伴平安回去。
可就在他們距山門隻剩十數裏,途經一片怪石嶙峋的山坳時,一道刺耳的破空聲驟然響起!
“咻——啪!”
赤紅色的信號焰火直衝雲霄,在天幕炸開一朵刺眼的紅花,像滴在白紙上的血。緊接著,石林中竄出數十道身影,手中的兵刃泛著冷光,迅速圍成一個圈,將他們的去路堵得嚴嚴實實。
這些人穿著雜七雜八的服飾,有的衣擺還沾著幹涸的血漬,眼神裏滿是凶戾,身上的煞氣濃得化不開——是常年在各大宗門邊界流竄的流匪!
為首的獨眼壯漢扛著柄門板大的巨斧,築基後期的靈壓鋪天蓋地壓來,他盯著李慕白和墨淵,嘴角咧開一個貪婪的笑:“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這兒過,就得留下買路財!看你們穿得這麽體麵,定是大宗門的弟子吧?把儲物袋都交出來,爺爺們還能讓你們走得痛快些。”
李慕白上前一步,手按在劍柄上,語氣盡量平和:“我等是天劍閣與青雲宗弟子,奉命回宗。今日之事,諸位若肯行個方便,他日我等必有厚報。”他想著亮明身份,能少一場爭鬥便少一場——經曆過黑風裂穀的惡戰,眾人早已疲憊不堪。
可獨眼壯漢聽完,眼睛卻亮得更甚,像見了肉的狼:“天劍閣?青雲宗?哈哈!果然是肥羊!兄弟們,上!宗門弟子的儲物袋裏,寶貝肯定少不了!”
流匪們頓時怪叫著逼近,手中的刀槍劍戟寒光閃爍。林小滿數了數,對方足有三十來人,其中築基期就有七八個,剩下的也都是煉氣後期的好手,論人數,比他們這邊多了近兩倍。
“結陣!”墨淵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長劍“噌”地出鞘,劍光如練。青雲宗的趙昊、柳青青、石猛立刻靠攏過來,擺出平日裏演練過無數次的戰陣,符籙已經捏在了掌心。
李慕白也握緊了劍,浩然劍氣在劍身流轉,卻沒有立刻出手——他在等,等對方露出破綻。
林小滿下意識將古劍抱得更緊,可指尖觸到的冰涼讓她心頭一黯。如今的霄練,還能像之前那樣護著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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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獨眼壯漢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被護在陣中的林小滿身上,尤其在她懷中裹著的古劍上停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忽然抬手喝止了手下:“等等!”
他盯著李慕白和墨淵,臉上的凶戾少了幾分,多了些算計:“兩位道友,我看你們也是急著回宗交差,不容易。這樣吧,財物我們可以隻要一半,但你們得把那個小丫頭,還有她懷裏的東西留下。剩下的人,想走就走。”
這話一出,林小滿渾身的血都像凍住了。又是衝她來的!又是衝霄練來的!這些流匪怎麽會知道古劍的事?是巧合,還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墨淵的臉色瞬間沉如寒冰,劍光暴漲:“癡心妄想!”
李慕白更是怒極反笑,浩然劍氣在周身盤旋,帶著凜然正氣:“爾等鼠輩,也敢跟我等談條件?今日,便替天行道,清理了你們這些禍害!”
話音未落,戰鬥驟然爆發!
李慕白身影一閃,長劍直刺獨眼壯漢,同時擋下另外兩名築基中期流匪的攻擊。浩然劍氣縱橫交錯,將三人的攻勢盡數攔下,雖是以一敵三,卻絲毫不落下風。墨淵則帶著青雲宗的弟子結成戰陣,劍光與符籙交織,每一次出擊都精準狠辣,流匪的慘叫聲很快在山坳中響起。
蘇曉守在林小滿身邊,小手不停地拋出輔助靈符,額頭上滿是冷汗,卻死死咬著唇,沒讓自己退後半步。
林小滿看著眼前的混戰,看著墨淵為了護著趙昊,手臂被流匪的刀劃開一道口子,看著李慕白為了逼退獨眼壯漢,硬生生受了對方一掌,嘴角溢出鮮血——她卻隻能站在這裏,什麽都做不了。
一股熟悉的憋屈和憤怒湧上心頭,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意讓她的腦子瞬間清醒。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快速掃過戰場,忽然發現了不對勁——流匪們的攻擊看似凶猛,卻總在有意無意地將戰團往側後方的密林引!
那裏有埋伏?還是他們早就設好了陷阱?
“大師兄!李師兄!”林小滿立刻傳音給墨淵和李慕白,聲音帶著急切,“他們在把我們往西邊的林子裏逼!那裏肯定有問題!”
墨淵和李慕白本就是身經百戰之人,經她一提醒,立刻察覺到了異樣。流匪的刀砍得雖狠,卻總留著一絲餘地,像是在“趕”,而非“殺”。
“不能再耗下去了!”李慕白一劍逼退獨眼壯漢,借著反衝力後退兩步,對著墨淵急聲道,“墨道友,你帶著他們擋住這些人,我護著小滿和蘇曉先衝出去,在前方十裏的落鷹澗匯合!分開走,他們顧不過來!”
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再纏鬥下去,一旦被引入密林,後果不堪設想。
墨淵沒有絲毫猶豫,劍勢陡然變得淩厲:“好!你們快走!我們隨後就到!”他說著,對著趙昊使了個眼色,幾人立刻調整戰陣,將流匪的退路堵得更死。
“想跑?沒門!”獨眼壯漢見狀,怒吼著揮起巨斧,朝著李慕白的背影劈來。
“你的對手是我!”李慕白轉身長劍一橫,浩然劍氣如長江大河般湧出,硬生生接下這一斧,同時將林小滿和蘇曉護在身後,“走!”
他話音未落,劍光一卷,帶著兩女化作一道白虹,從流匪的包圍圈側麵撕開一道口子,朝著落鷹澗的方向疾馳而去。
“追!給我追!”獨眼壯漢氣得哇哇大叫,想要去追,卻被墨淵等人死死纏住,連半步都挪不開。
林小滿被李慕白的劍氣裹挾著,忍不住回頭望。山坳中的戰鬥還在繼續,墨淵的白色道袍已經沾了血,趙昊的手臂受了傷,卻依舊咬著牙揮劍——她的眼眶瞬間紅了。
分頭行動是無奈之舉,卻是當前的最優解。可落鷹澗真的安全嗎?墨淵他們能擺脫流匪嗎?還有那些流匪背後,是不是藏著那隻一直盯著古劍的黑手?
無數疑問在林小滿心頭盤旋,她攥緊了懷中的古劍,指尖傳來的冰涼,成了此刻唯一的支撐。前路漫漫,不知是生路,還是另一個更深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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