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暗影潰敗與殊途同歸
    鬼幡上人被韓飛以“星爆”之術徹底淨化、形神俱滅，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本就因聯盟主力猛攻而搖搖欲墜的魔道陣營，士氣徹底崩潰。
    “舵主死了！”
    “快跑！青玄宗殺過來了！”
    “擋不住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魔修中蔓延。失去了主心骨，又麵對士氣如虹、恨意滔天的聯盟修士，殘存的暗影閣弟子和玄冥宗援軍再也生不起絲毫抵抗之心，紛紛化作鳥獸散，向著黑風山脈深處，乃至更遠的玄冥宗勢力範圍亡命奔逃。
    兵敗如山倒！
    “除惡務盡！追！”明鏡真人豈會放過如此良機，寶鏡高懸，清輝照耀，指引著聯盟大軍銜尾追殺。一時間，戰場上變成了單方麵的追擊與剿殺。劍氣縱橫，法術轟鳴，逃得慢的魔修紛紛被斬殺當場，黑風山脈上空回蕩著他們臨死前的絕望哀嚎。
    韓飛沒有參與追擊。他此刻狀態極差，識海中因情緒銀行超載休眠而帶來的“空洞感”與神魂撕裂般的痛楚依舊強烈，體內靈力更是十不存一。他尋了一處相對完整的巨石，盤膝坐下，吞服下數顆珍貴的恢複丹藥，默默運功調息。
    他的目光掃過滿目瘡痍的戰場，焦土、殘骸、尚未幹涸的血跡，以及空氣中那濃得化不開的血腥與怨煞之氣。這就是戰爭，殘酷而真實。即便勝利，也帶著沉甸甸的代價。
    數個時辰後，追擊的聯盟修士陸續返回，人人臉上都帶著疲憊，卻也有大勝之後的振奮與劫後餘生的慶幸。清點戰果，此役不僅摧毀了暗影閣重要的黑風分舵，斬殺了假丹境的鬼幡上人，更殲滅了大量魔道有生力量，繳獲物資無數，可謂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聯盟大營再次紮下，氣氛卻與戰前截然不同，充滿了勝利的喜悅與放鬆。
    稍作休整後，明鏡真人親自率領一眾長老和核心真傳，包括狀態稍複的韓飛，進入了那座已然被攻破、邪陣被摧毀的黑風分舵核心——地下魂窟。
    再次踏入這裏，盡管那巨大的魂池已然幹涸龜裂，周圍邪陣符文黯淡破碎，但那股沉澱了不知多少生靈絕望的陰冷死寂氣息，依舊讓眾人感到極度不適。
    聯盟修士們開始仔細搜查這座魔窟，希望能找到更多關於暗影閣、玄冥宗陰謀的線索，以及可能殘留的寶物或傳承。
    韓飛強忍著神魂的不適，也在仔細感知著此地殘留的一切。情緒銀行雖然休眠，但他與混沌星雲的感應仍在，對情緒的敏銳直覺並未完全消失。他隱隱感覺到，在這魂池的最深處，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極其隱晦、卻與萬魂幡同源，但又有些不同的核心波動。
    他縱身躍下幹涸的魂池，來到池底。池底並非平整，而是布滿了各種扭曲的溝壑，仿佛曾經有無數靈魂在此掙紮留下的痕跡。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他找到了一枚半埋在黑色淤泥中的、約莫拳頭大小、通體漆黑、表麵卻有著天然形成的、如同痛苦人臉般紋路的晶石。
    這晶石觸手冰涼，散發著精純至極的絕望與怨念氣息，但內部卻似乎被某種力量封印著，並未肆意擴散。
    “這是……‘絕望結晶’？”韓飛瞳孔微縮。這並非情緒銀行精煉出的那種概念性的幣種，而是實質的、由海量絕望情緒在特定邪陣環境下凝聚而成的天地奇物！其中蘊含的負麵能量之精純、之龐大，遠超想象。這恐怕是那鬼幡上人煉製萬魂幡的核心材料之一，未來得及完全融入幡中。
    與此同時，幾位長老在魂池邊緣一處被轟塌的密室內，找到了暗影閣在此地傳承的核心玉簡。玉簡被施加了強大的禁製，但在數位元嬰、假丹境長老的聯手破解下，禁製很快被破除。
    眾人神識沉入玉簡，片刻後，紛紛麵露震驚與恍然之色。
    “原來如此……”明鏡真人長歎一聲，語氣複雜，“這暗影閣，或者說其背後的幽冥道，前身竟是上古時期的‘幽冥司’！”
    “幽冥司？”一位藥王穀長老疑惑道。
    “不錯。”明鏡真人解釋道，“據這玉簡零星記載及宗門古老典籍印證，上古時期，天地秩序初定，有‘幽冥司’執掌部分輪回權柄，負責接引亡魂，維護陰陽平衡，本是天地正道不可或缺的一環。”
    眾人聞言，皆是愕然。凶名昭著的暗影閣、幽冥道，前身竟是正道？
    “那為何會墮落至此？”韓飛忍不住問道。他握著手中那枚冰冷的“絕望結晶”，似乎觸摸到了答案的邊緣。
    明鏡真人神色凝重：“玉簡記載模糊，但大致可知，幽冥司因職責所在，常年接觸、吸納天地間的死氣、怨氣、以及亡魂的種種負麵情緒。初時，他們能以秘法化解、淨化，或以之修煉特殊神通。但久而久之，吸納的負麵情緒太過龐大駁雜，遠超其淨化能力，最終……被其反噬、汙染。”
    “道統逐漸偏離，從維護秩序，變成了追求負麵情緒的力量，從引導亡魂，變成了掠奪、折磨生魂以獲取更強大的絕望之力……最終，徹底墮落成了如今的幽冥道、暗影閣。這煉製萬魂幡、凝聚絕望結晶之法，便是其墮落之後的邪術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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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聽得心神震動。一段上古秘辛，揭示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韓飛低頭看著手中的“絕望結晶”，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識海中那沉寂的、同樣以情緒為根基的“情緒銀行”，心中湧起驚濤駭浪。
    吸收情緒，引導轉化，持心守正，則為助道之基。
    掠奪情緒，沉溺汙染，迷失本心，則為墮落之源。
    幽冥司與他的情緒銀行，在力量的根源上，竟有幾分詭異的相似！都是利用情緒這種無處不在的力量。
    但道路，卻截然相反！
    幽冥司走向了掠奪與汙染，最終被力量吞噬，化作了魔道。
    而他的情緒銀行，雖也吸收情緒，卻更重引導、轉化、精煉，並時刻以混沌星雲鎮壓，以堅定道心為基，強調的是掌控與利用，而非被其控製。
    “殊途……同歸？”韓飛腦海中閃過這個詞，隨即又立刻否定。不，並非同歸，而是大道爭鋒，唯守本心者存！
    他更加深刻地認識到，情緒銀行這柄雙刃劍，未來將如何發展，完全取決於他自己的選擇與堅守。幽冥司的覆滅，便是前車之鑒。
    他將那枚“絕望結晶”收起。此物蘊含能量龐大，但邪異非常，不可輕易動用，或許未來在某些特定場合，能以毒攻毒，或作為研究幽冥道邪術的樣本。
    搜查完畢，眾人帶著複雜的情緒離開了這座充滿絕望的魔窟。外麵，陽光刺破陰霾，灑落在黑風山脈上，仿佛在為這片土地進行著一場遲來的淨化。
    聯盟大勝，暗影閣南荒重要據點被連根拔起，南荒格局為之震動。韓飛之名，隨著“星爆”誅殺鬼幡上人的事跡，再次傳遍四方，其威望在聯盟年輕一代中，已無人能及。
    但韓飛心中卻無太多喜悅，隻有對前路更加清晰的認知與警惕。
    他尋了一處安靜營帳，開始真正閉關，一方麵恢複傷勢與靈力，另一方麵，則是靜靜等待，等待識海中那因過度消耗而陷入休眠的情緒銀行，完成它的……升級。
    第137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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