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旋臂區核心地帶，矗立著一座巍峨雄偉、仿佛接天連地的巨塔。塔身呈暗金色，不知由何種材料鑄成，表麵流淌著無數玄奧莫測的符文，時明時暗，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塔尖高聳入雲，刺破蒼穹，即使在星淵前哨這龐然造物群中，也顯得鶴立雞群，醒目無比。
    這便是星淵前哨的標誌性建築之一——“試煉塔”。
    試煉塔前，是一片極為開闊的廣場。此刻，廣場上聚集著數量眾多的各族修士，或三兩成群低聲交談，或獨自靜坐調息，或目光灼灼地仰望著高塔，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期待與競爭交織的獨特氛圍。不時有修士化作流光飛入塔底那巨大的拱形門戶，也偶爾有修士帶著或疲憊、或振奮、或沮喪的神情從門戶中走出。
    韓飛與化身霄並肩實際上霄略微落後半步）來到廣場邊緣，抬頭望向這座聞名遐邇的試煉之地。即使隔著一段距離，他也能感受到從那塔身上傳來的、針對神魂與肉身的雙重壓迫感，仿佛那塔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磨盤，準備碾磨一切進入其中的挑戰者。
    “青玄，收集試煉塔公開規則與情報。”韓飛在心中吩咐。
    “是，主人。”青玄號雖然停泊在遠處，但其強大的信息收集能力依舊可以覆蓋此地。片刻後，關於試煉塔的基礎信息便通過心神聯係傳遞過來。
    試煉塔共分九層，對應從築基到化神的九個大致境界區間。但並非修為到了就能通關相應層數，每一層都設置了對應境界內極高難度的挑戰，可能是強大的能量傀儡，可能是複雜的環境殺陣，也可能是考驗道心、神識、技巧等的特殊關卡。傳聞若能通過第九層，便有直麵坐鎮前哨的化神大能、獲得親自指點的機會。
    挑戰試煉塔需要消耗戰勳，層數越高，消耗越大。但每通過一層，都能獲得遠超消耗的戰勳獎勵，以及相應的“試煉積分”。試煉積分是另一種榮譽與資質的象征，可以在前哨兌換一些特殊的、僅對試煉成績優異者開放的資源或權限。
    更重要的是，試煉塔的成績是公開的可選擇隱藏部分信息），會記錄在挑戰者的身份信息中，是衡量其實力與潛力的重要標杆，也是吸引各大勢力目光、獲取更高地位的快速通道。
    “倒是個檢驗實力、揚名立萬的好地方。”韓飛心中了然。他如今初來乍到，雖有暗星權限，但名聲不顯，正需要通過這種公開渠道展現肌肉，震懾宵小，同時也為日後可能參與的“潛龍戰榜”預熱。
    他沒有猶豫，徑直走向塔底門戶旁的一個登記光柱。
    “申請挑戰試煉塔，金丹期。”韓飛將身份銘牌貼近光柱。
    “身份確認：韓飛，金丹中期。試煉塔金丹期挑戰，基礎消耗戰勳：500點每層，從第二層開始逐層遞增。是否確認？”中性提示音響起。
    “確認。”
    “請選擇挑戰模式：普通模式按部就班挑戰每一層）；極限模式跳過中間層數，直接挑戰與自身修為匹配或更高層數，失敗無獎勵，成功獎勵更高）。注：首次挑戰建議普通模式。”
    “普通模式。”韓飛選擇了穩妥起見。
    “挑戰申請已受理。扣除500戰勳。請進入傳送陣，挑戰即將開始。”
    韓飛麵前的空地上，一個直徑約三丈的圓形傳送陣亮起柔和的白色光芒。
    他回頭看了一眼霄，傳遞過去一個“在此等候”的意念，然後一步踏入傳送陣中。
    光芒一閃，韓飛的身影消失在廣場上。
    ……
    試煉塔內部自成空間，遠比外界看到的更加廣闊。
    第一層，是一個方圓數裏的巨大平台，地麵由某種堅不可摧的黑色岩石鋪就。平台對麵，矗立著十尊身高三丈、通體由暗金色金屬鑄就的人形傀儡。這些傀儡造型古樸，手持巨斧或重劍，眼中閃爍著冰冷的紅光，散發出堪比金丹初期的能量波動。
    “第一層，擊敗十尊‘金罡傀儡’。”漠然的聲音在空間中回蕩。
    幾乎是聲音落下的同時，十尊金罡傀儡眼中的紅光大盛，邁著沉重的步伐，轟隆隆地朝著韓飛衝殺而來！步伐整齊劃一，氣勢連成一片，竟隱隱有軍陣衝殺之勢，絕非散兵遊勇可比。
    若是一般的金丹初期修士，麵對十尊同階傀儡的圍攻，恐怕要手忙腳亂，耗費一番功夫。
    但韓飛隻是靜靜地看著它們衝來，直到進入百丈範圍時，他才緩緩抬起右手。
    甚至未曾動用混沌星域，隻是簡簡單單地，一指點出。
    “歸墟。”
    一道凝練的灰色指力破空而出，速度不快，卻帶著一種鎖定虛空、萬物終結的寂滅意境。
    指力射入衝在最前方那尊傀儡的胸口。
    沒有爆炸，沒有巨響。
    那尊暗金色、足以硬抗金丹初期修士全力轟擊的傀儡，胸口被擊中的部位，如同經曆了萬載歲月的風化，瞬間失去所有光澤，結構崩解，化為齏粉！並且這種崩解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眨眼間，整尊三丈高的傀儡便徹底化為一堆黯淡的金屬塵埃，散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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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指，滅一傀！
    指力餘勢不絕，又連續洞穿了緊隨其後的兩尊傀儡，才最終消散。那兩尊傀儡同樣瞬間崩解！
    剩下的七尊傀儡沒有絲毫畏懼它們本就沒有靈智），依舊猛衝而來。
    韓飛身形未動，隻是左右雙手連彈。
    嗤！嗤！嗤！
    一道道歸墟指力如同死神的請柬，精準地命中每一尊傀儡的核心。
    不過三息時間，平台之上，十尊金罡傀儡已盡數化為十堆毫無生機的塵埃。從始至終，韓飛甚至未曾移動一步。
    “第一層通過。耗時：四息。評價：完美。獎勵戰勳：1000點。是否繼續挑戰第二層？”
    “繼續。”
    第二層，環境變成了一片熾熱的熔岩湖，需要對抗不斷從熔岩中湧出的火係元素生物，並找到隱藏的出口。韓飛以混沌星域護身，萬火不侵，破妄之瞳輕易洞悉出口所在，以歸墟指力開道，迅速通關。耗時稍長，但依舊輕鬆。
    第三層，是複雜的神識迷宮與幻象考驗。這對剛剛修煉《星辰煉神術》有所小成、且道心堅定的韓飛而言，更是毫無難度，星辰般的神識輕易勘破虛妄，直指核心。
    第四層、第五層……
    韓飛一路勢如破竹。他所遭遇的挑戰，無論是能量強度、環境複雜性還是對技巧的要求，都在穩步提升，但始終未能對他構成真正的威脅。優化後的混沌星域攻防一體，歸墟指力無堅不摧，破妄之瞳洞察秋毫，加上強悍的肉身與雄渾的靈力，使得他麵對同階塔內挑戰上限為金丹巔峰）的考驗，如同成人戲耍孩童。
    他並未刻意追求最快速度，而是在戰鬥中不斷熟悉、微調自己的力量運用，尤其是將新領悟的“有序混沌”理念與“生滅意境”融入實戰。
    當韓飛踏入第六層時，外界的試煉塔廣場上，那塊巨大的、實時顯示挑戰者進度與成績的光幕上，“韓飛”這個名字後麵，代表層數的數字從“五”跳到了“六”，耗時記錄遠低於同層平均水準，評價清一色的“優秀”或“完美”，已然引起了不少有心人的注意。
    “這個韓飛是誰？新麵孔？闖關速度好快！”
    “看記錄，從第一層到第五層，幾乎都是一次性完美通過，這實力……恐怕有金丹後期水準了吧？”
    “難道是哪個大世界新來的天才？”
    “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前幾天在事務大殿，墨珩執事找過此人？是考古學會看上的人？”
    議論聲悄然擴散。韓飛在試煉塔內的表現，開始為他積累最初的名聲。
    塔內，第六層。
    這一次，沒有具體的敵人，也沒有複雜的環境。
    隻有一片虛無的黑暗，以及黑暗中懸浮的一塊巨大的、散發著柔和白光的玉璧。玉璧上光滑如鏡，映照出韓飛的身影。
    “第六層，法則之璧。參悟玉璧中蘊含的一絲法則真意，並以此凝聚一道法術或攻擊，擊破玉璧虛影，方可通過。時限：一個時辰。”
    法則感悟的考驗！
    這對許多金丹修士而言，是一道巨大的門檻。金丹期雖開始接觸法則，但大多淺嚐輒止，想要在短時間內從這“法則之璧”中有所得，並運用於實戰，難度極高。
    韓飛走到玉璧前，凝神望去。
    玉璧光滑的表麵上，他的倒影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斷變幻的景象：時而混沌初開，地水火風奔湧；時而星辰生滅，宇宙輪回；時而萬物生長，生機盎然；時而繁華落盡，歸於寂滅……無數種法則的碎片、意象在其中流轉、閃現，雜亂無章，卻又仿佛蘊含著某種至理。
    “混沌……衍世……終結……”韓飛喃喃自語，心中若有所動。這玉璧中蘊含的法則碎片雖然雜亂，但似乎……與他的道途隱隱呼應。
    他閉上雙眼，不再用眼睛去看，而是以神識去感應，以道心去體悟。
    漸漸地，在那紛亂無盡的法則光影中，他捕捉到了一絲熟悉的“韻律”——那是屬於“混沌”的包容與無序，屬於“終結”的寂滅與空無，甚至還有一絲極其微弱的、屬於“新生”的萌芽之意。
    這些碎片，與他識海中那枚記載著【阿卡夏混沌實驗數據片段】的金屬方塊隱隱共鳴，與他這些時日對“有序混沌”、“生滅循環”的感悟相互印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外界的廣場上，關注韓飛進度的人更多了。第六層的停留時間明顯變長，這很正常，許多天才都在這一層耗費大量時間。眾人都在猜測，這個新麵孔能否在一個時辰內有所悟，成功通關。
    塔內，當時限過去近半個時辰時，韓飛驟然睜開了雙眼！
    他眼中，不再有混沌氣流，也不再有星辰生滅，隻有一片純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空”與“無”。
    他緩緩抬起手，沒有調用多少靈力，隻是對著那麵巨大的“法則之璧”，輕輕一按。
    沒有光華，沒有聲響。
    但那麵由精純法則之力凝結而成的玉璧，卻在韓飛手掌虛按的位置，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空洞。空洞邊緣光滑，仿佛那裏原本就空無一物。並且，這空洞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點，迅速向四周擴散、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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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呼吸之間，整麵巨大的“法則之璧”，便如同被無形的橡皮擦抹去，徹底消失在虛無的黑暗之中。
    “第六層通過。耗時：四十七分。評價：卓越。獎勵戰勳：8000點。特殊獎勵：獲得‘法則秘境——混沌邊荒’參悟資格三十日）一次。”
    漠然的聲音響起，卻帶來了一個出乎意料的驚喜！
    法則秘境資格！而且還是他最期望的“混沌邊荒”！
    韓飛眼中精光大盛。沒想到，闖這試煉塔，除了戰勳和名聲，竟然還有這等意外收獲！這無疑是雪中送炭，他正愁如何進一步提升對混沌之道的感悟！
    “是否繼續挑戰第七層？”提示音再次詢問。
    韓飛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連過六層，尤其是第六層的法則感悟，對他心神消耗不小。第七層必然更加艱難，且獎勵未必比得上這秘境資格。
    “否。結束挑戰。”
    光芒再次閃過，韓飛的身影重新出現在試煉塔廣場的傳送陣中。
    他剛一出現，立刻感受到無數道或好奇、或探究、或震驚、或嫉妒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試煉塔光幕上，他那“第六層，卓越”的成績，已然熠熠生輝。
    韓飛神色平靜，對周圍的視線恍若未覺，徑直走向等候在一旁的霄。
    機緣已至，混沌邊荒，我來了！
    第322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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