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蘇枕書-女媧宮小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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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辰立刻將回氣丸吞下,一股溫和的藥力化開,滋潤著幹涸的經脈。
    雖然遠不足以治愈內傷,卻讓他幾乎見底的道氣恢複了一絲,精神也為之一振。
    同時,他忍著疼痛,將藥粉胡亂塗抹在幾處較深的傷口上,一股清涼感暫時壓下了火辣辣的疼痛。
    這點補充微不足道,卻像是給即將熄滅的火堆添了一根細柴,讓他獲得了繼續前進的一絲力量。
    “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如今,卻是被千萬‘妖’追……” 一絲自嘲掠過,反讓他緊繃的心神稍鬆。
    他不敢想被追上的後果,隻凝聚全部精神於“下一步”、“再往前”。
    終於,在強行穿過一片刮得皮毛生疼的荊棘地後,那根弦斷了。
    力氣瞬間抽空,眼前一黑,他失控地向前撲倒,滾落進一條小溪。
    “噗通……”
    冰涼的溪水浸透傷口,刺痛卻讓他即將沉淪的意識清醒了一瞬。藥粉似乎被衝掉了一些,但回氣丸的效果還在勉強維持。
    “水…” 他貪婪地舔舐著唇邊混著泥土的溪水,幹裂的喉嚨得以喘息。
    冰冷暫時壓下了體內的灼痛。
    他掙紮著從水中撐起,水珠不斷從濕透的金毛上滴落。
    竭盡全力延伸恢複了一絲的神識,警惕地感知後方。
    “……似乎…甩開了一段?” 他不確定。
    狼妖嗅覺靈敏,修士手段莫測。
    剛才的亡命奔逃雖拉開了距離,卻也留下了更多痕跡。
    此刻的安靜,或許是更大風暴的前兆。
    “不能停…” 內心嘶啞地命令自己。
    停留就是等死。
    係統兌換的物品隻是杯水車薪,必須盡快找到真正安全的地方療傷。
    目標未變——遠離黑風山,靠近人族疆域。
    那裏或許有未知危險,但至少能擺脫身後這群不死不休的追兵。
    他強撐著借助藥力勉強維係的身體,沿著溪流,一步一瘸,蹣跚向下。
    腳步虛浮,身形搖晃,金毛沾滿泥濘血汙,狼狽不堪。
    現在唯有信念在支撐。
    他沒有停下,隻是朝著那隱約可辨的人族疆域方向挪動。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出現了稀稀落落的燈火,空氣中開始彌漫著人間煙火的氣息。
    是一個人類的村莊。
    而此刻,村莊邊緣,一戶看起來較為貧寒的農家院落外,圍著一群麵帶焦急和恐懼的村民。
    院內,隱隱傳來女子清越而肅穆的吟唱聲,以及一股不祥的、陰冷徹骨的氣息。
    玄辰踉蹌著,憑借最後一絲力氣,翻過了一道低矮的土坯院牆,落入牆角的陰影裏。
    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大口喘息,金色的眼眸因虛弱和傷勢而顯得有些黯淡。
    他抬頭望去。
    夜色如墨,唯有月光為這偏僻的村莊披上一層清冷的薄紗。
    村東頭老李家的院子外圍了不少人,個個麵帶憂色,竊竊私語。
    “枕書丫頭進去了這麽久,不會有事吧?”
    “唉,李家娃兒撞了邪,渾身發冷說胡話,也隻有枕書姑娘能試試了……”
    “可這次聽說挺凶的,枕書姑娘到底年輕……”
    “別瞎說!枕書姑娘是得了真傳的!她爺爺那可是老神仙!”
    院門緊閉,但門縫裏隱約透出搖曳的燭光和一種讓人心悸的陰冷。
    院內,氣氛更是凝重。
    身著素雅月白祭祀服、年約十八的蘇枕書,手持一柄紋理古拙的桃木劍,腳踏玄奧禹步,身形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單薄,卻又異常堅定。
    她清麗的麵容上滿是肅穆,唇瓣微動,古老而晦澀的女媧祭祀禱文不斷說著,試圖撫平院中躁動不安的氣息。
    “禮敬大地母神,承皇天後土之德,祈清氣上升,濁氣下沉,邪祟退散……”
    然而,她的對麵。
    那兩道扭曲不定、仿佛由純粹陰影構成的【陰妖】,發出無聲卻直刺靈魂的尖嘯。
    不斷衝擊著她以朱砂混合自身精血畫在地上的辟邪圈。
    圈子光芒閃爍,明滅不定,眼看就要被突破!
    蘇枕書光潔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握著桃木劍的手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
    她能感覺到,這兩隻陰妖比以往遇到的都要凶戾。
    “枕書姑娘,小心啊!”一個趴在牆頭、膽子稍大的青年村民忍不住壓低聲音喊道,滿臉焦急。
    蘇枕書無暇他顧,全力維持著祭祀之力的輸出。
    就在她感到力不從心,那陰妖的利爪幾乎要觸及她衣角的刹那——
    “咦?那是什麽?”牆頭另一個村民發出了驚疑聲。
    隻見院牆角落的陰影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團朦朧的金色。
    仔細看去,竟是一隻通體金色絨毛、美麗得不似凡俗生靈的小狐狸。
    它似乎受了傷,氣息微弱,靠在牆根,那雙金色的眼眸不似野獸,反而像蘊藏著星辰與古老的秘密,正靜靜地望著院內的一切。
    它的出現,讓那兩隻狂躁的陰妖動作猛地一滯。
    仿佛感受到了某種令它們極度不安的存在,竟齊齊放棄了蘇枕書,發出更加尖銳刺魂的嘶鳴。
    隨後化作兩道黑煙,猛地撲向牆角那看似毫無反抗之力的金色身影!
    “不好!它受傷了!快躲開!”蘇枕書臉色瞬間煞白,失聲驚呼。
    她雖不知這狐狸來曆,但那純淨的靈性與眼中的智慧,讓她無法坐視它被陰妖吞噬。
    牆頭的村民也發出了驚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金色的小狐狸——玄辰,麵對撲來的致命威脅,眼中閃過一絲冷冽。
    他強提體內殘存的道氣,勉力人立而起。
    他雙爪在胸前劃出玄妙軌跡,引動了深藏於真靈之中的、源自女媧宮正統祭祀的至高韻律。
    他沒有出聲,但一股浩瀚、古老、神聖的意念波動,以其為中心無聲擴散。
    蘇枕書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是此道中人,感受最為清晰!
    那是一種……比她所學更加本源、更加接近大道根源的祭祀之力!
    宏大而古老!
    “這……這是……”她檀口微張,震驚得幾乎忘了呼吸。
    在那無形韻律的籠罩下,兩隻凶戾的陰妖如同被投入烈陽的冰雪,發出了絕望的哀嚎,身形扭曲潰散,眨眼間便化為虛無。
    隻留下一絲若有若無的淨化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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