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步入正軌 循循漸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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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宸抱著女嬰,幾乎是腳不沾地地快速穿過宗門結界
隻想趕緊把懷裏這“燙手山芋”交出去,順便遠離還在後麵哈哈大笑的衛驚蟄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掌門師姐。
然而,他剛踏入宗門廣場,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
一道淩厲無比的劍光便從天而降
“唰”地一聲精準地落在他麵前一丈之處,劍氣激蕩,吹得地麵塵土微揚。
劍光散去,露出一道筆挺如鬆的身影。
來人麵容冷峻,眼神銳利如鷹,正是墨宸的大師兄,蕭淩絕。
他甚至連看都沒看墨宸懷裏多出來的嬰兒,目光直接鎖死在墨宸身上
薄唇微啟,吐出兩個冰冷且不容置疑的字:
“比劍。”
多餘的一個字都沒有,仿佛他出現在這裏的唯一目的,就是抓住墨宸,打上一場。
“……”
墨宸隻感覺自己剛剛才好了的太陽穴又開始突突地跳了。
他就知道!每次遇到這位師兄準沒“好事”!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試圖講道理
“大師兄,我現在…不太方便。”他示意了一下懷裏安睡的女嬰
“而且我剛從後山回來,有要事需向…”
“無妨。”
蕭淩絕打斷他,眼神依舊銳利“我等你。”
他的意思很明顯“把孩子放下,然後來比劍。”
墨宸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跟蕭淩絕講道理?那比跟掌門師姐講道理還難!
這位師兄的世界裏仿佛除了劍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就在這時,隨後跟來的雲疏掌門和衛驚蟄也走進了結界。
雲疏一看這陣仗,頓時又樂了,唯恐天下不亂地煽風點火
“誒呀呀~小淩絕還是這麽有精神呢!小宸宸,你就陪他練練嘛,反正你也好久沒活動筋骨了。”
蕭淩絕見到雲疏立馬恭敬行禮
“掌門”隨後又收回了視線看向墨宸
衛驚蟄則縮了縮脖子,悄悄往掌門身後挪了挪,小聲嘀咕
“大師伯又來了…師父好慘…”
墨宸狠狠瞪了自家師姐一眼,正準備硬著頭皮再拒絕一次,卻突然感覺懷裏一動。
原本安睡的女嬰似乎被蕭淩絕那毫不掩飾的淩厲劍意驚擾,小小的眉頭蹙了一下,發出一聲細微的不安的呢喃。
更神奇的是,墨宸肩頭的憑空出現了那隻狐狸靈獸
隻見狐狸立刻豎起了尾巴,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帶著警告意味的呼嚕聲,警惕地盯著蕭淩絕。
墨宸微微一愣“這個東西怎麽進來的!”
雲疏看著墨宸的肩頭倒是沒有說什麽,隻是那麵上的笑意更深了
蕭淩絕那萬年不變的冰冷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
他的目光第一次從墨宸身上,稍微分給了那個能在他劍意下隻是微微蹙眉,並且還有靈獸守護的嬰兒一絲注意。
雖然隻有一瞬
他的目光又回到了墨宸身上,但那股非要立刻比試的緊迫感似乎稍微緩和了那麽一絲絲。
墨宸抓住這個機會,趕緊道
“大師兄,此事真的非同小可,關乎宗門未來,等比劍之事,稍後再說,如何?”
他特意加重了“宗門未來”四個字。
蕭淩絕沉默地看了他幾秒,又瞥了一眼他懷裏的嬰兒和警惕的狐狸
終於極其輕微地點了一下頭,算是勉強同意暫緩。
但他依舊站在原地,沒有離開的意思,顯然打算“稍後”就是立刻跟著墨宸。
“小淩絕,去叫你的二師弟司夜,三師弟蘇寒,哦對,還有你的四師弟薑卿塵,來主殿我有事情要說,我先帶著小宸宸去主殿等你們。”
蕭淩絕看到一臉正經的雲疏明顯一愣,但還是恭敬回禮
“是,弟子現在就去”
墨宸鬆了口氣,雖然被這麽個劍癡盯著壓力很大,但總算能先去處理正事了。
“衛驚蟄,你先去劍清峰練劍,我回來抽查”
“啊!!我也才回來啊!”
“沒有啊,還不快去!”
衛驚蟄耷拉個腦袋,已經把不高興寫滿了一臉“弟子遵命..”後,才慢吞吞的禦劍離去了。
他無奈地搖搖頭,抱著女嬰和雲疏一起,快步向主殿走去。
——主殿——
沒過多久,就在雲疏立於主殿中央,指尖縈繞著淡淡的靈力波紋
正通過傳音陣與不知位於何處的師祖們進行溝通時,殿外便傳來了動靜。
率先踏入殿門的,依舊是那一身冷冽劍氣的大師兄蕭淩絕
他辦事效率極高,顯然已精準地將消息送達。
緊隨其後的,是一道幾乎沒有任何靈力波動的身影
二師弟司夜悄無聲息地跟在蕭淩絕的身後,
他身著深灰色勁裝,麵氣息幽冷,仿佛自帶一片寂靜領域。
他進入殿內後,隻是默不作聲地對著雲疏和墨宸的方向微微頷首
便自行尋了一處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下,目光低垂,仿佛對一切都不感興趣。
接著,一陣略帶寒意的清風拂入殿中,三師弟蘇寒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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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質溫潤,眉宇間卻帶著一絲尚未完全收斂的閉關後的疲憊與清冷
周身還隱約散發著未散盡的水屬性靈力波動。他先是恭敬地向雲疏和墨宸行禮
“掌門師姐,五師弟。”
隨後目光便帶著幾分好奇與溫和,落在了墨宸懷中那與眾不同的女嬰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最後,殿外傳來一聲清越的劍鳴,一個身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人未到聲先至
“掌門師姐!這麽急叫我們過來,是有什麽好玩的…呃…”
四師弟薑卿塵的聲音在他看清殿內略顯凝重的氣氛
以及墨宸懷中那個明顯不屬於宗門的小嬰兒時,戛然而止。
他生得俊朗陽光,性格跳脫,此刻一雙眼睛瞪得溜圓,滿是驚奇
視線不停的在嬰兒,墨宸,以及正在傳音的掌門師姐之間來回掃視,寫滿了
“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五師弟!”的求知欲。
雲疏似乎剛好結束了傳音,指尖的靈光散去。
她轉過身,麵對齊聚的五位師兄弟,臉上那慣常的戲謔笑容收斂了些,多了一絲正式的意味。
墨宸抱著女嬰,感受到四位師兄弟投來的,或直接或隱蔽的探究目光,心中暗暗叫苦。
他知道,解釋的工作,最終還是落到了他的頭上。
而懷中的女嬰,似乎感應到周圍多了許多陌生的氣息,不安地動了一下,發出細微的咿呀聲,引得那隻小狐狸也警惕地豎起了耳朵。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了那小小的嬰孩身上。
墨宸感受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尤其是懷裏這個小小的“焦點”
他硬著頭皮,清了清嗓子,開始簡要地向幾位師兄說明情況。
“咳…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他依次看過幾人
“此事…說來有些奇異。我與驚蟄在後山巡查時,偶然發現了兩隻頗具靈智的狐狸靈獸,它們守護的…便是這個女嬰。”
他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
“這嬰兒…周身縈繞著極為純淨的天道氣息,絕非尋常。而且,她周圍的蘊靈草…竟異變成了四階品質。”
“四階蘊靈草?”
一向溫和的蘇寒忍不住輕聲驚呼,看向女嬰的目光更加驚異。連角落裏的司夜也微微抬了下眼皮。
薑卿塵更是直接張大了嘴
“天道氣息?四階草?小師弟你不是在夢遊吧?!”
墨宸沒理會四師兄的咋呼,繼續道
“更奇異的是…掌門師姐趕到後,我們…我們看到了‘白日星現,星辰連珠’之象。”
這句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瞬間在殿內激起了更大的波瀾。
“星辰連珠?!”
“白日星現?!”
這次連蕭淩絕的眉頭都狠狠皺了起來,清冷的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薑卿塵更是差點跳起來。
就連仿佛置身事外的司夜,也終於徹底抬起頭,幽深的目光銳利地投向女嬰。
墨宸艱難地點頭
“是,天象確鑿無疑,乃是天道庇護與大氣運降臨的顯化。師姐說…”
他看了一眼旁邊笑而不語的雲疏
“師姐說,此乃天意,亦是我宗緣法。是劫是緣,並非躲避就能避開。若因畏懼而棄之,反而可能招致更大的禍患。”
他將雲疏那套“麻煩”與“造化”並存的論調,以及天道“選擇”的說法複述了一遍。
殿內陷入了一片短暫的沉寂。每個人都在消化這信息量巨大且駭人聽聞的事實。
一個身負天道氣息、引動星辰異象、還能催生四階靈草的女嬰…這已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
最終,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匯聚到一直笑眯眯聽著、此刻才悠然開口的雲疏身上。
“嗯,小宸宸複述得八九不離十。而且,小宸宸肩膀上的那隻狐狸,就是最好的證明,不是嗎”
雲疏笑著點點頭,目光掃過她的師弟們
“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天道把這娃娃送到了咱們家門口,還敲鑼打鼓地顯聖了一番,這‘禮物’,咱們隱龍宗,是收也得收,不收…恐怕也不行咯。”
她語氣依舊帶著點玩笑,但眼神卻異常清明和堅定
“所以,從今日起,這孩子便是我們隱龍宗的一員。至於如何安置她…”
她的目光在幾位師弟之間流轉,最終,落回到了抱著孩子的墨宸身上,笑容變得意味深長。
墨宸心中剛剛平複的不祥預感,瞬間又飆升到了頂點。
果然,下一秒
雲疏那帶著笑意的聲音便輕飄飄地響起,決定了在場除她以外所有人的“命運”
“我想的是,你們幾個人輪流帶她。”
她纖纖玉指輕輕點過墨宸、蕭淩絕、司夜、蘇寒和薑卿塵
“畢竟這麽好的苗子,可不是你們其中哪一個就能單獨教好的,需得術業有專攻,集各家之長嘛。”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一片死寂。
墨宸眼前一黑,差點沒抱穩孩子。
他就知道!果然還是逃不掉!不僅要帶,還要和其他人一起帶?!這溝通成本、這協調難度、這…這得多費多少心神和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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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淩絕那萬年冰封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清晰的、名為“錯愕”的裂痕。
比劍?可以。殺人?也行。帶孩子?!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目光下意識地看向墨宸懷裏那軟綿綿的一小團,仿佛那是什麽比上古劍訣更難參悟的天書。
角落裏的司夜周身的氣息似乎又隱藏了幾分仿佛想把自己變成透明,幾乎要徹底融入陰影之中消失不見。
讓他這個常年與寂靜和隱秘為伍的人去照顧一個必然會哭會鬧的嬰兒?
這比讓他去刺殺化神期魔頭還令人窒息。他默默地將自己又往陰影裏縮了縮。
剛剛出關的蘇寒溫潤的臉上也浮現出明顯的為難。
他修煉的功法需心境平和,嬰兒…顯然是最難以預測和保持平靜的存在。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在掌門師姐那“和善”的目光注視下,又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最跳脫的薑卿塵反應最大,他幾乎要跳起來
“什麽?!輪流帶娃?!掌門師姐!我還是個孩子啊!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我…我隻會帶她玩泥巴禦劍翻跟頭啊!”
他已經預見到自己會把孩子帶成什麽樣了。
雲疏仿佛沒看到眾人五彩紛呈的臉色和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怨念,尤其是墨宸的,依舊笑得春風拂麵
“哎呀,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這可是關乎宗門未來興衰的大事,交給你們,師姐我最放心了!”
她拍了拍手,一錘定音
“至於怎麽輪值,你們師兄弟幾個自己商量著辦吧。好了,師姐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完,她身形一晃,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主殿之中
隻留下五個麵麵相覷,臉色一個比一個精彩的大男人
以及一個似乎察覺到氣氛不對、開始不安地扭動身體、發出細微哼唧聲的女嬰。
墨宸抱著懷裏這突然變得無比“燙手”的“宗門未來”
看著眼前幾位風格迥異但同樣不像是能帶孩子的師兄,隻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而那隻小狐狸靈獸,也適時地發出了“嗷嗚”一聲輕叫
仿佛在表達某種程度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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