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次下山 玉龍村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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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挽星快速逃離後,一路禦劍出了宗門結界,掌門雲疏在宗門的龍首閣感知到蘇挽星逃離後,無奈一笑
“這小姑娘呀~..真是像極了他們幾個呢..”隨後又傳音給了司夜
“小司夜,去看著點哦,小星星出事了拿你試問哦~”
雲疏的傳音如同細微的風,精準地送入那片常人根本無法察覺的陰影之中。
陰影輕微地波動了一下,沒有傳來任何回音,但雲疏知道,司夜已經收到了命令,並且已經動身。
讓他去“看著”,是最穩妥的選擇,他總能以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確保目標的安全,並在必要時清除潛在的麻煩
而此時的蘇挽星一路禦劍下山,清風拂麵,心情暢快,很快便將抄經的煩惱拋諸腦後。
什麽五師兄的怒吼,此刻天高地闊,正是探險的好時機!
不多時,她便來到了隱龍宗庇護下的凡人聚居地——玉龍鎮
鎮子坐落在山腳下,依著一條清澈的玉帶河而建。房屋多是灰瓦白牆,看起來有些年月,風格淳樸,甚至可以說有幾分簡陋。
街道上行人不多,大多穿著粗布麻衣,麵容平和,帶著一種與世無爭的寧靜氣息。
這與蘇挽星記憶中前一世“散青煙”出身的那種規矩森嚴、亭台樓閣、仆從如雲的修真世家“散家”,簡直是天壤之別。
若說散家是刻板嚴謹的書香門第
那此處就更像是一處不問世事的隱居之地,煙火氣中透著淡淡的靈氣。
蘇挽星在鎮口不遠處按落飛劍,好奇地四處張望了一番,抬腳就準備往裏走。
“這位小道長,請留步。”
兩名身著簡易皮甲、腰間佩刀的鎮口守衛客氣地攔住了她。其中一人拱手道
“小道長麵生,不是本地人吧?玉龍鎮受隱龍宗仙師庇護,進出需查驗身份。還煩請出示一下弟子令牌或宗門信物。”
“弟子令牌?”蘇挽星一聽,腦袋頓時片刻愣住。
她…她好像…真的沒有那種東西!
在宗門裏,誰不認識她蘇挽星?
上到掌門師伯,下到看門靈鶴,她刷臉就夠了,從來沒人問她要過什麽令牌!五師兄好像確實提過一嘴要給她辦一個,但她當時光想著怎麽偷溜出去抓靈魚,根本沒往心裏去。
“呃…這個…”蘇挽星頓時有點慌,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試圖萌混過關
“兩位大哥,我是隱龍宗的弟子,如假包換!我就是下來…呃…曆練!對,曆練!令牌…令牌我忘帶了…”
守衛見她年紀小,長得靈秀可愛,語氣倒也還算和氣,但原則卻很堅定
“小道長,沒有令牌或信物,我等實在不敢放行。宗門規矩森嚴,還請不要為難我等。”
蘇挽星急了,開始左說右說
從“我師父是墨宸長老”說到“掌門師伯最喜歡我了”,但兩名守衛隻是笑著搖頭,顯然覺得這小丫頭是在吹牛。
墨宸長老?掌門?那都是高高在上的仙師,豈是一個偷跑下山的小丫頭能隨便攀關係的?
就在蘇挽星抓耳撓腮,考慮是不是要硬闖然後立刻被大師兄的教誨和二師兄可能的凝視壓下了念頭)時
她的目光猛地瞥見鎮子裏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一個賣糖人的攤子後麵探頭探腦,似乎也想躲著什麽人。
那不是衛驚蟄是誰?!
蘇挽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瞬間亮了,跳著腳,扯開嗓子就大喊:
“衛驚蟄!!衛驚蟄!這裏這裏!快過來!!”
清脆的少女嗓音穿透了小鎮略顯安靜的街道。
那個正準備縮回去的身影猛地一僵,然後極其不情願地,慢吞吞地轉過身,臉上寫滿了“怎麽又被發現了”的懊惱和無奈。
他磨磨蹭蹭地走了過來,先是對著兩名守衛賠了個笑臉
“兩位大哥,自己人,自己人。”
然後才哭喪著臉看向蘇挽星,壓低聲音
“我的小師叔哎!您怎麽跑這兒來了?五師叔不得正滿宗找你嗎!你居然還敢來這裏?!”
那兩名守衛顯然認識經常下山的衛驚蟄,態度立刻恭敬了不少
“原來是衛仙師的朋友。”但眼神還是在詢問蘇挽星的身份。
衛驚蟄歎了口氣,認命地從懷裏掏出自己的弟子令牌,遞給守衛查驗,同時指了指蘇挽星
“這位是…呃…是我宗門的一位…小師叔。她確實第一次下山,令牌還未備好,我以我的令牌擔保,還請二位行個方便。”
守衛查驗過衛驚蟄的令牌無誤,又聽他稱呼這少女為“小師叔”,雖然覺得驚奇,但也不再阻攔,連忙讓開道路
“原來是仙師長輩,失敬失敬,兩位請進。”
蘇挽星頓時得意地揚起小下巴,拍了拍衛驚蟄的肩膀:“嗯嗯,不錯不錯,小驚蟄很上道嘛!”
衛驚蟄:“……” 他隻想趕緊把這小祖宗哄回去,免得被自己的師父發現後扒皮..
蘇挽星成功進了鎮子,立刻好奇地湊近衛驚蟄,用手肘捅了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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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小驚蟄,你怎麽也在這兒?還鬼鬼祟祟的?”
衛驚蟄眼神飄忽,撓了撓後腦勺,磕磕絆絆地說道:“哎..我..我這不是..躲著師父嘛…”
“躲著師父?”蘇挽星聽後一愣,圓溜溜的眼睛裏滿是詫異
“你躲著五師兄幹嘛?你犯什麽事了?”
在她印象裏,五師兄墨宸雖然嘮叨了點,但對衛驚蟄這個徒弟其實相當不錯,很少真正重罰。
能讓衛驚蟄嚇得跑下山躲起來,這得是闖了多大的禍?
衛驚蟄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我…我好像…真的闖大禍了…”
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把蘇挽星拉到一邊的牆角,哭喪著臉道
“就前兩天…我不是幫著師父整理庫房賬冊嘛…”
蘇挽星點點頭,這個她知道,五師兄總說衛驚蟄毛毛躁躁,要磨磨他的性子,經常讓他去幹些需要細心的雜活。
衛驚蟄繼續道
“然後…我…我好像不小心…把師父珍藏的那套‘雨過天青’瓷茶具…給…給碰掉地上摔碎了…”
蘇挽星倒吸一口涼氣。
那套茶具她可有印象!是五師兄的心頭好!據說是某位煉器大師的作品,不僅極其精美,本身還是一套不錯的溫養靈氣的法器。
五師兄平時自己都舍不得用,隻有在非常重要的客人來訪時才會拿出來顯擺一下。
“你…你怎麽那麽不小心!”蘇挽星都替他感到肉痛和…害怕。
“我當時就是手滑了一下…”
衛驚蟄欲哭無淚
“關鍵是…關鍵是那套茶具…好像…好像特別特別貴!貴到師父念叨了好幾次那是他攢了半輩子靈石才換來的!我…我賠不起啊小師叔!”
蘇挽星聽著思考了一會,五師兄的半輩子..那是攢了一百五十多年?
他抓住蘇挽星的袖子,仿佛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師父當時臉就黑了!雖然沒立刻發作,但我感覺他是在醞釀!我怕他把我吊起來打一頓然後賣去礦場挖靈石還債啊!所以…所以我就趕緊溜下山躲躲風頭…”
蘇挽星:“……”
她看著衛驚蟄這副慘樣,一時也不知道該同情他還是該笑話他。
摔碎了五師兄半輩子的積蓄…這禍闖得確實有點大。
她拍了拍衛驚蟄的肩膀,努力憋著笑,裝出一副深沉的樣子
“嗯…節哀順變。需要師叔我幫你選個風水好點的礦坑嗎?”
“小師叔!”衛驚蟄真的要哭了。
“好啦好啦,”蘇挽星擺擺手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總不能一輩子不下山吧?再說了,五師兄也就是看著凶,最多讓你未來一百年的月例靈石都扣光用來抵債,不會真把你怎麽樣的。”
衛驚蟄想象了一下未來一百年身無分文的苦修生涯,感覺人生更加灰暗了。
“不過…”蘇挽星眼珠一轉,狡黠地笑道
“既然你都下山了,我也下山了,那就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先帶我在這玉龍鎮好好玩玩!說不定玩夠了回去,五師兄氣就消了呢?而且!我可是有靈石的哦,嘿嘿,帶我在這玉龍鎮玩開心了,我不介意借你一點哦”
衛驚蟄看著眼前這個明顯是想找個人陪她玩,根本不管他死活的“小師叔”,絕望地發現,自己剛出虎穴,又入了…另一個更鬧騰的魔窟。
隨後,衛驚蟄認命地帶著蘇挽星來到了小鎮內一處看起來最為氣派的閣樓前,匾額上寫著“玲瓏閣”三個字。
這裏進出的多是些低階修士和看起來頗為富足的凡人。
“喏,這就是玉龍鎮的玲瓏閣分部了,專門負責修士和凡人之間的錢財兌換。”衛驚蟄有氣無力地介紹著
“規矩是這樣的,一塊下品靈石可以兌換一貫白銀錢,也就是一千文,這就是凡間最常用的貨幣了。”
說完,衛驚蟄看向了蘇挽星又開始介紹起來
“這一樓也是可以提供靈食的,咱們也可以花費靈石來這裏吃飯,二樓是玲瓏典,字麵意思,隻要你有值錢的,你就可以上去典當,在那裏無論你什麽身份,都隻看你的靈石夠不夠!”
說這句話時衛驚蟄特意小聲的湊近蘇挽星的身旁說道
隨後衛驚蟄看著蘇挽星,看到小師叔那副“原來如此”、明顯把“玲瓏典”三個字聽進去了的表情
心裏頓時“咯噔”一下,生怕她下一刻就掏出什麽不得了的東西說要上去典當換錢。
他趕緊打斷她的思緒,非常幹脆地從自己癟癟的儲物袋裏摸出僅剩的一塊下品靈石,快步走到玲瓏閣一樓的兌換櫃台前,遞了過去
“勞駕,換一千文。”
櫃台後的夥計熟練地接過靈石檢驗了一下,然後推出一小串用細繩穿好的、亮閃閃的白銀錢,正好一貫一千文),沉甸甸的錢串入手,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衛驚蟄將錢串在手裏掂了掂,感覺稍微有了點底氣。
他轉身對蘇挽星露出一個自以為)輕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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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叔,走吧,侄孫兒帶您去逛逛這玉龍鎮!鎮上雖然不比宗門裏靈氣充裕,但也有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兒和好吃的!”
他試圖將蘇挽星的注意力從那個危險的“玲瓏典”二樓引開
心裏盤算著用這一千文給她買點糖人、麵人、糕點零嘴,再吃碗凡間的餛飩或是湯餅,應該足夠把她哄開心了。
蘇挽星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她看著那串亮閃閃的銀錢,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好啊好啊!還是小驚蟄你懂事!”
她一副“師叔我很滿意”的樣子,拍了拍衛驚蟄的胳膊,然後興致勃勃地率先朝鎮子裏最熱鬧的市集方向走去
一邊走一邊好奇地東張西望,完全把“玲瓏典”拋在了腦後。
衛驚蟄看著她活潑的背影,暗暗鬆了口氣,連忙快步跟上,盡職盡責地充當起導遊和錢袋子的角色
“小師叔您看,那邊是賣糖畫的…那邊是捏麵人的…誒!那家的桂花糕據說特別香!”
陽光灑在熙熙攘攘的古鎮街道上
少年跟在少女身後,暫時將宗門的煩惱和破碎的茶具都忘在了腦後,融入這凡俗的、熱鬧的煙火氣息之中。
而在玲瓏閣二樓一扇不起眼的窗戶後
一道模糊的身影將樓下這一幕盡收眼底,確認那鬧騰的小祖宗暫時安分後,才再次無聲地隱沒於陰影之中。
蘇挽星跟著衛驚蟄一路吃吃喝喝逛逛,一隻手拿著晶瑩剔透的糖人,另一隻手抓著熱騰騰的肉包子,左邊咬一口甜的,右邊啃一口鹹的,忙得不亦樂乎。
隻是凡間的食物終究少了些靈氣,嚐個新鮮後便覺得味道普通,她看了看手裏吃了一半的糖人,果斷塞到了旁邊衛驚蟄手裏。
“喏,這個給你的!”
衛驚蟄下意識接過,看著上麵清晰的牙印,無奈地笑了笑,倒也不嫌棄,跟著啃了起來。
反正這位小師叔曾經剩下的零嘴,最後大半都進了他的肚子,習慣了。
蘇挽星解決了手裏的吃食,拍拍手,烏溜溜的大眼睛又開始好奇地打量起四周古舊的街道和遠處隱約可見的隱龍宗山門輪廓。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用胳膊肘碰了碰旁邊的衛驚蟄
“話說,小驚蟄,咱們這鎮子為什麽叫玉龍鎮啊?還有咱們的宗門,也叫隱龍宗,都帶一個“龍”字誒,”
她歪著頭,一臉探究
“這有什麽特別的含義嗎?難道這裏以前有很多龍?”
衛驚蟄正啃著糖人,被這麽一問,動作頓住了,糖渣沾在嘴角都忘了擦。
他努力眨眨眼,陷入了沉思,努力回憶著自己在宗門裏這些年零零星星聽來的傳聞。
片刻後,他咽下嘴裏的甜味,壓低了些聲音,帶著點分享秘密的神秘感說道
“這個啊…我也是聽一些師兄師姐們偶爾閑聊提起的,零零散散的,不知道準不準。”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
“據說咱們隱龍宗,之所以帶個“隱”字呢,就是因為咱們宗門屬於那種特別低調,幾乎不與外界往來的隱居宗門,你也或多或少聽師父說過吧,咱們修仙界也是有上派仙宗和下派仙宗這麽一說的,每過五年就會進行一起宗門大比,而‘龍’字嘛…”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了,仿佛怕被什麽存在聽去似的
“聽說在很久很久以前,上古時代吧,咱們這方修仙界是真的有龍族存在的!那可是真正呼風喚雨、騰雲駕霧的神獸!厲害得不得了!”
蘇挽星聽得眼睛發亮,龍!那可是傳說中的生物!哪怕是上輩子,蘇挽星也極少能聽到龍的存在與傳聞
“但是呢”
衛驚蟄攤攤手
“時過境遷,滄海桑田的,現在還有沒有龍族,誰也不知道了。反正我是沒見過,估計師父師伯他們也沒見過。也可能早就絕跡了,或者藏在哪個我們找不到的小世界裏了吧。”
他最後神秘兮兮地湊到蘇挽星耳邊
“不過,我聽掌門師伯有一次喝…呃…是一次閑聊時提過一嘴!說咱們隱龍宗的開宗祖師爺,好像…好像就是一條龍!一條真正的、選擇了隱居避世的龍!”
“哇——!”蘇挽星忍不住發出一聲低低的驚歎,小臉上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開宗祖師是一條龍?!
這個消息太過震撼,讓她一時有些回不過神。
她下意識地抬頭望向遠處雲霧繚繞的隱龍宗山門,忽然覺得那巍峨的山峰似乎真的盤踞著某種沉睡的、威嚴無比的巨物身影。
所以,宗門叫隱龍宗,山下庇護的鎮子叫玉龍鎮…都是為了紀念或者說隱藏那位身為龍族的開山祖師嗎?
衛驚蟄見小師叔開始原地不走了,就知道,他的小師叔這是又開始思考了,無奈拿出一塊桂花糕塞進了蘇挽星的嘴裏
“好啦,別想了,這都是老故事了,沒什麽好想的,反正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到底怎麽回事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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