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吧？”
    眾人散場後，顧行邀請洛檸到附近轉了轉。
    兩人一路無言，直到抵達一個空曠無人處，沒有任何鏡頭打擾，說話也不會被錄音，洛檸終於開口道：
    “對不起，顧行。”
    顧行沒想到洛檸沉默了一路，最後開口第一句竟然是跟自己道歉，若有所思道：“你是被迫選我的吧？”
    “嗯。”
    洛檸輕聲開口：“有這麽一個人，他父親是神話集團高層領導，所以他可以借助父親的影響力，決定我比賽的結果。”
    顧行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他的父親是誰？”
    洛檸沒有回答是誰，隻是聲音沙啞道：“最近每場比賽開始前，他都會提前告知我的排名，而我最近幾場比賽的排名也確實都如他所說。”
    顧行眼睛眯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洛檸接著道：“昨天那個人說，接下來這場比賽結果由我來定，如果我不聽話，就安排你來當我的隊友。”
    看來洛檸所遇到的，是一隻“男版”黑寡婦。
    顧行忽然笑了：“所以你主動選擇我當幫唱嘉賓，是為了用行動表示反抗。”
    “嗯。”
    洛檸自嘲道：“既然他想用無法成團來威脅我，那我就自己主動放棄成團好了。”
    “那你幹嘛要和我說對不起？”顧行笑道：“我們兩人之間，好像不存在誰拖累誰的說法吧？”
    “我本來也以為，我們之間不存在誰拖累誰的說法。”
    洛檸盯著顧行：“但爭奪選歌權的時候，你表現的很認真，那時候我才知道，你其實是想要贏下這場比賽，但偏偏……
    “在答應跟我組隊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失去了勝利的希望。
    “不管那個希望多渺茫，它終究是被我抹殺了，所以我很抱歉最終還是拖累了你。
    “她們說你是瘟神，但其實我才是真正的瘟神。”
    顧行搖頭：
    “事實上就算你不主動選擇我當搭檔，隻要其他男嘉賓拒絕你，最終還是我們倆會匹配到一起。”
    洛檸點點頭。
    顧行指腹摩挲之間，忽然開口問道：“你會民族唱法嗎？”
    民族唱法？
    洛檸似乎有些跟不上顧行的跳躍性思維，本來話題挺沉重的，怎麽忽然拐到民族唱法上去了……
    “會。”
    雖然話題有些跳躍，但洛檸還是給出了肯定回答，她精通多種唱法。
    “那應該夠了。”
    顧行道：“其實想贏也不難，但有一個前提，就是你接下來要無條件聽我的。”
    “無條件……聽你的？”
    洛檸看著顧行，眼神帶著困惑。
    顧行聳了聳肩：“反正也不會變得更壞了不是麽。”
    洛檸遲疑著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有試圖相信對方一次的衝動。
    好像溺水者的心態都是這樣，哪怕看到一根稻草也會下意識抓住？
    “跟我來。”
    顧行掉頭往東走，洛檸跟在後麵。
    這好像是去演播室的方向？
    洛檸提醒顧行：“我們還沒改編。”
    導演說過完成改編就可以前往演播室準備排練事宜。
    但問題是洛檸和顧行才剛定下歌曲，改編還沒有開始呢。
    “帶上耳朵，閉上嘴巴。”
    顧行似乎並不打算和洛檸過多的解釋。
    洛檸有些生氣——
    換別人這麽跟自己說話，洛檸肯定扭頭就走了。
    但自己對顧行終究存著一分歉意，於是隻能壓下心中的不滿，沉默的跟在對方後麵。
    片刻之後，二人進入演播廳。
    顧行一眼就看到此時正坐在台上，和樂隊聊著天的音樂總監柳中原。
    樣子好像老了一些？
    顧行隱約記得自己前世剛認識柳中原的時候，對方還在打雜。
    當時閑聊了幾句，發現柳中原的音樂造詣相當不錯，就順手推薦他擔任了《創造營》的音樂總監。
    沒想到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難得柳中原竟然還堅守在這個節目。
    “你們倆怎麽這麽早過來？”
    柳中原沒想到這時候竟然會有人過來。
    “編曲做好了。”
    顧行回答，然後問道：“今天可以排練吧？”
    排練？
    柳中原愣住了，樂隊眾人也覺得莫名其妙。
    按理說，這個時間點，各組應該才定下要唱什麽歌吧？
    你是哪路神仙，剛組好隊就連編曲都做好了？
    不對，應該說，你顧行會編曲嗎？
    當然這些話沒人會講出來，因為大家想到還有種可能：
    可能顧行或者洛檸很久以前就準備好了林陌的某一首作品，剛好這次押上題所以直接拿過來用了……
    “不急。”
    眾人麵色各異間，柳中原開口了：“編曲方案拿給我看一下，通過了才能排練。”
    “在這兒。”
    顧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柳中原眉頭一皺，樂隊眾人的臉色也是漸漸沉了下來。
    顧行身後的洛檸眉頭一緊，忽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合著顧行是打算臨時做編曲？
    樂壇當然有一些可以現場改編歌曲的高手，比如自己的偶像林陌。
    傳說林陌不需要任何腹稿，可以隨時隨地大小編，而且完成的編曲基本不用修改，都是完美到能夠直接用的水平！
    問題你顧行是林陌嗎？
    節目組是讓你改編林陌的歌！
    不是讓你直接模仿林陌那驚世駭俗的編曲方式啊！
    “你們組選的歌是《海底》吧。”柳中原倒是沒有動怒，隻是聲音變得有些嚴厲道：“這歌很難改，你先說說計劃，我要的是詳細計劃，不是大概想法。”
    “邊放邊說吧。”
    顧行好似沒聽出對方語氣的嚴厲，直接用手機播放了原版《海底》。
    原版《海底》的演唱者名叫馬鬱，顧行前世選擇此人唱這首歌，是因為對方的聲音和“一支榴蓮”版本無限接近，尤其那種沙啞感。
    歌聲一出，濃鬱的壓抑和傷感便撲麵而來。
    顧行緩緩開口：“主歌鋼琴的底不能動，但音色要更加清冷，同時加入輕微的電子音效和環境噪音，模擬深海的壓抑感和水流聲，樂器上我準備融入架子鼓和電吉他以及部分弦樂，搭配音色明亮的合成音效讓配器豐富化……”
    柳中原一愣。
    這個顧行好像有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