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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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嗎?冰夢凝試圖移動身體,卻發現自己的四肢軟弱無力,連最簡單的抬手動作都做不到。
生了!是個女孩!一個陌生女人激動的聲音傳來。
冰夢凝驚恐地發現,自己正被一雙粗糙的大手托著,周圍是簡陋的木屋和幾個穿著古怪的人。更可怕的是,她發出的聲音變成了嬰兒的啼哭。
怎麽回事?我變成嬰兒了?混亂中,冰夢凝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這孩子怎麽不哭?抱著冰夢凝的中年婦女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因為震驚而忘記了呼吸,連忙發出幾聲象征性的啼哭。
讓我看看她。一個虛弱但溫柔的女聲傳來。冰夢凝被傳遞到一張簡陋的木床上,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麵色蒼白卻美麗非凡的女子,她眼中含著淚水,嘴角卻帶著滿足的微笑。
我們的女兒...女子身旁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他右臂空蕩蕩的袖管隨風輕擺,左手小心翼翼地撫摸冰夢凝的臉頰,藍家終於有後了。
藍家?冰夢凝如今的新姓氏,現在應該叫藍夢凝了——她安靜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木屋破舊但整潔,家具簡陋,顯然這戶人家並不富裕。通過大人們的交談,她逐漸拚湊出這個家庭的情況。
父親名叫藍河,曾是某個修仙家族的修士,在一次戰鬥中失去右臂,修為大損。母親柳氏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他們所在的藍家曾經顯赫一時,如今卻隻剩下祖父藍蒼和他們這一支血脈。
父親會高興的,藍河輕聲說,自從大哥他們...這可能是藍家重振的希望。
柳氏擔憂地看著丈夫:可我們沒有資源培養她,連最基礎的菱晶都...
總會有辦法的。藍河堅定地說,獨臂將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夢凝,我的女兒,藍家的未來...
就這樣,冰夢凝開始了在眾生星域的第二人生。憑借前世的記憶和成年人的思維,她很快適應了嬰兒的身體。
三歲那年,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與眾不同。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夜,家裏的炭火即將熄滅。柳氏抱著冰夢凝瑟瑟發抖,藍河外出尋找柴火尚未歸來。她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體內仿佛有什麽東西要衝出來。
好冷...冰夢凝不自覺地伸出手,指尖竟然凝結出了細小的冰晶。
柳氏驚訝地看著她:夢凝,你...
她專注地盯著手掌,更多的冰晶聚集起來,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雪花。隨著冰夢凝的意念,雪花旋轉著變大,屋內的溫度驟然降低,但奇怪的是,她並不感到寒冷。
玄冰靈體!一個蒼老卻洪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冰夢凝轉頭看去,一位白發老者站在那裏,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他身穿灰色長袍,雖然簡樸卻自有一股威嚴。
父親!柳氏連忙起身行禮。
原來這就是冰夢凝從未謀麵的祖父藍蒼。他快步走到我麵前,枯瘦的手指輕輕觸碰她手中的冰花,老淚縱橫。
天不亡我藍家!百年難遇的玄冰靈體,竟然出現在我藍家血脈中!藍蒼激動地說,河兒知道嗎?
柳氏搖頭:我們...我們不知道什麽是玄冰靈體。夢凝這是第一次...
藍蒼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孩子,你是我藍家的希望。從明天起,祖父親自教導你。
就這樣,冰夢凝的修煉之路正式開始了。藍蒼告訴她,眾生星域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修煉世界,強者可移山填海,弱者連生存都是奢望。藍家曾經是北域有名的修仙家族,專修冰係功法,但在二十年前的一場大戰中幾乎滅族。
我們藍家的寒玉心經曾是北域頂尖功法之一,藍蒼在簡陋的修煉室裏對她說,牆上掛著藍家先祖的畫像,可惜現在隻剩下殘篇。但對你這樣的玄冰靈體來說,哪怕隻是基礎功法也足夠驚人。
玄冰靈體,這是冰係修煉者中最頂尖的資質之一。擁有這種體質的人天生親和冰屬性靈氣,修煉冰係功法事半功倍。據藍蒼所說,上一個擁有玄冰靈體的藍家先祖,曾經達到過,威震北域三百年。
祖父,我想學。冰夢凝仰起小臉,認真地說。前世的人生讓她渴望在這個世界有所作為,更重要的是,她能感受到家人對她的期望和愛。
藍蒼欣慰地笑了:好,好孩子。先從感應靈氣開始...
在藍蒼的指導下,冰夢凝進步神速。五歲時已經能夠自如地操控周圍的寒氣,在炎熱的夏季為家中降溫;七歲時可以凝結出鋒利的冰刃,雖然維持時間不長;到了九歲,她已經能夠施展簡單的冰係法術,遠超同齡人。
然而,好景不長。藍蒼的身體每況愈下,他告訴冰夢凝這是當年大戰留下的暗傷。
夢凝,祖父時間不多了。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藍蒼將冰夢凝叫到他的房間,從懷中取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簡和一枚冰藍色的吊墜。
這是藍家最後的傳承——寒玉心經的完整版和我藍家的至寶凝冰墜。本應在你蘊魂境後才交給你,但...藍蒼咳嗽了幾聲,嘴角滲出一絲血跡,我怕等不到那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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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冰夢凝驚慌地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聽我說,藍蒼緊緊握住我的手,藍家的仇人是北域風家。二十年前,他們為奪取我藍家的寒玉礦脈,聯合數個家族圍攻我們。你父親的手臂,你大伯、二伯的死,都是因為他們。
冰夢凝從未見過藍蒼眼中如此強烈的恨意:風家如今已是北域大族,家主風無痕更是武幽境大修士。夢凝,在你足夠強大前,絕不可暴露身份。
我記住了,祖父。冰夢凝鄭重地點頭,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原來這個家族背負著如此血海深仇。
藍蒼將玉簡貼在冰夢凝的額頭,一股龐大的信息流湧入她的腦海。隨後,他親手為冰夢凝戴上那枚冰藍色的吊墜。
凝冰墜能助你修煉,危機時刻也能保你一命。藍蒼的氣息越來越弱,夢凝,藍家的未來...就托付給你了...
說完這句話,藍蒼盤膝而坐,閉上了眼睛。冰夢凝驚恐地發現他的呼吸正在逐漸停止。
祖父!祖父!冰夢凝哭喊著搖晃他的身體,但藍蒼再也沒有回應。他的麵容安詳,仿佛隻是睡著了,但她明白,這位帶我踏入修煉之路的老人已經永遠離開了。
藍蒼的葬禮很簡單,隻有她們一家三口和幾位遠親參加。按照修煉者的傳統,他的遺體被火化,骨灰撒在了藍家祖地的寒玉礦脈遺址上。
這裏曾經出產北域最優質的寒玉,藍河站在荒廢的礦洞口,獨臂摟著冰夢凝的肩膀,風家奪走它後,卻無法開采最深處的核心礦脈,因為沒有藍家血脈的冰靈根修士引導。
冰夢凝抬頭看著父親:有一天,我會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
藍河眼中閃過驚訝,隨即苦笑:夢凝,你還小,不知道風家有多強大。父親將仇恨告訴你,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重振藍家,不是要你現在就去送死。
冰夢凝沒有反駁,但心中已下定決心。凝冰墜在她胸前微微發涼,仿佛在回應她的想法。
藍蒼去世後,家裏的情況更加艱難。作為曾經的修士家族,藍家本可以依靠藍蒼的修為獲得一些資源,現在卻隻能靠藍河做些零工和柳氏織布為生。更糟的是,風家似乎聽到了什麽風聲。
有人打聽藍家是否出了個天賦異稟的孩子。一天晚上,藍河麵色凝重地對柳氏說,以為冰夢凝已經睡著了,是風家的探子。
柳氏臉色煞白:他們想幹什麽?夢凝才九歲!
玄冰靈體對他們開采寒玉礦脈有大用,藍河低聲道,更怕的是夢凝成長起來報複他們。風家不會允許這種威脅存在。
冰夢凝躲在門後,渾身發冷。原來她的存在本身就已經給家人帶來了危險。
我們必須送走夢凝,藍河最終決定,南山村的老李欠我一條命,他會照顧夢凝直到她有能力自保。
不!我不能離開夢凝!柳氏泣不成聲。
總比看著她被風家抓走或殺死強,藍河痛苦地說,明天一早我就送她走。你...給她準備些衣物和幹糧。
那一夜,冰夢凝輾轉難眠。天亮前,她悄悄起身,來到屋後的小樹林。凝冰墜在她手中發出微弱的藍光,她按照寒玉心經的方法運轉體內靈氣,周圍的溫度驟降。
我必須變強,冰夢凝對著凝結在空中的冰晶發誓,為了祖父,為了父母,為了藍家。
冰晶中倒映著她的臉——一個九歲女孩稚嫩的麵容,眼中卻燃燒著堅定的火焰。冰夢凝知道,從今夜起,她不再隻是一個穿越者,一個旁觀者。她是藍夢凝,藍家最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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