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太初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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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魔被封印後,它還有一絲殘身,在風家要塞北域最大活火山口底。
    風家要塞熾焰堡矗立在北域最大的活火山口上,終年被硫磺煙霧籠罩。堡內深處的地牢中,寒鬆子被九根燃燒著黑焰的鎖鏈穿透四肢,懸在半空。這位曾經的武幽境強者如今形銷骨立,白發幹枯如草,唯有那雙眼睛仍保持著清明。
    還是不肯說嗎?風無唳站在刑架前,手中把玩著一枚冰藍色晶體碎片——那是從寒鬆子身體裏剝離的玄冰閣秘法。玄冰閣的凝魂訣到底藏在哪裏?
    風無痕隕落後,他的弟弟風無唳依舊在繼續作惡。
    寒鬆子咳出一口帶著冰碴的鮮血,虛弱卻堅定:你...永遠...別想...
    風無唳臉上詭異的紅紋蠕動起來,眼中閃過一絲不屬於他的黑光:冥頑不靈!他猛地抬手,一道黑焰刺入寒鬆子靈海,後者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卻仍咬緊牙關。
    地牢另一端,藍河被鎖在特製的寒玉架上。失去右臂的傷口早已愈合,但新傷疊舊傷,這位曾經英武的藍家修士如今奄奄一息。他身旁的架子上,柳婉柔昏迷不醒,手腕上插著一根抽取血脈的銀管。
    再...堅持...一下...藍河艱難地轉頭看向妻子,聲音微弱如蚊,夢凝...一定會...
    話音未落,整個地牢突然劇烈震動!碎石從天花板簌簌落下,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和喊殺聲。
    敵襲!敵襲!守衛驚慌的呼喊由遠及近,是冰魂族!還有藍家餘孽!他們攻進來了!
    風無唳臉色大變,顧不得繼續拷問,轉身衝出地牢。當他來到要塞城頭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
    要塞外圍的防禦大陣已經被破,數百名銀發藍眸的冰魂族戰士如潮水般湧來。他們身後,是幾十名藍家修士,雖然人數不多,但個個視死如歸。而領頭的那道身影,風無唳有些陌生。
    冰夢凝!他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個名字,忽然他想起了風無痕傳回來的靈力烙印。
    城下的冰夢凝與三個月前已判若兩人。她身著冰藍色戰甲,銀發在風中飛揚,眉心雪花印記熠熠生輝,胸前冰魂之心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波動。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雙眼睛——玄冰靈眸中似有萬千星辰流轉,隻看一眼就讓人神魂戰栗。
    風無唳!冰夢凝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戰場,放了藍家和玄冰閣的人,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風無唳獰笑:小丫頭片子,以為有了冰魂之心就能在我風家撒野?他猛地揮手,啟動焚天炎陣!
    隨著命令下達,熾焰堡四周突然升起十二道黑紅光柱,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網。網上每個節點都浮現出一個扭曲的麵孔,發出刺耳的尖嘯。溫度急劇升高,衝在最前麵的幾名冰魂族戰士瞬間自燃,化為灰燼!
    退後!冰夢凝大喝一聲,飄雪劍出鞘,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弧線,冰魂結界!
    劍尖所指,一道冰藍色光幕迅速展開,暫時擋住了炎陣的侵襲。但冰夢凝知道這支撐不了多久——焚天炎陣汲取火山之力,幾乎無窮無盡。
    冰河長老,按計劃行動!她轉頭對身旁的老護衛說道。
    冰河鄭重點頭,帶領一隊精銳繞向要塞側翼。他們的目標是破壞炎陣的十二個陣眼,但這意味著要麵對風家最精銳的守衛。
    正麵戰場上,冰夢凝獨自支撐著結界,額頭已見汗珠。風無唳看出她的吃力,冷笑一聲,親自操控炎陣發起更猛烈的攻擊。黑紅火網收縮壓來,冰幕開始出現裂痕。
    族長!幾名冰魂族戰士想上前相助,卻被炙熱的氣浪逼退。
    就在冰幕即將崩潰的瞬間,一道青光突然從要塞內部衝天而起,精準地擊中了一個陣眼節點!
    是師父!冰夢凝眼前一亮。那道青光分明是寒鬆子的獨門劍氣!
    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接連有陣眼被破壞,炎陣威力大減。冰夢凝抓住機會,飄雪劍全力斬出,終於將殘存的火網一分為二!
    殺進去!她一聲令下,冰魂族與藍家修士如洪水般衝向要塞缺口。
    風無唳見大勢不妙,咬牙捏碎一枚黑色玉符。玉符化為一道血光沒入他眉心,頓時,他臉上的紅紋全部變成漆黑,氣息暴漲!
    既然你們找死,那就一起陪葬!風無唳的聲音變得嘶啞詭異,明顯已被炎魔部分控製。他雙手結出一個禁忌法印,腳下地麵開始龜裂,熾熱的岩漿噴湧而出!
    他在引動火山!冰夢凝心頭一緊,所有人立刻撤退!
    但為時已晚。隨著一聲震天巨響,熾焰堡中央炸開一個巨大缺口,滾燙的岩漿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數十名來不及躲避的修士瞬間被吞沒。更可怕的是,缺口深處,一個由純粹火焰構成的巨影正在緩緩升起——焚天炎魔的本體!
    哈哈哈...終於...自由了...炎魔的聲音回蕩在天地間,僅僅是聲波就震塌了半邊要塞。它沒有固定形態,時而如人,時而如獸,但核心處那顆漆黑火種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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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夢凝感到胸前冰魂之心劇烈震動,似乎在警告她危險臨近。但她沒有退縮,反而迎著炎魔飛去。
    夢凝!不要!剛剛脫困的寒鬆子在遠處大喊,卻被幾名風家修士纏住無法脫身。
    小丫頭,我們又見麵了。看向冰夢凝,火焰構成的臉上浮現一個詭異的笑容,這次沒有冰碑幫忙,你拿什麽跟我鬥?
    冰夢凝沒有回答,而是直接祭出最強殺招——永凍之境!冰魂之心藍光大盛,一道極寒光束射向炎魔核心。
    然而這次,炎魔早有準備。它核心處的火種微微一轉,竟將寒光折射開去!被折射的光束擊中遠處一座山峰,瞬間將其凍成冰山。
    沒用的。炎魔嗤笑,上次是我大意,讓你發現了火種中的冰點。但現在...它突然分裂成數十個小型火魔,從不同方向撲向冰夢凝,你連我的核心都找不到!
    冰夢凝左支右絀,雖然斬滅了幾道火魔分身,但仍被一道黑焰擊中後背,戰甲瞬間融化,皮肉焦黑一片。劇痛讓她眼前發黑,差點從空中墜落。
    族長!冰河長老見狀,不顧自身安危衝來相助,卻被一道火魔分身貫穿胸膛,當場隕落!
    冰河長老!冰夢凝目眥欲裂,卻無能為力。戰況急轉直下,原本的優勢蕩然無存。炎魔每吞噬一個生命,力量就增強一分,而她的靈力卻在迅速消耗。
    難道...真的要敗在這裏?冰夢凝心中升起一絲絕望。但就在這時,她看到了地牢方向衝出的幾道身影——藍河背著柳婉柔,寒鬆子斷後,正艱難地向戰場邊緣移動。
    父親...母親...師父...親人的身影給了冰夢凝新的力量。她深吸一口氣,玄冰靈眸全力運轉,再次看向炎魔。
    這一次,她看到了不同的景象:每一個火魔分身體內,都有一絲微不可察的藍線,所有藍線最終都指向炎魔本體核心處的那個冰點!
    原來如此...冰夢凝恍然大悟。這些藍線是炎魔無法完全消除的太初寒焰本質,也是它與冰魂之心同源的證明!
    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她腦海中。冰碑上那句兩極歸一,方見太初,或許不是指消滅炎魔,而是...接納它?
    這個念頭剛起,冰魂之心就劇烈震動起來,似乎在強烈讚同。與此同時,炎魔的動作也微妙地滯了一下,仿佛感應到什麽。
    沒有時間猶豫了。冰夢凝突然收起飄雪劍,張開雙臂,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震驚的舉動——她撤去了所有防禦,主動迎向炎魔!
    夢凝!不要!藍河在遠處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炎魔也愣住了,但隨即狂喜:自投羅網!那我就收下這份大禮了!所有火魔分身合而為一,將冰夢凝徹底吞沒!
    黑紅火焰中,冰夢凝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每一寸肌膚都在燃燒,每一根骨頭都在融化。但她咬牙堅持,雙手緊緊握住冰魂之心,將全部靈力注入其中。
    兩極歸一...她在心中默念,不再抵抗炎魔的侵蝕,而是引導它與冰魂之心的力量交融。
    奇跡發生了。當炎魔的力量觸及冰魂之心的瞬間,那顆漆黑火種中的冰點突然亮起耀眼藍光!這光芒越來越強,最終化為無數細絲,將火種層層包裹。
    不!這是什麽?!炎魔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控製這股力量了。更可怕的是,它感到一種久違的...平靜?
    冰夢凝的身體懸浮在火焰中心,銀發飛揚,雙眸緊閉。她的皮膚上,冰藍色紋路與火紅色紋路交織成美麗的圖騰。胸前,冰魂之心已經變了模樣——不再是純粹的冰藍色,而是藍中透紅,如同極地夜空中舞動的極光。
    這就是...平衡...冰夢凝輕聲呢喃,睜開的雙眼中,左眼冰藍,右眼赤紅,卻奇異地和諧共存。
    炎魔的咆哮漸漸變成了困惑的低吟。它龐大的身軀不斷收縮,最終化為一道紅藍相間的氣流,環繞在冰夢凝周圍。
    戰場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驚呆了,連風無痕都僵在原地,臉上黑紋劇烈蠕動。
    不可能...主人怎麽會...他喃喃自語,突然抱頭慘叫起來。那些黑紋如同活物般鑽入他的七竅,顯然炎魔正在奪回對他的控製!
    救我...殺了我...風無唳掙紮著向冰夢凝伸出手,眼中時而清醒時而瘋狂,趁它虛弱...快...
    冰夢凝看著這個可恨之人,心中五味雜陳。但此刻不是猶豫的時候,她抬起手,新生的太初寒焰在掌心凝聚。
    安息吧。她輕聲道,將火焰推向風無唳。
    火焰及體的瞬間,風無唳臉上的痛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釋然。他最後看了一眼這個世界,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些什麽,但終究沒能說出口,化為無數光點消散在風中。
    隨著風無唳的死亡和炎魔的臣服,剩餘的風家修士要麽投降,要麽逃竄。熾焰堡的火山也奇跡般地平靜下來,仿佛一切災難都未曾發生。
    結...結束了?寒鬆子蹣跚著走到冰夢凝身邊,難以置信地問道。
    冰夢凝沒有立即回答。她看著掌心跳動的雙色火焰,感受著體內兩種截然不同卻又和諧共存的力量,輕聲道:不,這隻是開始。
    遠處,藍河抱著蘇醒的柳婉柔,淚流滿麵。幸存的冰魂族人和藍家修士陸續聚攏過來,所有人都敬畏地看著他們的新領袖——這個同時駕馭了冰與火的少女。
    冰夢凝抬頭望向天空,玄冰靈眸穿透雲層,仿佛看到了更遙遠的未來。冰碑上的預言在她腦海中回響:
    兩極歸一,方見太初。
    她知道,自己的旅程還遠未結束。但此刻,站在親人朋友中間,握著象征平衡的太初寒焰,冰夢凝第一次感到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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