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戰勝石猛的結果，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在演武場內外激起了巨大的波瀾。最初的死寂過後，是更加喧囂的議論聲。
    “贏了？林凡居然贏了？”
    “而且還是贏了築基中期的石猛師兄！這怎麽可能？”
    “他那是什麽身法？鬼魅一樣，根本看不清！”
    “還有那掃帚……點穴？這是什麽打法？”
    “運氣！一定是石猛師兄輕敵了！”
    “可……石猛師兄明明全力出手了啊！”
    台下眾人看向林凡的眼神徹底變了。從最初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嘲諷，變成了驚疑、不解，甚至帶著一絲隱隱的畏懼。如果說之前林凡在眾人眼中是個可以隨意取笑的老廢物，那麽現在，他已經變成了一個讓人摸不透底細的、詭異的對手。
    蘇晴雪站在人群前方，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她死死盯著那個緩緩走下擂台的佝僂背影，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怎麽也沒想到，這老雜役竟然真有兩下子！那詭異的身法，絕不是一個普通雜役能擁有的！難道……師尊真的私下傳授了他什麽？
    “哼！不過是仗著身法詭異，取巧贏了石猛那個蠢貨而已！”蘇晴雪身邊，一個擁躉強自鎮定地說道，“下一輪遇到真正的高手，他必然原形畢露！”
    這話與其說是在安慰蘇晴雪，不如說是在安慰他們自己。
    林凡對身後的議論充耳不聞，徑直走到休息區角落，盤膝坐下，閉目調息。表麵上平靜，內心卻微微鬆了口氣。禦風訣配合精準的眼力，效果比他預想的還要好。這證明了他的思路是對的，揚長避短，以巧破力。
    接下來的幾輪比賽，林凡的對手實力有強有弱，但再也沒有人敢輕視這個手持掃帚的老雜役。而林凡也延續了他那獨特的戰鬥風格——絕不硬拚，總是憑借鬼魅般的禦風訣遊走，尋找對手招式中的破綻，然後用那根看似可笑的掃帚，或點、或掃、或挑，精準地攻擊關節、穴位、靈力運轉的節點。
    他的攻擊力並不強，但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處，總能打斷對手的節奏，讓其有力無處使，憋屈無比。往往十幾個回合下來，對手就會被他自己紊亂的靈力和急躁的情緒拖垮，要麽被林凡輕輕一“點”製住，要麽自己出現重大失誤被掃下擂台。
    一場、兩場、三場……
    林凡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精準運行的機器，以一種完全不符合常理的方式，接連戰勝了築基中期、甚至一位築基後期的劍修！他的勝利，不再是偶然，而是成為一種令人費解卻又不得不承認的現象！
    “又贏了！林凡又贏了！”
    “我的天，他已經五連勝了！進入三十二強了！”
    “這老……林師兄，也太厲害了吧？”
    “他那掃帚是不是什麽隱藏的法寶啊？”
    “屁的法寶！那就是最普通的雜役掃帚！是他的身法和眼力太恐怖了！”
    “掃地僧……他當得起這個名號！”
    隨著林凡一場接一場的勝利，演武場內的風向徹底變了。嘲諷和鄙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好奇，甚至是一絲敬佩。 “老雜役”、“老廢物”的稱呼，不知不覺變成了“林師兄”，甚至有人開始用帶著敬畏口吻的“掃地僧”來稱呼他。
    一個偽靈脈、一百三十歲才築基的雜役，在外門大比中一路高歌猛進，殺入三十二強！這簡直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林凡的故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在低階弟子中流傳開來，甚至吸引了一些內門弟子和執事的關注。
    休息區內，林凡身邊明顯空曠了許多。那些之前對他不屑一顧的對手，此刻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忌憚和複雜。林凡樂得清靜，依舊默默調息，仿佛外界的喧囂與他無關。隻有他微微上揚的嘴角，透露出一絲內心的波瀾。
    名聲？他並不看重。但這種憑借自身實力贏得尊重、打破偏見的感覺，確實不壞。這讓他百年沉寂的心，重新煥發出活力。
    高台之上，幾位觀戰的長老也對林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此子對戰機的把握，堪稱絕妙。看似修為不高，但戰鬥智慧遠超同階。”
    “那身法，隱隱暗合自然之道，不像任何已知流派，莫非是自創？”
    “偽靈脈能築基已是奇跡，還能有如此戰力……此子身上，定有機緣。”
    雲清婉依舊高坐主位，麵容隱在珠簾之後，看不清表情。但若有熟悉她的人在場，定能發現，她放在扶手上的纖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擊著，顯示其內心並非毫無波動。
    “林凡……”她心中默念這個名字，神識再次掃過台下那個看似平凡的老者。那詭異的陰陽氣旋，這精妙的戰鬥身法……這個雜役，越來越有意思了。
    蘇晴雪的感受則截然不同。看著林凡聲望鵲起，她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當眾扇了無數個耳光。她原本想讓林凡出醜，卻反而成就了他的名聲！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讓她幾乎要氣炸了。
    “林凡！你別得意太早！”蘇晴雪銀牙緊咬，美眸中寒光閃爍，“三十二強之後，才是真正的強者！我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
    她暗中下定決心，一定要在接下來的比賽中，讓林凡徹底身敗名裂！
    林凡並不知道蘇晴雪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層，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在意。他睜開眼睛，望向光幕上下一輪的對陣名單。
    三十二強戰，他的對手，是外門中久負盛名、被譽為最有希望奪冠的幾人之一——擁有風靈根、以速度見長的築基後期高手，趙無極！
    一場真正的硬仗，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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