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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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書瑤的母親名叫夏瑩。
    出身極好。
    是黑林位麵千年世家夏家的大小姐。
    然而不幸的是,家族卷進了官衙內部的黨派爭鬥,站錯了隊,最終禍及全族。
    族中首腦人物被盡數斬首。
    剩下的男丁流放道滅之地。
    女子送進教司坊。
    夏瑩在教司坊裏懷了身孕,不知孩子父親是哪個。
    教司坊的差役正要給夏瑩墮胎,恰巧那日春三娘來教坊司挑人。
    春三娘救了夏瑩。
    夏瑩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春三娘遂了她的願。
    這孩子便是寥書瑤。
    名字是夏瑩起的,“寥”姓從何而來,春三娘沒有問。
    寥書瑤資質超絕,剛出生就被春三娘看重,傾盡資源重點栽培。
    最後送去聖火宗,並助其坐上聖火宗宗主之位。
    春三娘視寥書瑤如己出,寥書瑤也與春三娘格外親,可是自從後者當上聖火宗宗主後,二人的關係就開始慢慢疏遠。
    寥書瑤是主動的一方。
    春三娘心寒,知道廖書瑤的心思,但沒說什麽。
    寥書瑤的母親夏瑩,修為不俗,天仙境圓滿。
    如今已有千歲高齡。
    生了廖書瑤後,她就住進了平安古城,過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生活。
    她沒有用修為留住姣好的容貌,因為這張臉會讓她想起在教坊司遭受的淩辱和折磨。
    時間在她臉上劃過,衝淡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留下了歲月滄桑。
    白發蒼蒼,滿臉褶子。
    腰背佝僂。
    儼然是個快要黃土埋身的老太婆。
    吱!
    老舊的木門從外麵推開。
    陽光繞過門前的身影,照進堂屋,讓昏暗的房間亮堂起來。
    夏瑩的目光從神龕裏春三娘的神像上移開。
    轉身望向來人。
    凹陷的眼窩裏泛起淚花,嘴唇顫抖,哽咽道:“阿瑤,三娘死了。”
    自從春三娘救了她們母女,讓她們在平安古城安居,她就視春三娘為菩薩,為其塑造金身,供奉起來。
    踏!
    廖書瑤邁步走進房間,靴底在地磚上磕出冰冷的聲音。
    吱!
    她順手關上房門。
    剛亮堂的房間,又重新昏暗下來。
    “一個妓女,死就死了,有什麽可傷心的。”
    廖書瑤聲音冰冷。
    夏瑩身體一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麽?”
    “妓女惡心,該死!”
    “你——你——”
    夏瑩臉色蒼白,指著廖書瑤怒不可遏道:“你怎麽能說這種話?”
    廖書瑤麵無表情,看著夏瑩,淡淡道:“你也是妓女。”
    夏瑩如遭雷擊,瞬間麵無血色。
    藏在內心深處千年的傷疤,被廖書瑤狠狠揭開,鮮血淋漓。
    佝僂的身體向後一個趔趄,哐當一聲,後背撞到了供桌,讓她沒有跌倒。
    突然,兩股怒火從眼睛裏噴湧而出。
    怒瞪廖書瑤!
    廖書瑤罵她可以,但是絕對不可以,也沒有資格罵春三娘。
    “畜生!”
    夏瑩厲聲喝罵。
    但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廖書瑤一句話堵在了嗓子眼。
    “沒錯,我是畜生!”
    廖書瑤臉龐陡然猙獰,攥起雙拳,青筋暴起,衝夏瑩咆哮道:“一個妓女生的野種畜生!”
    夏瑩一口氣憋在胸口,胸腔劇烈起伏,隨即噗的噴出一大口血。
    “告訴我,我的父親是誰?”
    廖書瑤沉聲問道。
    “哈…哈哈…”
    夏瑩突然咧嘴大笑。
    廖書瑤厭惡皺眉:“笑什麽?”
    “你一個妓女生的野種,哪有父親。不,不對,是你父親太多,我不記得是哪個了。哈哈…”
    夏瑩精神崩潰了。
    “死!”
    廖書瑤勃然大怒,隔空一把掐住夏瑩的脖子,將其舉離地麵。
    夏瑩那凹陷的眼睛瞪圓,眼球上爬滿血絲,幾近裂開。
    廖書瑤身上毫不掩飾的殺氣告訴她,這個她在人世間唯一眷戀,引以為傲的女兒,今天是專程回來殺她的。
    “沒關係。”
    廖書瑤衝夏瑩緩緩搖頭,“父親是誰,有沒有父親,根本不重要,我壓根也沒想過認他。”
    其實她早就利用血脈之力尋找過生父。
    可是尋遍整個流風星域,以及周邊的幾大星域,也沒有感應到那個男人的血脈。
    “薄情寡義之徒的種,果然也薄情寡義!”
    夏瑩神情悲涼,無比後悔道:“早知如此,就該在教坊司把你墮掉!”
    “住口!”
    寥書瑤眥目厲喝,力量禁錮夏瑩整個身體,猛地施力。
    夏瑩隻有天仙境,如何能承受半步真聖的力量擠壓,佝僂的身體頓時發出不堪負重的咯吱聲。
    鮮血上湧,從眼耳口鼻流出。
    夏瑩喉嚨裏發出嗬嗬慘笑,一顆心涼透了。
    沒有反抗。
    也無力反抗。
    隻想趕快死掉解脫。
    “你知不知道——”
    寥書瑤咬著牙齒,臉龐扭曲起來,衝夏瑩低吼道:“你一直是我最大的恥辱和心魔!”
    “每一次境界突破渡心劫的時候,我都要九死一生!”
    “全都因為你!”
    “你怎麽不死?你早就該死了!”
    說到最後,近乎咆哮。
    顯然,她心裏一直藏著這樣一頭惡魔。
    春三娘活著時,壓製著她心裏的惡魔不敢造次,春三娘一死,惡魔再無顧忌,張牙舞爪跑了出來。
    “這麽些年,你心裏肯定是這麽想的吧。”
    “我不但沒有嫌棄那個野種,還給了她生命,並且撫養她長大,把她培養得那麽優秀,我真是一位偉大的母親!”
    “那你就再偉大一次,別讓你的女兒背負弑母的罪名,自解神魂死了吧。”
    “好不好?”
    寥書瑤的眼睛裏突然湧出淚水,哭喊道:“請母親成全!”
    “如你所願!”
    夏瑩慘笑。
    下一刻,自解神魂,沒有半點留戀。
    寥書瑤流著眼淚笑了:“你別怕,我會殺光這裏所有人,讓他們下去陪你,黃泉路上你們結伴而行,不孤單。”
    夏瑩聞言,正在消散的神魂突然劇烈波動。
    “他們都是可憐人,你別傷害他們!”
    寥書瑤冷笑,“萬一他們當中還有人知道我的身世呢?寧殺錯,不放過!放心,我一定會雞犬不留!”
    說罷,右手虛抓著夏瑩,向前一擲。
    砰!
    夏瑩的身體摔在神龕上,砸碎了她一直供奉的春三娘的神像。
    “書瑤,你不能——”
    夏瑩還想說什麽,可是神魂完全消散了。
    寥書瑤屈指一點,轟,熊熊火焰吞沒了夏瑩的屍體。
    轉身而去,沒有多看一眼。
    啾!
    神劍青鸞從她眉心飛射而出。
    撞破木門。
    飛上天空,旋即俯衝而下。
    轟!
    落在城中廣場上,摧毀傳送大陣,切斷逃生之路。
    不放走一個!
    巨大的聲響驚動了所有人。
    “寥書瑤,你做了什麽?”
    花小鳳得知寥書瑤進來的消息後,第一時間找了過來,望向寥書瑤身後,眨眼間被大火吞沒的房子,驚聲問道:“夏姨呢?”
    寥書瑤聲音不帶感情道:“死了。”
    說罷,一指點向花小鳳。
    劍氣破空。
    花小鳳早有戒心,立刻祭出寶劍格擋。
    當!
    整個人被劍氣撞飛。
    半步道聖境的她,根本不是寥書瑤的對手,一指劍氣就差點要了她性命。
    寥書瑤沒有追擊,而是飛上百丈高空,俯視整座古城,語氣森冷道:“春三娘死了,你們都給她陪葬去吧!”
    說罷,劍指一掃。
    咻!
    落在城中廣場上的神劍青鸞,向著被剛剛巨大聲響驚動,跑過來檢查傳送大陣的人群爆射而去。
    劍光閃過,一排十幾顆腦袋拋飛。
    鮮血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