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城內。
    白羽一路打聽，找到了一處頗有名氣的裁縫店走了進去。
    在白羽的需求監督下，老先生憑借高超的技藝，將黑袍裁剪，在衣擺袖口衣襟各處以金色鑲邊，又在衣襟繡了些火焰狀的黑色雲紋，將原本純黑繡紋，陰沉內斂的袍子改的是麵目全非，徹底變成一件大氅。
    在白羽的加錢攻勢下，老先生帶著幾位徒弟在天黑之前便趕製了出來。
    看著自己的傑作，白羽則是微微頷首，麵露滿意之色。
    取出匕首，白羽在大氅一角切下一塊，而後注入玄力，衣服很快便修複，保持著改變後的模樣。
    “不錯！很好！非常棒！”白羽十分滿意。
    很符合我對主角的印象，低調奢華有內涵，隻可惜我實力低微不能張揚，不然我也能成立個異世界“曉”組織。
    將美好的願景藏在心中，白羽付完昂貴的報酬後，在幾位裁縫燦爛的歡送中離開了裁縫店。
    等到白羽離開，老先生長歎了口氣，有些不解道：“老夫做了一輩子的老衣裳，還是頭一次見客人穿著離開的……”
    ……
    冬日裏晝短夜長，早在申末酉初時，天色便已經暗了下來，此時已至戌時，夜幕早已降臨多時。
    道路兩旁已經沒店鋪營業了，家家戶戶都已經上了鎖，準備迎來一天中最靜謐的時刻。
    梆，梆，梆……
    不知是哪條街傳來有節奏的清脆梆子聲，走在無人的黑暗長街上，這便是白羽能聽到的唯一動靜。
    噔～！
    隨著一聲銅鑼回蕩，夜幕仿若是被短暫驅散般讓人心頭一震，遠處傳來悠揚的呼喊。
    “一更天，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更夫的聲音就像是黑暗中的燈塔，莫名讓人安心。
    “尼瑪，突然覺得更夫其實是一個浪漫的職業是怎麽回事……”
    懷著莫名安逸的心情，白羽漸行漸遠，忽而耳邊傳來鶯鶯燕燕的歡聲笑語，連綿不絕，熱情好客。
    “大爺～來玩啊～”
    “哎呀，公子～奴家的叉竿掉了，您能送上來麽？”
    白羽抬眼望去，就見左右兩側的建築早已發生了變化，簷角飛翹，紅牆黛瓦，一派富貴奢靡之色。
    一字排開的紅色燈籠格外顯眼，好似是在為你指引回家的道路。
    這便是青樓麽？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這一個個的，也沒那麽露骨嘛，還不如福利姬漏的多，沙灘上走一遭都比這晃眼……
    白羽站在秦樓楚館中間，猶豫片刻，朝著其中規模最大的一戶走去。
    晚上趕夜路不安全，與其成全了聶小倩，不如會一會蘇小小。
    白羽方一邁步，頓時有人小跑而至，他取出一吊錢扔給對方後，在對方歡喜的表情中跨入朱門。
    “點香閣？”白羽看了一眼牌匾，隨口就給念了出來。
    一旁，招呼客人的媽媽見到來人，隻是看了一眼便心頭一喜，趕忙迎了上來。
    “好俊俏的郎君啊，您準是第一次來咱點香閣吧，”媽媽自說自話，“您這模樣，來過一次我就能記住，打死都忘不掉，瞅瞅這皮膚多水靈啊，比這樓裏的姑娘都白，我見猶憐啊，也不知今晚會便宜了那個小浪蹄子。”
    白羽不置可否，他的膚色的確很白，病態的蒼白，即便如今他也算是入了武道，但依舊是沒有半點兒血色。
    看著徐娘半老但卻仍風韻猶存的媽媽桑，對方年輕時一定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瓊鼻挺翹，鳳目流轉，猶見當年風情萬種。
    當然，她也的確是一代花中之魁。
    隻是這老鴇話語中，有種不顧自家姑娘死活的實誠，咋淨說大實話呢。
    如此恭維白羽麵上不痛不癢，心裏還是很受用的，好話誰都愛聽，即便是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這店是你的吧？”
    “瞅您這話說的，我哪兒有這麽大本事，點香閣背後有東家，我不過是個老媽子，隻有操勞的命。”老鴇話鋒一轉，“不知郎君今日想找個怎樣的姑娘？”
    “我隻看臉。”
    “明白兒！小郎君您請好，我絕對讓您滿意。”老鴇諂媚一笑，吩咐去了。
    白羽微微頷首，抬眼打量起四周光景，室內亮如白晝，明明是冬日裏的氣溫，但室內卻是一點兒都不冷。
    水榭樓台呈現圓形，錦繡紅綢自穹頂垂落，掩住閣樓梯台，大廳中觥籌交錯，金石絲竹，笙歌鼎沸。許多雅座竟是設置在水上，而踏板也被改成了蓮狀，寓意步步生蓮。
    這便是點香閣大致的模樣。
    白羽想了想，悄然將玄力匯入左眼。
    再次抬眼打量四周，白羽當即便見一個個玄紋銘刻在紅綢中，散發著熾熱的紅色光芒。
    “果然呐，大隱隱於市，點香閣也不簡單呐。”
    麵前是三座拱形橋，白羽選擇了左側一座，沒什麽講究，圖個近。
    踩在嘎吱作響的紅木上低頭望去，池水澄澈不過沒入小腿，淺的很，上麵浮著許許多多花燈，不乏才子佳人提筆留下的當時心情。
    走過拱橋，白羽一路朝著二樓而去，他走進包廂，招來女婢吩咐了幾聲，白羽便專心打量起了其他。
    自上而下望去，舞池的中心好似一麵浮在水上的紅鼓，美人玉足為鼓錘，翩翩起舞間有鼓聲回響四座。
    四周皆是紅光滿麵的賓客，也不乏隻是來取樂的客人，這些人身邊往往都沒有姑娘作陪，隻是濁酒小菜，麵露愜意。
    有素食主義者自然就有肉食主義者。
    滿座中不乏衣著光鮮者如花中一點綠，身邊圍繞著多個姑娘，待的酒足飯飽興盡之後，他們便會拉著身旁的姑娘移步上樓，共赴巫山。
    歡快的音樂聲入耳，望著場中翩翩起舞的歌姬，白羽麵露享受之色。
    他這還是第一次逛青樓，薛靈官和宋元也沒來過，據說等會兒還有花魁出現打茶圍什麽的，不過白羽雖然稱得上是文化人，但卻是應試教育的路子，死記硬背還行，對於所謂的吟詩作賦根本來不了。
    當然，他非常不介意做個詩詞的搬運工。
    很快，桌案上便擺上了小菜酒水，各種珍肴美味直教人食欲大振。
    白羽不差錢，他一開始便是點的好酒好菜，抓起幾粒花生米拋入口中，頗有種自己是紈絝子弟的感覺。
    以前背著車貸房貸都沒怎麽享受過，正好如今把錯過的都補回來，什麽紙醉金迷，這種凡俗貨幣口袋裏多著呢。
    天玄大陸武道昌盛，但並沒有到人人都可修行的地步，但基數最大的依舊是普通人。
    嚼著花生米，白羽端起麵前的酒盞一飲而盡，酒是梅子酒，雅名叫個什麽“梅上雪”，酸甜可口，果香馥鬱，很是不錯。
    一飲而盡白羽正要自斟自飲，忽而在他身側卻是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這人伸出一隻十指修長的纖纖玉手，蔻丹是很素的淺粉，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皓腕上是一隻墨綠玉鐲。
    白羽順著對方的手臂側頭望去，兩人間的距離近在咫尺，呼吸鋪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