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宇宙終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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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世槍的低沉嗡鳴,在虛無之境那吞噬一切的永恒黑暗中震蕩開來。宇宙終點的青銅巨門,應和著這古老的回響,緩緩洞開。門內,並非混沌,而是奔湧而出的銀色數據洪流,它們如同擁有生命般匯聚、凝結,最終塑成一道熟悉的身影——龍辰。龍鱗覆蓋全身,左眼角那顆淚痣在幽暗中灼灼生輝,流淌著創世神隻獨有的、冰冷而純粹的光芒。他的聲音穿透時空的塵埃:“第九百九十九次輪回……終於,等到了你們。”
    “龍辰!”林羽厲聲喝問,手中青龍劍發出不安的錚鳴,劍身蜿蜒的裂痕深處,那屬於他的金色血液與奔湧的數據流產生了奇異的共鳴,金光流淌,仿佛在燃燒。“你的終極答案,究竟是什麽?”
    一旁的葉塵臉色驟變。他手中的創世槍竟掙脫掌控,化作一道流光疾射而出,槍尖直指門內懸浮之物——那是一片由無盡星光與生命符文編織成的圖譜,宇宙萬物的基因鏈條在此刻顯形,它就是一切的起點與終點:“源初基因圖譜”!
    “當心!”蘇雲蘿清叱,手中玉笛驟然噴薄出淨化一切的聖潔之水,銀輝潑灑,瞬間將自黑暗中悄然噬來的時間旋渦凍結成剔透的冰晶。三人再無遲疑,一步踏入宇宙終點的核心。
    刹那間,視野被無限延伸。無數平行世界如同破碎的鏡片,在虛空中閃爍明滅:一個世界裏,龍辰高踞神座,眼神冷酷,化為鐵腕獨裁者;另一個世界,蘇雲蘿周身魔氣繚繞,玉笛吹奏的已是毀滅之音;而在更多的碎片裏,葉塵的創世槍尖,永遠冰冷地抵在他自己的心髒……
    “這是龍辰的因果律實驗。”一個冰冷的聲音驀然響起,一道虛影凝聚成形。他自稱“淨化者001”,緩緩掀開覆蓋麵容的麵具——赫然是林羽的麵孔,隻是眼神中沉澱著無盡的滄桑與疲憊。“我是第998次輪回的你。我來,是為了阻止這最後一次……宇宙重啟。”他的話語帶著沉重的宿命感。
    未等驚愕散去,源初基因圖譜後方,一道更龐大的陰影浮現。基因議會的議長,他的身軀竟是由無數流動的因果律武器——“命運天秤”的部件構成,每一道紋路都閃爍著截然不同的未來圖景。“龍辰999,”議長的聲音如同金屬摩擦,“你的源初基因,將助我登臨新神之位!”他雙臂張開,虛空中頓時浮現出遮天蔽日的星之艦隊殘影,冰冷的炮口無聲地對準了一切。“星際聯盟已準備就緒,以因果律……重塑寰宇!”
    葉塵的創世槍驟然發出刺耳的尖嘯,槍身古老的銘文剝落,兩個血紅色的古字“滅世”猙獰浮現!蘇雲蘿的玉笛同時發出清越長鳴,十二根銀針脫離笛身,在虛空中自行排列,構築成玄奧無比的“源初封印”陣紋!
    然而,議長的動作更快!一道由斷劍凝聚的因果律鋒刃,毫無預兆地刺穿了林羽的胸膛!並非鮮紅,而是粘稠如墨的黑色血液噴湧而出,沿著議長身上命運天秤的紋路瘋狂蔓延,瞬間將整個宇宙終點染成一片絕望的墨色深淵!
    “現在的你,早已不是純粹的林羽,”議長單膝跪地,動作卻帶著詭異的虔誠,“你是龍辰與因果律的完美融合體。唯有你的血……才能激活源初基因!”他手中托起一個水晶瓶,瓶內一滴閃爍著涅盤之火的鳳凰血,如同微縮的星辰在燃燒。“看,這是蘇雲蘿的涅盤之血,它能淨化你血脈中的魔紋……”
    “不——!”蘇雲蘿決絕的悲鳴撕裂了死寂。她反手將玉笛狠狠刺入自己的心口!聖潔的聖女之血與瓶中那滴鳳凰涅盤之血瞬間交融,化作一捧璀璨奪目的金色神液!
    林羽毫不猶豫,仰頭飲下!刹那間,他全身的因果律魔紋發出淒厲的尖嘯,仿佛活物在烈焰中掙紮!龍辰的龍鱗瞬間覆蓋他全身,威嚴而古老。他手中的青龍劍裂痕飛速彌合,劍身之上,一條完整的、活靈活現的龍形紋路驟然亮起,龍目如炬,劍尖帶著沛然莫禦的力量,牢牢鎖定源初基因圖譜!
    “阻止他!”一個悲憫而宏大的女聲響起,女媧的虛影在數據流中顯現,“圖譜已連接宇宙奇點!毀滅它,即是終結一切!”
    葉塵怒吼,揮動“滅世”之槍,槍芒撕裂虛空,將逼近的星之艦隊殘骸劈開!槍尖貪婪地吞噬著逸散的因果律能量,形態扭曲、膨脹,最終變異為一柄纏繞著終焉氣息的恐怖巨兵——“終焉槍”!蘇雲蘿強忍劇痛,玉笛指向議長,一道淨化激光激射而出,卻被議長身前無形的因果律護盾輕易彈開!
    就在此刻,林羽人劍合一,化作一道貫穿宇宙的青色龍影!青龍劍帶著他全部的力量與意誌,悍然刺入那懸浮的源初基因圖譜核心!
    轟——!
    無法形容的光芒爆發,龍形光柱瞬間吞沒了整個宇宙終點!巨大的能量衝擊下,林羽、葉塵、蘇雲蘿三人被強行拋離,傳送至一片更加深邃、更加原始的黑暗核心——虛無之境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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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裏,他們看到了最終的真相:一個龐大無比、由無數基因鏈螺旋構成的“龍辰基因庫”,正緩緩沉入宇宙的奇點,與之進行著最後的融合。奇點如同一個旋轉的、吞噬一切的黑洞心髒。
    “龍辰999……”一個古老、疲憊、仿佛來自時間源頭的初代龍辰聲音,從基因庫深處傳出,回蕩在死寂的虛無中,“這是……最後的選擇。融入奇點,成為新的創世之神……或者,讓這傷痕累累的宇宙……徹底重啟。”
    林羽的眼前,再次閃過無數平行世界的碎片:無數個“自己”,有的身披神光接受萬靈膜拜,有的在泥濘中佝僂耕作……命運的分岔口,在他眼中糾纏。
    “我們,隻做自己的主人!”葉塵的咆哮斬斷了迷芒!他雙臂肌肉賁張,將纏繞終焉氣息的巨槍——“終焉槍”,用盡全身力量,狠狠刺入那旋轉的宇宙奇點!幾乎在同一刹那,蘇雲蘿將浸染了自己心血的朱雀玉笛,也決然地插入了奇點之中!聖女的血液流入奇點,仿佛觸發了某個沉寂萬古的指令,一道柔和而強大的光芒亮起——“女媧補天”程序,激活!
    嗡——!
    奇點劇烈震顫,爆發出無法抗拒的恐怖吸力!星際聯盟的艦隊殘骸、議長的因果律身軀、奔湧的數據流、乃至整個宇宙終點破碎的時空碎片……一切都被這最後的旋渦瘋狂吞噬、重組!
    當那足以撕裂靈魂的光芒與轟鳴終於平息,當虛無的潮水退去,三人發現自己重重地摔落在冰冷堅硬的碎石之上。環顧四周,竟是龍隱閣熟悉的斷壁殘垣。
    蘇雲蘿掙紮著拾起地上的玉笛,它已褪去神輝,變回一支普通的竹笛,隻餘笛孔邊緣一絲未幹的血跡。葉塵喘息著撐起身,看向手中那柄猙獰的巨槍——終焉槍冰冷的槍柄上,清晰地蝕刻著“龍辰999”的冰冷編號。林羽默默握緊青龍劍,劍身光滑如初,但那道曾經流淌金色血液的裂痕深處,依然有熔金般的光澤隱隱流動。
    三人腰間的古老地圖,無風自動,緩緩展開。一個從未出現過的坐標,在羊皮卷上灼灼發光:
    “永恒之地——位於時間盡頭。”
    “現在去哪?”葉塵拄著終焉槍站起,咧了咧嘴,笑容帶著劫後餘生的疲憊和一絲慣常的傻氣。
    林羽的目光越過廢墟,投向那地圖所標示的、時間盡頭的方向。在那裏,龍辰基因庫的巨大殘骸,如同漂浮在虛空中的神隻墓塚,散發著最後的微光。“去永恒之地,”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我要知道,為什麽……所有的未來,都指向那場無可避免的世界焚滅之戰?”
    蘇雲蘿忽然抬手,指向遙遠的天際。在流雲散盡的最高處,一個龐大、冰冷的金屬編號烙印般懸浮於雲端:
    “龍衛001”。
    落款,是一個他們無法回避的名字:
    “龍辰”。
    三人踏上新的旅程,腳下的廢墟是舊時代的墓碑。就在這時,葉塵手中的終焉槍再次劇烈震動起來,發出低沉的嗡鳴。槍尖仿佛擁有自己的意誌,在虛空中緩緩劃過。沒有火花,沒有痕跡,但一行由純粹能量構成的文字,清晰地烙印在三人麵前的空間之上:
    “永恒之地,藏著龍辰的終極答案。”
    林羽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青龍劍柄。劍身那道古老的裂痕深處,一絲微弱的金光悄然流轉,刹那間,竟映照出一幅奇異而短暫的景象:不再是戰火與廢墟,而是一個寧靜祥和、綠意盎然的未來世界,孩童的笑聲仿佛穿透時空隱約傳來。
    一場跨越了無數時間線、糾纏著過去與未來的龍衛傳奇,終於在這片廢墟之上,踏入了它最終的、也是最波瀾壯闊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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