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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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值深夜,狹窄的樓道內伸手不見五指,更有股老舊樓房特有的潮濕黴味在彌漫。
但在這片漆黑的狹小空間內,更為明顯是一股血腥氣,濃烈得讓人心底生寒。
薑以柔愣愣地站在大反派的家門口,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她有些僵硬地低頭,能隱約看到有個高大的身影正倒在自己身前,微顫著發出沉重的喘息聲。
謝凜似乎受了傷,強撐著來給她開門後,就再也支撐不住,脫力般半跪在地上。
他一隻手撐著地,垂頭低喘著,汗水沿著下頜流下,一滴一滴砸到地板上。
過了一會兒,謝凜單手扶住門框,緩緩站起身來。
一旦他站起身來,一米九的身高和結實的身形在黑暗中極有壓迫感,仿佛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剛才的脆弱似乎隻是錯覺。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隻聽見他嘶啞的聲音:“什麽事?”
薑以柔有些無措,原本的話竟有些說不出口,支吾道:“沒……沒什麽大事。”
謝凜沉默片刻,竟漠然轉身,有些踉蹌地回房了。
薑以柔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有點不敢相信——
就這麽不管她了?
不過……薑以柔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身前大敞著的房門。
謝凜轉身回屋的時候,竟然沒順手把房門關上。
薑以柔眉梢微挑,唇邊勾起一個了然的弧度。然後她便摸索著踏進了屋內。
“宿主,要不咱們先回去吧!”666緊張地說道,“大反派今天不知道發什麽瘋,在地下拳場一連打了好幾場,簡直挑戰極限。”
“現在他受傷很重,情緒也不穩定,我怕他傷害你……”
薑以柔已經踏進了大反派的家,正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她心不在焉地應付666:“沒事,我心裏有數。”
謝凜的家隻開了一盞昏黃的燈,但足以讓薑以柔看清他家中的擺設。
格局跟薑家一模一樣,但比起薑家那堆得滿滿當當的屋子,謝凜的家顯得格外空曠。
客廳裏除了一張沙發和一張桌子之外,幾乎沒有其他東西。
謝凜正斜靠在沙發上,他上半身赤裸,健碩的腰腹處纏繞著繃帶,雪白的繃帶上洇出血跡,似乎受傷很嚴重。
聽到薑以柔走近的腳步聲,謝凜睫羽微顫,卻並沒有抬頭看她,自顧自給自己處理傷口。
他的左上臂同樣有一道很深的傷口,血肉模糊,薑以柔隻瞥了一眼就不敢多看。
謝凜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先是簡單用棉球清理創口,又上了些藥,最後竟然單手拿著繃帶包紮。
他微微低頭,牙齒咬住一側繃帶,一隻手很利落地纏繞,係緊,動作熟練得仿佛已經做過無數次。
薑以柔默默地看著,目光在他身上流連。
赤裸的上半身強健有力,肌肉並不誇張,十分流暢有美感,時不時因為疼痛而緊繃,皮膚上些微的汗意更顯得誘人。
而那些傷口更為這具強壯的身體平添幾分野性。
薑以柔默默地看著他隨著呼吸而不斷起伏的蜜色胸肌,眸光微微閃爍。
她突然在心裏問666:“你能不能測出反派……胸圍多少啊?”
係統666下意識地答道:“110……不是,你問這個幹嘛?”
薑以柔倒抽一口涼氣,真心實意地感慨道:“好大!”
然後,薑以柔眨了眨眼睛,主動走到他身邊,笑著說道:“我幫你吧。”
她半蹲下身體,拿起桌上的一瓶傷藥,就要往謝凜胸口的一處擦傷上塗,但她還沒來得及觸碰到謝凜,就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箍住了手腕。
謝凜一手攥著她的手腕,狹長的眼眸中溢滿了危險的冷光,像野獸的眸子一般極其迫人。
他嗓音嘶啞,一字一句冷聲道:“我說過了,不要隨便靠近我。”
兩人的距離很近,薑以柔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蓬勃的熱意,那股濃烈得驚人的血腥氣更讓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他的動作明晃晃地表示了對薑以柔的抗拒,配合他冰冷的話語,很難不讓人退卻。
薑以柔的臉上適時地露出一絲害怕的神情,一雙眸子變得水盈盈的,雨打嬌花般惹人憐惜。
然後,薑以柔明顯感覺到,謝凜攥住她手腕的力道鬆了一些。
薑以柔咬了咬唇,故作委屈地開口道:“哦,那我現在就走。”
說完,薑以柔站起身來,毫不拖泥帶水地轉身就走。
在她轉身離開的一瞬間,謝凜漆黑的瞳仁狠狠一顫,呼吸也重了幾分。
他一手捂著傷處,另一隻手緊緊攥成拳,用力到傷口崩裂,剛係好的繃帶又染上了鮮紅的血。
謝凜輕輕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聽不看,也……不要挽留。
畢竟……
明月再美,也不是他這種刀口舔血的人能肖想的。
那顆因薑以柔的到來而微微躁動的心,終於再次冷了下去。
謝凜閉目躺在沙發上,他因傷勢重而頭腦昏沉,竟沒有察覺到,那道本已遠去的腳步聲,又輕輕走了回來。
突然間,柔軟細膩的手撫上他傷痕累累的胸口,微涼的觸感激起一陣戰栗。
謝凜猛然睜眼看去,正對上一雙笑盈盈的眼眸。
那雙眸子如秋水般瀲灩,盈著的溫柔幾乎能將人溺斃。
薑以柔睫羽輕垂,輕聲道:“我還是不放心你,就又回來了。”
這一刻,謝凜眼瞳微顫,怔怔地望著她。
眼底的寒冰似乎也無聲碎裂,在那嬌羞動人的淺笑麵前毫無抵抗力。
兩人默默對視著,他們的呼吸都幾乎交纏在了一起,寂靜的空氣中似乎有什麽異樣在醞釀,一觸即發。
薑以柔一邊望著他的眼睛,一邊試探著伸手幫他處理傷口。
果然,這次謝凜沒有再推拒,隻怔怔地看著她,幽深的眼眸中全是她的身影。
薑以柔眼睫微垂,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
看你還敢不敢嘴硬。
她低下頭,輕輕地將藥抹在謝凜的傷口處。
瑩白的指尖輕點那結實的胸口,薑以柔能感覺得到,手下的胸肌瞬間繃緊了,硬得像石頭一樣。
連頭頂的呼吸聲都更重了兩分。
薑以柔對他的異樣恍若未覺,一本正經地為他上藥,手指在他的胸口處塗抹、揉捏,輕柔得仿佛一根羽毛,透過身軀直接搔到人的心坎上。
不知為何,越是上藥,謝凜流的汗便越多。
他轉過頭,根本不敢去看薑以柔,粗重的呼吸聲中透著股隱忍。
等到藥上的差不多了,薑以柔便故作不經意地說道:“謝先生,謝謝你今天給我做的飯……”
謝凜眼皮輕顫了下,抿著唇並未回應。
薑以柔也不覺得尷尬,幽幽地低聲道:“其實我一直吃不慣父母做的飯,最近也瘦了好多……”
薑以柔期期艾艾地抬眸,瀲灩的眸中似有百轉千回的柔情,她輕咬下唇,略帶羞澀地笑道:“還好有你……”
輕飄飄的幾個字,卻讓謝凜那鐵打般堅實的身軀微微一顫。
他近乎狼狽地扭過頭,耳根處竟泛起一片薄紅。
空氣寂靜,呼吸黏稠,有曖昧在湧動。
薑以柔正在醞釀下一句話,卻聽見666問道:“宿主,你大晚上來找反派,又特意提起他做的飯好吃……該不會是想讓他繼續給你做飯吧?!”
薑以柔理所當然地說道:“廢話!”
“他不給我做飯的話,我明天拿什麽賣給方鏡麒啊?一頓飯五萬塊呢!”
係統666:“……”
大反派傷得連站都站不穩了,還要被你惦記著當免費廚子。
薑以柔你還是人嗎?!=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