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7章 晴天霹靂,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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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怎麽了?”
許永澤整個人都透著興奮,
“你沒看見,早上那公安局的人過來,那臉都是黑的,那七八個人,可不是普通人,”
許知桃聽的一愣一愣的,不由得順著問道,
“那是啥人啊?好人可幹不出這事兒來。”
“那可是,他們跟好人可不沾邊。
我跟你說,他們跟運輸隊的一個小領導關係不錯,這次這個房子鬧鬼就是那個領導設計的,他想把任大叔踢出運輸隊,想要那個工作給自己侄子,任大叔不想賣,他就使暗招兒。
我跟你說,人家房子一賣,他就讓人來鬧,這好幾次都是,鬧的最後這房子就砸在任大叔手裏賣不出去,他還想等再過幾天,任大叔家老娘病的再重一些,任大叔著急的時候再出手,說到時候不管房子還是工作,都是他說了算。
這回一聽說房子賣了,他都沒當回事,還尋思像之前似的,連著兩三天,咱們就得被嚇跑。
結果碰著你爸這麽個煞星,我跟你說,公安說後半夜去抓他的時候,一聽說他雇的那幾個人根本就不是小混混,而是人販子,手上還沾著人命,他手底下還有個同夥,他當時就傻眼了。
嘖嘖!這都是報應,隔壁公安局後半夜忙的,都忙瘋了,早上來跟你爸說,那地窖裏頭二十多個孩子,男孩女孩都有,要不是今天過去的及時,一會兒運輸隊上班,就有個出外地的任務,那些人就把孩子用車運走了。”
“人販子!”
許永澤也是會吊胃口,故事講到最後才揭曉答案,
“他們都是人販子?”
“是啊,賣了不止百十個孩子了,你想想那是多少個家庭?”
許永澤也是個熱血的年紀,這不光親眼看到,還親自參與其中,心裏的激動就不用說了,
“昨晚上那些人都是四哥打的,我就打了三個,慌亂中,還差點兒給幫倒忙,我跟你爸說了,他在家的時候教我打拳。”
“打拳?”
農村孩子經常幹活,上山下河的,許永澤幾個上下學也都是步行,他早上還不時的出去跑步,其實跟普通人比,體質和身手,還是不錯的,隻是跟許永清這種係統的比起來,自然是比不了,很明顯,許永澤這是受了刺激了,
“桃桃,我跟四哥說了,以後咱們一起練,你要強身健體,我要保護你。”
“????”
“啥?我也練?”
許知桃覺得天要塌了,
“可是,我還在長身體,我要足夠的睡眠.......”
可能是許永澤說的在理,也可能是真的被嚇到了,反正這個話題在許家是全票通過,第二天,許永清就狠心的早早的把她叫起來,壓著她跟著生澀的練了一套拳後,再好聲好氣的哄,
“桃桃乖,今天是第一天,過兩天熟悉了就好了,要不,爸爸喂你?”
“吃完飯一會兒爸送你上學,不用你走,書包也不用你背。”
“要不,今天就住那邊,不往回折騰了,明天還能多睡一會兒,好不好?”
這副樣子,許家人表示沒眼看,就算知道許永清的用意,看孩子這個樣子,一家人也都心疼不已,許知桃也又累又困又委屈的不說話。
她重活一回不是回來吃苦的啊。
尤其是在縣城買房子,也是為了能省出時間睡懶覺,結果因為這個房子,她給自己找罪受?
一路上都不說話,到學校門口,她這眼睛還是半睜半閉,下車都差點兒摔了,許永清頓時就有點兒後悔了,
“桃桃,要不,”
許知桃費力睜眼,
“不練了?”
許永清眼前頓時浮現昨晚的場麵,當時的憤怒和後怕又湧上心頭,心立馬又狠硬下來,
“不行,要堅持練,我不在身邊,萬一遇到什麽事,就是跑,也要有健康的身體。”
許知桃再次蔫頭耷腦,這突然增加的運動量和作息,讓她很不適應,上課都頻頻走神。
“同桌,你沒事吧?”
不知道第幾次提醒,劉圓圓也忍不住了,下課就問,
“你昨晚上沒睡覺嗎,怎麽困成這個樣子?”
那晚上的事,公安局封口了,但是知道的人不少,一天時間,就傳的差不多了,起碼劉圓圓這個小喇叭是早就知道了,
“你又做噩夢了?”
許知桃控製不住的又打了個哈欠,連擺手都有氣無力的,
“被他們牽連的,我的好日子到頭了。”
這幽怨的語氣,劉圓圓想笑都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好了,那吃甜的能不能心情好點兒?我媽做的山楂糕,我特意給你帶的,快嚐嚐。”
許知桃迷迷糊糊咬了一口,然後,酸的一個激靈,整張臉都皺成了包子,瞬間清醒,
“唔!劉圓圓.......”
“哈哈!是不是不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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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鬼的院子在這一片不是秘密,如今又有這個傳聞出來,幾乎成了景點兒,路過的都想看一眼,這院子到底有啥特別的,也想看看是啥樣的人能把這“鬼”給抓了。
於是,許永清搬個家過來,也得到了不少的關注,左鄰右舍的,更是異常熱情,給老頭老太太樂得不行,
“這城裏人,跟咱們村裏人也沒啥區別,都那麽熱心,這以後孩子住這兒,也能放心不少。”
許永清是既無奈,又無語,那是熱心嗎?那明明就是八卦好嗎?人家是來看熱鬧的,結果你們把人家當成鄰裏往來,也不知道該說,這倆人是真的心大,還是故意的。
“爸媽,這個房子咋樣?過道就是學校,走過去用不上五分鍾,中午也不用帶幹糧對付,就是回來現做也來得及。”
老太太房前屋後的轉了兩圈,又檢查了一下已經種了白菜的小菜園,
“好好好,好啊,住這兒好啊,不用起個大早,還沒亮天就得往學校走。
去年冬天,永澤他們幾個四點多就得起來,你大嫂她們幾個也得跟著折騰起來,做飯,帶了幹糧也就能墊個底,中午還熱不透,大冬天的他們幾個那手上腳上,都是凍瘡,我都知道,長山和長青說是不想上學,其實啊,也是走怕了。
一走三個多小時,天好還行,趕上陰天下雨的,家裏也沒有個雨衣,他們就那麽頂著雨往回走啊,那道上泥濘,恨不得走一步一滑,沒等到家,渾身都是泥,那衣服,鞋,書包,全都濕透了,前年長山沒有換洗衣裳,那頭一天挨澆,第二天那衣服還帶著泥呢,就那麽上學去了。
這離得近了好啊,真好。
等天上冷了,就讓那幾個小子早點兒起來做飯,一燒火,炕就熱乎了。
真好。”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說到最後居然有點兒哽咽了,都是自己的兒子,孫子,她哪能不心疼?
但是現在就是這麽一個環境,農家能供著這麽多孩子上學已屬不易,怎麽可能考慮周全?況且,別人家,不也是這樣的?
就是這樣的想法,這些孩子這幾年都是靠著一雙腿這麽一天一個來回五六個小時的走著,那腳上的布鞋幾乎沒有完好的,就是最好的證據。
“行,等貓冬沒啥事了,你們也過來住唄,還能給他們做做飯,指著永澤他們幾個,能把飯做熟就不錯了。”
“好好好,”
老太太很高興,高興過後才想起正事,
“老四啊,這個事,你算是有正事,花了多少錢,算公中的,回去媽給你。”
許永清手下的動作頓了下,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
“這不是我買的,是桃桃和永澤,他們早就計劃著要在這邊找個住的地方,桃桃說,高中的時間寶貴,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路上,開學就打聽了,我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基本定下來了,錢也是桃桃出的。
我的作用,就是有個大人,過戶更方便而已,這房子,是桃桃的,不用往公中算。”
現在沒分家,老兩口也分得清這關係,
“那也行,那就讓你哥他們給桃桃房租,家家都有孩子,不能這麽不清不楚的。”
“那可不用,”
許永清立馬就否了,閨女的心思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都是自家孩子,他們不住,讓桃桃自己住也不現實,我也不放心,就當是我讓他們幫我照顧桃桃了,再說,這些孩子在這兒,大哥二哥他們還能不管嗎?
我不在家,平時不還得靠他們經常過來看看,難不成我還得給他們飯錢菜錢?
再說還有長安在家呢,也少不得要大嫂他們幫忙照顧,要是真分的那麽清,那可真就生分了。”
“行行行,”
老爺子收尾,
“你要這麽想,還算沒浪費你幾個哥哥的心意,親兄弟,就是要互相幫助,互相理解。
不是我們當爹娘的偏心,家裏的情況你也清楚,別的倒還好書,但是錢財上,少不得你要吃虧一些,不過家裏有我們兩個老的,你這幾個哥嫂子也都是好的,桃桃和長安,你就放心就是。
長安還好,是個沒心沒肺的,有吃的就行,在我們身邊也習慣了。
就是老四啊,我跟你媽也發現了,這回回來,這丫頭,有心事啊,就跟你媽說,那紅英啊不喜歡她,要害她,說的也不仔細,我們也不敢多問,就覺著,這笑的,不大開心。
我估摸著,這再進一家,人生地不熟的,紅英那性子要強,但是也不是啥體貼的,孩子指定也是受委屈了,要不咋五年都沒咋長個兒,還那麽瘦,回來的時候身上還有傷呢!給永澤氣的差點兒就哭了。
她跟我們這爺奶叔伯的始終隔著一層,可能怕我們跟著上火,也不好啥都說,但是這事吧,你得知道,孩子現在就你一個爹能靠著,可太可憐了。
老四,不管以後你還找不找了,我跟你說,你可不能對不起孩子。”
再次提起那個女人,說起女兒的委屈,許永清也還是忍不住的有些怨恨,兩個人的感情不說,孩子總歸是自己的骨肉啊,
“我知道,以後,桃桃就是我一個人的女兒,過幾年我緩一緩,看能不能換個文職,我想帶他們兩個去隨軍,以後,我就守著他們倆過了。”
“好好好,”
嚴肅的話題說完了,老太太渾身都是力氣,就開始裏裏外外的安排了,
“家裏的菜園也罷園了,那些菜還有一些,哪天拿過來。
還有那土豆地瓜窩瓜的,都能放住,你看看要不挖個地窖,放點啥也方便。
你這白菜都種上了,還得弄個大缸回來,等上冷了,我跟你大嫂過來把酸菜醃上,省著從家裏那過來還費事。”
“行,待會兒我去買。”
“不行,得買兩個,上凍了那井也不能天天擱熱水燙開,還不夠費事的,你得整個水缸,就擱廚房那裏頭就行,洗衣服做飯山啥的,一缸水能用一天。”
“行。”
“那點兒柴火不能夠,回頭上山找兩棵死樹回來砍吧砍吧,這城裏頭,柴火用著可是不大方便。”
“沒事,我還買了煤。”
“那屋裏頭連個櫃都沒有,那孩子衣服往哪兒放,寫字在哪兒寫?”
“桌子和櫃我都讓人做了,明天就能送來。”
......
許永清被老太太支的團團轉,自行車也沒閑著,城裏農村的兩個跑了來回,等中午叔侄兄弟幾個放學好UI來吃午飯,本以為是隨便對付的一頓,沒想到很是豐盛,就是許永澤都有些驚訝,
“今天不是第一天過來嗎,怎麽東西這麽齊全?”
不過幾個學生都高興瘋了,天知道,上學的這幾年,幾乎就沒吃過熱乎飯,一樣的白菜土豆,在這兒吃的就比在家裏香,長山都要樂哭了,
“我都沒敢想,我還有這麽幸福的時候,以前都是野菜窩頭,就著涼水,吃完了下午肚子冰涼不說,有時候還嘰裏咕嚕的響,還疼的厲害,上課根本就聽不進去。”
“你這孩子,那你咋不說呢?”
一碗湯仰頭喝下去,長山又摸了一個餅子,滿不在乎的道,
“說啥啊,家裏你們上工累成那樣都舍不得吃一口幹的,我們不出力,就出個耳朵上課,還帶幹糧,再挑三揀四的,那可真是沒良心了。”
老太太,“......”
許永清,“......”
原來家裏看著嘻嘻哈哈最不懂事的孩子,也都什麽都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