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秦城放下第二根手指，
    “您公司目前的台柱子，主播‘小鹿’，她的經紀人上周秘密接觸了東瀚傳媒的王海。
    對方開出的條件是年薪三百萬，外加百分之五的直播間流水提成。
    東瀚計劃於下周一，也就是三天後，正式對外公布簽約消息，目的就是在天海最虛弱的時候，引發主播團隊的集體崩盤。”
    “證據已經在你郵箱裏了。”
    這條消息也是秦城在調查李誌強的時候，趁對方不注意，他從對方的U盤裏發現的秘密。
    蘇清月搭在桌上的手指微微一顫。
    這個消息，她完全不知情！
    如果屬實，這無疑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不動聲色地問：“第三呢？”
    秦城看著她，知道最關鍵的時刻來了。
    “第三，一份見麵禮。立刻動用您能動用的所有流動資金，買入‘山嶽集團’（XS888）的股票。
    它會在收盤前，給您一個巨大的驚喜。
    預計漲幅，不低於百分之四十。”
    辦公室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蘇清月緊緊盯著秦城，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慌亂、心虛或者狂熱。
    但沒有，什麽都沒有。
    他的眼神平靜得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這太荒謬了！
    股票市場瞬息萬變，誰敢如此篤定一支股票在當天內的具體漲幅？
    這更像是江湖騙子的伎倆！
    “秦城，”蘇清月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你知道如果這是假的，天海最後一點翻盤的希望也會被你葬送嗎？而我，會讓你付出你無法想象的代價。”
    這是第二輪施壓，帶著赤裸裸的威脅。
    秦城心中其實也捏著一把汗，但他不能表露分毫。
    他甚至輕輕笑了一下，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
    “蘇總，夜網行事，從無虛言。
    我們看中的是您的能力和天海的殼子，而非您賬麵上那點可憐的資金。
    這是一次測試，也是您唯一的機會。
    信，天海或許能浴火重生；不信，結局您比我更清楚。
    這筆投資，賺了，是您的投名狀；虧了……”
    他頓了頓，語氣斬釘截鐵，
    “我秦城，乃至背後的夜網，從此不會再出現在您麵前，並願意承擔一切損失。”
    他將選擇權拋回給蘇清月，同時拋出了一個“承擔損失”的誘餌，但這誘餌背後，是徹底消失的威脅。
    蘇清月陷入了極度的掙紮。
    理性告訴她，這太瘋狂，太不可信。
    但秦城表現出來的絕對自信，以及他拋出的前兩條精準且致命的情報，又讓她無法完全否定。
    尤其是“小鹿”的消息，像一根針紮在她心頭。
    公司在懸崖邊緣，或許……真的需要一次瘋狂的賭博？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做了最後一次試探：
    “告訴我，‘夜網’到底是什麽？你在裏麵是什麽身份？”
    秦城早已料到有此一問，他按照設想好的劇本，語氣帶著一絲疏離與敬畏：
    “夜網無處不在，又無處可尋。我們販賣的是情報。至於我……”
    他指了指自己，又意有所指地環顧了一下這間奢華的辦公室，
    “隻是您公司的一個最不起眼的編外人員，不是嗎，蘇總？”
    這個回答，巧妙地將他的底層身份解釋為一種高級的偽裝，反而增加了神秘感。
    沉默，長達一分鍾的沉默。
    蘇清月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紅木桌麵，最終，她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又像是下定了莫大的決心，抓起了內部電話，聲音沙啞卻堅定：
    “財務部嗎？我是蘇清月。立刻，動用公司備用金，全部買入‘山嶽集團’，代碼XS888……對，全部。”
    掛斷電話，她看向秦城，眼神複雜：“你最好是對的，否則誰也保不住你！”
    “你...你們想得到什麽？”
    “很簡單，我們夜網的總部一直在京都，像雲城這種偏遠地區，我們之前沒有派人過來。”
    “所以我來了，明白了嗎。”
    秦城表情依舊淡漠如水，蘇清月終於舒展眉頭。
    秦城知道，他成功了第一步。
    “那麽，合作愉快，蘇總，關於李誌強這隻臭蟲，我不希望再看見了。”
    蘇清月眼中寒光一閃：“我知道該怎麽做。”
    秦城起身，微微頷首，姿態從容地離開了辦公室。
    經過李誌強時，他停下腳步，語氣平淡無波，卻帶著冰冷：
    “李主管，蘇總叫你進去一下。”
    李誌強惡狠狠的瞪了秦城一眼，他不相信秦城知道自己的秘密！
    不久後，辦公室內傳來蘇清月壓抑著怒火的斥責聲，以及李誌強驚慌失措的辯解。
    很快，李誌強和他那個靠關係進來的侄子，麵如死灰地在全公司震驚的目光中，被保安“請”了出去。
    “主管...被開了？！”
    “為什麽？！”
    “因為秦城？！！”
    “不是哥們，你有這關係你平時裝什麽豬啊？”
    ......
    辦公室裏，秘書站在一旁，剛剛辦公室裏二人的對話自己並沒有聽清楚，
    不過看著蘇清月平靜的樣子，不像是知道公司有內鬼的反應啊。
    奇怪。
    “小伊！”
    “啊？怎麽了老板？”
    秘書夏子伊被這一聲嚇了一跳，
    “調查一下秦城，我要知道他的所有信息，記住！是所有！”
    “好的老板！”
    夏子伊立刻應答。
    不一會兒，秦城的消息就被擺在蘇清月的桌麵上，足足三十幾頁，
    上麵都是關於秦城的資料。
    從人際關係到生活習慣，甚至連秦城每天下班走哪條路都有說明。
    蘇清月一頁一頁的看去，最後終於露出一絲微笑。
    這一笑可給夏子伊整不會了，她剛剛看過秦城的資料。
    沒什麽特別之處，甚至可以說是平平無奇！
    為什麽老板看的如此認真，還笑？
    難不成有什麽自己沒發現的？
    夏子伊愈發好奇。
    這時，蘇清月的聲音響起：
    “是不是覺得，秦城這個人很奇怪？”
    “是啊！他太普通了，從小學到高中，到他的人際網都太普通了。”
    “這就對了！”
    蘇清月靠在椅背上，目光銳利，
    “如果我告訴你，就是這個‘普通人’，剛剛讓我全倉買入一支他聲稱必漲百分之四十的股票呢？”
    “什麽？！這……這怎麽可能？他不怕……”
    “除非他想死，否則不會這麽做。”
    蘇清月打斷她，眼中閃過精光，
    “而且，他太冷靜了，冷靜得根本不像是他這個身份該有的人。
    這份‘普通’，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普通。”
    夏子伊似懂非懂，但看著蘇清月篤定的神情，她隱約感到，一場風暴，或許真的因這個看似普通的男人而悄然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