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空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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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婉烙的餅子拿出來就涼了,咬一口,硬邦邦的,得就著熱水才能咽下去,三個人吃了點東西,又接著等。
    一上午就這麽過去了,太陽都升到頭頂了。
    三個人凍得手腳都沒啥知覺了,鼻涕流出來都快結成冰了。
    就在王強都覺得今天可能要白跑一趟的時候,李老三的魚竿動了一下,竿尖往下點了一下。
    李老三精神一振,手腕猛地一抖,趕緊提竿。
    他拉上來一條魚,那魚不大,也就巴掌大,是條小鯽魚,在空中活蹦亂跳的。
    “上魚了!”李老三喊了一聲,總算是打破了沉寂。
    他把魚從鉤子上摘下來,扔在冰上,那魚蹦了兩下,就不動了,很快就凍住了。
    有了第一條,三個人都來了精神。
    過了一會兒,張武也釣上來一條,比李老三那條還小,是條麥穗子,指頭那麽長。
    他罵了一句:“操,就這麽個小玩意兒。”
    王強那邊一直沒動靜。
    他的洞口最深,按理說最該有魚。
    又等了半個多時辰,三個人陸陸續續釣上來十幾條魚,全是些小魚小蝦,最大的也就李老三那條巴掌大的鯽魚。
    那點魚放在桶裏連個底都鋪不滿。
    李老三的耐性快沒了。
    他又釣上來一條小鯽魚,還沒等他提上來,那魚在水裏一掙紮,脫鉤跑了。
    他氣得直接把魚竿往冰上一扔。
    “他娘的!真是邪了門了!”
    他站起來,在原地走了兩圈,罵道,“俺們仨大老爺們兒,在這兒喝了半天西北風,就弄上來這點小玩意兒?連俺家那幾張嘴都喂不飽!塞牙縫都不夠!”
    張武也歎了口氣,走過去拍了拍李老三的肩膀:“行了,老三,有就不錯了!”
    “這大雪天的,魚也得貓冬,哪那麽好釣。”
    王強把凍僵的小魚從鉤子上取下來,扔進桶裏,那魚在桶底蹦躂了兩下就凍挺了。
    他說:“三哥,你急啥,釣魚就是個磨性子的活兒。”
    “來都來了,坐都坐了,再等會兒唄,誰還沒個空竿的時候?咱這好歹還見著葷腥了呢。”
    他從懷裏再掏出一個蘇婉烙的餅子,雖然已經凍得跟石頭似的。
    他把餅子掰成三塊,遞給張武和李老三一人一塊。
    “先墊吧墊吧肚子,吃飽了身上也暖和點。”
    張武接過餅子,在牙上使勁硌了一下,罵道:“他娘的,這餅子能當石頭砸兔子了。”
    他把餅子揣回懷裏,想著等會兒用熱水泡泡再吃。
    李老三沒接餅子,他從自己兜裏掏出那倆煮雞蛋,剝了一個,把蛋白分給張武一半,自己留著蛋黃吃了。
    他說:“俺吃這個,強子,不是俺沒耐性,你看這天眼瞅著又要陰下來了,怕是還要下大雪。”
    “雪下大了,回去的路就難走了。”
    “再等一袋煙的功夫。”
    王強說,“就一袋煙,要是還沒動靜,咱立刻就收家夥回家。”
    聽他這麽說,李老三和張武也不好再講什麽,重新坐回馬紮上,把魚線又放了下去。
    也許是剛才那一陣折騰,把魚驚著了。
    接下來好一會兒,三個人的魚線都跟釘在水裏似的,一動不動。
    江麵上的風更大了,刮在臉上,跟小刀子割一樣。
    張武把水壺拿出來,喝了口熱水,水已經不燙了,就是溫的。
    他把那塊硬餅子泡在水壺蓋裏,等泡軟了,幾口就劃拉進了肚子。
    他剛吃完,就看見自己的竿尖輕輕點了一下。
    他立馬來了精神,手握著竿子,眼睛瞪著那竿尖。又點了一下,比剛才那下還重。
    “來了!”
    張武壓低了聲音,手腕一用力,就把魚竿提了起來。
    一條巴掌大的白漂子被他甩到了冰麵上,那魚在雪地裏撲騰,身上的鱗片閃著光。
    “嘿!還真讓你小子說中了!”
    張武樂了,總算不是空等,他把魚撿起來扔進桶裏。
    有了這條魚打頭,接下來,三個人的魚竿就沒怎麽閑著。
    雖然都不是什麽大家夥,也就是些鯽魚、白漂子、小狗魚,最大的也就跟張武的手掌差不多大,可勝在數量多。
    李老三那邊運氣最好,連著上了五六條鯽魚,個個都有四指寬,燉湯是最好的。
    他一邊收魚,一邊嘴裏念叨:“夠了夠了,回去給俺家那口子熬鍋湯,保管她喝了身上有勁兒。”
    王強和張武也陸陸續續釣了不少。
    沒多大功夫,三個人帶的木桶底下,都鋪上了一層活蹦亂跳的魚,這些魚被扔在冰上,很快就凍成了冰疙瘩。
    張武把他那桶裏的小魚數了數,有二十多條。
    他心裏盤算著,這些魚省著點吃,再醃上一部分,也夠家裏吃個三四天了。
    他說:“強子,老三,我看差不多了吧?”
    “再釣下去,也就是這些小玩意兒了,沒啥大貨,天也不早了,咱收拾收拾回去?”
    李老三也把最後一條魚收了上來,說:“是啊,強子。”
    “有這些就不錯了,沒算白來,再等下去,萬一起了大風雪,咱仨就得在這江麵上貓冬了。”
    兩人都看著王強,等著他拿主意。
    王強沒吭聲。
    他把自己的魚竿提起來,鉤子上空了,魚餌不知道啥時候被吃沒了。
    他看著自己那個黑黢黢的冰窟窿,心裏頭總覺得不對勁。
    按他的經驗,這個地方底下是深水坑,不該隻有這些小魚鬧騰,越是這種地方,越該有那種成了精的大家夥藏著。
    那些小魚這麽活躍,要麽是底下沒大魚,它們不怕。
    要麽就是底下有大家夥,它們在搶食,不敢讓餌料沉底,他覺得是後一種。
    “你們倆要是想走,就先收拾著,俺再下一竿,就一竿,不管有魚沒魚,俺都收。”
    王強說著,從那個腥臭的瓦罐裏,伸手進去掏。
    他沒用那些碎肉,而是摸了半天,掏出來一塊被他特意留在最底下的東西。
    那是一小塊熊油,裏頭還混著豬肝和一些沒剁碎的熊腸子,這玩意兒是整塊的,腥味最重,也最禁得住小魚啃。
    他從自己的工具包裏,又拿出了一卷線。
    這線比他剛才用的牛筋線粗了好幾圈,是用好幾股麻繩搓成的,上頭還抹了桐油防水。
    他又換上一個最大的魚鉤,那鉤子是村裏鐵匠用廢舊的犁頭尖打的,鉤尖磨得發藍。
    他把那一大坨熊油豬雜,結結實實地掛在鉤子上,然後把線頭在手上纏了幾圈,沒用魚竿,直接用手往下放。
    那坨魚餌沉,帶著粗麻線直直地就墜了下去,王強放了差不多有幾丈長的線,才感覺到線到底了。
    他沒像剛才那樣坐著死等。
    他蹲在洞口邊上,用倆指頭捏著線提溜一下,又放下去一點,再提溜一下,再放下去一點。
    他就這麽不緊不慢地,一下一下地在水底下逗著。
    張武和李老三看他那副架勢,也就不催了。
    兩人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把凍好的魚都裝進麻袋裏,把冰鑹和馬紮都歸攏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