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這地兒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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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強站在那兒,雙手揣在兜裏,嘴裏叼著根煙,一臉的淡然。
他看著趙為國,嘴角微微上揚,那眼神仿佛在說:
“趙主任,這就是跟我作對的下場,下一個,輪到你了。”
趙為國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王強的目光。
而江麵上,風還在呼呼地刮著,把那警戒線吹得嘩嘩作響。
馬福海癱坐在冰麵上,懷裏抱著那個凍成了冰坨子的馬振坤,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我的兒啊......你就這麽走了啊......你可讓爹咋活啊......”
他那張老臉,哭得都不像人樣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看著要多埋汰有多埋汰。
就在這時候,他猛地瞅見了站在人群外頭,正揣著手一臉淡然地看著這邊的王強。
那一瞬間,新仇舊恨一下子全湧上了心頭。
他也不哭了,把懷裏的屍體往冰上一放,嗷的一嗓子就從地上蹦了起來。
“王強!是你!是你個小畜生!”
馬福海瘋了似的,張牙舞爪地就朝王強衝了過來,那兩隻手伸出來,像是要掐死王強。
“是你害死了我兒!是你害死了斜眼!是你把他們弄到這就來的!我要你償命!我要你償命啊......”
周圍看熱鬧的村民嚇了一跳,趕緊往兩邊閃。
王強站在那兒,腳跟都沒動一下。
他看著衝過來的馬福海,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絲不屑。
“馬村長,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王強聲音很大,在這空曠的冰麵上傳的很遠,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昨晚那雪下得跟冒煙似的,俺跟俺嫂子在家裏頭熱炕頭上睡覺呢,門都沒出一步。”
“咋的?你兒子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江心來鑿冰窟窿玩,自個兒掉下去了,還要賴在俺頭上?”
“放屁!你放屁!”
馬福海衝到了跟前,唾沫星子橫飛,“就是你!肯定是你!”
“振坤腿都那樣了,他能自個兒來?肯定是你把他騙來的!你這是謀殺!我要去告你!”
說著,他那隻雞爪子似的手就要往王強臉上撓。
王強眼神一冷。
“給臉不要臉。”
他沒躲,隻是在那隻手快要碰到自己臉的時候,猛地抬起右手。
“啪——!!!”
一聲清脆到了極點的耳光聲,在這冰麵上炸響了。
這一巴掌,王強可是沒收勁兒。
馬福海整個人就像是個陀螺,被這一巴掌抽得在原地轉了個圈,噗通一聲,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冰麵上,還滑出去老遠。
“噗!”
馬福海一張嘴,吐出來兩顆帶著血的牙,半邊臉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跟個發麵饅頭似的。
周圍瞬間安靜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
王強拍了拍手,那動作,就像是剛才拍死了一隻綠豆蠅嫌髒手似的。
“馬福海,你給俺聽清楚了。”
王強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這有警察同誌在這兒看著呢,有法醫在這兒驗著呢。”
“你再敢往俺身上潑髒水,再敢跟俺動手動腳,俺現在就告你個誹謗,把你送局子裏去陪你那死鬼兒子!”
“你……”
馬福海捂著臉,指著王強,哆嗦了半天,愣是一個字都沒敢再罵出來。
他是真被打怕了。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勘察現場的那個帶頭的老民警走了過來。
他皺著眉頭,看了看地上的馬福海,眼裏頭全是厭惡。
這馬家父子在村裏是啥德行,派出所那邊早就掛了號了,平時欺男霸女,沒少幹缺德事。
今兒個這下場,在他看來,那就是活該。
“行了行了!鬧什麽鬧!”
老民警嗬斥了一聲,“馬福海,你兒子這事兒,我們已經勘察過了。”
“這就是一起意外!你看這冰層,明顯是被鑿過的痕跡,這就是他們自己鑿冰,不小心掉下去淹死的!”
“沒......沒有別的線索?”馬福海不甘心地問。
“沒有!”
老民警不耐煩地揮揮手,“昨晚那麽大的雪,啥腳印都蓋住了。“
”再說了,這大半夜的,也沒個目擊證人,你想賴人家王強?你有證據嗎?沒證據就別在這兒瞎咧咧!”
其他的幾個小民警也都跟著附和。
他們上次來冬捕,王強那是好煙好魚地招待著,人家多會做人,反觀這馬家,這就是個毒瘤。
“行了,趕緊把人弄走吧!別在這兒礙眼了!”
老民警下了定論,“回頭去所裏補個手續,該火化火化,該埋埋了,這麽冷的天,別讓大夥兒跟著你在這兒受罪!”
這一番話,算是徹底把這事兒給蓋棺定論了。
要人證沒人證,要物證沒物證。
這就是個意外,是個隻有老天爺知道的意外。
馬福海聽著這話,整個人像是被抽了筋似的,癱軟在冰麵上,周圍全是幸災樂禍的村民。
王強看都沒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行了行了,咱都回去吧,這地兒晦氣,別髒了眼。”
村民們一聽王強的話,也是覺得有道理,人都凍成那個鳥樣了,神仙也救不回來。
這大冷天的,不如回去老婆孩子熱炕頭。
......
等王強回到家,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暖洋洋地照在院子裏。
一進屋,那股子熱乎氣兒就把身上的寒氣都給驅散了。
蘇婉把門關好,問了細節之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那種真正放鬆下來的笑。
“強子,今兒個中午,嫂子給你做頓好的!”
她也不歇著,挽起袖子風風火火就進了灶房。
那灶坑裏的火還沒滅,她往裏頭添了幾根硬柴,火苗子立馬就躥了起來。
王強也沒閑著,他在旁邊給蘇婉打下手,剝蔥、搗蒜。
沒多大功夫,那香味兒就飄滿了屋子。
蘇婉今兒個是真下了功夫了。
她把那隻風幹的野雞給剁了,跟榛蘑一塊兒燉了個湯,那湯鮮得讓人掉眉毛。
又切了一大盤子醬牛肉,那是過年沒吃完的,這會兒正好下酒,還炒了個酸辣土豆絲,炸了一盤花生米。
最絕的是,她還烙了幾張蔥油餅,那餅層層疊疊的,外酥裏嫩,咬一口直掉渣。
“來,強子,吃飯!”
炕桌擺上,酒滿上。
兩人盤腿坐在熱炕頭上,麵對麵地吃著。
“嫂子,這手藝,真是絕了!”
王強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裏,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地誇著,“俺要是天天能吃上這飯,給個神仙都不換!”
“那就天天給你做,把你喂成個大胖子!”蘇婉笑眯眯地看著他,眼裏頭全是寵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