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被野豬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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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傍晚。
    王強剛洗完臉,正光著膀子在院子裏乘涼,手裏拿著個大蒲扇呼嗒呼嗒地扇著,身上還掛著幹活留下的汗珠子。
    “強子!閉上眼!”蘇婉神秘兮兮地從屋裏出來,擋在王強麵前,臉上帶著那種藏不住的笑意。
    “幹啥?給我變戲法啊?還是做好吃的了?”王強樂了,但還是聽話地閉上了眼,“我可告訴你啊,要是嚇唬我,我可不依。”
    “出來吧!走兩步!把你那氣勢拿出來!”蘇婉衝屋裏喊。
    一陣嘎達、嘎達的皮鞋聲響起,清脆,有力,那是新皮鞋踩在磚地上的聲音。
    “好了,睜眼吧!”
    王強一睜眼,瞬間愣住了,手裏的蒲扇都掉在了地上。
    隻見郝紅梅站在堂屋門口,背著手,有些局促又有些驕傲地看著他。
    那模樣,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上身是一件紅底白碎花的的確良偏襟褂子,蘇婉的手藝真是絕了,這衣服做得既合身又顯身材。
    收腰的設計把郝紅梅那把子力氣練出來的細腰勒了出來,更襯托得上麵那是波濤洶湧,簡直要把扣子給崩開,那種呼之欲出的生命力,讓人看一眼都覺得臉熱心跳。
    下身是一條深藍色的滌綸褲子,褲線熨得筆直,顯得那兩條大長腿更長了,跟兩根柱子似的,結實又修長。
    腳上蹬著那雙丁字扣小皮鞋,因為不習慣穿高跟,她站得有點歪歪扭扭,但那股子精氣神,那是誰也擋不住。
    頭發也拆了大辮子,梳成了一條烏黑油亮的大馬尾,用紅頭繩高高紮起,隨著她的動作一甩一甩的,透著一股子利索勁兒。
    “哥......咋樣?”郝紅梅臉紅得跟那衣服似的,兩隻手絞著衣角,緊張地看著王強,
    “是不......太花了?像個大紅燈籠似的?要不我還是脫了吧......”
    “脫啥脫!”王強猛地站起來,幾步竄過去,圍著郝紅梅轉了三圈,嘴裏嘖嘖有聲,
    “這也太帶勁了!紅梅,你這要是走出去,那幫小夥子得把電線杆子給撞斷了!這那是紅梅啊,這是電影裏的穆桂英啊!”
    “真的?”郝紅梅眼睛亮了,那是被誇獎後的喜悅,“不難看?”
    “難看?誰敢說難看我抽他!”
    王強豎起大拇指,“這叫啥?這叫紅梅花兒開!既喜慶又精神!嫂子這手藝,神了!把你這點優點全給露出來了!以前咋沒發現你這麽俊呢?”
    “那是!”
    蘇婉在旁邊一臉的得意,抱著胳膊,“也不看是誰做的。”
    “紅梅這身板,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啥都好看,也就是以前讓那破棉襖給耽誤了。”
    “嘿嘿......”郝紅梅樂得合不攏嘴,在院子裏走了兩步,故意把皮鞋踩得嘎嘎響,像隻驕傲的大公雞,
    “哥,那明天我就穿這身上山幹活!讓那些野雞兔子也看看!”
    “別介!”王強趕緊攔住,“姑奶奶,這可是的確良的,不吸汗還不咋耐磨。”
    “你上山刮個口子,不得心疼死?這衣服是讓你出門、趕集、相親穿的!是咱們家的門麵!”
    “我不相親!”
    郝紅梅哼了一聲,在王強麵前轉了個圈,那衣角飛揚,像一隻紅蝴蝶,“我就穿給你和嫂子看!隻要你們覺得好看就行!”
    那一晚,郝紅梅興奮得半宿沒睡著,把那身衣服脫下來疊了又疊,最後壓在枕頭底下,做夢都是笑著的。
    ......
    好日子過得快,轉眼就進了六月。
    這天兒是越來越熱,知了在樹上叫得人心煩意亂。
    山下的房子已經算是完工了,就等著選個好日子搬家。
    王強已經在琢磨著怎麽擺酒席,請哪些人了,甚至連請柬的樣式都想好了。
    後山上的木耳,也到了最關鍵的出耳期,前兩天剛下了一場透雨,那是天公作美,木耳最喜歡這種濕熱的天氣。
    “這一場雨下去,那木耳肯定瘋長!”王強昨晚還在炕頭上跟蘇婉算賬,
    “要是這段木頭都出齊了,這一茬少說也能收個幾百斤幹耳,一斤幹耳那是好幾塊錢,這一波就是幾千塊啊!到時候咱那大船的錢就又近一步了!”
    蘇婉聽得眼睛發亮,仿佛看見了滿屋子的鈔票在飛舞,那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東方才露出一抹魚肚白。
    勤快的郝紅梅就爬起來了。
    她現在是後山的巡邏兵,每天雷打不動,第一件事就是上山看木耳,那是比看親爹還親。
    “哥,嫂子,我上山了啊!今兒個估計能采一筐了!”
    郝紅梅背著背簍,手裏拿著鐮刀,興衝衝地出了門。
    她甚至還特意穿上了那雙新布鞋,雖然沒穿那身紅衣服,但這鞋也讓她覺得走路帶風。
    王強和蘇婉還在被窩裏賴著,享受著難得的清晨時光。
    “強子,等紅梅回來了,咱就做飯。今兒個吃韭菜盒子,地裏的韭菜老高了,那是頭刀韭菜,鮮著呢。”
    蘇婉迷迷糊糊地說,手還搭在王強的胸口上。
    “行,聽你的,多放倆雞蛋,再放點蝦皮,提鮮。”
    王強翻了個身,抱住蘇婉,在那光滑的肩膀上親了一口,“再睡會兒,這幾天累壞了。”
    可是,這早飯是注定吃不安生了。
    過了不到半個鍾頭,大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且淩亂的腳步聲,那是跑得岔了氣的聲音,還伴隨著摔倒又爬起來的動靜,聽著就讓人心慌。
    “哥!嫂子!不好了!出事了!天塌了!”
    郝紅梅的聲音帶著哭腔,像是被鬼追了一樣。
    王強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那反應速度比當年在海上遇著風暴還快。
    還沒等穿鞋,大鐵門就被哐當一聲撞開了。
    隻見郝紅梅披頭散發,滿臉是泥,一隻鞋跑丟了,另一隻鞋也全是泥巴,褲子上掛了好幾道口子,那是被樹枝掛的。
    她站在院子當中間,渾身都在哆嗦,指著後山的方向,嘴唇發紫,話都說不利索了。
    “咋了?紅梅你別急,慢慢說!有人放火?還是咋地了?”
    王強抄起褲子一邊穿一邊往外跑,心提到了嗓子眼。
    蘇婉也嚇壞了,披著衣裳跟出來,臉都白了。
    “不是人......嗚嗚嗚......是豬!是野豬!”郝紅梅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大哭,
    “咱的木耳......咱的棚子......全讓豬給拱了!嗚嗚嗚......”
    “啥?”
    蘇婉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點沒栽倒,那是她的心血啊,是她一點一滴伺候出來的啊!
    “走!上山!”
    王強二話沒說,回屋一把抄起那杆****,檢查了一下子彈,又別上了那把牛耳尖刀,眼神裏冒出了殺氣,殺氣騰騰地往外衝。
    蘇婉和郝紅梅也顧不上別的,互相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