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斜斜地灑進醫院走廊，消毒水的氣味裏混著陸正明身上淡淡的中藥味。
    他半倚在輪椅上，枯瘦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扶手，看著兒女們忙前忙後的身影，眼底滿是心疼。
    “驍兒，你公司忙跟小蔣先回去，”他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指了指身旁病床上麵色蒼白的妻子，
    “我跟你媽住一個病房，這個醫院是南城最大的，實在不行讓我們家醫院安排個人過來也行。我現在隻需要做康複，你們兩要看著公司，還要帶孩子，先回去。等你媽手術完，我帶你媽跟妍妍回去。”陸驍蹲下身，握住父親布滿老年斑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爸，您就別操心這些了。公司的事我都安排妥當了，這幾天專門請了助理盯著。您和媽安心養病才是頭等大事。”他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張銀行卡，輕輕塞進妹妹陸妍掌心，
    “妍妍這是這些年公司的分紅，哥有的你也要有，都存在卡裏，不用省，要怎麽花就怎麽花，顏爺爺的事我也聽說了，我想等我們一家，大家身體好了，齊齊整整一起去感謝他老人家。”顧妍捏著銀行卡的手指微微發顫，眼眶瞬間紅了。
    她吸了吸鼻子，強笑著把卡推回去：“哥，你比我更需要錢周轉公司......”
    “拿著！”陸驍佯裝生氣地把卡又塞回去，
    “再推我可要生氣了。”他抬手揉了揉妹妹的頭發，
    “照顧好爸媽，有任何事隨時給我打電話。”這時，病房裏傳來豆豆馨馨奶聲奶氣的呼喚：“外公，外婆，我畫了新的畫給你們看！”顧妍轉頭看向病房，嘴角漾起溫柔的笑意：“謝謝哥，你們回去吧，我會在這照顧爸媽的。我先帶你們去看一下馨馨。豆豆你先陪著外公外婆一會兒。”她彎腰在兒子紅撲撲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又摸了摸孩子的頭，發絲間還殘留著嬰兒洗發水的清香。
    陸正明望著兒女們相互牽掛的模樣，渾濁的眼睛泛起淚光。窗外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仿佛給這個充滿消毒水味的醫院鍍上了一層溫暖的濾鏡。
    這一刻，病痛帶來的陰霾似乎都被驅散，隻剩下濃濃的親情在空氣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