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因為林楓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所以電話那頭的周雨柔聲音聽起來很是疲憊。
    就像是沒睡醒一樣，“林楓？咋麽完了，你有事嗎？”
    “老周，我到縣醫院了，我媽怎麽出院了？”
    “是這樣，阿姨她動完手術之後，恢複情況比預想的要好，可以先保守治療。”
    “然後阿姨聽到住院一天就要好幾百，心疼錢，就死活不住了，非要回家休養。”
    “我怎麽勸都勸不住，隻好給她辦了出院手續。”
    林楓聽完，又是感動，又是無奈。
    他的母親張秀蘭，就是這樣一個勤儉節約了一輩子的人。
    哪怕自己身上再痛，也舍不得多花一分錢。
    “她現在在家？”
    “嗯，在我家呢。我不放心她一個人住，就把她接到我家來了。”
    “你放心，我一直看著呢。”
    “把地址發給我，我馬上過去！”
    “我家地址沒變，還是高中時候那個地方。”
    掛斷電話，林楓立刻打車，朝著周雨柔家趕去。
    周雨柔住在一個老小區，附近連著一條商業街，很好找。
    哪怕是林楓這種離開老家很久的人，都能輕鬆找到。
    到了小區，林楓一路走進樓梯，然後三步並兩步的來到了周雨柔住的三樓。
    周雨柔家的門沒鎖，她推開門就看到了周雨柔。
    此時的周雨柔穿著睡衣，正在沙發上打盹。
    而他的母親張秀蘭，已經睡著了。
    “林楓，你來了啊？”
    周雨柔看到林楓，連忙站了起來。
    林楓對她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
    借著客廳透進來的微光，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母親。
    張秀蘭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但呼吸卻很平穩。
    她似乎睡得並不安穩，眉頭微蹙，仿佛在夢中也在為什麽事情擔憂。
    林楓看著母親那張被歲月刻上了深深痕跡的臉，看著她鬢邊新增的白發，心中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
    這些年，他一直在外打拚，一心想著要出人頭地，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可是，他卻忽略了，母親也在一天天地老去。
    他歎了口氣，悄悄退出臥室，回到了客廳。
    “老周，這次，真的多謝了。”
    “都朋友，客氣什麽。再說了高中的時候，張阿姨對我不錯，我理應幫忙。”
    “倒是你，一路舟車，應該累了吧？坐下歇歇吧。”
    林楓點了點頭，坐了下來，然後問道。
    “醫生怎麽說的？”
    “醫生說，阿姨就是是突發性的高血壓引起的短暫腦缺血，手術及時，所以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
    “不過以後，她得注意休息，不能再受刺激了。”
    林楓聽完，這才鬆了一口氣。
    幸好沒事……
    不過，他也知道，這種病隨時都有可能複發，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
    所以，必須根治。
    “對了，林楓，”周雨柔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哪來那麽多錢啊？二十萬，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你是不是在外麵借了高利貸啊……”
    “放心，我沒那麽傻，那錢是合法的，”
    說著，林楓將自己給人治病的事情，簡單地跟她說了一遍。
    當然，關於祝由術和那些上流社會的恩怨，他都略過了，隻說是用自己學到的醫術，接了幾個私活。
    “原來是這樣。”周雨柔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但看林楓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撒謊，便沒有再追問下去。
    “你這次回來，能待幾天？”
    “想待幾天就待幾天。公司給我放長假了。”
    “那太好了！你正好可以好好陪陪阿姨。她平時總念叨你，怕你在外麵辛苦，吃得不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林楓便讓周雨柔去休息了，他自己則在沙發上將就一晚。
    第二天一早，張秀蘭醒來，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兒子，先是驚喜，隨即臉上便布滿了擔憂和責備。
    “你這孩子！怎麽說回來就回來了？
    工作不要了嗎？魔都那麽遠，來回一趟要花多少錢啊！”
    “媽，錢沒了可以再賺，可你隻有一個啊。”
    林楓握住母親的手，聲音有些哽咽，“公司給我放了長假，我這次回來，就是專門陪你的。”
    “瞎說！哪有公司會隨便給新員工放長假的？
    你是不是被開除了？你跟媽說實話！”張秀蘭一臉的不信。
    林楓哭笑不得，隻好又把那套說辭搬了出來，費了好大的勁，才讓母親相信了。
    “媽，你別動，我給你看看。”
    說著，林楓便伸出手指，搭在了母親的手腕上。
    他閉上眼睛，將一絲精純的內氣，緩緩探入母親的體內，仔細地探查著她的身體狀況。
    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眉頭緊鎖。
    情況，比他想象的要複雜。
    母親的身體，由於常年的勞累和節儉，虧空得很厲害，氣血兩虛。
    這次生病，更是傷了元氣。
    雖然沒有造成實質性的腦損傷，但腦部的幾處關鍵血管，已經變得非常脆弱，而且有輕微的淤堵。
    西醫的降壓藥，隻能起到擴張血管降低壓力的作用，而且長期服用，對肝腎都有損傷。
    他得用祝由術的法門，從根源上，為母親培元固本，活血化瘀，修複受損的血管。
    “媽，你從醫院回來這事兒就算了，畢竟都回來了，我還能說什麽？”
    “不過，我得給你看看病……畢竟我也是個醫生。”
    “行吧。”張秀蘭並未拒絕，因為她知道自家孩子的醫術。
    他扶著母親回屋躺下，從隨身的布包裏取出了銀針。
    然後，用祝由術裏的陣法，給母親紮了兩針。
    在確認了母親沒事之後，林楓又在老家待了七天，這才坐上了回城裏的長途車。
    從老家回來，林楓繼續接單，但這一次……
    他在接單的貼子裏加了兩句話。
    “點單的人，首先得有最基本的道德與三觀。本人隻救值得救的人，診金不變。
    看人下菜，品行不端者，傾家蕩產亦不醫；德行高尚者，分文不取亦可治。”
    這世界上爛人太多，他救不過來，也懶得去救了。
    修改完信息，林楓剛準備關閉電腦，開始研修祝由術，手機就響了。
    林楓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唐玉卿？
    她打電話來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