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突來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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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的腿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
我瞬間扭過頭不敢往寢室裏看,心裏清楚得很——隻要一回頭,那畫麵肯定會成為我一輩子的夢魘。
寧寧果然機靈,聽我這麽一說她立刻反應過來。衝過來一把拉住我的手,聲音發緊的說:“跟我走!”
我早已嚇破了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任由她拽著往前跑。
可剛邁出兩步,寢室裏就傳來了另一個寧寧的呼喚:“龍飛,龍飛?我在這等你呢,你要去哪兒啊?”
那聲音越來越近,我開始兩腿發軟,差點癱倒在地。
身邊的寧寧猛地大喊:“快跑!千萬別回頭!”
我哪敢回頭?寧寧的臉色慘白如紙,拚了命地向前狂奔,身後清晰的腳步聲如影隨形。
整棟樓的動靜這麽大,可兩旁的寢室卻靜得出奇,竟沒有一個人出來看個究竟。
我們在宿舍樓裏不知繞了多少圈。
本來心髒就不舒服,跑到大門口有燈光的地方時,我實在撐不住了。身後的腳步聲似乎也消失了,我鬆開寧寧的手,上氣不接下氣:“不行了……再跑……真要出人命了……”
沒想到寧寧反手就給了我一巴掌:“你腦子進水了?不是讓你在原地等我嗎?”
這一巴掌把我打懵了,我喘著粗氣罵回去:“臥槽!你有病吧?我明明看見你從裏麵出來的!”
她瞪圓了眼睛:“你親眼看見我從裏麵出來了?”
我本想說是,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時才反應過來,剛才我站在那兒玩手機,是寧寧拍了我肩膀,確實沒親眼看見她是不是從衛生間裏出來的。
想到這兒,我頓時頭皮發麻,聲音都在發抖:“那……我剛才遇到的……是什麽東西?”
“我哪知道?”她沒好氣地說,“這學校裏什麽吊死的、割腕的沒有?誰知道剛才那是什麽。你也是,怎麽想來這兒上班?”
“臥槽,廢話!”我忍不住提高音量,“要不是找不到工作,誰願意幹這個?”
她盯著我的眼睛:“那你知道在你之前,有兩個男宿管都出事了嗎?”
我愣住了——王廠長可從沒提過這茬。“什麽意思?”我問。
“年初時有個大爺當宿管,年輕時聽說還是幹部,幹了一星期,後來中風被抬出去了。接著來了個特種兵退役的,沒到不到一星期就精神失常了。”她頓了頓,“你是第三個。說實話,你能撐到現在已經出乎我意料了。”
她勸我趕緊辭職,說這地方邪門得很,再待下去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其實不用她說,我剛才就已經打定主意了。從小到大沒經曆過這麽詭異的事,更可氣的是王廠長居然瞞了我這麽多。
我剛想問她接下來怎麽辦,總不能在大門口站到天亮吧,突然感覺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幹嘛拍我啊?”我問寧寧。
她一臉茫然回應:“我沒拍你啊。”
我們倆似乎是同時僵住了,誰都不敢回頭。
“我滴媽呀!”寧寧尖叫一聲,拉著我就跑。我跟著她沒命地往前衝,身後又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龍飛,你為什麽躲著我啊?”
我嚇得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更可氣的是這時候手機踏馬的突然響了起來,是哪個不長眼的在這時候打電話?
怕把那個“東西”引過來,我趕緊掛斷。不知跑了多久,寧寧猛地踹開一扇寢室門:“快進去躲著,別出聲!”
我大腦一片空白,正要照做,手機又不依不饒地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竟然是王廠長。
我怒氣衝衝地接起電話,還沒開口,那頭就傳來王廠長的嗬斥:“你跑什麽跑?”
“我跑你媽呀!”我破口大罵,“我跟你既無冤也無仇,你為什麽要害我?”
寧寧在旁邊緊張地問:“誰的電話?”
“閉嘴!別出聲!”王廠長在電話裏吼道,“我正在看監控,你好好看看自己在什麽地方!”
他的話讓我一愣,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門牌——444。
就像被雷劈中一樣,我整個人瞬間清醒了。我清楚地記得剛上班時於姐說過,整個四樓都沒人住。而寧寧現在就站在這個空無一人的房間裏。
“你在跟誰打電話?快進來啊!”寧寧還在催促,臉上寫滿了驚慌。可我卻不知該如何是好,整顆心涼了半截,絕望的恐懼感席卷全身,幾乎要哭出來。
王廠長的聲音繼續從電話裏傳來:“我盯著監控看了半天,整個樓道裏隻有你一個人在來回的轉圈跑。你告訴我你是在那逗我玩還是逗自己玩呢嗎?”
我徹底懵了。如果王廠長說的是真的,那我眼前的這個寧寧……
看我站在門口不動,寧寧似乎明白了什麽。她走到門口,輕聲問:“你相信我嗎?”
我沒有回答,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寧寧苦笑了一下:“龍飛,你相信我行嗎?我真的不會害你的。”
她的語氣非常真誠,可現在的我誰都不敢相信,甚至自己也不信。
我連連後退,轉身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嘶吼:“信你媽!你們都騙我!都想害我!都給我滾!!!”
極度的恐懼往往表現為極度的憤怒。我一口氣衝到一樓,本想直接跑出去,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開門,轉身鑽進值班室,把所有的燈都打開。
再次撥打王廠長的電話,卻怎麽都打不通了。我氣得差點把手機摔了。
屋子裏靜得可怕,靜得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我打開手機播放器,把音量調到最大,一遍遍地播放《孤勇者》。直到聽見陳奕迅激昂的歌聲,才稍微鬆了口氣。
奇怪的是,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就感覺有人在頭頂盯著我。從心底湧上的危機感讓我不得不睜眼。可一睜眼,那種感覺就消失了,隻有胸口依舊堵得難受。
後來我幹脆不敢閉眼,打定主意天一亮就去辭職。這鬼地方多待一分鍾都是煎熬。
熬到六點鍾,我哆哆嗦嗦地打開大門,直到聽見女工人們起床上廁所的聲音,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
朦朧中,似乎有個女人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地說:“睡吧,睡吧,睡醒就好了……”
我猛地驚醒,渾身冷汗。還沒完全清醒,就看見麵前的桌子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塊玉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