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改行賣瓜
字數:3875 加入書籤
轉天前往下一個目的地,坐火車去L市。
七八個小時的車程,白綠茹看完了緩存的綜藝和電影,百無聊賴地望著窗外的景色。
筆直的樹幹排成一排有序地從眼前走遠,白綠茹看著都像同一顆複製粘貼的一樣。
她打了個哈欠,想跟對麵翻了幾小時書的張寶藍聊天。
“你看什麽書呢?”
張寶藍頭也不抬:“曆史書。”
“看它做什麽?你打算成為曆史學家了?”
“不是,我怕進去會用到。”
“哦。”原來是為了進去做準備工作呢,她心裏更覺踏實了一點。
張寶藍察覺到她的無聊心情,給她講了那天在T市偶遇閆壹的事情。
故事講完,她又不知該聊什麽話題了,她問:“要不要睡一會兒?躺在我肩上?”
“好。”
張寶藍從對麵坐到她旁邊,她的頭倒在她的肩上,散落的頭發散發著淡淡香氣,癢著她的脖頸。
很快,白綠茹就睡著了。
外麵的陽光忽地照射進來,整個車廂都變亮了,張寶藍急忙拿了手裏的書去擋。
她側頭確定她還睡得安穩,瞥見她的睫毛又長又翹。
她勾勾唇角,從前的小美人胚子長大了,她想。
正午十二點到達L市,白綠茹這三小時睡得舒服極了,而張寶藍在一旁扭扭脖子、動動肩膀,一個姿勢堅持太久,渾身都僵硬了。
L市距離霧林鎮不超過一百公裏,白綠茹奇怪為什麽周款會住在這裏。
“他家住這兒,陳家不會找過來嗎?”
張寶藍想帶她坐公交,這兩天的車她可坐夠了,她果斷拒絕,選擇了打車。
坐進車裏,張寶藍報了位置。
“紅星市場!”
紅星市場白綠茹小時候跟著家裏大人來過幾回,記憶中是一個超級大的藍色棚子被架子支撐著,水泥的地麵上一個個小車排隊放,上麵堆滿各種蔬菜瓜果、特產、工具、手工製品、日用品,總之各種百貨一應俱全。
市場裏人很多,大人就拽著她的手,生怕她會走丟。她一會兒想吃這個,一會兒想要那個,手裏的稀罕物很快就拿了好多。
出租車一路開去,她和張寶藍都在關注著市裏的變化,她們感歎著,這裏的平房拆遷了,那裏又新建了高樓,司機師傅也熱情地跟她們交談。
小城市不大,不過十幾分鍾就到了地方。
白綠茹下車定睛看了好幾秒,這還是記憶中那個大市場嗎?
可能是因為自己長大了,藍色的棚子仿佛變小了,經年累月的風吹日曬,藍色褪了色,變成那種灰灰的、舊舊的淺藍。走進去,裏麵的水泥地麵出現裂紋,菜葉、水漬遍布,一陣腥一陣臭的難聞氣味不知從何處飄來。
“人在哪兒呢?”
“我也不知道,找找吧!”
市場內人聲嘈雜,到處都是叫賣聲,倒是很具有市井百姓質樸的生活氣息,白綠茹一邊找人一邊看貨品。小時候她來到這兒曾滿心歡喜,看著什麽都覺得新奇,如今她卻覺得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特產她都看不上眼。
本來還想買點什麽回去的,她稀罕的爆米花,散稱餅幹還在,隻不過再見它們時已經沒了當年那種想吃到流口水的心情。
兩人在市場裏轉悠了一大圈沒見到人,又原路返回打算再找一遍。
“要不直接喊名字吧?”
“西瓜、西瓜!最後一茬兒西瓜!……西瓜、西瓜!賤賣啦啊!不甜不要錢!……西瓜、西瓜!沙瓤西瓜!保熟保甜……”
粗獷沙啞的叫賣聲震耳欲聾,就在她們旁邊,張寶藍急忙拉起白綠茹想要趕緊走開到清靜些的地方。
白綠茹卻反拽住她:“找到了!在這兒!”
她疑惑地跟著,看見白綠茹直朝那賣瓜的彪形大漢走去。
那彪形大漢個頭一米八五,膀大腰圓,臉上胡子拉碴,眉毛又粗又濃,腳上穿著拖鞋,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滿臉的橫肉顯得凶神惡煞。
他正忙著給一個買瓜的大爺挑瓜,在一車西瓜裏挑挑揀揀,捧起一個西瓜拍拍又放下,再捧起另一個聽響兒。
“呐!這個就挺好!”他選中一個大個兒的放在案板上。
大爺也拍了拍瓜聽響:“那就這個吧!”
隻見大爺話音剛落,那大漢就麻利地抽走旁邊的西瓜刀,手起刀落‘哢’一下切開,西瓜頓時裂開兩瓣,露出鮮紅的瓜瓤,頓時瓜香四溢。與此同時,也嚇得大爺後退了兩步。
大爺付錢走了,賣瓜大漢看見兩人走來,急忙招呼:“小姑娘,買個瓜啊!沙瓤的,可甜了!”
“周款,對嗎?”白綠茹上前問道。
周款愣了一下,心想自己何時認識過這樣漂亮的美女了:“哎?我認識你嗎?”
“我是小茹,還記得嗎?”
“我是小蘭,張寶藍!”張寶藍還不敢確信眼前這壯漢就是周款,他怎麽長得這麽著急了?
周款還是愣怔了好幾秒,不停眨眼,而後才緩過神,臉上揚起笑來,全然沒了剛才切瓜時的煞氣,多了份憨厚親和:“小蘭、小茹!是你們倆?”
白綠茹和張寶藍對視一眼後笑起來。
“你們怎麽會來的?”
張寶藍:“說來話長,我們得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白綠茹明顯心更細些:“也不急,你這還得做生意呢吧?”
周款已經開始收攤了:“不賣了、不賣了!你倆都來找我了,請你倆吃串兒去!”
周款開著拉西瓜的大車帶著兩人繞了好一圈都沒找到有賣燒烤的,下午這麽早就開著的燒烤店著實沒幾家。
最終,在白綠茹的提議下,三人去一家小吃店吃炸串去了。
周款大手一揮,把菜單上所有吃的都點了一遍,張寶藍兩個攔都攔不住。
周款見桌子旁靠牆位置擺著好幾箱啤酒,順手抱了一件過來,震得木製桌板直晃悠。
“呐!你們倆能喝不?”
白綠茹搖搖頭,張寶藍怕他掃了興,表示自己能喝幾杯。
周款大嘴一咧,笑得豪爽,用牙咬開蓋子,給張寶藍的杯子倒滿酒,自己則是對瓶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