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眼狼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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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春梅腳步一頓,看著眼前年輕靚麗、全身都散發著青春氣息的女兒,臉色逐漸陰沉下去。
    前世她把女兒養殘了,這白眼狼跟爺爺奶奶一條心。
    卻把她當成血包可勁吸血。
    興豔今年18歲,考了兩次大學也沒考上。
    雖然學校不收學費,但吃喝用度和買書買本都要花錢。
    算上各種雜七雜八的費用,逼得顧春梅恨不得去賣血供女兒念書。
    後期柳興豔又考了兩次,還是沒考上。
    麻袋片上繡花花,她就不是那塊料。
    晚年時期顧春梅重病在床,興豔嫌她髒,看都不看她一眼。
    重活一世,她決定不要這個女兒了。
    “媽,給我錢買材料!”柳興豔伸手要錢,要的理直氣壯。
    顧春梅笑了,“要多少?”
    “5塊錢就行。”柳興豔撇撇嘴。
    “找你爸要去吧!”顧春梅撥開她,徑直往前走。
    她這幾天身體不舒服,臉白得像紙一樣,興豔也沒關心她半句。
    反倒是要錢要得理所當然。
    柳興豔見媽是這種態度,微微一愣。
    媽今天咋的了,怎麽一看到她就吊著一張臉?
    “媽,你這話是啥意思,我都十多年沒見到我爸了,他怎麽可能給我錢花?”興豔拽住老娘,扯著嗓子喊道。
    顧春梅一把拍開她的手,擰緊眉頭,“你爸現在可是副團長,一個月的津貼都夠咱家吃好幾年的了,難道還供不起一個學生?他隻管生,不管養,那咋能行?”
    興豔聽後,滿頭霧水,“媽,你今天咋的了?”
    總感覺哪裏不對。
    顧春梅冷笑,“你不是喜歡孝順你爺你奶嗎,找他們要錢去唄!”
    “媽,我爺我奶都那麽大歲數了,手裏怎麽可能有錢?”興豔漲紅了臉。
    “沒錢就管我要,我該你的?考了兩次都考不上,趁早退學種地去吧,供你念書,我都不如養兩頭豬,年底還能殺肉吃呢。”
    顧春梅直接開懟,什麽母女情分,不存在的。
    尤其是想到前世的種種,她心裏隻有無盡的憤懣和怒火。
    上輩子興豔嫁到外村去了,逢年過節回來,從來都是兩手空空。
    吃飽喝足後,臨走還得拿點什麽。
    雞蛋、鴨蛋和糧食,顧春梅自己都舍不得吃,全被這白眼狼搜刮走了。
    柳興豔怒目圓瞪,“媽,你咋這麽說話啊,等我考上大學、將來有出息了,你不也跟著沾光嗎,眼下我是考不上,但你不能否定我所有的努力啊!”
    “嗬嗬!”顧春梅勾起唇角,“這話說的,真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頂個屁蹦的腦袋,你努力一輩子也不可能考上!”
    “媽......”興豔不可思議。
    “柳興豔,你且聽好,從今個兒開始,我不供你念書了,你也別想從我手裏再要到一分錢。還有,以後衣服自己洗,飯自己做,家務活也跟著幹,我不是你家丫鬟,別啥事都指望我!”
    顧春梅表情嚴厲,語氣很硬,不像是開玩笑。
    柳興豔快要抓狂了,使勁跺腳,“媽,你到底抽什麽風啊,我平時要看書背題,還要去學校上課,哪有時間做家務啊?”
    別的家長都盼著自家孩子有出息。
    媽可倒好,莫名其妙就跟她翻臉了。
    顧春梅冷冷掃了她一眼,“沒時間就退學,破鐵皮做鏡片,你是那塊料嗎?誰對你好你就找誰去,別礙我的眼!”
    柳興豔緊緊咬著嘴唇,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死女人,你給我等著。
    等我以後找到好工作,這個破家她再也不回來了。
    “爺爺,奶奶!”興豔哭哭咧咧地跑進屋子告狀去了。
    沒找到二老,她抓住柳興發問,“大哥,爺奶呢?”
    “被媽關到倉房去了。”
    “什麽?媽也太過分了,不行,我要給爸寫信,咱媽瘋了!”
    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
    柳興發看了妹妹一眼,“媽沒做錯什麽,要不是爺奶常年欺負她,折磨她,媽也不會這麽做!”
    “大哥,你腦袋被門夾了吧,媽是咱們柳家的兒媳婦,伺候公婆,照顧孩子,下地幹活,那不是她應該的嗎,怎麽就欺負她了?”興豔近乎咆哮。
    柳興發向來嘴笨,撓撓臉,憋了半天也說不出話。
    顧春梅正好進屋,聽到這番逆天的言論,冷聲質問興豔,“那你爸還是一家之主呢,這些年他為家裏做過什麽?”
    “我爸是軍人,有正事要做,他將來是要當師長、當軍長的,哪能被家裏這些雞毛蒜皮的事絆住腳?”興豔翻了個大白眼。
    顧春梅一聽,揚手就扇了她一耳光,“你爸天天摟著你二嬸鑽被窩,幫她養崽子,這就叫正事兒?部隊有你爹這樣的軍人,真給軍區丟臉。”
    前世渣夫顧及顏麵,以她沒伺候好公婆為由,讓顧春梅主動提出離婚。
    一分錢賠償都沒有。
    離婚後她還要繼續贍養二老,照顧孩子。
    哪怕得了癌症,還要下地幹活。
    家裏除了興發和興國外,沒人念她的好。
    興豔捂著臉,尖叫起來,“媽,你、你竟然打我,我沒有你這個媽,嗚嗚嗚!”
    “沒有正好,省心了。”顧春梅一臉輕鬆。
    興豔紅著臉衝出門去,來到倉房前找爺奶訴委屈。
    院門外,大隊長吳老蔫捏著煙袋鍋敲敲門,“一鳴媳婦,家裏出啥事了,是不是吵架了?”
    他是鯰魚溝的村長,也是生產隊隊長。
    這些年他對老柳家頗為照顧。
    不止是因為柳家出了個軍人,而是一鳴媳婦太過軟弱。
    幹活被村民欺負,回家還要看公婆的臉色。
    明明是軍嫂,可以去部隊享清福。
    可柳一鳴偏偏把弟媳婦一家帶到軍區去了。
    一走就是十幾年,對家中妻兒老小不聞不問。
    顧春梅推開院門走出來,“吳叔,您來了,快屋裏坐!”
    “不了不了。”吳老蔫抻著脖子往院裏看,“家裏沒出啥事吧?”
    顧春梅抿嘴笑笑,“沒事,幾隻老鼠把醬油壇子打翻了。”
    她對老吳頭印象很好。
    前世要不是吳叔幫她,她早都被公公婆婆磋磨死了。
    吳老蔫‘哦’了一聲,半信半疑地點點頭,“沒事就好,地裏還有活,我先忙去了。”
    “吳叔,您等一下,我正好有個事想跟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