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心涼薄

字數:4528   加入書籤

A+A-


    柳一鳴聽完這番話,本想再勸彩霞幾句。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沒必要了。
    他輝煌時,彩霞領著兒子享受種種好處。
    住得好,穿得好,吃得好,有錢花。
    出去都被人高看一眼。
    如今他隻是暫時落魄了,這娘倆就開始跳腳了。
    彩霞的話中有意無意地提到好幾次,她想離開這個家,想帶著小川遠走高飛。
    憑什麽在享用他的權利和資源時,娘倆對他恭恭敬敬,客客氣氣。
    稍稍遇到一點困難和挫折了,就像躲瘟神似的離他遠去?
    既然不能同甘苦,共患難,他何必給他們好臉色?
    “鬆手!”
    柳一鳴一把就將郭彩霞甩在沙發上,整理一下襯衫領子,“好端端的發什麽瘋,離不離婚由我說得算,你少指手畫腳。”
    “柳一鳴,你竟然敢打我媽,我弄死你!”
    柳小川見媽挨欺負了,瞬間暴跳如雷,朝柳一鳴就衝了過來。
    “小川!小川快住手,他可是你爸!”郭彩霞嚇了一跳,趕忙去攔兒子。
    眼下他們還不能跟一鳴撕破臉。
    萬一軍區對他的處罰很輕,不影響一鳴的前程,他們這麽做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柳一鳴怔了一瞬,顯然沒想到小川敢跟他動手。
    真是養了個狼崽子。
    不等柳小川衝到他麵前,柳一鳴一腳就踹在他的心口上。
    當了這麽多年兵,區區一個小崽子都敢跟他齜牙瞪眼了,真是不知死活。
    這是他第一次打柳小川,剛才那一腳也用了十成力氣。
    柳小川悶哼一聲,直接跌在地上,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小川,小川,嗚嗚嗚!”
    郭彩霞心疼壞了,抱著兒子就痛哭起來,“一鳴,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小川是咱們的孩子,你居然舍得打他,你的良心被狗叼走了嗎?嗚嗚嗚!”
    “嗬嗬。”柳一鳴哂笑一聲,冷冷地盯著郭彩霞,“什麽叫我們的孩子?柳小川是不是我二弟的孩子還兩說呢。”
    “郭彩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從前幹過的那些破事,當初你跟我二弟結婚時,就跟你們娘家村子的王老五不清不白的,這事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你嫁到我們柳家不到半個月就懷上小川了,我問你,你是怎麽懷上的?你長了一個金肚子嗎,埋上種子就發芽是吧?”
    這些話他本不想說,太丟人了。
    可誰能想到,他辛辛苦苦把小川養育成人,這崽子敢動手打他。
    簡直是孽障。
    野種就是野種,不管怎麽養,都不可能跟他親近。
    郭彩霞聽了,表情明顯慌了,一臉心虛地偏過頭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隨你怎麽說。小川就是你二弟的種,你不怕他半夜給你托夢,你就可勁埋汰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怕啥啊!”
    柳一鳴直接氣笑了,“你的意思是,你給我二弟戴綠帽子,你還有理了唄?”
    真沒見過這麽無恥的女人。
    “我沒理,你就有理了?”郭彩霞眯起眼睛,指了指臥室那邊,“前段時間我在櫃子裏翻出兩個粉色頭花,那是誰的?”
    柳一鳴麵色一僵,怔了半天才說,“那是、那是我給你買的。”
    “放屁!柳一鳴,你是褲襠裏拉二胡,真能瞎扯淡啊,你明知道我不喜歡粉色的頭花,你還給我買?”
    郭彩霞像是抓住他把柄似的,直接說道:“依我看,這頭花指不定是給哪個小妖精買的呢。”
    “這叫什麽話?”
    柳一鳴皺緊眉頭,好似被踩到了狐狸尾巴,惱怒極了,“部隊紀律森嚴,軍人的一言一行都有無數人監督,除非我活膩了,不顧自己的前程,才敢去外麵沾花惹草。”
    “你不敢?嗬嗬,我看你膽子大的很,不然也不會睡了寡婦弟媳十幾年了,對吧?”郭彩霞陰陽怪氣地反問。
    “你住嘴!”
    柳一鳴雷霆震怒,揚手就扇了她一巴掌。
    堂屋裏掛獸皮,真是越來越不像話(畫)了。
    郭彩霞臉頰火辣辣的疼,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柳一鳴,你打我?我不跟你過了,不跟你過了!”
    “不過就滾,領著你的小野種,有多遠就滾多遠!”柳一鳴怒吼道。
    郭彩霞一顆心拔涼拔涼的,比冰塊都涼。
    可眼下這種情況,她又不能直接帶著小川走。
    道阻且長,將來的生活充滿了艱險和不確定性。
    真到了不得不離開那天,她也得精心謀劃,做好打算,不拖泥帶水地離開。
    見彩霞抱著小川嚎啕大哭,吵得柳一鳴太陽穴直突突,幹脆回到臥室躺著去了。
    另一邊,顧春梅來到夏長海的住處。
    周小軍敲響房門後,一名年輕漂亮的女子推開門,探出頭來。
    她膚色白皙,身材高挑。
    雖然隻畫了淡妝,卻擋不住她的明豔和嬌俏。
    一襲淺藍色碎花連衣裙把她的身材襯托得修長有型。
    瀲灩的美眸如泉水般清澈動人,一看就是在殷實環境中長大的女孩。
    周小軍明顯一愣,“江、江技術員,你怎麽來了?”
    這可是個大忙人,又是各大機械廠的香餑餑。
    做為夏軍長的未婚妻,江技術員的身份和背景,完全配得上他們軍長。
    隻是軍長今年都39歲了,早在十年前就跟江技術員定了親,至今還沒結婚。
    就很迷。
    私下裏他也聽說,夏軍長根本不喜歡她。
    都是雙方家長做主,一拍即合,給他們定的親。
    江如月抿嘴一笑,“聽說長海頭疼病犯了,我來看看他,這二位是?”
    她打量顧春梅和柳興發一番。
    穿得破衣嘍嗖,滿臉蠟黃,難道又是長海某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來投奔了?
    這種事每年都有,讓人煩不勝煩。
    老話說得好,門前拴上高頭馬,不是親來也是親。
    門前放根討飯棍,親戚故友不登門。
    她未婚夫可是一軍之長,哪有時間跟這些窮親戚周旋?
    周小軍笑著解釋,“說來話長了,這二位是我們軍長的朋友,這次過來是專程給軍長看病的。”
    “他們會看病?”江如月一臉懷疑。
    長海怎會有這種肮髒低賤的朋友?
    顧春梅瞟了江如月一眼,“我這有一個偏方,專治頭疼病,想讓夏首長試試。”
    “真是笑話。”江如月瞬間冷了臉,“如果民間的土方子管用,還要醫院做什麽?你知道長海是誰嗎,就敢拿他來試藥?萬一......”
    “讓他們進來!”
    不等江如月把話說完,屋內傳來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他們是我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