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興國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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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吳爺爺,劉爺爺,你們在嗎?”
吳老蔫怔了怔神,“聽這聲音好像是興豔啊!”
“大晚上的,她怎麽找來了?”劉會計納悶。
推開門一看,就見柳興豔有氣無力地癱在地上,額頭掛滿了汗珠子。
劉會計不怎麽喜歡這個丫頭。
剛才話趕話正說寶根的事呢,這丫頭就找來了。
吳老蔫臉色也不太好看,沒攙扶她,而是沉聲問道:“興豔,找我們有事啊?”
他覺得,幕後主謀往往比親自動手的人還要可惡。
事情明擺著,柳百田和金翠蓮就是興豔攛掇寶根去殺的。
柳興豔肚子疼得不行,一張臉慘白如紙,“劉爺爺,我肚子疼,你快幫我看看。”
劉會計知道她懷孕了。
不管當媽的是否有錯,但孩子是無辜的。
他趕緊讓興豔進屋,拿起聽診器幫興豔檢查起來。
吳老蔫坐在一旁喝酒,忽然問道:“興豔,你家寶根為啥殺人啊?”
“什麽?”柳興豔麵色一驚,表情僵住了。
“我是說,你男人跟一鳴爸媽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好端端的他為什麽要燒死他們?”
柳興豔如坐針氈,冷汗把頭發溻濕了,“我、我怎麽知道?”
“你不知道誰知道?”吳老蔫‘呯’地一聲放下酒碗,冷著臉質問,“是不是你讓他去殺人的?”
“我沒有啊,吳爺爺,這話可不興亂說啊,你沒憑沒據就冤枉我,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畢竟才18歲,她還不怎麽會掩藏情緒。
慌不擇路的樣子,就很讓人產生懷疑。
吳老蔫哂笑道:“既然跟你沒關係,你慌什麽?”
“我啥時候慌了,吳爺爺真會開玩笑。”興豔側過臉去。
這會兒她腹痛緩解了,劉會計放下聽診器,沉吟片刻道:“興豔,你懷孕多久了?”
興豔想了想,“差不多三個月了。”
“那你平時能感受到胎動嗎?”
“沒感覺到,這孩子很聽話,從來不折騰我。”興豔揉揉肚子。
劉會計聽了,一臉惋惜地搖搖頭。
他雖然不是專業的大夫,但這等病症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劉爺爺,到底怎麽了,你快跟我說啊!”柳興豔追問。
寶根為她做出這麽大的犧牲,就是想讓她安安穩穩地把孩子生下來。
吳老蔫微微歎息,“興豔,你懷的是死胎。”
“這怎麽可能呢?”柳興豔猛地站起身,“才三個多月大的孩子,劉爺爺就說是死胎,你有什麽根據啊?”
哼,赤腳大夫就是赤腳大夫。
早知道劉會計這麽不專業,她剛才都多餘求他。
劉會計正色道:“你如果不信,可以去縣醫院查查看,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啊?”
“庸醫!”興豔白了他一眼,氣哼哼地走了。
“這丫頭,還高中畢業呢,咋這麽沒教養呢!”劉會計氣得直跺腳。
好心好意幫她看病,不說聲謝謝也就罷了,竟然罵他是庸醫。
吳老蔫勸他,“行了行了,她不信拉倒,明天讓她自己去醫院檢查吧。”
報應啊,真是報應。
看來老王家真的要絕後了。
柳家二老被燒死的事情並沒影響到顧春梅。
她這兩天有點忙。
夏長海把軍區家屬樓的房子收拾出來,打算將春梅和三個孩子都接過去。
可顧春梅覺得住家屬樓縱然好,又風光又寬敞。
但那房子畢竟是軍區的,他們沒有產權。
住公家的房子讓她很不舒服,找不到歸屬感。
“春梅的意思是,咱們住到外麵去?”夏長海不太理解。
顧春梅靠在沙發上,笑了笑說,“不一定非要搬走,我現在住的這套房子就很好,等結婚了,可以把隔壁的院牆拆掉,兩套房子合成一處,將來興發興國他們結婚也住得開。”
夏長海聽後,湊到顧春梅麵前,一臉壞笑,“合著我是入贅到你們家來了,房子都讓媳婦準備。”
“長海哥不願意呀?”顧春梅嗔了他一眼。
“隻要春梅不嫌棄,我可以賴在你身邊一輩子,我願意讓你養我。”
沒辦法,實力差距太明顯了。
春梅隨隨便便賣一車魚都趕上他幾年的工資了。
真的沒法比。
顧春梅戳了一下他的腦門,“那你不成了小白臉了?就不怕別人說你是吃軟飯的?”
夏長海倏地沉下臉,“誰敢說,我就讓他到西北種土豆去!”
“傻樣吧。”顧春梅忍不住笑。
忽然想起一事,她囑咐夏長海,“對了,你認識人多,抽空幫我打聽打聽,哪裏有房子要賣,我想多買幾間,住宅和商鋪都可以。”
掙錢要趁早,就跟包魚塘一樣。
眼下不多買幾套房存著,將來動遷後就隻能看著別人數錢了。
夏長海扯了扯嘴角。
春梅到底是多有錢啊。
一張嘴就要買好幾處房產。
那市中心的商鋪可不便宜,五六十平米的就要兩三萬塊錢。
既然媳婦下定決心要買,他隻管配合就好,其他的也不多問。
“好,我幫你留意著。”
炕上,關美玲幫柳興國喂了一碗魚湯,又小心翼翼地幫他擦擦嘴角。
那樣子就像剛嫁進來的小媳婦,又貼心又溫柔。
剛轉身投濕毛巾,一隻大手突然抓住她的裙擺,用力拽了起來。
關美玲嚇得‘媽呀’一聲,連滾帶爬地從炕上跌下來。
回頭看去,就見柳興國居然睜開雙眼,近乎哀求地望著她,“熱!好熱!”
“興......興國哥,你醒啦!”
關美玲大喜過望,連忙往客廳跑,邊跑邊喊,“顧阿姨,長海叔,興國哥醒了!”
顧春梅聽到動靜,跟夏長海對視一眼,二人急忙往裏屋走。
“顧阿姨,興國哥不僅醒了,還會說話呢。”
“他說什麽了?”顧春梅很激動。
老二這次大難不死,丁算是度過一劫。
往後她一定要把老二留在身邊,對他好一點。
“我忘記興國哥說啥了,好像說......熱!”
柳興國的確很熱。
他身上蓋著十多斤的厚棉被,一蓋就是三層。
身下的火炕燒得滾燙,直烙屁股。
又被人灌了兩大碗熱魚湯。
那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皮膚受熱就愛長痱子和濕疹。
這東西生長速度飛快,而且奇癢無比。
興國自己撓不到,又持續受著煎熬和折磨。
於是被活活癢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