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爺爺有文化，寫檢討書的事情可以向他討教。
    老二兩口子的服裝店越來越火爆，店裏人手不夠，關美玲打算招兩個店員。
    這邊招聘廣告剛貼在窗戶上，來應聘的人就紛至遝來。
    “老板，我有賣貨經驗，用我吧用我吧！”
    “我也賣過貨，還會算賬，而且身體好，髒活重活都能幹！”
    “老板，我們全家老小都靠我一個人養，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柳興國直接挑花眼了，心裏拿不準主意。
    關美玲倒是很嚴苛，仔細篩選一遍，最後留下兩個年輕女孩。
    每個人月工資40塊錢，中午供一頓飯。
    不供住。
    這工資可不低了。
    廠子裏正式職工一個月也才四五十塊錢。
    “張二美，你負責盤貨賣貨，段紅花，你負責收錢和進貨，還有店裏的衛生。如果顧客太多，忙不過來時，我們也會過來幫忙。”關美玲開始分配任務。
    張二美和段紅花重重點頭，“知道了老板。”
    一晃到了大年三十這天。
    顧春梅早早就把年貨備齊了，還給高老爺子買了紅襯衣和紅襯褲。
    家人們也都分到一雙紅襪子。
    雞鴨魚肉塞了兩大缸，凍在倉房裏。
    糖塊、花生和瓜子更是買了十幾斤。
    天剛蒙蒙亮時，小川就放了一掛響鞭，劈裏啪啦震天響。
    關美玲燒水煮了餃子。
    “老二，你把肘子和豬蹄子拿出來化凍，早點烀上，那玩應不願意爛。”
    顧春梅忙得腳不沾地，“老三，你撈點餃子給隔壁沈老爺子送去，再拿點凍貨。”
    “招娣，給你爸媽打電話沒，問問他們到哪了？”
    範鐵軍兩口子打算來他們這過年，家裏其他兩個女兒都去公婆家過年了。
    “在打了在打了！”招娣打了好幾遍電話，家裏沒人接。
    這邊剛撂下電話，範鐵軍和姚書琴就拎著大包小包走進院子。
    “來咯來咯，過年好啊！”範鐵軍喜笑顏開。
    夏長海迎出去，“範局，過年好！”
    “哎喲，咱們都是一家人了，快別叫我範局，多生分呐！”範鐵軍笑著道。
    姚書琴進屋，先給高老爺子拜個年，然後洗手幫忙包餃子。
    歲歲被打扮得像小錦鯉似的，穿著紅色的小襖，抓著一把糖塊到處分。
    中午大夥兒先簡單吃一口，好酒好菜都在年夜飯。
    外麵鞭炮聲不斷，吃過午飯的人都集體出來拜年了。
    顧春梅給村裏打了個電話，讓老吳叔給大夥兒帶好。
    小川不知從哪弄來一副麻將，把桌子收拾幹淨，鋪上一塊布，“爸，媽，範叔範姨，來打麻將啊，兩分錢的！”
    “臭小子，自家人打麻將，你還敢玩錢的？”姚書琴瞪了他一眼。
    “娛樂消遣嘛，忙活一年了放鬆放鬆。”小川憨笑道。
    夏長海綰起袖子湊到麻將桌前，“來來來，打兩局樂嗬樂嗬！”
    小的也沒閑著，大人搓麻將，他們打撲克。
    倒是把小歲歲給晾在邊上了。
    “爺爺，咱倆玩跳跳棋吧。”歲歲噘著小嘴走過去。
    高滿堂哭笑不得，把奶團子抱過來，“好，爺爺陪你玩！”
    過年本是闔家團圓的節日，夏衛國也跟春梅兩口子商量好了，三十在孩子那邊過。
    翠芳和丹妮也想跟來，夏衛國說什麽也不帶。
    這兩個糟心玩意兩天不作妖，三天早早的。
    他怕春梅見到她們影響心情。
    “切，不去就不去唄，丹妮，咱娘倆在家過。”蔡翠芳翻了個大白眼。
    那冰箱裏塞滿了好吃的，還有從國外運來的鹿肉呢，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蔡丹妮心裏堵得慌，“媽，爸故意不帶咱們去，就說明還沒接納咱們。過年不比別的節日，他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什麽，就算去了又能咋，熱臉貼著冷屁股，你願意看他們那一張張臭臉啊？”
    她倒是無所謂，家裏有吃有喝的，何必受那氣呢。
    夏衛國帶上一箱紅酒和一副象棋，正打算出去時，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推開一看，是國安局的兩名同誌。
    他們穿著國安製服，一臉嚴肅，“是夏衛國吧？”
    “對，我是，你們是？”夏衛國滿頭霧水。
    “我們是國家安全局的，請立刻跟我們走一趟！”
    “什麽？”夏衛國不明所以，“這大過年的，我跟你們去哪兒？我犯什麽事了？”
    他好歹是公安廳退下來的老幹部。
    這兩個人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留。
    一名個高的同誌板著臉道：“夏衛國，你泄露國家機密，跟敵特勾連，讓軍區蒙受巨大的經濟損失，現在請你馬上跟我們走！”
    “不是，我都退休了，我什麽時候跟敵特勾結了，你們有證據嗎？”他可是在國旗前宣過誓的。
    這輩子都會忠於國家，忠於組織。
    哪怕付出生命，也不會做出半點有損國家利益的事情。
    另一個矮個的同誌說，“就在昨天，軍區的一處軍火庫突然起火，引發劇烈爆炸，經過詳細調查，發現起火是人為故意造成的！”
    “這、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夏衛國徹底淩亂了。
    “夏衛國，那處軍火庫隻有你知道在哪，聽說你退休後還手繪了幾張地圖，比軍區官方的地圖還要詳細。”
    “況且軍火庫藏匿在極其隱秘的地方，甚至很多軍官都不知曉具體位置。”
    “如今突然起火爆炸，我們不找你找誰？”
    夏衛國聽完，滿臉驚駭，心髒蹦到嗓子眼。
    是了，他之前確實繪製過幾張地圖。
    但並沒有提供給敵對國家。
    而是為了懷念用的。
    “同誌，你們稍等一下哈，我回屋一趟！”
    “夏衛國，我勸你乖乖跟我們走，少耍花招，你知道對抗組織是什麽後果嗎？”
    “我、我沒耍花招，就是想看看地圖還在不在。”
    在家裏，除了他沒人知道保險箱裏有地圖。
    如果不見了，就說明地圖已經失竊了。
    “我們陪你一起進去！”
    “好，好！”
    三人來到臥室，夏衛國哆哆嗦嗦地打開保險箱。
    拉開門，把裏麵的東西都拿出來。
    仔細找了好幾遍，也沒找到地圖。
    夏衛國頹然地坐在床上，訥訥地看著前方，徹底傻眼了。
    地圖呢？
    他的地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