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絕巷血戰殘圖怒,秘店得緣前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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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黴味混雜著夜辰身上濃重的血腥氣,充斥著小巷的狹窄空間。他背靠著一堆散發著腐爛氣味的破木箱,堅硬粗糙的箱角硌著後背的傷口,帶來陣陣刺痛。雙臂如同灌滿了鉛,尤其是右臂,被幽冥豹撕裂的傷口在連續戰鬥和亡命奔逃後再次崩裂,暗紅色的血漬不斷從匆忙包紮的布條下滲出,染透了半邊的衣衫。
    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牽扯著胸腹間的鈍痛,那是硬撼光頭魂尊留下的內傷。魂力早已枯竭,經脈空蕩蕩的,運轉《混沌星璿訣》也隻能勉強汲取空氣中極其稀薄的遊離能量,恢複速度慢得令人心焦。透支的身體發出沉重的警告,眼前陣陣發黑,沉重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衝擊著他緊繃的神經,幾乎要將他拖入昏睡的深淵。
    “哥…你怎麽樣?”小舞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和恐懼。她緊緊挨著夜辰,小手冰涼,用力扶著他沒有受傷的左臂,試圖分擔他的重量。月光透過狹窄的巷口吝嗇地灑下幾點微光,映照著她蒼白如紙的小臉,那雙總是靈動狡黠的粉紅色眼眸裏,此刻盈滿了水汽和無助的恐慌。剛才醫館裏強行爆發擊退敵人,已是她油盡燈枯下的最後掙紮,此刻身體軟得幾乎沒有一絲力氣,全靠一股意誌在支撐。
    “咳…沒事…還死不了…”夜辰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他抬起沉重如山的眼皮,警惕的目光穿透巷口的黑暗,掃視著外麵寂靜的街道。暫時沒有追兵的蹤跡,但彌漫在空氣中的肅殺和血腥氣,如同無形的絞索,勒得兩人喘不過氣。黑石鎮是血狼傭兵團的地盤,他們就像是掉進了狼窩裏的羔羊,隨時可能被撕碎。
    “要是…要是我們能再多點魂力就好了…”小舞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深深的自責。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夜辰為了護住她,付出了怎樣的代價。看著那不斷滲血的傷口,她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就在這時!
    嗡——!!!
    夜辰識海深處,那張沉寂片刻的焦黑殘圖武魂,毫無征兆地爆發了!
    前所未有的劇烈震動!
    一股狂暴、灼熱、仿佛源自亙古洪荒的恐怖意誌,如同沉睡的火山驟然蘇醒!圖麵上那道火焰印記爆發出刺目的紫金色光芒,瞬間照亮了整個識海!一股遠比之前強烈百倍的渴望意念,如同無形的鉤鎖,狠狠穿透了夜辰的靈魂,死死地指向黑石鎮最中心區域!
    “唔!”夜辰悶哼一聲,身體劇震!這股意誌來得太猛烈、太蠻橫,幾乎要撐裂他的精神!他猛地抬頭,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屋舍的阻隔,死死鎖定鎮中心的方向!那裏…有什麽東西!無比重要!殘圖在瘋狂地催促他!這種感覺,如同饑餓了千萬年的凶獸嗅到了最誘人的血食!
    “辰哥?!”小舞被夜辰突然的異狀嚇到了,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極其隱晦卻令人心悸的灼熱波動,她下意識地抱緊了他的胳膊。
    “鎮中心…有東西!”夜辰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沙啞和不容置疑的急切,“殘圖…反應很大!必須…過去!”
    他的話音剛落——
    “沙沙…沙沙…”
    細碎而密集的腳步聲,伴隨著刻意壓低的交談聲,如同冰冷的毒蛇,突然從巷口的兩端傳來!瞬間打破了死寂!
    “仔細搜!血跡到這裏就密集了!那小雜種肯定躲在這片巷子裏!”
    “媽的,敢傷老大,找到非扒了他的皮!還有那個小娘皮…”
    “動作快點!別讓他們跑了!”
    幾道晃動的人影堵住了狹窄的巷口,魂力波動的氣息彌漫開來,雖然不如光頭魂尊強大,但也有大魂師級別!他們手持火把和兵刃,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掃視著黑暗肮髒的小巷!血腥味,成了他們最好的指引!
    前有強敵堵截,後有追兵圍攏!真正的絕境!
    夜辰的心瞬間沉到穀底!瞳孔縮成了針尖!身體的本能甚至快過思維,他猛地一把將小舞用力推向身後更深邃的黑暗角落!“找個地方躲起來!”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決絕!
    “哥!”
    小舞驚呼,想要抓住他,卻被一股柔勁推開。下一秒,她驚恐地看到,夜辰竟然拖著殘破的身體,踉蹌著主動迎向了巷口出現的敵人!他那寬闊的背影在昏暗中如同一堵即將傾塌的牆,決然地擋在了她與危險之間!
    “他在那!!”
    “抓住他!”
    堵住巷口的三名血狼傭兵瞬間發現了夜辰,眼中爆發出殘忍的凶光,如同餓狼撲食般衝了過來!魂環光芒亮起,刀鋒和拳影帶著魂力的呼嘯,封死了夜辰所有閃避的空間!
    “想要我的命…拿命來換!”夜辰發出一聲如同瀕死野獸般的嘶吼!那雙紫色的眼眸中,沒有恐懼,隻剩下被逼到絕路的瘋狂和玉石俱焚的決絕!體內僅存的一絲魂力被瘋狂壓榨,枯竭的經脈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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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地之禦的暗黃光暈艱難地在他體表浮現,卻稀薄而黯淡,仿佛風中殘燭!
    他不管不顧,左手猛地探出,不是迎擊,而是狠狠抓向衝在最前麵、手持砍刀的大魂師的手腕!完全是以傷換命的打法!同時,受傷的右臂強行抬起,五指扭曲著張開,試圖凝聚哪怕一絲紫電!
    “找死!”持刀大魂師獰笑,砍刀軌跡不變,狠狠劈向夜辰抓來的手臂!另外兩人的攻擊也瞬息而至!
    就在這千鈞一發!
    就在冰冷的刀鋒即將斬斷夜辰手臂的刹那!
    他識海中瘋狂震動的殘圖武魂,仿佛被外界的死亡威脅徹底激怒!那道燃燒的火焰印記前所未有的熾亮!
    轟——!!!
    一股無法形容的狂暴意誌,混合著紫金色的、仿佛能焚盡萬物的灼熱能量洪流,如同壓抑了億萬年的火山岩漿,猛地從夜辰的眉心爆發開來!
    沒有魂環顯現!沒有華麗的特效!
    隻有一股純粹、霸道、淩駕於凡俗力量的恐怖威壓,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轟擊在方圓十丈的空間!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噗通!噗通!噗通!
    撲向夜辰的三名大魂師,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隨即被無邊的恐懼取代!他們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心髒,又像是被十萬大山當頭鎮壓!靈魂都在那浩瀚如淵、狂暴如雷的威壓下瑟瑟發抖!前衝的身形戛然而止,膝蓋不受控製地一軟,如同爛泥般癱倒在地!手中的兵刃“當啷”落地!全身的魂力如同沸湯潑雪般瞬間潰散!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生不起來!隻剩下源自靈魂深處的無盡顫栗和窒息感!
    這股威壓一閃即逝,快得如同幻覺!
    但對於夜辰來說,卻是真正的救命稻草!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那禁錮敵人、甚至差點將自己也壓垮的恐怖意誌,為他爭取到了唯一的機會!
    “呃啊——!”
    夜辰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怒吼,強撐著被那股威壓衝擊得同樣搖搖欲墜的身體,如同離弦之箭般撲向癱軟在地的敵人!他的目標,是那個持刀的大魂師!
    沒有魂力,沒有魂技!隻有最原始的搏殺本能!
    左手如同鐵鉗,狠狠扼住對方因恐懼而僵硬的咽喉!身體借著前衝的勢頭,將其狠狠摜倒在地!同時,受傷的右臂手肘,凝聚起全身殘餘的力量,帶著同歸於盡的凶狠,朝著對方的太陽穴,狠狠砸下!
    砰!!!
    如同重錘砸開西瓜!
    沉悶的碎裂聲在小巷中格外清晰!紅白之物飛濺!那名大魂師連哼都沒哼一聲,頭顱便塌陷下去,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瞬間斃命!
    另外兩名癱軟在地的大魂師目睹這血腥恐怖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亡魂皆冒!極致的恐懼甚至壓倒了身體的癱軟,他們如同兩條嚇破膽的土狗,手腳並用地向後瘋狂爬去,口中發出不成調的驚恐尖叫:“怪物!他是怪物!!”連滾帶爬地逃離了巷口,哪裏還敢停留!
    夜辰趴在屍體上,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剛才那一肘,幾乎耗盡了他最後一絲力氣。右臂的傷口徹底崩裂,鮮血順著胳膊不斷流淌。那股恐怖的爆發仿佛也抽空了他的精神,劇烈的眩暈感如同海嘯般襲來。
    “哥!!!”小舞哭喊著從角落衝了出來,撲到夜辰身邊。她顧不得那血腥的場麵,看到夜辰背上被刀鋒劃開一道新的傷口,鮮血正汩汩湧出,瞬間淚如雨下。她手忙腳亂地撕下自己衣襟相對幹淨的內襯,用力按在夜辰背部的傷口上,試圖止血,小手因為恐懼和用力而抖得不成樣子。“哥…你撐住…撐住啊…”她的聲音破碎不堪,充滿了絕望。
    “走…快走…”夜辰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殘圖的灼熱指引卻如同烙印般清晰。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指向鎮中心的方向。“中心…必須去…”說完,他的頭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哥!”小舞心如刀絞,巨大的悲痛和恐懼幾乎將她淹沒。但她知道,夜辰拚死創造的機會,不能浪費!必須離開這個血腥之地!她看著夜辰指向鎮中心的手,咬著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我帶你走!”小舞的聲音帶著哭腔,卻無比堅定。她瘦小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用盡全力架起夜辰沉重的身軀,將他的一條手臂搭在自己稚嫩的肩上,另一隻手緊緊環住他的腰,支撐著他幾乎完全癱軟的身體。每一步都無比艱難,如同扛著一座山嶽,纖細的雙腿在冰冷的地麵上拖行,留下兩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但她沒有放棄,咬緊牙關,眼眶通紅,淚水混合著汗水不斷滑落,朝著鎮中心那冥冥中的指引,一步一步,艱難地挪動。
    冰冷的夜風吹拂著,帶走兩人身上的溫度。穿過一條條更加狹窄、如同迷宮般錯綜複雜的小巷,避開偶爾經過的、帶著審視或漠然目光的行人。小舞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雙腿早已麻木得失去了知覺,全憑一股意誌在支撐。夜辰的身體越來越沉,體溫也在下降,若不是那微弱卻堅定的心跳,小舞幾乎要陷入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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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眼前陣陣發黑的時候——
    嗡!
    一股熟悉的、微弱卻清晰的灼熱感,從夜辰身上散發出來,如同黑暗中的燭火,在她前方不遠處的黑暗中輕輕搖曳。
    小舞精神猛地一振!強撐著抬頭望去。
    前方小巷盡頭,一個極其簡陋、幾乎與周圍破敗民居融為一體的狹窄門臉出現在眼前。沒有招牌,沒有燈光。隻有兩扇緊閉的、布滿蟲蛀痕跡的木門,門板上似乎刻畫著一些模糊不清、幾乎被歲月磨平的古老紋路。
    那股吸引夜辰殘圖的灼熱感源,正清晰地指向這扇破舊的木門之內!
    找到了!
    小舞拚盡最後一絲力氣,踉蹌著衝到門前,用肩膀猛地撞向木門!
    吱呀——
    木門並未上鎖,應聲向內開啟一條縫隙。一股混合著陳舊金屬、礦石粉末和淡淡油脂的奇異氣味撲麵而來。
    門內一片昏暗,隻有角落一盞小小的油燈散發著昏黃微弱的光。借著這點微弱的光,可以看到這是一個極其狹小、堆滿了各種破銅爛鐵、礦石邊角料以及各種說不出名字的古怪材料的雜亂空間。與其說是店鋪,更像是一個廢棄的垃圾堆。
    一個身形極其幹瘦、佝僂得如同蝦米般的老人,蜷縮在角落一張幾乎被雜物掩埋的破舊躺椅上,身上蓋著一件油膩發亮的皮圍裙。花白稀疏的頭發如同枯草,臉上皺紋深得能夾死蚊子。他似乎被開門聲驚擾,慢悠悠地睜開了一雙異常渾濁、仿佛蒙著一層白翳的眼睛,茫然地“看”向門口的方向。他的眼睛…似乎看不見?
    “誰…誰啊…打烊了…”老人有氣無力地嘟囔著,聲音如同破舊的風箱,幹澀嘶啞。
    “老爺爺…求求你…救命…”小舞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極致的虛弱,她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抱著昏迷的夜辰,兩人一起重重摔倒在冰冷堅硬、滿是灰塵的地麵上。意識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她隻看到一個模糊的佝僂身影,似乎從那堆滿雜物的躺椅上,極其緩慢地…站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
    一股溫熱、帶著奇異藥草苦澀味道的液體,緩緩流入喉嚨。夜辰的意識如同沉在深海的石頭,被一絲微弱的暖流牽引,艱難地一點點上浮。
    眼皮如同被膠水黏住,沉重無比。他掙紮著,睫毛顫動了幾下,終於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隙。
    昏暗。
    依舊是那盞小小的油燈,散發著微弱昏黃的光線。空氣裏那股陳舊金屬和礦石粉末的味道依舊濃重。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鋪著還算幹淨獸皮的簡陋木板床上。身上的傷口傳來陣陣清涼和麻癢的感覺,似乎被仔細清洗過,塗抹了某種藥膏,並用幹淨的布條重新包紮過,雖然簡陋,卻比之前好了太多。尤其是右臂那深可見骨的傷口,那股被幽冥豹汙穢侵蝕的陰冷刺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舒緩的溫潤感。枯竭的魂力似乎也恢複了一絲,雖然微弱,卻如同幹涸河床裏重新滲出的泉水,緩慢滋養著疲憊不堪的身體。
    “哥!你醒了?!”熟悉的聲音帶著哭腔在耳邊響起,充滿了驚喜和後怕。
    夜辰艱難地轉動眼珠,看到小舞正趴在床邊,紅腫的眼睛裏瞬間湧出大顆大顆的淚珠,小臉上還殘留著未幹的淚痕和疲憊,但原本蒼白的臉色恢複了一絲血色。“嚇死我了…哥…我以為…我以為…”
    “傻兔子…我命硬…”夜辰的聲音依舊沙啞虛弱,他扯動嘴角,想給小舞一個安撫的笑容,卻牽動了臉上的肌肉,疼得吸了口冷氣。他伸出左手,有些費力地抬起,輕輕拂去小舞臉上的淚珠。“你…沒事就好…”
    “嗯…嗯!”小舞用力點頭,小手緊緊抓住夜辰的手,仿佛怕他再次消失。劫後餘生的巨大情緒衝擊讓她說不出更多的話,隻是眼淚不停地流。
    “醒了?”一個幹澀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夜辰這才注意到,那個佝僂幹瘦的瞎眼老人,正坐在床邊不遠處一張矮凳上,手裏拿著一個陳舊的石臼,慢吞吞地搗著一些黑乎乎的草藥。他似乎能“看”到夜辰的動作,渾濁無神的眼睛“望”了過來。
    “前輩…救命之恩…”夜辰掙紮著想坐起來行禮,卻被一股柔和的無形力量輕輕按了回去。
    “躺好。老頭子隻是個等死的破爛王,當不起前輩。”老人語氣平淡,沒有波瀾。“你們兩個小娃娃,招惹了血狼團那群瘋狗,還能活著跑到我這老鼠洞裏,倒是有趣。”
    他停下搗藥的動作,那渾濁無光的眼睛“凝視”著夜辰的方向,仿佛能穿透皮囊。“更讓老頭子好奇的是…你小子身上,怎麽會有‘火麟金’的味道?雖然很淡很淡…但這股焚盡萬物的霸道灼熱…老頭子瞎了三十年,鼻子和感覺可沒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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