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全員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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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焱的眼睛飄雪,大有雪崩之勢,她一字一頓地說:“始作俑者,罪孽滔天。”
    夏遠山已經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每個畫麵都回味無窮。
    他將紅腫的臉揚了起來,自豪感油然而生。
    那猥瑣的樣子,差點被靈焱一揮手,保準讓他神形俱滅。
    倒是馮蒂蓮想聽聽看,那個披著人皮的惡魔是怎麽顛倒天地黑白的?
    畢竟他們之間的仇,才剛開始清算。
    “若不是得了大師指點,我竟不知這天下還有改運的法子!而我也不會走上修行的道路。”
    這人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夏遠山享受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哪能受的了沒有人伺候、吃不飽穿不暖的苦?
    整日裏都在想怎麽撈偏門。
    夏家被敗得更光了。
    每次馮蒂蓮勸和他找個正事幹,迎來的不是劈頭蓋臉一頓罵就是一頓打。
    慢慢也就不敢說什麽了。
    但夏遠山卻一直把家道中落怪罪在她一個婦道人家的頭上。
    直到有一天,他認識了一個大師,說可以幫助他改變家族氣運。
    而這個方法就是“踩小人”。
    夏遠山聽後思量了幾天,若是從大師手中買“小人”,那就是一大筆錢。
    那時他手頭正緊,拿不出錢來。
    於是,大師就給他指了另一條路,那就是自己親自養“小人”,忠誠度要比買來的更高。
    這做小人前,她受到的折磨苦痛越多,產生的怨念就越大,也就越厲害。
    尤其是夏遠山聽到大師的描述後,踩小人不僅能改變家族運道,還能滿足施法者的心願,他的眼睛直冒金光。
    當即心中就有個決斷。
    一定要親自養個“小人”。
    要是從外麵弄回來,花錢不說,可能效果還大打折扣。
    最終他將目光鎖定在了自己的媳婦身上。
    畢竟是個外姓的,死了也不心疼。
    既然是她帶來的黴運,那她有義務來扭轉夏家運道。
    打定主意後,夏遠山並沒有親自動手,而是想到了讓馮蒂蓮痛不欲生的法子。
    有一天他往自己的身上潑了酒,裝得酩酊大醉,瘋瘋癲癲回了家。
    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就好像是讓人給戴了綠帽子。
    他爹他娘不斷追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才撲到他們身上委屈大哭,說馮蒂蓮與外麵的野男人眉來眼去,苟合在了一起。
    還說她不安於婦道,不願意在夏家吃苦,想與野男人雙宿雙飛。
    一想到兒媳麵容姣好,總惹得別人駐足。
    老婆子就罵她是個騷狐狸,搔首弄.姿的,指不定已經敗壞夏家名聲了。
    那老爺子也跟著破口大罵,說這樣偷漢子的人就該浸豬籠。
    當天晚上老兩口就把馮蒂蓮綁到了柴房。
    他們對馮蒂蓮又打又罵,讓她交代出野男人的名字。
    馮蒂蓮都懵了。
    自己天天在家伺候公婆,照顧孩子,還有裏裏外外的家務,怎麽可能會出去勾引人?
    可不論她怎麽說,她公公婆婆根本不聽她說的話,隻一味兒讓她認下罪名。
    馮蒂蓮受盡冤枉與毒打,咬牙堅持不認。
    婆婆生氣之下,從笸籮裏拿出剪刀,把她的臉劃成了花刮,一邊劃還一邊罵。
    “不要臉!小娼婦!賤蹄子!看你變成醜八怪,還怎麽勾引人!”
    柴房裏的慘叫聲比山上的狼嚎、狸貓叫還要瘮人。
    哭迷糊的夏明軒聽到的就是這樣的慘叫聲,但是一直站在門口望風,以及欣賞自己傑作的夏遠山卻告訴他是野獸的叫聲。
    後來馮蒂蓮暈死了過去。
    老兩口也沒有放過她,燒紅了烙鐵燙在了她的臉上、胸口處還有下半身。
    把人折磨的死活去又活過來。
    期間憑借生理上強烈的求生欲,蘇醒後的馮蒂蓮猛得掙脫老兩口的酷刑,朝著柴門一撞跑了出去。
    那一次她距離夏明軒僅一窗之隔。
    但很快就把夏遠山給拖了回去。
    那一刻,她才明白過來,夏遠山才是始作俑者。
    為了防止她再跑,老爺子直接挑了她的手筋腳筋。
    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看到鮮血就覺得上癮,有時候甚至想要上去咬一口。
    殘暴一旦開始就刹不住閘了,老爺子拿起斧子,活生生將馮蒂蓮的鼻子、耳朵給剁了下去。
    “嘿嘿嘿,兒媳婦,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這個醜樣子?”
    他讓老婆子拿來鏡子,掰開馮蒂蓮的眼睛讓她看自己淒慘的樣子。
    “啊!啊!啊!”
    馮蒂蓮那憤恨的眼神恨不得把這兩貨千刀萬剮。
    被折磨了七天七夜,最後一天,他們找來了石頭,將她的筋骨一寸寸砸爛。
    馮蒂蓮終於隻剩了一口氣,她死前發誓哪怕化作厲鬼,都不會放過殘殺她的凶手。
    夏遠山、還有她公婆,一個都別想跑。
    看到她那想刀人的眼神,夏遠山莫名興奮。
    因為他知道,小人很快就要煉化成了。
    她對他們有多恨,成為小人的威力就有多大。
    按照大師的指示,一定要等她將所有怨念都聚集在喉嚨處咽不下去的那口氣上,這小人就成了一半。
    再由大師將她的皮剝下,刮的隻剩慘白的骨頭,封進鐵棺之中,上麵蓋滿了封印。
    而她的亡魂被剝離出來束縛在了稻草紮的潦草小人身上,供夏遠山馴化。
    夏遠山日日鞭打她,還以兩個孩子的性命相威脅。
    他知道那就是她的軟肋。
    她根本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夏遠山的眼神中充滿了讚賞,陷入自戀:“看吧,人是老爺子老婆子殺的,我可沒有動手。”
    夏明軒、夏明堂怒不可遏地盯著他們的父親,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
    不,是魔鬼。
    夏遠山感受到凝固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得意洋洋:“你們別用仇人的眼神看著我。
    要不是我把你媽變成小人,你們能有這麽優渥的生活?
    白享了二十多年福,也該出點力了。”
    夏明軒的青筋暴起:“是你!都是你!是你騙了我們,錯把媽媽當成了小人,還……”
    “還每日鞭打她,折磨她,讓我們背上了鞭屍親母的罪名……”
    “別裝清高了,老大,你從來也沒有問過啊!你們不都覺得這小人很好用嗎?有求必應!”
    “要說折磨人的手段,當爹的都自歎不如呢!”
    夏遠山奸笑著看著地上的兩灘肉泥:“再說了,也隻有血緣親緣之間的恨,才能激發出更多更濃的怨氣,供我修煉啊!”
    夏明軒眼睛一閉,負罪感滿滿,對於媽媽來說,他們真的是全員惡人。
    難怪她會對他們恨之入骨,看到人皮燈籠後會奮力廝殺。
    夏明堂艱難開口:“那我爺爺奶奶又是怎麽回事?你又借了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