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姻緣夙定,坎坷波折,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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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時候,沈京霓看了楚柚的設計初稿,提了些修改意見。
    秦暮歡這會兒又趾高氣昂地過來,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直接就往沈京霓辦公室一坐。
    她抬手虛捂著嘴,很做作地笑著,“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不出意外的話,青年服裝設計大賽的獨家冠名權就由本小姐拿下了。”
    沈京霓坐在辦公椅上看材料報表,眼皮都沒抬,敷衍至極:“那恭喜你哦。”
    秦暮歡覺得沈京霓這反應不對。
    怎麽這麽淡定?
    難道是沒拿到讚助冠名,被氣傻了?
    “我早說過嘛,你不是我對手,偏要跟我爭。”
    “要是你之前對我態度好些,說不定我能考慮一下跟你聯合冠名,唉……你瞧瞧這鬧的,某人啥也撈不著咯。”
    有時候沈京霓很好奇,秦暮歡身上這股迷之自信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那邊都還沒敲定呢,她就先過來耀武揚威了。
    沈京霓轉動著手裏的簽字筆,“我無所謂啊,你想要就拿唄。”
    拿不拿得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秦暮歡聽見她這樣說,頓時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你真不在意這個冠名權?”
    沈京霓不會真變傻子了吧,這種曝光度都不想要?
    多好的宣傳途徑啊。
    沈京霓攤了攤手,意味深長的說:“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強求不來。”
    “切。”秦暮歡冷哼了聲,“真是瘋了,你還整上哲學了。”
    “別秀,你念書時語文學得就很差勁。”
    沈京霓:“……”
    周六上午,許寧婉帶著沈京霓去福澤寺燒香。
    福澤寺位於京城以南,遠近聞名,香火鼎盛。
    周末來的香客很多,大多是求姻緣。
    據說這裏的姻緣簽很靈。
    沈京霓的親哥沈清晏今年已經二十九了,人在洛杉磯,一直沒談戀愛。
    許寧婉著急得很,所以今兒是來為沈清晏求姻緣的。
    “我哥現在的心思都在海外項目上,他哪有時間談戀愛,你都求多少回了,全是白搭。”
    沈京霓不太信姻緣,但信財神。
    她搞不懂許女士的操作。
    許寧婉重重歎氣,“再求一回唄,萬一他明年就給我領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媳婦兒回來了呢。”
    沈京霓想說她哥對外國美女不感興趣,但又怕打擊許女士,“你開心就好。”
    趁著母親在給哥哥求姻緣簽,沈京霓便在寺中閑逛起來,又想著去大殿上柱香。
    大殿內,香客絡繹不絕,誦經聲、祈願聲、腳步聲交織,佛祖法相莊嚴。
    沈京霓今天穿了條白色針織長裙,墨黑長發綰了起來,精致的臉上未施粉黛,溫柔素雅,眉眼昳麗。
    她請了香,而後又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作揖,虔誠祈願。
    就在她起身時,門口進來位氣質雍容的老太太,上了年紀,行動遲緩,由專人攙扶著。
    一看就非普通人。
    老太太身著暗紫色旗袍,滿頭銀發梳得一絲不苟,看向沈京霓的目光溫和慈祥。
    她隨口閑問:“小姑娘也是來求姻緣的?”
    沈京霓搖頭笑了笑,“不是,我是來求財運的。”
    “我們年輕人不愛求姻緣。”
    這話,把老太太逗笑了,“倒是個實在姑娘。”
    她的目光在沈京霓身上停留片刻,眼底漾著少見的驚豔,讚歎道:“不過你生得這般天資玉貌,哪裏還需要刻意求姻緣,佛祖自會垂憐庇佑。”
    沈京霓有些受寵若驚,沒曾想會得到老人家這麽高的評價。
    她大大方方的,明豔地笑著,“借您吉言。”
    大殿外,許女士正衝她招手,大抵是已經解完簽要走了。
    沈京霓對著老人家微微頷首告別,“我得走了,希望您身體健康,福澤綿長。”
    望著沈京霓離去的背影,趙老太太對身旁的阮姨說:“這小姑娘倒讓我想起宗瀾剛回國那會兒,年紀輕輕的,心無風月,利益至上。”
    阮姨請了香,遞到老太太手中,“五爺現在也無心風月啊,否則您也不會天天為他的婚事發愁了。”
    趙老太太嗔她一眼,“你啊,你也來戳我的心窩子。”
    “對了,你問問常安,宗瀾現在到哪兒了?”
    阮姨:“問過了,五爺已經到山下了,容三小姐這會兒正在同主持商量重塑佛祖金身的事兒,馬上就過來。”
    老太太便沒再說什麽,闔上眼,虔誠拜佛。
    許寧婉剛才求了個下下簽,越想越覺得不吉利。
    沈清晏已經二十九歲了呀,不是十九,菩薩要是不保佑,再耽擱幾年,就成老光棍了。
    她拉著沈京霓,琢磨著再去求一次。
    “淼淼,這回你來幫你哥求。”
    沈京霓有點無語,“媽,您這樣算是作弊,那我要再抽個下下簽怎麽辦?”
    許寧婉:“那就讓你哥滾回來相親。”
    好在,沈京霓這次抽了個中簽。
    【姻緣夙定,坎坷波折,終成眷屬】
    很好理解,大意就是兩人要經曆一些挫折後才能修成正果。
    許女士對這個簽文非常滿意。
    “隻要能脫單,你哥多吃點愛情的苦也沒什麽,幸好菩薩沒放棄他。”
    瘋了。
    這年代催婚的長輩太恐怖了。
    沈京霓有點慶幸自己才二十二歲,不然她也得被催。
    “咱們回去吧,我都餓了。”她挽住許女士的手,為自己爭取利益,“您得請我吃法式大餐。”
    “行,你想吃什麽都可以,不過不能貪吃啊,你這胃得好好養……”
    許女士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嘮叨,沈京霓漫不經心地應著,不想聽,轉眸看向另一側。
    偌大的福澤寺,人潮喧囂。
    她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大殿外的柏樹旁。
    剛才那位同她說過話的老太太手拄著拐杖,臉上依舊揚著溫和的笑,而她身側,站著一對年輕男女。
    那道利落挺拔的身影,她再熟悉不過。
    是趙宗瀾。
    男人側臉輪廓冷峻,鼻梁高挺,穿黑色西裝,外搭一件同色係羊絨大衣,衿冷沉穩。
    而站在另一側的,是容在儀。
    她正與老太太說著什麽,親近又自然。
    山風拂過額角的碎發,沈京霓覺得有點冷。
    她收回視線,拉著許女士走得更快了。
    此時,寺內鍾聲被敲響,餘韻沉悶。
    趙宗瀾倏地頓住腳步。
    他像是感應到了什麽,驀然回首。
    可目光所及,隻有洶湧的人潮,模糊又陌生。
    一股細微的失落感墜入心髒,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