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臉還送“業火大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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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礦洞重歸死寂,唯有塵埃在透入的光柱中緩緩飄浮。
    夏司南站在原地,微微喘息,體內氣血因方才硬碰硬的一拳而略有翻湧。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拳頭,骨節處微微發紅,卻並無大礙。煉氣二層巔峰,配合《逆命焚天訣》錘煉出的肉身和那股獨特的熾熱靈力,其威力遠超他之前的預估。
    “夏梟……煉氣三層,也不過如此。”他心中默念,一股前所未有的暢快感衝淡了長久以來的壓抑。但這暢快並未持續太久,便被一股更強烈的危機感取代。
    打傷了夏梟,無異於捅了馬蜂窩。大長老夏莽絕不會善罷甘休。以他如今的實力,還遠不足以正麵抗衡那位至少是築基期的老牌修士。
    必須盡快突破煉氣三層!獲得小比資格,才能在明麵上擁有一定的自保資本!
    他不再耽擱,強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再次盤膝坐下,試圖運轉基礎路線平複靈力。然而,就在他意念沉入體內的瞬間,異變陡生!
    “嗡——!”
    胸前的九獄鎮命塔,毫無征兆地劇烈震顫起來!不再是之前那種溫和的搏動,而是如同被激怒的凶獸,散發出灼熱甚至有些滾燙的氣息!
    緊接著,一股遠比之前引動時更加狂暴、更加熾烈的業火,完全不受他控製地,從他掌心那道暗紅色疤痕處,猛然噴薄而出!
    這縷業火不再是近乎透明的顏色,而是帶上了一絲詭異的暗紅,仿佛浸染了他的血氣!火焰升騰跳躍,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灼燒帶來的痛楚瞬間放大了數倍,如同有無數燒紅的鋼針在他靈魂深處瘋狂穿刺!
    “呃啊——!”
    夏司南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額頭青筋暴起,冷汗瞬間浸透全身。他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都要被這突如其來的狂暴業火點燃、吞噬!
    這業火,失控了!
    是因為剛才與夏梟戰鬥時動用了《逆命焚天訣》的靈力?還是因為他心中積壓的憤怒與殺意,引動了殘塔更深層的力量?
    他不知道緣由,隻知道再這樣下去,他會被這失控的業火從內到外燒成灰燼!
    “鎮壓!必須鎮壓下去!”
    求生的本能讓他爆發出強大的意誌力,他拚命運轉《逆命焚天訣》的路線,試圖引導、控製這狂暴的業火。然而,這縷暗紅色的業火遠比之前的桀驁不馴,在他經脈中橫衝直撞,所過之處,不僅灼燒著無形的命絲,更開始灼燒他自身的經脈與靈力!
    內外交煎,痛不欲生!
    他的皮膚開始泛紅,體表溫度急劇升高,甚至隱隱有白汽蒸騰而出。意識在極致的痛苦中逐漸模糊,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沉淪。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鐺——!”
    一聲仿佛來自太古洪荒的、低沉而宏大的鍾鳴,自他靈魂深處炸響!
    是九獄鎮命塔!
    那黑色殘塔仿佛被這失控的業火徹底激醒,塔身幽光大盛,一股更加古老、更加蒼茫、帶著無上鎮壓之意的力量彌漫開來,如同無形的大手,強行將那縷狂暴的暗紅業火束縛、壓縮!
    業火的肆虐勢頭猛然一滯。
    夏司南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凝聚起最後一絲清明的意誌,瘋狂運轉功法,配合著殘塔的鎮壓之力,艱難地引導著這縷變得“溫順”了些許的業火,灼燒向那層通往煉氣三層的堅固壁壘!
    “嗤啦——!”
    仿佛燒紅的烙鐵燙在冰層上,劇烈的衝擊讓夏司南渾身劇震,一口鮮血忍不住噴了出來。但他能清晰地“看到”,那層堅固的壁壘,在這蘊含著他血氣與殘塔之力的暗紅業火灼燒下,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融、瓦解!
    轟!!!
    一聲隻有他自己能聽到的巨響在體內回蕩!
    煉氣期三層的壁壘,破了!
    更加洶湧澎湃的靈力瞬間湧遍全身,經脈在業火的灼燒與新生靈力的衝刷下,變得更加寬闊和堅韌!他的氣息節節攀升,最終穩固在了一個全新的高度——煉氣期,第三層!
    幾乎在突破的同時,那縷暗紅色的業火也耗盡了最後的力量,悄然熄滅。
    夏司南癱倒在地,如同剛從水裏撈出來,渾身被汗水和血水浸透,臉色蒼白如紙,胸膛劇烈起伏,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精神的透支和業火反噬帶來的創傷,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但他躺在冰冷的地麵上,嘴角卻難以抑製地勾起了一抹虛弱的、卻充滿喜悅的弧度。
    煉氣三層……終於達到了!
    而且,因禍得福,他似乎對這業火的掌控,以及《逆命焚天訣》的理解,都更深了一層。那暗紅色的業火,雖然狂暴危險,但威力也遠超之前。
    他閉上眼,感受著體內雖然空虛卻更加凝實的靈力,以及殘塔持續傳來的、努力修複著他傷勢的暖流,心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對未來的期待。
    ……
    與此同時,夏家核心區域,大長老夏莽的院落靜室內。
    “爺爺!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夏梟躺在軟榻上,右臂打著夾板,臉色因疼痛和憤怒而扭曲,聲音帶著哭腔,“夏司南那個廢物……他偷襲我!還打斷了我的手!他肯定是在礦洞裏得了什麽邪門的寶貝!”
    夏莽負手立於窗前,麵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剛剛用靈力探查過夏梟的傷勢,手臂骨骼寸斷,而且傷口處殘留著一股極其古怪的、帶著灼燒和侵蝕意味的靈力,絕非普通煉氣期弟子所能擁有。
    “礦洞……邪門寶貝……”夏莽眼中寒光閃爍,“看來,我那好侄兒夏洪,給他這養子留下的,不止是那枚破塔墜啊……”
    他轉過身,看著不成器的孫子,冷聲道:“廢物!連一個偽靈根的雜役都收拾不了,還有臉來哭訴!”
    夏梟被罵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吭聲。
    “不過……”夏莽語氣一轉,殺意凜然,“打狗還要看主人。他敢動你,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一個雜役,也配擁有寶貝?也配傷我孫兒?”
    他沉吟片刻,對侍立在一旁的心腹吩咐道:“去,派人盯緊那廢棄礦洞和雜役房。暫時不要動他,家族小比在即,不宜節外生枝。等小比報名當日……哼,我要讓他知道,螻蟻,就該有螻蟻的覺悟!他身上的秘密,還有那枚塔墜,都該物歸原主了!”
    “是,大長老!”心腹領命,悄然退下。
    夏莽看著窗外,眼神幽暗。他不在乎夏司南是怎麽傷到夏梟的,無論是憑借寶物還是其他,在他絕對的實力麵前,都是徒勞。他隻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便能將這一切,連同那潛在的威脅,一並碾碎!
    ……
    接下來的幾天,夏司南過得異常平靜。
    他依舊每日前往廢棄礦洞“清理”,實則是在抓緊一切時間鞏固煉氣三層的修為,並小心翼翼地嚐試再次引動業火。有了上次的教訓,他變得更加謹慎,不再輕易讓情緒引動殘塔,而是以更加平和的心態去溝通、引導。
    他發現,在突破煉氣三層後,他引動普通業火(非暗紅色)變得輕鬆了一些,維持的時間也更長,反噬的痛楚雖然依舊存在,但已在他可以承受的範圍內。殘塔傳來的暖流也愈發渾厚,修複著他上次強行突破留下的暗傷。
    他的力量、速度、五感,都得到了全麵的提升。如今再讓他麵對夏梟,他有信心在不受傷的情況下,數招之內將其擊敗。
    同時,他也敏銳地察覺到,礦洞外圍似乎多了一些若有若無的窺視目光。他知道,這是大長老的人。對方按兵不動,顯然是在等待時機。
    “家族小比報名……就是圖窮匕見之時嗎?”夏司南心中冷笑,“正好,我也需要那個機會。”
    這一日,是家族小比報名截止的最後一天。
    清晨,夏司南結束修煉,仔細地將黑色塔墜藏好,整理了一下雖然破舊卻漿洗得幹淨的雜役服,目光平靜地走出了廢棄礦洞。
    陽光灑落,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淡金。他挺直了脊梁,朝著夏家權力核心區域之一的——執法堂,邁步而去。
    一路上,遇到的夏家族人看到他,無不側目,指指點點。消息顯然已經傳開,一個雜役打傷了嫡係子弟夏梟,如今還敢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主道上,這在他們看來,簡直是自尋死路。
    夏司南對這一切置若罔聞,步伐穩健,眼神堅定。
    來到執法堂門口,兩名值守的執法弟子看到他,立刻上前攔阻,臉色不善。
    “站住!雜役不得擅入執法堂!滾回去!”一名弟子厲聲喝道,語氣倨傲。
    夏司南停下腳步,平靜地開口,聲音清晰地傳入堂內:“弟子夏司南,依族規,申請實力認證,獲取家族小比參賽資格。”
    他的聲音不高,卻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在執法堂內外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什麽?夏司南?那個偽靈根的雜役?”
    “他要申請小比資格?瘋了吧?”
    “聽說他打傷了夏梟少爺,難道是真的?”
    “煉氣三層?他怎麽可能是煉氣三層?”
    議論聲紛紛響起,充滿了質疑和不可思議。
    那兩名攔路的執法弟子也愣住了,麵麵相覷。族規確實有這麽一條,但多年來,幾乎無人使用,因為非在冊子弟,能達到煉氣三層的少之又少。
    就在這時,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執法堂內傳來:
    “哦?實力認證?”
    隻見大長老夏莽,在一眾心腹和執法堂執事的簇擁下,緩步走了出來。他目光如毒蛇般鎖定在夏司南身上,嘴角帶著一絲冰冷的譏諷。
    “區區一個雜役,也敢妄談實力?真是天大的笑話!”
    夏莽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直接對身旁一位麵色冷硬的執事下令:“夏魁執事,既然他自取其辱,你便去試試他。記住,族規森嚴,認證考核,拳腳無眼,若是有人濫竽充數,被打成重傷,也是咎由自取!”
    名為夏魁的執事一步踏出,身形魁梧,氣息渾厚,赫然是煉氣期五層的修為!他盯著夏司南,眼神冷漠,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小子,現在跪下認錯,滾回去,還來得及。”夏魁聲音沙啞,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長老這是要借考核之名,公然下死手啊!
    夏司南看著氣勢洶洶的夏魁,又看了一眼高深莫測、殺意暗藏的夏莽,臉上非但沒有懼色,反而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冰冷的笑容。
    他迎著夏魁壓迫性的目光,緩緩擺出了《逆命焚天訣》基礎架勢,體內煉氣三層的靈力悄然運轉,掌心那道疤痕隱隱發熱。
    “執事,請。”
    一個字,鏗鏘有力,戰意升騰!
    打臉之路,豈會一帆風順?這送上門的“業火大禮包”,他接下了!正好,用這一戰,來檢驗他這半個月來的苦修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