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堯半夜不知道什麽時候，忽然又變成了人，整個光溜溜趴在秋季臨身上。
    秋季臨到天蒙蒙亮才勉強閉眼睡了過去，手臂半摟著鬱堯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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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堯翻了個身，突然感覺到一股失重感，像是突然的掉下懸崖一樣，猛地一下子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隻是從秋季臨身上滾了下來，掉到了床上。
    秋季臨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此時正側著臉睡得正香，半條手臂還搭在鬱堯腰上，感覺到鬱堯的動靜之後，眼皮猛地顫抖了一下，顯然睡得並不熟。
    鬱堯又湊了過去半躺在秋季臨懷裏：“睡吧，我沒事。”
    鬱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隻有柔軟的發絲，沒想到生了一次病，居然掌握了自由變換形態的變法，而且日常生活中也能把貓耳和尾巴都收回去了。
    但是想到當時怎麽測量體溫的，鬱堯不敢再多看，放在桌子上的體溫計一眼。
    看來以後一定要好好鍛煉身體，絕對不能再生病，給秋季臨第二次測量體溫的機會。
    鬱堯翻了個身，趴在床上伸手去撥弄秋季臨的睫毛，鼻梁處有兩個淺淡的凹痕，這是長期戴眼鏡所導致的，又順著鼻梁往下移，落在略微紅潤的嘴唇上麵。
    鬱堯略微用力，白皙的指尖便揉開了那唇瓣，觸碰到內裏的濕潤。
    鬱堯眯著眼睛笑了一下：“別看在床上那麽凶，睡著了之後還不是任我為所欲為，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
    001已經懶得說什麽了，檢查了一下自己護花使者的存貨，還有大半箱呢，夠用一段時間了。
    秋季臨唇瓣的紅色更深了一層，鬱堯玩夠了之後還帶著水汽的指尖又開始繼續往下移，輕鬆的勾開秋季臨胸前的扣子。
    鬱堯看看秋季臨，又低頭看看自己，嘖了一聲。
    “為什麽我沒有腹肌？”
    001：“你有啊。”
    鬱堯坐起身來，掀開衣服看了一眼，腰部消瘦，看不出一點腹肌的跡象。
    001又補充了一句：“一整塊。”
    鬱堯：“……”
    “兒子，揍他！”
    小草立馬撲上去，張嘴咬在001腦殼上麵，太過於用力，差點把自己僅有的幾顆牙給崩掉。
    鬱堯總算知道這兒子的好處了。
    001麵無表情的把麵前屏幕上的口水擦幹淨，然後伸手把小草給拽下來，打成一個蝴蝶結扔到一邊。
    鬱堯看到兒子如此的慘狀，忍不住唏噓：“兒子，你畢竟現在寄人籬下，等任務結束之後，爹替你揍回來。”
    小草把自己打成了一個死結，聽到鬱堯這樣說之後，滿臉的都是感動：“爹……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
    “你和二爹好好相處吧，我不會告訴大爹的！”
    鬱堯：“什麽大爹二爹？”
    小草用尾巴尖拍了拍地麵：“現在這個就是二爹，之前那一個就是大爹！”
    鬱堯：“……”
    “準確算起來，這個應該是四爹。”
    小草眼睛都瞪大了：“爹爹好厲害！”
    鬱堯十分驕傲的點了點頭：“沒錯！”
    001：“……”
    “鬱堯，你最好在所有人都站在你麵前的時候，你還有這份勇氣說這些話。”
    鬱堯身體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小臂上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花，聽話，這種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想了，想也不要說出來。”
    鬱堯把秋季臨身上上上下下的都捏了個遍，才心滿意足的光著腳下了床。
    房間裏有地暖，光腳踩上去也不會覺得冷，鬱堯拉開窗簾看了一下。
    外麵又下雪了，羽毛般輕飄飄的雪花，一層又一層的在地上疊起，厚厚的雪堆。
    秋季臨睡醒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習慣性的伸手去摟睡在身邊的團子，但這一次卻摸了一個空，身側的被褥早就已經涼透了。
    秋季臨猛地睜開眼睛，房間裏除了自己之外，沒有其他的人影：“鬱堯？”
    秋季臨喊了兩聲，也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秋季臨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個新聞，好心人撿了一隻流浪貓帶回家中細心照料，但當流浪貓病好了之後，依舊追尋自由，悄悄的從窗戶裏跑出去了。
    鬱堯作為一隻精怪，本來就生活在茂盛的山林當中，爬樹下河無比歡愉。
    而現在因為收不回去的耳朵和尾巴，隻能被困在這100多平的房間當中，甚至跑太快，來不及刹車的時候還會直接撞到牆上。
    秋季臨心中升起一股壓抑不住的恐慌感，快步走出臥室，在鬱堯常見的幾個地方找了一圈。
    沒有……全都沒有。
    不光如此，鬱堯喜歡的幾個玩具，鈴鐺和逗貓棒也全都不見了，就連衣櫃裏的衣服也少了好幾件。
    在溫暖的房間當中，秋季臨站在客廳中央，手腳冰涼，大腦一片空白。
    “鬱堯……”
    秋季臨從小就沒有擁有過完全屬於自己的東西，在福利院當中，所有的物品全都是小朋友們共用的，就連房間連床都是可以隨時更換。
    所以自己……連一隻貓也無法留在身邊嗎？
    門口傳來了幾聲按密碼的聲音，鬱堯頭頂戴著一個毛茸茸的紅色毛線帽，上麵還沾著雪，襯得那張小臉更是雪白，邊角處露出幾縷發絲。
    “秋季臨？”
    “你睡醒了！！”
    鬱堯小跑進來一把撲進秋季臨懷裏，雙眸亮晶晶的，冰涼的小手直接鑽進秋季臨衣服裏麵貼在他腰腹上取暖。
    鬱堯抽了下鼻子，晃了晃腦袋，幾朵雪花灑在秋季臨手腕上。
    “這個帽子是不是特別可愛？我剛才在下麵堆雪人的時候，一個路過的奶奶送我的，說是她自己織的。 ”
    秋季臨像是剛剛回過神來，動作遲緩的低頭，先是張了張嘴，緊接著艱澀的聲音才從喉嚨當中冒了出來：“你剛剛下去玩雪了？”
    鬱堯搓了搓自己凍得通紅的手，仰著小臉去親秋季臨的下巴，還沉浸在堆雪人的快樂當中，認為秋季臨現在就是剛睡醒，所以表情有些愣：“是啊，你一直都沒有睡醒，我看外麵雪下的很大，所以就下去堆雪人了。”
    “我堆了一個，你又堆了一個我，你快下去看看！”
    “絕對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一個雪人！”
    “下麵有幾個小孩兒在玩兒呢，那群熊孩子老是想打擾我堆雪人，我害怕我不在的話，他們會搞破壞，所以我還特意讓兩隻流浪貓在那裏守著，答應給他們一人帶兩個罐頭！”
    “熊孩子太煩人了！家長也不知道管管。”
    鬱堯得意洋洋，嘟嘟囔囔的講著剛才在樓下的事情。
    “老奶奶還誇我可愛呢，本來這個帽子是給她孫子織的，但是他孫子嫌棄不好看，不肯帶到學校裏去，所以就送給我了。”
    “明明很好看呀，多適合，針腳那麽密，一看就花費了好久才織成的，改天我們一起去看看那個奶奶吧，她自己在家住著還挺無聊的。”
    秋季臨突然地吐出一口濁氣，閉了閉眼睛，鬱堯嘰嘰喳喳歡快的聲音在腦海當中不斷的回蕩著，身體逐漸回溫，失去的後怕感一起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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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季臨才發現自己剛才太過於用力，現在放鬆下來，整個身體都在抖，隻是鬱堯身上穿的太厚，並沒有發現。
    鬱堯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掐著腰扔到了沙發上麵，緊接著唇瓣就被咬住了，鋪天蓋地的雄性氣息灌了進來。
    鬱堯呼吸猛的一窒。
    秋季臨好凶……
    喜歡～
    鬱堯伸出胳膊抱住秋季臨的脖子，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發瘋，但十分配合的微揚起下巴。
    直到淡淡的血腥氣在兩人口中彌漫開，秋季臨才終於像是從噩夢當中驚醒過來一樣，慌亂的退出，鬱堯舔了舔唇上的傷口不以為意。
    “怎麽不親了？”
    “疼嗎？”
    鬱堯還沒親夠呢，又仰著頭湊上去在秋季臨嘴角處舔了舔，算變成人之後，他舌頭上還是帶著一點點的倒刺，並不疼，但有些癢癢的：“一點都不疼。”
    “再親兩口。”
    秋季臨伸手將他頭頂上的毛線帽給摘掉，看到一頭烏黑的發絲，眼裏明顯有些詫異，伸手摸了摸，確實隻有柔順的頭發：“你的耳朵呢？”
    鬱堯忍不住炫耀自己：“我已經學會怎麽把耳朵和尾巴收起來了，是不是特別厲害？！”
    “嗯，寶寶很厲害。”
    秋季臨手指插進發絲當中，近距離的接觸著頭皮，慢慢的揉捏按摩，鬱堯舒服的整個身體都軟了下來，眼睛也眯了起來。
    不管是當人還是當貓的時候，鬱堯一直都很喜歡被揉腦袋。
    鬱堯後知後覺的終於反應過來了，一雙隱約泛著黃綠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秋季臨：“所以你剛才站在客廳是以為我偷偷離開了嗎？”
    秋季臨：“我以為……”
    鬱堯突然悶聲大笑起來，笑得整個身體都在抖，忍不住的把腦袋埋進秋季臨懷裏，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眼裏帶上了瑩瑩的水光。
    鬱堯伸出還有些紅的手捧住秋季臨的臉，用力的揉捏了一下，又沒忍住抬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我才不想成為流浪貓呢。”
    “所以……我不會離開的。”
    秋季臨並沒有因為鬱堯，這一句話就完全放鬆了警惕：“在森林裏是什麽樣的生活？”
    鬱堯腦袋歪了一下：“森林特別特別大，我不知道它的邊界到底在什麽地方。”
    “有個果子特別好吃，我爬樹可厲害了，我每次都能爬的最高，去夠最頂上的那個果子，又甜又脆！”
    “還有一條小溪，裏麵有好多魚，有一種銀色的魚身上刺很少，魚鱗又薄，輕輕一刮就全都掉下去了，肉又嫩又鮮。”
    “有好多曾經的哥哥姐姐們都生活在那裏，大家都很友好，也不會打架，也不會爭地盤，每天就曬曬太陽，曬曬月亮。”
    秋季臨用拇指輕輕蹭去鬱堯眼角一點水光，冰涼的溫度沾染在指尖上麵，連帶著鮮紅的心髒也凍上了一層薄冰：“在森林裏的生活肯定特別幸福吧。”
    鬱堯臉上的興奮感略微褪下去一些，認真的看著秋季臨：“秋季臨……”
    “是不是想問，如果讓我做選擇，我會回森林，還是留在這裏？”
    “不用拐彎抹角，你可以直接問。”
    秋季臨：“鋼筋水泥你並不熟悉的城市，還有可以肆意奔跑，陽光灑落的森林，你會選擇哪一個？”
    “但我也很喜歡在森林裏麵奔跑，但是城市有各種各樣的好吃的，還有手機可以打遊戲，刷視頻，看小說……”
    鬱堯掰著手指頭一個個的數著。
    在秋季臨心髒完全凍結之前，鬱堯臉上綻開一個巨大的笑臉：“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
    “城市當中有你。”
    厚實的冰塊、刹那間裂成了無數塊，心髒再次恢複了跳動，一下又一下的將血液泵向全身。
    “所以我願意留下來。”
    “等你有時間了就帶我回去好了，可以在裏麵建個小木屋或者帳篷，當是露營了。”
    鬱堯彎著眼睛看秋季臨。
    秋季臨再次摁著他的後腦勺親了下來，這一次比上一次親吻更深，更重，更加用力。
    窗外不知何時，雪已經停了，陽光順著窗戶灑進來，像是給沙發上交疊在一起的兩人遮蓋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
    “寶寶，耳朵伸出來。”
    下一秒，鬱堯頭頂上唰的一下子從發絲當中冒出兩個橘黃色的毛茸茸的耳朵，還在一晃一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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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季臨身體往上移了一下，慢慢的親吻上去。
    鬱堯深深的低著頭，抬起手抓住秋季臨的手臂：“秋季臨……”
    “放心吧……我不會走的……至少不會不告而別。”
    鬱堯伸出自己的小指。
    秋季臨將整個耳朵都籠罩在掌心當中揉了揉，然後勾住鬱堯指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