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堯：“……”
    完蛋了，現在看上去人已經快要瘋掉了。
    小書現在有鬱堯撐腰，膽子大的很：“大人，善妒的夫人可是要休掉的，這種王妃不利於王府團結。”
    “您可千萬不要被捏著鼻子走啊。”
    鬱堯：“……”
    鬱堯現在甚至懷疑小書是不是別人派來害他的臥底？
    狄九聽完這話之後，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濃了：“王爺還想要休了我。”
    鬱堯訕笑：“你不要聽小書瞎說，我根本就沒有娶你，哪來的休？”
    狄九輕笑：“是啊，王爺和咱家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咱家怎麽能成為王妃呢？太異想天開，癡人說夢了。”
    鬱堯有些慌亂的擺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要不我現在就去回去找陛下，請求他給咱們兩個賜婚！！”
    狄九輕輕的一甩袖子，坐了下來，端過鬱堯剛才僅僅抿了一口的清茶，慢悠悠的喝著：“陛下大概會覺得我給王爺用了什麽蠱毒，讓你對我言聽計從。”
    “然後要賜死我。”
    鬱堯擺了擺手讓小書下去：“不會的，陛下人很好的，你是他的左膀右臂，怎麽可能輕易把你殺了？”
    小書：“王爺！”
    “我沒事，你先下去，在門外守著，有需要的話我會喊你。”
    小書隻能瞪了狄九一眼，然後噔噔噔的離開了。
    前廳的門剛關好，鬱堯腿一翹就坐到狄九大腿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像小雞啄米般一連在他嘴唇上親了好幾口。
    “不要生氣了，等一下我會找人去和李大仁說，不必給我送任何人了，我已經有心儀之人。”
    狄九一隻手輕扶著鬱堯的腰，指尖在那一截細腰處重重的摩擦著，他依稀記得，鬱堯肩背後仰的時候，這裏會浮現出一個小小的，正好扣住的腰窩，若是裏麵乘上一汪清酒，晃動時不知是怎樣一番令人流連忘返的美景。
    狄九腦子裏想的全是一些不堪入眼的下流東西，但嘴上卻依舊尖酸刻薄。
    “王爺身份僅限於天子之下，有心儀之人又如何？還不是能娶數個妾室？溫香軟玉在懷，王爺恐怕早就忘了我這位心儀之人了吧？”
    “我在你心裏難道就是這種三心二意見，一個愛一個的人嗎？”
    “我剛剛和李大人描述的分明就是你，你又不是聽不出來，現在還故意找茬。”
    “王爺說的可是喜歡太監。”
    狄九拉著鬱堯的手，聲音壓的很低：“王爺覺得……咱家……是嗎？”
    鬱堯艱難的吞了口吐沫：“光有這等東西有什麽用，誰知道是不是個花架子呢？”
    “那王爺要體驗一下嗎。”
    狄九手指尖繞著鬱堯的一縷頭發，兩人的身體貼得極近，彼此之間呼吸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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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試試也好。”
    “院子後麵有一汪溫泉，現在正是泡溫泉的好時刻，王爺要去體驗一下嗎？”
    鬱堯期待的搓了搓手。
    “走走走，好久都沒有泡過溫泉了。”
    鬱堯找了一套換洗的衣物，就迫不及待的往山後的溫泉池跑去，還沒有來到就能聞到那特有的味道，這是從山上引下來的純天然泉水。
    狄九看上去就鎮靜多了，不緊不慢的跟在鬱堯身後，看著速度不快，可實際和鬱堯隻保持著兩步的距離，不曾被拉遠。
    手裏還拿著些鬱堯平時愛吃的糕點以及廚房新做出來加了蜂蜜的果汁，比日常那些要甜上很多。
    鬱堯蹲在岸邊的石頭上麵，伸手試探了一下水溫，微微有些燙。
    鬱堯迫不及待的三下兩下將衣服脫掉扔給狄九，然後撲通一下子就跳進了泉水當中。
    蒸騰的熱氣模糊了視線。
    狄九把衣服在樹枝上掛好，穿著一層單衣也跟著踏進池子當中。
    鬱堯隻露出來一個腦袋，脖子以下全都埋在池水當中，伸手摸索著，找到修建的石凳坐好，渾身被溫暖包圍著，鬱堯忍不住仰起頭來，舒服的歎口氣。
    頭發飄在水麵上散開，隨著池水蕩起的波紋不斷滑動。
    狄九從池子的另一邊，一步步的靠近鬱堯，池水並不深，站直身體的時候也隻到腰部半個健碩的身體裸露在外麵，被水霧模糊，像是自帶了一層乳白色的濾鏡。
    小麥色的皮膚上沾滿了點點的水珠，順著身體起伏的弧度滑落，又匯入到溫泉池水裏麵。
    “王爺。”
    隨著狄九一步步的靠近，本來就滾燙的空氣，幾乎快要沸騰起來了。
    鬱堯手指有些無措的抓在岸邊光滑的石頭上麵：“狄九……”
    狄九彎下腰，一個滾燙的又輕飄飄的吻就印在鬱堯肩膀上麵。
    ……
    ……
    溫泉水被攪的雲翻浪湧。
    最後，鬱堯身上潦草的裹著外袍，光裸的腳還露在外麵，狄九躲過一切巡查的侍衛和守夜的奴仆，抱著人一路回到鬱堯臥室當中。
    鬱堯一咕嚕滾進被窩裏麵，隻露出一雙哭的紅彤彤的，可憐兮兮的眼睛。
    狄九：“……”
    “是誰說自己能受得住的？”
    鬱堯：“……”
    鬱堯覺得自己能受得住，但是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弱了，根本接受不了劇烈運動，沒多大會兒就已經開始喘粗氣。
    狄九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去倒了杯水給鬱堯。
    鬱堯捧著水慢悠悠的喝著：“好熱，你是不是在水裏下藥了？”
    狄九從懷裏掏出一個被白紙包裹著的小包：“想吃藥，自己下。”
    鬱堯：“……”
    鬱堯把水放到一邊，然後抓起扔在床上的紙包打開看了看，裏麵是一些白色的藥粉。
    “這是什麽？”
    鬱堯把藥粉距離自己兩拳的距離，在上方扇了扇，然後聞了一下，並沒有聞到什麽特別的味道。
    狄九：“能要你命的毒藥。”
    鬱堯手一僵，小心翼翼的將毒藥重新裹好，一粒藥粉都沒有撒出來，然後飛快的又塞回懷裏：“那你還是留著自己吃吧，我就不和你搶了。”
    狄九：“……”
    “你就不問我為什麽隨身帶著毒藥嗎？”
    鬱堯有些奇怪的瞅著他：“都帶毒藥了，那肯定是為了殺人了，總不能是因為你自己嘴饞，每天都要舔兩口。”
    狄九：“那你就不怕這種無色無味的藥，嚇到你的杯子裏嗎？”
    鬱堯一把扭頭看向自己，還沒有喝完的水，表情猛地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狄九心髒打鼓似的猛地一跳。
    鬱堯終究還是對自己有所懷疑。
    下一秒，鬱堯再次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後從床上爬起來，伸手摟過狄九的脖子，就把剩下的水全部都喂進狄九嘴裏。
    鬱堯咂摸了一下嘴：“好了，現在你也喝了，我們就可以一塊死了。”
    狄九一愣，突然眼底深處像是猛地燃起一團灼熱的巨大的火焰，頃刻間就將那顆心髒燒的隻剩下一捧灰燼，一個柔軟的，細嫩的嶄新心髒在灰燼當中綻放出奪目的光彩。
    鬱堯還在得意於自己的聰明，隻感覺眼前天旋地轉，然後整個人翻了個個就倒在了床上。
    狄九手臂貼在他後腰上，真氣像是不要錢一樣拚命的往他經脈當中灌。
    鬱堯說不上來此時是難受還是舒服，一直都有些無力的身體，像是被突然打進了一隻腎上腺素一樣。
    “王爺，和我在一起就是與虎謀皮，自尋死路。”
    鬱堯：“哦。”
    鬱堯看著他：“然後呢？”
    狄九輕柔的蹭著鬱堯側臉：“我在給王爺最後一次機會，現在離開我還來得及。”
    鬱堯閉上眼睛，纖長的睫毛如同雨中蝴蝶的翅膀般微微顫動著，身上還帶著被熱水浸潤的緋紅：“已經來不及了。”
    “早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狄九略微用力地用指尖蹭過鬱堯嘴角：“那就……一條路走到底吧。”
    小書蹲在門外的台階上麵，仰頭看著天上閃爍的繁星，困倦的打了個哈欠，把身上的衣服攏得更緊了一些，時不時將擔心的目光投向房間內。
    鬱堯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傍晚，隻有中午的時候被喊起來吃了兩口飯，然後把藥給喝掉。
    狄九又嘴對嘴的喂他吃了兩個奶糖，消散嘴裏的苦味，才讓他繼續睡。
    001緊急給他灌了兩瓶特高級營養液，把身體虧空的力氣全都給補了回來，再加上護花使者的治療，鬱堯在晚飯的時候終於能扶著腰下床了。
    “狄九，狗東西。”
    鬱堯帶著一脖子的牙印，毫不猶豫的伸手一巴掌拍在狄九臉上。
    他現在身體沒什麽力氣，說是一巴掌，實際上輕飄飄的，帶來的不是疼痛，而是深入皮膚內裏的瘙癢，無法去除，又摸不到實質。
    狄九頂著臉上的巴掌印，又去親鬱堯，看到他脖子上自己啃食的痕跡，嘴角的笑更大了：“王爺下次可以用力一些。”
    “一點都不疼。”
    鬱堯甩了甩自己的胳膊，有些輕佻下流的拍了拍狄九的側臉：“這種獎勵可不是每次都能得到的。”
    狄九扶著站都站不穩的鬱堯來到椅子上坐下，打了個響指示已可以上菜了。
    “那我下次一定盡心盡力的伺候王爺。”
    “那就看你接下來的表現吧。”
    晚上依舊如同以往的清淡，但今天鬱堯運動量實在是太大了，早就已經餓的不行，所以吃的比平時還要多。
    狄九不著急吃飯，全程都在幫鬱堯布菜，等到鬱堯吃飽喝足之後才匆匆忙忙的隨便扒了兩口菜，喂飽自己。
    “還要睡覺嗎？還是出去走一走？今天的月亮還挺亮的。”
    鬱堯：“不睡了，出去看看吧。”
    “好。”
    狄九讓他們把飯菜撤走，自己去衣櫃裏拿了一件披風給鬱堯穿戴好。
    “好了，走吧。”
    鬱堯走路時身體還有些不穩和別扭。
    但他已經身經百戰了，很會調整自己的走路姿勢，至少在外人麵前是看不出來的。
    今天的星星和月亮確實很亮，就算在沒有打燈籠的地方，也能看清物品大致的輪廓。
    狄九帶著鬱堯找了個小亭子，坐了下來。
    鬱堯後背靠在柱子上：“你為什麽會入宮當太監？”
    狄九看鬱堯坐的有些不舒服，直接把人抱到自己腿上，然後幫他揉按著酸痛的後腰：“你知道我為什麽叫狄九嗎？”
    鬱堯舒服的歎了口氣：“為什麽？”
    “因為我是家裏的第九個孩子，生病死了三個，送走了兩個，餓死了一個。”
    “不記得叫什麽名字了，總之是一個很窮很窮的村，每天都有餓死的人，那些灰頭土臉的小孩全都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每天走來走去，企圖抓兩隻蟲子吃。”
    “我當時隻有4，5歲，餓的每天在外麵啃樹皮，挖泥土吃，好笑的是，甚至連蚯蚓都吃不到，因為已經被那些大點的孩子給挖光了，更不要說是野菜了，那山上的草都要被連根拔起。”
    “後來我太餓了，我就一直走，企圖能找到一些吃的走啊走，不知不覺天就黑了，我也不知道走到什麽地方，那裏可比我們村裏有錢多了，在街道上麵跪一會兒就有人扔個饅頭過來。”
    “那是我頭一次吃到白的帶著麥香的饅頭，盡管又冷又硬，但那是我記憶當中最好吃的東西。”
    鬱堯有些心疼的摸了摸狄九的臉。
    狄九握住他的手，在唇邊親了親：“沒事，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了。”
    “後來我被人牙子看中，想賣去給有錢人家當，小廝，但是年紀太小了，人家不肯要，後來輾轉了幾手，就要被送進宮裏，因為那一批人實在是太多了，疏忽之下，我就沒有被淨身。”
    “恰好那段時間宮裏比較亂，沒人顧得上我們這批小太監，我就陰差陽錯的長大了。”
    鬱堯點頭表示同意：“是挺大的。”
    001：“……”
    “鬱堯，那麽溫情，剖析內心的時刻，你能不能把你腦子裏的那些黃色思想都扔的遠遠的？”
    鬱堯嘿嘿一笑： “隻是說他現在確實長大了，身體健壯，心智成熟，你在想什麽？”
    001：“……”
    001自閉的把自己關機了，他想要去清個內存，他總算是明白什麽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