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萬古鎖鏈·沉顱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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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重的撕拉聲如同碾磨億萬載歲月的齒輪,在絕對的死寂沉淵中回蕩。不是巨響,而是穿透物質與靈魂本源的規則之鳴,帶著要將宇宙拖入永恒寂滅的沉重。
    紀塵那枚被天青汙血枷鎖禁錮的混沌劍骨碎片,懸浮於沉淵無盡的粘稠黑暗中。汙血枷鎖形成的灰白繭殼冰冷堅硬,如同萬載凍土封存著那一點不滅的灰燼鋒芒。它內部的靈性烙印在之前與沉淵之骸核心碎片的微弱共鳴中達到極致,幾乎衝破枷鎖,但隨著那撕拉聲的響起,一切都被更深沉的壓製取代。
    不是攻擊,而是……一種規則的“沉降”!
    伴隨著這撕拉聲,整個沉淵,這片凝固死寂的時空本身,其深不可測的“重力”仿佛被無形地調高了千萬倍!無處不在的、原本就足以壓垮星辰的沉淵之力,驟然變得更加粘稠、更加沉重、更加不可撼動!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按在萬物頭頂!
    噗!
    殘存烙印周圍的汙血繭殼瞬間硬化百倍!表麵流轉的微弱光芒徹底熄滅,變得如同最普通、最粗糙的岩石!那一道剛剛被共鳴衝擊撕開的、通往沉淵核心骸骨碎片的意念裂縫……如同在鋼鐵上劃下的淺痕,轉瞬即逝!烙印內灰燼鋒芒的搏動被死死摁住,連“思維”都變得遲滯萬分!
    連那片遙遠的、讓他靈魂本能渴望的沉淵骸骨核心碎片……其氣息也被這驟然加強的沉淵重壓徹底隔絕!再也感應不到分毫!
    “好……重……” 這是烙印深處最後一絲模糊的意念。隨即沉淵死寂的重力完全主宰了這片區域。
    就在這絕對的沉寂降臨,仿佛紀塵的殘存將與這片死地永遠凝固為一體的時刻——
    撕拉——!!!
    又一次巨大的撕裂聲響起!但這一次,聲音不再遙不可及,而是近在咫尺!仿佛就在紀塵烙印枷鎖下方不遠處的黑暗中!
    緊接著!
    呼!!!
    無法形容的湍流,不,是死寂物質的洪流,挾裹著足以碾碎星辰的能量驟然從下方席卷而上!洪流本身沉重無比,呈粘稠的墨黑色,卻又透出億萬點細微的灰白星芒凝固的沉淵之骸碎片)。這洪流以狂暴的姿態掠過紀塵所在的空間,雖然沒有直接撞擊他的汙血繭殼空間在此無意義,能量層麵更無法撼動這沉淵重壓形成的堡壘),但那湍流邊緣摩擦產生的、蘊含沉淵本源的撕裂力量,竟像億萬把無形的細砂輪,瘋狂打磨著汙血繭殼!
    “嗤……嗤嗤嗤……”
    密集到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在汙血繭殼表麵響起!如同歲月流逝最直觀的回響!堅不可摧的灰白繭殼,其靠近洪流表麵的部分,竟然……開始了極其極其緩慢的……剝蝕!
    細小的、肉眼乃至意識都幾乎無法察覺的石粉般的碎屑,被洪流卷走!每一次洪流掠過,都帶走一絲微不足道卻又真實存在的枷鎖“重量”!而每一次摩擦,都讓沉淵死寂重力對這枚繭殼的滲透……多出一絲極其微妙的……不圓滿!
    滴水石穿,洪流磨繭!
    雖然慢到令人絕望,億萬次這樣的衝刷也可能隻磨掉一粒塵埃的重量!
    但這片沉淵最核心的規則,那絕對無缺的“沉”之領域……
    被撬開了一道永恒的、微不可察的縫隙!
    然而,更震撼的景象在後!
    隨著那道洪流的洶湧而上,紀塵殘存烙印被裹在汙血繭殼中)的“下方”深處——
    黑暗……被強行撕開!
    不是光,而是一種更本質的“存在感”突破!
    一座……巨大到言語根本無法形容的頭顱骸骨,緩緩突破了某種無形的界限,從更下方的沉淵之底……升騰而起! 仿佛沉淵本身都無法完全容納其巨大的軀幹,而此刻其頭部終於得以“探”入紀塵意識可感知的層麵!
    頭顱呈暗金色,非骨非金,材質仿佛凝聚了億萬個寂滅星辰的核心鑄就而成,沉重到連周圍的沉淵粘稠介質都為之凹陷!無數粗如山脈、盤繞虯結的萬古鎖鏈,一端深紮於頭顱後方的無盡黑暗,一端則猙獰地刺入頭顱的眼窩、頂骨、頜骨之中!
    這些鎖鏈通體灰白,材質與天青劍胎同源,卻蒙著一層仿佛被沉淵死寂浸透了無盡歲月的厚重包漿。鎖鏈上刻滿了無數更為古老、複雜到極致的封印神紋,每一個符文都如同凍結的星河,散發著令神魔都為之顫栗的冰冷禁錮之意!
    此刻,正是這些鎖鏈的繃緊、摩擦,在巨顱升騰的過程中,發出了那撕扯沉淵規則的恐怖聲響!其中最大、貫穿頭顱兩側太陽穴的一根主鏈,其上崩裂開一道細微到幾乎不可見的裂痕!正有極其粘稠、蘊含沉淵本源的墨黑色漿液,從裂痕深處持續泄漏出來,形成了衝刷過紀塵繭殼的毀滅洪流!
    頭顱的輪廓如同太古暴龍與某種洪荒神人麵目的扭曲混合。一隻空洞的眼窩深不見底,仿佛通往歸墟之地;另一隻眼窩則被一根尤其粗壯的鎖鏈徹底貫穿、堵塞,隻留下鎖鏈周遭凝固的、暗紫色的神魔幹涸汙血!其下顎猙獰張開,如同永恒的咆哮姿態,無聲的死寂嘶吼足以震碎任何未沉凝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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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淵之骸的真身……終於顯露冰山一角!萬古鎖鏈封印的恐怖存在!
    這顆僅僅“探”出的、被鎖鏈貫穿的巨顱,其散發的存在感,便超越了此前一切遭遇——枯骨巨劍遺骸、天青劍胎核心在其麵前都不過是頑童玩具!它才是這片“沉淵”名字的來源!是“沉”與“寂”真正的主宰者!也是那些封印它的萬古鎖鏈……那“天傾”劍胎的真正源頭之敵?!
    麵對這超越認知的恐怖存在,紀塵殘存烙印中的灰燼鋒芒徹底沉寂、蟄伏。貪婪?吞噬?在如此存在麵前,如同微塵渴飲大海,隻剩本能的死寂與恐懼在蔓延。
    然而——
    嗡!
    就在巨顱衝破界限、頭骨表麵死寂氣息如海嘯般席卷八荒的刹那!
    一縷極其微弱、卻無法忽視的……波動!
    從紀塵那被汙血繭殼重重包裹的混沌劍骨碎片深處……逸散而出!
    這波動並非挑釁,而是在接觸到巨顱那沉重到極致的本源氣息時——
    源自混沌劍骨焚煉枯骨神髓與天青碎片的本源……
    與巨顱的沉淵死寂之道……
    產生了一種……同源的……悸動!
    緊接著!
    巨顱那隻空洞的、深不見底的眼窩深處……
    原本死寂無波的最核心……
    一點……比最遙遠的星辰還要暗沉億萬倍、卻足以洞徹一切死寂的……暗金色……
    光焰……
    極其微弱地……
    跳動了一下!
    這跳動並非敵意,更像是……沉睡的意識被一絲熟悉的氣息……輕輕觸動了一下?
    伴隨著這微弱的跳動……
    一道蘊含著無上威嚴卻空寂萬古、如同自史前紀元跨越而來的意誌碎片……
    無視了汙血繭殼與沉淵重力的阻隔……
    極其清晰地……
    直接投射在紀塵烙印最深處!
    “無……盡……塵……劫……”
    “萬……化……同……燼……”
    “沉……淵……歸……源……”
    “同……源的……殘……渣……?”
    “汝……欲……借……我……之塵……化……汝……之骨?”
    這意誌帶著疑惑,帶著審視,帶著一抹仿佛發現沙礫中混入了一粒同類碎屑的……微不足道的……興趣?
    它似乎……並未因這微塵的闖入而憤怒?
    反而……
    如同神隻垂詢腳邊的螻蟻?
    而隨著巨顱這意誌碎片的降臨……
    原本死死纏繞在頭顱上、不斷摩擦泄漏沉淵漿液的萬古鎖鏈……
    其中一根貫穿它左肩胛骨處的、紋路最複雜古老的鎖鏈……
    其上黯淡的一個古老符文……
    毫無征兆地……
    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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