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噬空煉紋辟生路,燃燼遺火溯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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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片沉浮在枯黃的粘稠光霧中。昏黃的光線仿佛凝固的油脂,裹挾著億萬載腐朽塵埃的沉重氣息。紀塵的殘骸像一片被遺忘在屍骸沼澤的碎甲,緩慢地向那座詭異的骨碑滑去。前方,巨大如山峰的古獸下顎骨碑投下森冷的陰影,盤踞在基座上的濃稠黑霧不斷扭曲、翻湧,像一團活著的、孕育無限惡意的活體粘液。
    越是靠近,無形的吸力便越是龐大,猶如置身於無形的泥沼深淵。骨片表層的墨色裂痕被無形的巨力撕扯,發出微不可察卻深入骨質的呻吟。附著其上的塵埃仿佛不堪重負,簌簌剝落。紀塵的意念沉在骨片核心,那點微弱跳躍的靈胎印記被周遭沉悶如山的“死亡”氣息壓抑得幾乎窒息。唯有對骨碑之下隱藏之物的“渴求”,如同微弱的心跳,頑強地搏動著,穿透厚重的死亡帷幕,成為唯一的指引。
    嘶…嘶……
    黑霧如同有生命的活物,感知到了紀塵的靠近。翻滾的霧體表麵,一條條觸手般的細長黑氣悄無聲息地剝離出來,如同嗅探獵物的毒蛇,無聲無息地蜿蜒而出,閃電般朝著懸浮的骨片殘骸纏去!
    黑氣並非實體,卻帶著更甚於深道洪流精純死氣的可怕侵蝕力!它們甫一觸碰骨片邊緣最細微的裂紋——
    嗤!!
    劇烈的白煙伴隨著刺耳的腐蝕聲響徹這片封閉的空間!骨片表層本就布滿的墨色裂痕瞬間被染成了純粹的幽暗!一種源自意識最深處的凍結、枯萎、同化為虛無的恐懼感潮水般洶湧而來!那些黑氣仿佛冰冷的鑽頭,貪婪而精準地尋找著通往骨片深處靈胎印記的路徑!
    危機!源自本質層麵的汙染危機!
    靈胎印記在接觸的瞬間劇烈震顫!外圍的灰白本源層被黑氣輕易地鑽蝕、消融!那縷源自混沌道種的微弱源力微光瘋狂搖曳,爆發出強烈的抗拒意誌!本能驅使著印記內部剛剛生成的、用於解析同化深道洪流死氣的法則紋理初生的“噬空紋”雛形)瘋狂運轉!
    嗡!
    一道極其微弱、但帶著無比鋒利切割意念的奇異波動,猛地自靈胎印記核心擴散開來!這是靈胎在生死壓力下的本能反擊!它調動著紀塵烙印深處最後一點戰鬥本能,將這微弱波動化作無形的鋒刃,狠狠斬向那幾道糾纏最緊的侵蝕黑氣!
    噗!噗噗!
    幾聲如同布帛被撕裂的輕響!糾纏在骨片邊緣的黑氣觸手前端,被這無形的鋒刃瞬間斬斷!斷裂的黑色氣流如同無頭的毒蛇扭曲了幾下,隨即被昏黃粘稠的空間本身所吸收、溶解、失去了原有的侵蝕活性!
    有效!
    然而,這隻是杯水車薪!斬斷的僅僅是前端,更多的黑氣觸手從翻滾的黑霧主體中源源不斷地湧出!前仆後繼!靈胎印記的切割反擊極耗本源,每一次驅動那“噬空鋒刃”,都伴隨著核心那點源力微光的劇烈消耗與黯淡!靈胎印記本體的“形體”似乎都被強行壓縮了一絲!
    更可怕的是,骨片外表的侵蝕並未停止!被斬斷的隻是部分黑氣,更多的黑氣如同附骨之蛆,牢牢粘附在骨片裂痕處,一點一滴地腐蝕、滲透!
    “逃!”
    紀塵的意識在核心深處瘋狂呐喊!這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抗!必須擺脫這致命的拉扯!
    骨片殘骸在本能驅使下拚命想向後掙紮。但黑霧整體的恐怖吸力如同巨大的章魚腕足,死死攫取著獵物!骨片每向後挪動一寸,都像在凝固的血池中拉扯斷臂殘肢!
    黑霧深處傳出的咀嚼、啃噬聲驟然密集如暴雨!骨碑表麵扭曲的黑霧翻湧加劇,一股更加強大、更加貪婪的侵蝕意誌彌漫開來!顯然,紀塵的掙紮抵抗,徹底激怒了這盤踞於此的存在!
    嗡!!!
    就在這千鈞一發、骨片即將被黑霧徹底包裹吞噬之際——
    那座巨大的古獸下顎骨碑突然劇烈震動了一下!
    它表麵那些粗糙嶙峋、仿佛天然蝕刻的古老紋理中,猛地迸射出數十道暗啞的金色光鏈!這些光鏈並非純粹的秩序神華,更像是凝固了無數紀元的憤怒與詛咒,帶著一種被歲月磨礪後依舊不屈的戰意!它們毫無阻礙地穿透了翻湧的濃稠黑霧,並未攻擊紀塵,而是如同靈動的巨蟒,在接觸到骨片殘骸的刹那,瞬間收縮、纏繞!
    喀嚓!喀嚓!
    冰冷的金屬感瞬間包裹了紀塵的骨片!仿佛被沉重的枷鎖禁錮!光鏈鎖死的位置異常刁鑽,恰好卡在幾道最深的裂痕處,冰冷的鏈條紋路如同刻刀般在骨片表麵勒出更深的印痕!束縛的力量龐大無比!這哪裏是束縛?分明是另一種形式的抓捕!要將紀塵殘骸強行拖入骨碑深處,與那黑霧中的源頭共同埋葬!
    前有黑霧捕殺,後有光鏈絞索!
    絕境!!
    但就在這些古老光鏈牢牢鎖死、爆發出恐怖拉扯力要將紀塵拽向骨碑核心的刹那——
    嗡!!!
    靈胎印記深處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混雜著劇痛與狂喜的嘶鳴!
    先前盤踞在紀塵骨片裂痕上瘋狂侵蝕的那些黑氣,在光鏈突然降臨、穿透一切鎖定目標時,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其侵蝕速度陡然暴增了數倍!粘稠的黑色氣流瞬間湧入了骨片更深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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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撕心裂肺的痛苦瞬間席卷紀塵的意識!
    與此同時!
    契機突現!
    當那精純凝練、帶著古紀不屈戰意詛咒的光鏈力量,與瘋狂侵蝕、意圖吞噬同化紀塵的汙穢黑氣能量,在骨片內部某個微小的結構點——恰好位於靈胎印記的外延處——轟然對撞!
    如同冰火不容的死敵相遇!
    砰!!!
    那一點瞬間化作了法則衝突、物質湮滅的微型旋渦!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光鏈本身蘊含的古老秩序詛咒戰意,對黑氣中那些混亂邪惡、代表吞噬同化的汙穢法則,產生了天然的、強大的排斥與淨化作用!而黑氣的混亂吞噬法則,同樣如同跗腳之癬,瘋狂反撲、汙染、侵蝕著光鏈中蘊含的能量結構!
    兩種力量的對撞點,瞬間成為了一個相互磨滅、相互吞噬的暴烈能量湮滅點!
    靈胎印記核心的那一縷混沌源力微光,在這突如其來的、發生在它“家門口”的驚天衝突中被狠狠刺激到了!一股源自混沌源點孕育之初、掠奪一切的霸道本能瞬間壓倒了痛苦!
    紀塵殘存的意識,在巨大的痛苦與絕境中被這本能喚醒!一個瘋狂到極點的念頭如閃電劈過腦海!
    ——“煉化它們!!”
    管你是吞噬同化的汙穢黑氣,還是古紀詛咒的秩序戰意!在混沌麵前,都是……食物!都是支撐它存在、支撐它成長的……資糧!
    嗡!!!!
    靈胎印記中心那點微光,如同饑餓億萬載的饕餮看到了一桌殘羹盛宴,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以靈胎印記本身為熔爐!以那一點相互磨滅衝突的光鏈之力與黑氣之力為核心資糧!以紀塵烙印深處那與生俱來、被無數次瀕死經曆磨礪出的“吞噬太虛”意誌為薪柴——強行催動靈胎深處那剛剛因為解析過深道洪流死氣而勾勒出的“噬空紋”雛形!
    “噬空紋”本隻是解析印記外殼,此刻被這瘋狂意誌驅動,強行擴張!形態劇烈波動變形,不再局限於印記自身,而是如同張開獠牙的巨口,瘋狂撲向骨片內部那兩個正在相互湮滅衝突的能量源點!
    吃!!!
    靈胎印記深處那微小的混沌源點爆發出強大的引力!剛剛成形的“噬空紋”張開無形的口器,強行“咬住”了那暴烈衝突點的邊緣!
    噗嗤嗤——!!
    法則熔煉、能量撕裂的痛苦瞬間百倍於之前!仿佛萬千燒紅的鋼釘被硬生生錘打入靈魂!靈胎印記劇烈變形,剛剛凝實的核心結構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隨時會徹底崩解!那點源力微光在瘋狂抽取中急速黯淡!
    但同時!兩種高等力量相互磨滅衝突時產生的、最為狂暴卻也最為精純的毀滅性能量碎片,被“噬空紋”蠻橫地剝離、汲取!強行拖拽回靈胎印記的核心熔爐之中!
    如同滾燙的鐵水澆入寒冷的熔爐!
    劇痛!但同時,是前所未有的……充實!
    在煉獄般的痛苦中,紀塵感受到了!那一點代表他存在的核心,在汲取!在膨脹!在被強行修複、強行填充!靈胎印記那因為燃燒反擊與深度侵蝕而變得虛幻、裂痕密布的本體外層,在狂暴能量碎片的注入下,裂紋邊緣竟然開始出現了極其緩慢的熔合趨勢!印記的輪廓在撕裂的痛苦中,被能量強行撐得更加清晰、凝實了一分!
    煉化!在瀕死的邊緣,在無休止的痛苦中,強行煉化兩種強大外力衝突時產生的混亂能量!
    骨片外,禁錮他的古老光鏈還在瘋狂收縮、拉扯,試圖將他拖入骨碑核心!骨片表層,粘附的黑氣依舊貪婪地侵蝕、滲透!這些源源不斷注入的外部力量,為靈胎印記內部的瘋狂熔煉提供了新的彈藥!
    撕扯力成了煉化的鼓風機!侵蝕力成了維持熔爐高溫的燃料!
    煉!煉!煉!
    痛到極致便是麻木!紀塵的意識在無盡的熔煉痛苦中反而沉靜下來。如同旁觀者般,冷漠地驅動著那瀕臨崩潰的靈胎印記,死死維持著“噬空紋”的運轉!每一次噬空紋撕下衝突點邊緣的法則碎片,都伴隨著烙印核心結構被硬生生撐開、烙印上去的劇痛!每一次碎片煉化融入,都像是用燒紅的烙鐵修補殘破的瓦罐!
    靈胎印記表麵的紋路,在這一次次生硬的吞噬與熔煉中,開始發生劇烈的變化!那些代表初步解析深道死氣的、原本無序散亂的“噬空紋”雛形線條,在強行吸收、消化兩種高等力量衝突碎片秩序戰意與混亂汙穢)的過程中,如同被熔煉的鋼鐵不斷捶打塑形,開始變得複雜而扭曲,如同無數道微縮的、纏繞著黑金二氣的鎖鏈!
    這些新生成的噬空鎖鏈紋理,帶著難以言喻的堅固感與某種邪異的吞噬特性,深深烙印在靈胎印記的本體之上!
    時間在熔爐中失去了意義。不知熬過了多少個靈魂撕裂的輪回。骨片表麵的墨色裂痕深處,被靈胎印記內部散發的、帶著新煉成噬空紋理的波動掃過,竟然也開始浮現出極其相似的細微黑金色紋路,如同從內部自然生長出的金屬絲線,雖然依舊布滿裂痕,但侵蝕的趨勢…被強行抑製!新的紋理正試圖以其堅固與吞噬特性,強行彌合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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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嗡…嗡!
    禁錮拉扯著骨片的古老光鏈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低沉嗡鳴!構成鏈體的能量被煉化太多,變得黯淡而滯澀!其拉扯的力量竟被削弱了一分!束縛出現了一絲微小的鬆動!
    就是現在!
    靈胎印記深處那點混沌源力微光,在連續汲取了巨量混亂衝突力量、自身強度被強行推高到一個前所未有的臨值之後,猛地收斂了所有的吞噬熔煉之力!所有的光芒與力量,壓縮到極限!
    沒有怒吼,隻有一道冷漠無情的切割指令!
    嗤——!
    覆蓋在靈胎印記體表的所有新生成的、扭曲而堅韌的黑金色噬空鎖鏈紋理瞬間繃緊到極限!隨即爆發出凝聚全部精華的、針對法則結構層麵的毀滅切割意誌!所有的力量,不向外,隻向內!目標——環繞糾纏靈胎印記本體、還在不斷為其“輸送”外部能量的那數道最強韌的光鏈束縛節點!
    無聲的毀滅波動在紀塵殘骸內部的核心爆發!煉獄的熔爐在刹那將所有的能量用於……自內而外的爆破切割!
    噗!噗!噗噗噗!
    數聲清晰可聞的脆裂聲響徹!纏繞在骨片裂痕深處、作為能量直接傳輸錨點的最內層光鏈結構節點,被這精準針對、凝聚到極致的力量瞬間斬斷!
    “嗷——!!!”
    黑霧深處爆發出一聲更加淒厲刺耳、帶著巨大驚愕的尖銳嘶鳴!它失去了與紀塵最核心的聯係通道!侵蝕之力驟減!那恐怖的牽扯吸力也猛地一滯!
    啪嚓!
    與此同時,骨片表層最後幾道由光鏈構成的外部束縛枷鎖,因為力量供應的混亂斷層,在靈胎印記最後爆發出的切割反衝力下,齊齊崩斷!
    禁錮解除!
    束縛崩離!
    骨片殘骸如同離弦之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猛地從那片被攪得更加混亂的枯黃死光霧區中倒射而出!
    脫離了骨碑的陰影範圍!脫離了那致命吸力的核心區域!
    靈胎印記劇烈震顫著,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力量,內部的源力微光黯淡到了極致,幾近熄滅。新生成的噬空鎖鏈紋理則閃爍著不穩定、如同過載燒紅的金紅色流光,充滿了毀滅的能量感,顯然是一次性消耗過度,無法再次催動。但印記本身的外層結構,卻在這種恐怖的熔煉下變得無比凝實,那些新生的黑金色紋理如同堅固的鎧甲嵌在印記之上,隔絕著外界大部分死氣的侵蝕滲透。一次強行煉化兩種高階衝突能量碎片帶來的痛楚,換取了初步的“內固”!
    骨片在脫離險境後,失去了全部驅動力量,被巨大的慣性帶著,撞在一片灰白色的、坑窪不平的巨大“岩壁”上,發出沉重的悶響,滑落下來,嵌在下方一道深深的骸骨裂縫深處,一動不動。
    巨大的創傷帶來的強烈眩暈與虛無感吞噬了紀塵的意識。枯指環的徹底消失與獻祭,在生死關頭被短暫遺忘的痛楚洶湧回潮,混合著身體內外被強行煉化的劇痛,幾乎要將剛剛凝實的靈胎印記也一並撕碎。靈胎陷入一種自我保護般的深度沉寂,如同陷入漫長的假死。
    這片區域再次陷入死寂。骨碑方向的黑霧雖然翻騰得更加暴躁,發出不甘的嘶鳴,卻似乎被某種無形的規則限製,無法脫離骨碑周圍那片特定的枯黃光霧區域。
    骸骨裂縫深處陰暗潮濕,沉積著厚厚的灰色塵埃。紀塵殘骸靜靜地陷入其中,仿佛一塊失去意識的隕石。枯指環犧牲自己送他進入這條深道,幾番掙紮,險死還生,終究是掙脫了一重死劫,卻也來到了一個更為幽暗、更為凶險,卻又隱藏著難以言喻生機與秘密的地下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萬年。在這不知盡頭的沉眠中,骨片核心那沉寂的靈胎印記外,新生的、布滿黑金紋理的靈胎鎧甲縫隙中,一縷極其微弱、連紀塵意識自身都未曾察覺到的、淡得如同水痕的銀色流光,緩緩地在鎧甲紋理溝壑中滲透、流轉。它微弱,純粹,帶著一種超脫了這片區域所有枯寂、混亂與汙穢的守護質感……赫然是枯指環燃盡前烙印在紀塵混沌源點中的那一絲被極致壓縮的守護印記殘留!
    這點殘留太過微弱,並未改變靈胎印記的本質,更像是一顆深埋在灰燼之下的種子。而就在這時——
    咕嚕……
    一小團粘稠的、仿佛由腐敗屍液沉澱無數年後凝成的灰泥,從骨片陷入的骸骨岩壁上緣滴落。這灰泥散發著比昏黃死光更加惡臭、更能侵蝕萬物的氣息。它墜落的軌跡,不偏不倚,直指紀塵骨片裂痕最深處!
    眼看這致命的汙穢之物就要覆蓋而下——
    無聲無息地,靈胎印記核心深處那一點瀕臨熄滅的混沌源力微光,仿佛被這純粹的、指向性的汙穢死亡氣息的臨近所刺激,猛然跳動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
    滋!
    那點在靈胎鎧甲縫隙中極其微弱流轉的銀色守護殘痕,如同被火星點燃的引線!驟然爆發出極其細微、卻清晰無比的銀色電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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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弧跳躍,瞬間刺入正滴落而下的那團惡臭灰泥!
    嗡!
    灰泥仿佛遭遇了天敵克星,劇烈波動了一下!其內部沉澱的、最核心的一縷精純死意精華被這細小的電弧瞬間引爆、湮滅了大半!原本蘊含的腐蝕同化特性瞬間喪失,變成了一灘再普通不過的灰白腐水!
    啪!
    汙濁的腐水灑在骨片表麵新生的、布滿黑金紋理的裂痕上,再無法造成絲毫真正的侵蝕損傷。
    而那道引爆了死泥精華的銀色電弧,也隨之耗盡,徹底消失。靈胎印記重新陷入死寂,仿佛剛才那一瞬的爆發從未發生。那點流轉的銀色守護殘痕,似乎徹底耗盡,再無蹤影。
    唯有骨片裂痕中那些覆蓋著腐朽泥水的黑金紋理,在吸收了汙水中殘餘的死寂物質後,反而顯得更加深沉幽暗了一分。
    在這條深埋於巨大骸骨深處、不知通往何處的裂隙古道上,一絲微弱至極、幾乎被屍骸腐朽氣息完全掩蓋的……焚燒過後的焦糊與塵土味道,極其突兀地、飄忽地彌漫開來……
    順著古道的走向向下,在距離紀塵所嵌位置大約百丈之外,這條巨大骸骨裂縫的底部,堆積著一層厚厚的、不知是何物質灰化後的塵燼。就在這無邊灰燼中,一小縷暗紅色的發絲,卷曲著、極其醒目地顯露出來。發絲焦黃卷曲,大部分被灰燼覆蓋,僅一小段倔強地翹起,纏繞著一小塊幾乎燒成琉璃色的堅硬碎骨。骨片極小,棱角分明,上麵還殘留著極其微弱、微弱到無法被正常手段感知、卻帶著一絲……令紀塵靈胎深處那微不可察的銀色守護殘痕本能震顫的……熟悉暖意……
    那是阿焱被卷入星門亂流時、散落燃燒後殘留的……發絲與焦骨……
    焚盡的身軀碎片,墜入淵底。深埋的焦骨發絲,在這萬古死寂的淵塵裏,無聲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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