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裂隙邊緣,真理之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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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盟加密信息中附帶的坐標,位於一片被稱為“虛無回廊”的荒僻星域。這裏遠離任何恒星係,隻有稀薄的星際塵埃和偶爾劃過的不規則星體碎片,空間結構本就脆弱,是宇宙中著名的“不穩定區域”之一。
林風沒有帶太多人,隻挑選了一支精幹的科研護衛混合小隊,乘坐雲嵐城最新下線的、融合了十一維靈子技術的“探索者7型”科研艦。這艘戰艦體積不大,但機動性和防禦力極強,尤其配備了剛剛完成、縮小化的便攜式現實穩定錨實驗型)。石昊則被留在雲嵐城,一方麵繼續穩固內景宇宙,另一方麵也是坐鎮大本營。
經過數次精準的短途維度跳躍,“探索者7號”抵達了目標空域附近。
甫一脫離跳躍狀態,艦內所有人員都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不適感。
並非能量衝擊,也非物理壓迫,而是一種源於認知層麵的扭曲。
舷窗外的星空不再是熟悉的深邃黑色點綴星光,而是呈現出一種……褪色和失真的景象。星辰的光芒變得模糊,仿佛隔著一層毛玻璃,顏色的飽和度嚴重不足,甚至有些區域的星空背景呈現出不自然的幾何條紋。空間本身也似乎在微微“顫抖”,並非震動,而是一種更底層的、規則層麵的不穩定。
“檢測到空間曲率異常波動,幅度超過安全閾值500!”
“局部引力常數出現±0.7的隨機浮動!”
“物理定律一致性正在衰減,預測將在三小時後低於臨界值……”
【星寰】分身搭載於探索者7號)冷靜地匯報著令人心驚肉跳的數據。
“啟動現實穩定錨,功率10。”林風下令。
一道柔和而堅定的白光以科研艦為中心擴散開來,形成了一個半徑約五公裏的穩定區域。在這片區域內,異常的物理波動被強行撫平,星空也恢複了部分清晰的色彩。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穩定錨的白光之外,那令人不安的扭曲感依舊存在,並且如同潮水般不斷衝擊著這片小小的“秩序孤島”。
“我們已抵達聯合考察隊集結點。”通訊員報告,“接收到星盟通用識別信號。”
前方虛空中,已經懸浮著三艘風格迥異的艦船。一艘是諸星殿標準的銀白色流線型研究艦,散發著秩序與理性的光輝;一艘是泰坦星盟那粗獷、布滿各種觀測陣列的岩石風格堡壘艦;還有一艘則顯得有些詭異,通體籠罩在一層不斷變幻的彩色迷霧中,是靈能飛升聯盟的“心象方舟”。
林風的科研艦靠近後,通用通訊頻道被接通。
“歡迎,雲嵐城的代表。”輝光星察使的聲音響起,他的虛擬投影出現在通訊畫麵上,“情況比預想的更複雜。這片區域的法則衰減速度正在加快。”
“泰坦星盟確認,此區域存在強烈的‘現實基底幹擾’。”金屬巨人的投影發出沉悶的聲音,“與我方數據庫中記載的‘規則崩壞前夕’特征吻合度89。”
“靈能視野在此地受到嚴重扭曲,充滿了‘認知毒素’。”那團彩色迷霧中傳出縹緲的精神波動,來自靈思者,“需要格外小心,不要輕易用神識探查穩定區域之外。”
林風能感覺到,這三方代表雖然語氣凝重,但對他和雲嵐城的到來,都表現出了一種默認的接納,甚至隱隱有一絲期待。顯然,他之前提出的“法則縫隙”理論,已經讓他們將雲嵐城視為了解此地奧秘的關鍵。
“既然人到齊了,就開始初步探測吧。”輝光說道,“按照預定方案,各艦保持安全距離,釋放無人探測器,同時用穩定力場緩慢向前推進。”
四艘艦船呈扇形散開,保持著彼此能支援的距離,開始向坐標核心區域緩緩前進。無數形態各異的探測器被釋放出去,如同遊向深海的魚群,沒入那片色彩失真、規則混亂的空域。
然而,大部分探測器在離開各自艦船穩定力場範圍後不久,便出現了異常。有的傳回的數據邏輯混亂,自相矛盾;有的直接失去了信號,仿佛被無形的存在吞噬;更有的探測器本身發生了詭異的形變,金屬融化又凝固成不可名狀的幾何體,或者幹脆從原子層麵開始崩解。
“規則混亂程度遠超預期!探測器損失率87!”泰坦星盟的匯報帶著一絲金屬摩擦的焦躁。
“靈能探測器反饋,前方存在巨大的‘意識空洞’,任何有序信息流入其中都會迅速湮滅!”靈思者的精神波動也帶著凝重。
林風看著雲嵐城派出的、加持了最新十一維靈子護盾的探測器傳回的最後一組數據,眉頭緊鎖。數據在中斷前,捕捉到了一種極其獨特的能量頻譜——並非混沌穢淵那種充滿惡意的侵蝕,而是一種更純粹的、仿佛萬物歸墟、邏輯終點的……“靜寂”。
“這不是簡單的混亂,”林風開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這是一種……邏輯的真空地帶。常規的法則在這裏無法生效,因為支撐法則運行的底層‘邏輯’本身,在這裏是缺失的。我們的探測器,是因為‘失去了存在的邏輯依據’而崩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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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解釋讓其他三方代表陷入了沉思。邏輯真空?這比單純的混亂更加抽象,也更加恐怖。
“有辦法探測核心嗎?”輝光問道。
“常規手段無效。”林風搖頭,目光卻投向了艦載的便攜式現實穩定錨,“或許……我們可以用‘秩序’本身,去強行開辟一條通往‘邏輯真空’的臨時通道。”
他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方案:四艘艦船將穩定力場連接起來,形成一個更強的聯合穩定區域,然後像破冰船一樣,緩慢而堅定地向核心區域推進。同時,由他親自操控雲嵐號的穩定錨,作為“鑽頭”的尖端。
這個方案風險極高,一旦穩定力場被突破,四艘艦船都可能被邏輯真空吞噬。但眼下,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
在經過短暫的緊急磋商後,三方代表同意了林風的方案。
四艘艦船的穩定力場開始調整頻率,緩緩對接、融合,形成一個更加龐大的菱形穩定區域。而雲嵐號則處於菱形的最前端,艦首的便攜式現實穩定錨功率被提升至50!
嗡——!!!
凝練的白光如同利劍,刺入了前方那片失真的星空。白光所過之處,色彩恢複,規則穩定,硬生生在邏輯的真空地帶,開辟出了一條狹窄的、充滿“秩序”的臨時通道!
四艘艦船組成的聯合體,開始沿著這條通道,緩慢而堅定地向內推進。
越往深處,周圍的景象越發詭異。他們看到了凝固在半空中的、違反能量守恒的能量爆發;看到了不斷在存在與不存在之間切換的虛幻星體;甚至看到了時間流速不一的碎片化區域,仿佛宇宙的傷疤。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全力維持著穩定力場。林風更是全神貫注,操控著穩定錨,他能感覺到錨體正在承受巨大的壓力,那並非物理力量,而是來自規則層麵的排斥,仿佛整個宇宙都在試圖修複這個“漏洞”。
終於,在推進了不知多久後,他們抵達了這片異常區域的核心。
那裏,並沒有預想中的狂暴能量漩渦,也沒有恐怖的怪物。
隻有一個……“點”。
一個無法用任何顏色、任何形態去描述,甚至無法確定其是否“存在”的“點”。它仿佛是所有邏輯的終點,所有意義的墳墓。僅僅是注視著它,就讓人感到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虛無與寒冷。所有的探測手段,在接近這個“點”時,都徹底失效,連信息本身似乎都被其吞噬。
“這就是……邏輯奇點……”輝光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宇宙的……漏洞……”泰坦巨人的意念中也充滿了震撼。
就在所有人被這終極的“無”所震懾時,異變突生!
或許是因為四艘艦船聯合穩定力場的刺激,那個“邏輯奇點”微微顫動了一下!
刹那間,一股無法形容的、並非能量也非物質的“波動”,以那個點為中心,橫掃而出!
這股波動無視了聯合穩定力場,直接作用於所有觀測者的意識與認知本身!
“啊!”靈思者的彩色迷霧劇烈翻滾,發出痛苦的精神嘶鳴,顯然其高度依賴靈能的意識受到了巨大衝擊。
泰坦巨人的岩石艦體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其內部邏輯回路似乎出現了紊亂。
就連輝光的光影也明滅不定,秩序之力在劇烈波動。
林風也感到一股強大的、試圖瓦解他所有知識與邏輯的力量湧入腦海!但他早有準備,科技修真的核心便是以絕對的理性構建認知體係!
“堅守本心!定義自我!現實……由我界定!”林風低喝一聲,不僅全力運轉自身道心,更是將便攜式穩定錨的功率瞬間推至100極限!
嗡——!!!
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爆發開來,強行在他周圍構築了一個絕對穩定的認知領域,將那瓦解邏輯的波動排斥在外!
他頂著巨大的壓力,雙目中有數據流與法則符文瘋狂閃爍,死死地盯著那個顫動的“邏輯奇點”,試圖記錄下這宇宙最底層奧秘顯露的瞬間!
他“看”到了!在那奇點的最深處,在那邏輯的終點之後,仿佛有……無窮無盡的、不斷生滅的、全新的數學可能性在翻滾!那並非混亂,而是超越了當前宇宙框架的、未被定義的、充滿無限潛能的……新規則的海洋!
超脫的秘密,或許就隱藏在這片“規則廢墟”與“新規則海洋”的交界處!
就在這時,那“邏輯奇點”的顫動加劇,聯合穩定力場發出了即將崩潰的刺耳警報!
“撤退!立刻撤退!”輝光強忍著意識的不適,發出了緊急指令。
四艘艦船不敢有絲毫遲疑,沿著來路瘋狂後撤。
在脫離那片異常區域的前一刻,林風猛地伸出手,並非實體,而是以神識混合著穩定錨的力量,朝著那“邏輯奇點”的邊緣,那翻滾著新規則浪花的地方,遙遙一抓!
他並非要奪取什麽,而是試圖……捕獲一縷“信息印記”!
轟——!!!
聯合穩定力場徹底崩潰,四艘艦船被巨大的規則亂流拋飛出去。那片失真的空域再次恢複了“平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探索者7號內,林風臉色微微蒼白,但眼神卻亮得嚇人。他緩緩攤開手掌,一縷極其微弱、不斷在“存在”與“不存在”之間閃爍的、蘊含著全新數學概念的信息流光,正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
他成功觸碰到了真理的邊緣,並帶回了……一絲來自“漏洞”對麵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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