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焚天焰照幽淵路,雙鳳魂歸叩關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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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根的殘雪剛要化透,就被士兵的馬蹄狠狠踏碎。“邊境三城丟了!”急報像根凍透的冰棱,狠狠紮進田傾國心口。她掌裏的鳳羽劍嗡嗡直顫,新凝的幽冥符文泛著淡金微光,竟和沈驚鴻腰間的龍佩撞出細碎共鳴——那是來自幽冥淵底的不祥召喚。
    “玄機子前輩,皇城防務就托您了。”田傾國轉身時,鳳脈之力掀得披風獵獵作響,“李將軍那三百死士,重點盯緊太廟——暗影殘部最可能回頭咬這一口。”
    玄機子拄著符紋拐杖,殘腿在青石上叩出沉穩聲響:“傾國你盡管放心,蘇文淵把令牌上的幽冥地圖譯出來了,我這就差人快馬送往前線。”他將銅鑄八卦盤塞進沈驚鴻手裏,“這是‘尋幽盤’,能探暗影動向,真碰著幽冥裂隙,盤心立馬紅得發燙。”
    話音剛落,蘇文淵抱著古籍跌撞追來,眼鏡片後全是急色:“焚天崖鳳巢的記載都在這兒了!”他把殘卷往兩人懷裏一塞,“幽冥火種得靠鳳脈精血催動,可千萬記著,別沾著半分暗影氣!”
    五十騎輕裝出城南門時,晨霧還沒散幹淨。田傾國催起鳳脈,鳳羽劍劈出道金光通路,馬蹄踏在霜地上,輕得像踩流雲。沈驚鴻與她並駕齊驅,龍佩青光織成護罩,擋著越來越烈的北風:“蠻族在黑風嶺住了幾百年,從沒越界,這次跟暗影勾連,十成是田傾月在背後搗鬼。”他捏了捏發燙的尋幽盤,“她拿走的暗影令牌,絕不止是張地圖那麽簡單。”
    梨春突然俯身貼住馬頸,耳尖動了動,猛地抬手:“停!前方五裏有馬蹄聲,約莫兩百騎,味兒雜得很——有蠻族的獸腥,還有暗影的腐臭。”
    阿古拉攥緊狼牙棒,狼頭玉佩紅光驟亮:“是黑狼騎!他們馬掌嵌著狼牙釘,跑起來跟磨牙似的——當年我族先輩,就是栽在這群惡鬼手裏。”
    話沒落地,兩側山壁突然滾下塗滿黑油的圓木,火光順著木紋竄開,瞬間堵死前後路。兩百來個穿獸皮的騎士從霧裏鑽出來,臉上塗著血圖騰,戰斧嵌著發黑的人骨,馬眼窩子燃著幽綠鬼火——正是黑狼騎。為首那家夥腰間的黑令牌格外紮眼,上麵的暗影紋,跟田傾月的黑鳳佩一模一樣。
    “奉月使之命,拿下鳳脈傳人!”吼聲震散晨霧,巨斧裹著黑氣直劈田傾月麵門。沈驚鴻龍淵刀橫擋,青光撞黑氣的瞬間,刀身龍魂紋路“唰”地亮起,把黑氣震退三尺:“田傾月派你們來,就是為了拖時間吧?”他手腕一翻,刀光像流星劃落,劈得戰斧缺了個口,“幽冥淵的裂隙,快撐不住了是不是?”
    黑狼騎見頭領用命,嗷地一聲就結成獸形陣。阿古拉帶著狼族勇士迎上去,狼牙棒砸下去,竟把馬骨都震碎了。狼族秘術催起來,勇士們周身泛著紅光,跟黑狼騎的黑氣撞得劈啪響。梨春的飛刀跟暴雨似的射出去,每一刀都釘在騎士咽喉,可那些人倒下去不流血,化作黑煙鑽進地裏——竟是暗影寄身的傀儡。
    “是暗影分魂術!”田傾月鳳羽劍挑飛兩人,金光掃過,黑煙立馬散了,“這些蠻族早被暗影吞了,隻剩副軀殼。”她跟沈驚鴻對視一眼,同時催動龍鳳雙佩,金青雙色光絞成大漩渦,把衝來的黑狼騎全卷進去。漩渦正轉著,尋幽盤突然“刺啦”一聲發紅,盤心映出地下三尺的血色紋路——是暗影布的傳送陣。
    “糟了,是調虎離山!”沈驚鴻揮刀斬斷陣眼符文,“他們要拖到田傾月在邊境把儀式做完!”話音剛落,遠處天際衝起道黑光柱,尋幽盤的紅光燙得能燒穿掌心。田傾國心口一緊,鳳脈之力探到熟悉的邪氣——是黑鳳佩在跟幽冥淵共鳴。
    清理戰場時,阿古拉從首領屍身裏摸出半塊絹帛,蠻族文字寫著“血祭幽關”。正巧蘇文淵派的信使趕到,看了絹帛臉都白了:“這是蠻族的引魂祭文,他們要用活人血把幽冥關的封印裂隙衝開!”他遞過譯好的地圖殘頁,“幽冥關就在黑風嶺裏頭,跟焚天崖鳳巢對著幹,一旦開了,暗影之主就能靠分魂術提前出來!”
    策馬奔到雁門關下,夕陽把城樓染得跟血似的。遠瞅著城門關得死死的,城牆上旌旗破得不成樣,守軍弓上弦刀出鞘,臉都繃得像鐵塊。剛靠近,城樓上“咻”地射來支羽箭,擦著田傾國發髻釘進凍土,箭杆纏著蠻族的黑狼尾毛。
    “來的站住!蠻族奸細別過來!”守將趙虎的吼聲從城上傳下來,他盔甲全是刀痕,左臂繃帶滲著血,“三天前就有暗影裝成援軍混進來,害死我們二十個弟兄!”沈驚鴻摸出李將軍的虎符,運起內力喊:“趙將軍,這是皇城防務虎符,李將軍親授,命我們來援雁門!”虎符拋上去,趙虎翻來覆去驗了幾遍,又瞅見田傾國手裏的鳳羽劍,眼瞬間亮了:“是鳳脈傳人!快開城門!”
    城門剛開條縫,血腥混著草藥的味兒就撲過來。城裏街道上全是傷員,民婦用撕爛的衣裙纏傷口,小孩哭喊聲混著士兵的咳嗽,慘得讓人揪心。趙虎領著眾人上城,指向城外:“蠻族首領巴圖帶三千人,勾著暗影左使的殘部,在三裏外紮營。他們有腐心花幫忙,我們撐不了多久了。”
    田傾國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城外平原立著幾十頂黑氈大帳,帳外插滿嵌人骨的尖刺柵欄。大營中央高台上,丈高的黑花正開著,花瓣滾著黏糊糊的黑液,黑氣跟狼煙似的往上衝——正是靜心穀見過的腐心花。更嚇人的是,高台四周刻滿血符文,跟尋幽盤探到的傳送陣紋一模一樣。
    “是分魂血陣!”沈驚鴻手指撫過城垛上的霜花,龍佩突然抖得厲害,“田傾月想用腐心花毒氣控住蠻族兵,再靠血陣把他們的生魂送進幽冥淵,給暗影之主當養料。”他指向高台旁的黑影,“那就是田傾月,正用黑鳳佩催陣呢。”
    田傾月像察覺到他們的目光,抬手轉了轉黑鳳佩。蠻族大營裏立馬響起戰鼓,聲兒悶得像打雷,配上腐心花的黑氣,城樓下守軍臉色全白了,不少人握兵器的手開始抖。“壞了,花香飄過來了!”趙虎急喊,趕緊讓人點艾草,可濃煙被北風卷得沒影,“醒魂露不夠了,頂多再撐一個時辰!”
    田傾月把玄機子給的醒魂露扔給趙虎:“先給守城弓箭手用!”她攥緊鳳羽劍,鳳脈之力順著劍身鋪開,在城樓前撐出道金光屏障,把黑氣全攔在外麵。“沈驚鴻,咱們帶十個狼族勇士從西側密道繞後,直接端了腐心花;阿古拉帶主力在東門佯攻,把蠻族注意力引過去;梨春潛進大營,宰了敲戰鼓的巫師——沒了鼓聲,蠻族兵的神誌能緩過來會兒。”
    計劃剛定,阿古拉已經帶著人衝下城樓,狼牙棒砸城門的聲響震得城磚都顫。田傾國跟沈驚鴻借著東邊的廝殺聲掩護,順著城牆內側的秘道滑下去,十個狼族勇士緊跟在後,靴底獸毛在雪地上踩出淺印。秘道出口藏在枯葦叢裏,離蠻族大營就百丈遠,腐心花的腥氣順風灌進來,惡心得人想吐。
    “小心腳下的符文。”沈驚鴻用龍淵刀撥開積雪,露出底下的血紋,“這些玩意兒能感活人氣息,碰著就報警。”他催起龍魂之力,龍佩青光在前麵鋪出條路,剛好繞開所有符文。田傾國跟在後麵,鳳羽劍金光掃過,符文的血色立馬淡了——龍鳳之力天生就克這個。
    快到高台時,田傾月的聲音突然飄過來,軟得發膩:“姐姐,我就知道你會來。”她穿件黑鳳紋長袍,黑鳳佩在掌心轉著,腐心花黑氣順著指尖流,“你看這株花,用母親的殘魂養的,是不是特別豔?”她抬手一揮,花瓣“唰”地張開,花蕊裏浮著道女子虛影——竟跟田傾國記憶裏的母親一個樣。
    “你胡說!”田傾國鳳羽劍光芒驟盛,差點掙開沈驚鴻的手,“娘的魂早入輪回了,怎麽會被你拿來養邪花!”沈驚鴻死死按住她手腕,龍佩青光灌進她識海:“傾國,穩住!這虛影氣太雜,混著暗影味兒,是她用攝魂術造的假的。”他瞅著那虛影冷笑,“真正的田夫人,當年是鳳族護巢使,哪會怕這點暗影氣?”
    田傾月的笑瞬間僵在臉上,猛地揮動黑鳳佩,腐心花黑氣跟潮水似的湧來:“你不信,就陪她一起死在這兒!”黑影從黑氣裏竄出來,竟是幾十隻拳頭大的暗影毒蠍,尾刺泛著幽藍。沈驚鴻龍淵刀劈出青光,把毒蠍全斬了,狼族勇士趁機甩出套索,纏住高台支柱。
    就在這時,蠻族大營東側突然燒起大火,阿古拉的狼嚎混著蠻族的慘叫傳過來。“糧草營燒著了!”趙虎在城樓上喊得嗓子都啞了,守軍士氣一下就上來了。同時,蠻族戰鼓突然停了,梨春從鼓旁跳出來,飛刀沾著黑血,身後跟著幾個剛醒過神的蠻族兵——她不光殺了巫師,還解了些人的蝕心咒。
    田傾月見勢不妙,眼裏閃過絲慌,突然把黑鳳佩往腐心花裏一擲:“你要毀,就一起陪葬!”玉佩嵌進花蕊的瞬間,腐心花爆發出濃得化不開的黑氣,花蕊裏的虛影尖叫著撲向田傾國。“是暗影分身!”沈驚鴻拉著她側身躲開,龍淵刀把虛影劈成兩半,“她想用腐心花的力炸了分身,毀血陣的時候拉我們墊背!”
    “沒門!”田傾國掙開他的手,鳳羽劍插進高台石縫,鳳脈之力順著劍身鋪開,把整個高台裹在金光裏。“沈驚鴻,用龍鳳合契!”她咬破指尖,精血滴在劍上,金光亮得像太陽,“蘇文淵說過,鳳脈精血能淨化邪花!”沈驚鴻立馬會意,龍佩貼在劍柄上,龍魂力跟鳳脈力絞成大漩渦,把腐心花的黑氣全吸了進去。
    腐心花沒了黑氣滋養,很快就蔫了,花瓣一片片掉下來,露出裏麵藏著的金玉佩——刻著鳳巢圖騰,正是開焚天崖鳳巢的密匙。田傾月見密匙露出來,縱身跳下台,手裏多了把淬毒短匕,直刺田傾國心口:“鳳巢密匙是我的!”
    “你的對手是我。”梨春突然從暗處竄出,飛刀跟流星似的射向田傾月手腕。田傾月被迫側身,毒匕擦著田傾國披風劃過,在石地上留道黑印。沈驚鴻趁機把密匙揣進懷裏,龍淵刀架在她脖子上:“說,你為啥非要搶幽冥火種?”
    田傾月嘴角勾起抹怪笑,突然噴口黑血。沈驚鴻揮刀擋開,卻見黑血落地化成符文,把血陣激活了。“因為隻有幽冥火種,能救母親的殘魂。”她借著血陣紅光跳出去,黑鳳佩在空中劃道黑影,“姐姐,焚天崖見——到時候你就知道,誰才是鳳族真正的傳人。”
    血陣紅光散了的時候,蠻族大營已經亂成一鍋粥。沒了腐心花毒氣控著,蠻族兵紛紛扔了兵器,跪在地上幹嘔。巴圖帶著親信往黑風嶺跑,被阿古拉一狼牙棒砸落馬下,當場沒氣了。趙虎帶著守軍出城清理戰場,看著滿地暗影殘軀,後怕地拍著胸口:“幸虧你們來得及時,不然雁門關今兒就成鬼城了。”
    當晚守將府的燭火亮了一宿。蘇文淵的信使又帶來新的古籍殘頁,上麵畫著鳳巢路線:焚天崖懸在昆侖西麓半空,整座山燒著烈焰,隻有鳳脈傳人能近得去。殘頁最後畫著個圖騰——跟田傾國、沈驚鴻掌心的龍鳳印一模一樣,下麵寫著行古字:“雙佩合璧,火種覺醒;雙鳳泣血,幽關永封。”
    “雙鳳泣血……”田傾國摩挲著掌心的鳳印,心裏直發沉。沈驚鴻把尋幽盤放在桌上,盤心紅光已經淡了:“不管這預言啥意思,幽冥火種我們必須拿到。”他瞅著窗外,月亮正往上爬,“玄機子說月圓之夜幽冥淵力量最弱,是封印的好時候——還有三天就月圓,我們得趕在那之前到焚天崖。”
    第二天一早,眾人跟趙虎辭行,往昆侖方向趕。阿古拉帶著十個狼族勇士留在雁門關幫著整頓防務,臨走前塞給田傾國枚狼牙護身符:“這是我們族的護魂符,能擋暗影氣。要是遇著危險,捏碎它我立馬帶人參戰。”
    往昆侖去的路越來越險,越往西越冷。進了昆侖腹地,地上的雪沒到膝蓋,尋幽盤的紅光卻越來越亮——離幽冥淵裂隙越來越近了。走到一處山穀,梨春突然停住,指尖指向前方雪地:“有馬蹄印,是女人的馬,剛過去沒多久。”
    雪地上的蹄印纖細,是女子坐騎的模樣,旁邊散著幾片黑鳳羽——是田傾月的配飾。田傾國撿起鳳羽,鳳脈力剛碰著,就傳來田傾月的聲音,喘得厲害:“姐姐,快來焚天崖……母親的殘魂快撐不住了……暗影之主的分身已經過來了……”
    “是傳聲術。”沈驚鴻攥緊龍淵刀,尋幽盤紅得快燒起來,“她在引我們過去,前麵有強暗影力。”他看向山穀深處,天是詭異的暗紫色,“是幽冥裂隙,她想借裂隙裏的暗影力搶火種。”
    穿過山穀,焚天崖終於露了影。那座山懸在半空中,整座山體燃著烈焰,火光把天都映紅了,跟古籍裏寫的一模一樣。崖壁上刻滿鳳族圖騰,最頂上“鳳巢”倆字是金光凝成的,跟田傾國手裏的密匙撞出共鳴。
    “鳳巢入口在火最旺的地方。”田傾國催起鳳脈力,密匙在掌心發光,“得用我的鳳脈精血激活圖騰。”她剛要往前走,被沈驚鴻拉住:“我跟你一起。”龍佩青光裹住他,“龍鳳力能互補,真出事了也好有個照應。”梨春握緊飛刀,往四周掃了圈:“我在崖下守著,有暗影東西出來就喊你們。”
    田傾國把密匙按在崖壁圖騰上,同時咬破指尖,精血順著密匙流進圖騰紋路。圖騰“嗡”地爆發出金光,把周圍的火全推開,露出道石門。石門開的時候,裏麵傳來清脆的鳳鳴,股純淨的鳳脈力湧出來,跟她的內力完美合上了。
    進了鳳巢,石門在身後關上,烈焰又把崖壁裹住了。巢穴裏是座大宮殿,梁柱看著像鳳骨做的,牆上嵌滿發光的晶石,照亮了中央的石台——台上懸著枚拳頭大的金火種,正是幽冥火種。火種周圍繞著鳳族護符,散著能淨暗影的氣。
    “可算找著了。”田傾國剛要伸手碰,宮殿突然劇烈搖晃,石壁上的晶石“劈啪”碎了一地。田傾月從陰影裏走出來,身上全是傷,黑袍被火燒得焦黑:“姐姐,你果然來了。”她手裏攥著暗影令牌,令牌上的地圖正發紅,“暗影之主的分身已經衝破裂隙,再不拿火種,鳳巢就被暗影吞了。”
    “你又想耍什麽花樣?”沈驚鴻把田傾國護在身後,龍淵刀指著她,“上次用母親的虛影騙我們,這次還想編啥瞎話?”田傾月突然跪下來,黑鳳佩從手裏滑出去:“我沒騙你們。”她擼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暗影印,“當年母親為了保鳳巢密匙,把半條鳳脈給了我,讓我混在暗影裏。這印,是她用鳳脈力給我的護身符。”
    田傾國攥著鳳羽劍的手猛地一緊——母親臨終前含糊提過的“小女兒”,原來不是胡話。“娘的殘魂,到底在哪兒?”
    “就在幽冥火種裏。”田傾月指向石台,火種光裏隱約有女子虛影,“當年母親為了封暗影之主的分身,把魂跟火種綁在了一起。暗影氣天天磨她的殘魂,再不淨化就散了。”她抬頭瞅著沈驚鴻,眼裏全是求懇,“沈公子,你是龍族守護者,求你信我一次,我們得聯手激活火種才能救她。”
    沈驚鴻把尋幽盤遞過去,盤心沒發紅:“她沒說謊。”他又握緊刀,“但咱得防著,她要是敢動歪心思,立刻動手。”田傾國點了點頭,走到石台前,掌心鳳印跟火種光合上了:“咋激活?”
    “要我們姐妹的鳳脈精血,再加上你的龍魂力。”田傾月咬破指尖,精血滴向火種,“母親的預言說雙鳳泣血,幽關永封——隻有咱倆的血融在一起,才能淨了火種裏的暗影氣。”她瞅著田傾國,“姐姐,為了母親,咱別鬥了。”
    田傾國深吸口氣,也滴了滴精血。兩道血在火種光裏融成金紅流光,鑽進火種裏。沈驚鴻同時催起龍魂力,龍佩青光順著掌心流進去,跟鳳脈力撞出共鳴。火種突然爆發出強光,照亮了整座宮殿,石壁上的鳳圖騰全亮了,鳳鳴聲此起彼伏。
    就在這時,宮殿猛地晃了晃,頭頂裂開道縫,暗影之主的分身從縫裏鑽出來,黑觸手跟蛇似的抓過來。“果然來了!”沈驚鴻龍淵刀劈出青光,斬斷觸手,“傾國快拿火種!我來擋著!”
    田傾國伸手握住火種,股純力順著掌心流進體內,鳳脈力瞬間漲滿。她轉身時,鳳羽劍已經聚起金青光:“沈驚鴻,用龍鳳合契!”田傾月也催起黑鳳佩的力,三道光絞成龍鳳虛影,朝著暗影分身衝過去。
    暗影分身慘叫著被光穿透,卻沒散,化成無數黑氣往宮外逃。“他要去幽冥關!”田傾月喊著先衝出去,“讓他跟本體合了,就再也封不住了!”田傾國跟沈驚鴻趕緊跟上,幽冥火種在掌心燒著,照亮了去幽冥關的路。
    三人剛出焚天崖,就看見黑風嶺方向衝起道黑光柱,跟幽冥淵裂隙連在一塊兒。尋幽盤紅得刺眼,盤心顯示幽冥關的封印快被蝕透了。“幽冥關就在黑風嶺深處,跟蠻族老巢挨著。”田傾月催著黑鳳佩開道,“得在月圓前趕到,不然封印就徹底破了。”
    奔到黑風嶺,天快黑了。幽冥關的石門就在山穀裏,門上刻著龍鳳封印圖騰,這會兒圖騰已經被暗影氣蝕得發暗,裂了好幾道縫。暗影分身正繞著石門轉,用黑氣撞封印,裂縫越來越大。
    “快用幽冥火種!”田傾月先衝上去,黑鳳佩光灌進圖騰,暫時穩住了裂縫,“把火種嵌進圖騰凹槽,就能重新激活封印!”田傾國立馬把火種按進去,火種剛碰著石門,就爆發出金光,把暗影氣趕跑了,圖騰紋路又亮了。
    就在這時,暗影之主的本體突然從裂縫裏鑽出來,黑觸手跟潮水似的湧過來:“鳳脈傳人,龍佩持有者,本座等你們好久了!”他比在皇城時大了好幾倍,身上纏滿哭嚎的生魂。田傾月臉色大變:“他提前醒了!”
    “用雙鳳合契!”田傾國喊著跟田傾月一起催鳳脈力,雙佩光織成屏障,擋住觸手。沈驚鴻催起龍魂力,龍淵刀青光劈向本體:“傾國,我拖著他,你們快激活封印!”
    “激活要時間,你撐不住的!”田傾月突然把黑鳳佩扔過來,“姐姐接住!這是母親的另一半鳳佩,雙佩合璧才能立馬激活封印!”黑鳳佩跟田傾國的鳳佩合成一枚完整的,“母親的預言是真的,雙鳳泣血——得有一個人用魂當祭品,封印才能穩。”
    田傾國心裏一震,攥著雙佩的手都抖了。她瞅著田傾月,就見她眼裏全是決絕,突然衝向暗影本體,把鳳脈力全爆了:“姐姐,我來當祭品!你得好好活著,守著鳳族,守著母親的遺願!”她的身體化成金光,融進石門圖騰裏,暗影觸手被金光斬斷,本體發出慘叫。
    “傾月!”田傾國哭著喊,把幽冥火種力跟自己的鳳脈力全灌進圖騰,“沈驚鴻,用龍鳳合契!”沈驚鴻也催起全力,金青光絞成大虛影,撞向暗影本體。
    暗影本體被光穿透,吼得撕心裂肺:“本座不會就這麽完了!幽冥淵的力是無窮的,早晚我會出來!”他化成黑氣,被封印吸回幽冥淵。石門圖騰亮得耀眼,把黑風嶺都照透了。
    封印成了的瞬間,田傾國手裏的雙佩突然鳳鳴一聲,化成金光鑽進她體內。無數鳳族記憶湧進腦子裏,她才明白母親的苦心——當年把田傾月送進暗影,就是讓她當封印祭品,而田傾月早知道自己的命,從沒怨過。
    沈驚鴻輕輕拍著她的背,眼裏又疼又安慰:“她沒白死,幽冥關的封印穩了,暗影之主出不來了。”田傾國點了點頭,卻突然發現不對——石門圖騰上裂了道細縫,縫裏泛著紅光,跟尋幽盤的光一樣。
    她剛要碰,縫裏傳來田傾月的聲音,卻裹著暗影的黏膩:“姐姐,我沒消失……暗影之主的力……讓我活過來了……”黑影從縫裏鑽出來,長得跟田傾月一樣,眼裏全是紅血絲,“我們很快會再見的……到時候,天下都是我們的……”
    黑影一下鑽回縫裏,裂縫也合上了。田傾國站在原地,腦子一片亂。沈驚鴻攥緊她的手,龍佩青光裹住她:“別慌,不管她變成啥樣,我們都一起扛。”他看向天邊,月亮已經圓了,可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無數雙紅眼睛正慢慢睜開——那是幽冥淵的新麻煩,也是他們接下來要麵對的,更狠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