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封淵石定幽冥亂,幽都令啟新危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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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裂縫的寒風裹著蝕骨黑氣,呼啦啦刮得田傾國鬢發亂舞。她立在光橋邊緣,掌心封淵石的青光與腳下鳳脈光橋纏纏繞繞,可暗影之主一聲嘶吼,那青光就跟著顫了顫——巨型黑影猛地縮成一團,無數生魂被硬生生吸進巨爪,爪尖幽火“騰”地竄起三尺高,竟把神龍的金焰壓得隻剩點微光。
“姐姐小心!”田傾月突然撐著地麵坐起來,黑鳳佩在掌心轉得飛快,轉出點微弱紅光。一道纖細鳳影從佩裏鑽出來,直直撞向巨爪關節的舊傷,“我用殘魂勾他老毛病,你趁機往裂縫裏衝!”鳳影剛鑽進爪心傷口,暗影之主就痛得狂吼,巨爪失控砸向石壁,碎石跟下雨似的劈頭蓋臉掉下來。
“就是現在!”沈驚鴻龍淵刀橫劈出去,青光像月牙似的,“哢嚓”斬斷纏上光橋的觸手。龍佩同時爆開護體金光,把田傾國裹得嚴嚴實實,“記著,封淵石得嵌進裂縫最深處的‘幽冥眼’,那兒有青火跳,別碰別的地方!”
田傾國點個頭,左手攥緊幽冥火種——這東西的金光能驅黑氣,是她最後的底氣。足尖在光橋上一點,身形像離弦的箭似的,“嗖”地射入裂縫。身後神龍緊跟著龍吟助威,金焰在裂縫兩側燒出條通道,暫時把洶湧的暗影氣擋在了外頭。
裂縫裏頭比想的寬敞多了,竟是片飄著無數碎石的暗淵,底下黑得不見底,就中央一塊平台上,跳著團詭異的青火——正是沈驚鴻說的幽冥眼。平台周圍纏滿了暗影觸手,粗得跟成年漢子的腰似的,上麵的吸盤還滲著黑液,看著就惡心。
“鳳脈傳人,自投羅網!”暗影之主的聲音在暗淵裏撞來撞去,無數觸手“唰”地轉了方向,跟毒蛇似的朝田傾國撲來。她鳳羽劍出鞘,金光劈開迎麵的觸手,可黑液濺在光橋上,竟把鳳脈凝成的光蝕出一個個小洞。
危急關頭,梨春的鎖魂刀突然從上方飛下來,“篤”地釘在觸手的吸盤上。飛刀上的醒魂露化成白霧,觸手立馬僵住,跟被點了穴似的。“田姑娘,我幫你拖會兒!”梨春的身影出現在裂縫邊,肩上傷口還在滲血,可她還是咧嘴一笑,揚了揚手裏的刀囊,“還有三柄,夠你衝到平台了!”
田傾國借著力躍到最近的碎石上,鳳脈之力往足底一灌,把碎石凝住當落腳的地兒。看清平台上的景象,她心猛地一揪——幽冥眼的青火旁,竟綁著幾十個蠻族孩童,脖子都被觸手纏著,生魂正一點點被抽進青火裏,成了撐著裂縫的養料。
“畜生!”田傾國鳳羽劍光芒暴漲,不管不顧地朝孩童衝去。暗影之主的笑聲透著壞:“殺了我,這些小的也得被幽冥氣吞了!想救他們,就把封淵石乖乖交出來!”
“我來都來了,兩樣都要!”田傾國左手把幽冥火種擲出去,金光在孩童周圍罩成個護罩,暫時斷了生魂抽取。右手鳳羽劍跟靈蛇似的,“唰唰”斬斷纏在孩子身上的觸手,“別怕,姐姐這就帶你們出去!”
孩童裏最大的男孩突然喊:“姐姐,身後!”田傾國猛回頭,一根粗觸手已到跟前,她揮劍去擋,“砰”的一聲,虎口震得裂了口子,血珠滴在劍身上。就在這當口,平台底下突然傳來龍嘯,守護神龍的龍尾衝破岩層,“啪”地纏住觸手,金焰順著龍尾燒過去,瞬間把觸手烤成了灰。
“抓緊我!”沈驚鴻站在龍尾上,伸手把孩子們一個個抱上去,“神龍送他們出去,你專心激活封淵石!”他看著田傾國,眼裏全是信得過的神色,“我在這兒陪你。”
有沈驚鴻守著,田傾國終於能沉下心對付幽冥眼。她走到青火旁,能感覺到裏頭翻湧的幽冥本源力,掌心的封淵石燙得嚇人,石上符文正跟著青火的節奏跳。“得把鳳脈精血滴上去,再嵌進青火中心。”蘇文淵的聲音從裂縫上方傳來,透著股累勁兒,“快!玄機子前輩的符咒快撐不住了!”
田傾國咬破指尖,精血順著封淵石的符文往下淌,石身“嗡”地爆起刺眼青光。她對準青火中心,猛地按了下去。青火突然瘋跳起來,發出刺耳的尖嘯,整座暗淵都跟著晃,纏在神龍身上的觸手全鬆了,跟退潮似的往幽冥眼縮。
“不!我的本源力!”暗影之主的嘶吼裏全是慌,巨型身軀一點點縮下去,被他吞的生魂全從體內掙出來,往暗淵外飄。“我就算魂飛魄散,也拉你們墊背!”他的本體突然炸開,無數暗影碎片朝兩人撲來。
“抓緊!”沈驚鴻立刻把田傾國護在懷裏,龍佩和龍淵刀纏成金青雙色護罩。神龍也掉轉方向,用寬寬的龍背擋住碎片。暗影碎片撞在護罩上,“滋滋”響著化掉,就是衝不破。這時候封淵石徹底融進幽冥眼,青光從青火裏湧出來,順著裂縫往上爬,過處的暗影氣全散了。
等青光爬到裂縫入口,暗淵突然靜下來,青火被封得嚴嚴實實,裂縫也慢慢合上。沈驚鴻抱著田傾國跳上龍背,神龍歡快地叫了一聲,載著兩人往地宮飛。地宮裏頭亂糟糟的,好在護罩還完好,田傾月、梨春他們正扒著入口急等。
“姐姐!沈公子!”田傾月看見他們平安回來,終於撐不住,倒在梨春懷裏。田傾國趕緊上前,把幽冥火種的光罩在妹妹身上,養她受損的鳳脈。神龍在封死的裂縫上空轉了兩圈,確認沒暗影氣了,才慢慢飛向盟約石碑,重新融進石紋裏,就石碑頂端留了片金龍鱗。
危機總算過了,大夥兒都鬆了口氣。玄機子往石壁上一靠,摸出最後一粒療傷丹藥吞了,“暗影之主本體被封淵石壓著,本源力鎖在幽冥眼裏,短時間出不來。”蘇文淵捏著那片金龍鱗,眼睛都亮了,“這是神龍的護魂鱗,能擋所有暗影氣,可是寶貝。”
眾人走出地宮時,天快亮了,朝陽穿過雲層,灑在太廟琉璃瓦上,暖融融的金光。皇城百姓聽說暗影被除,全湧上街頭,歡呼聲能掀翻屋頂。田傾國看著這景象,心裏軟乎乎的——這就是他們拚命要護的人間,值了。
回了守將府,大夥兒各自歇著。田傾月鳳脈傷得重,得慢慢養,沈驚鴻就把護魂鱗磨成粉,摻進丹藥裏,幫她恢複內力。梨春主動攬下清皇城殘餘暗影的活兒,她的鎖魂刀專克暗影殘魂,沒幾天就清得幹幹淨淨。
這天田傾國正給妹妹輸鳳脈之力,黑鳳佩突然從妹妹懷裏滑出來,“當啷”一聲砸在地上。玉佩滾了兩圈,竟把地毯下一枚黑色令牌吸了出來——這是之前暗影副使散的時候留下的,大夥兒找了半天沒找著,沒想到藏在這兒。
令牌被黑鳳佩的紅光裹著,上麵的暗影符號閃了閃,慢慢顯出幅新地圖。田傾國心裏一動,立馬把蘇文淵叫過來。蘇文淵一看地圖,臉都白了,“這是‘幽都’的圖!幽都是幽冥之淵的核心,傳說是幽冥之主的老窩,裏頭藏著更厲害的暗影力。”
“暗影之主不是被壓著了嗎?怎麽還有幽都的線索?”田傾月聲音虛虛的,黑鳳佩的紅光和令牌的黑光纏在一起,“這令牌的氣,跟我之前被控製時不一樣,更老,也更邪門。”
蘇文淵翻出本泛黃的《幽冥錄》,指給他們看,“古籍說,暗影之主就是幽都的‘看門人’,真正管著幽冥之淵的是‘幽都王’。當年鳳族龍族聯手封的,不過是幽都王的一縷殘魂,暗影之主就是他的奴才。”他指著地圖中央的黑漩渦,“這兒是幽都的‘魂淵’,傳說幽都王本體就睡在那兒。”
沈驚鴻的龍佩突然“嗡嗡”震起來,龍魂之力在他體內亂撞,“龍佩在警告,幽都王的殘魂要醒了。這令牌上的圖,八成是暗影之主故意留的,想引我們去幽都,觸發他的蘇醒儀式。”
田傾國拿起令牌,能感覺到裏頭的邪氣,可也發現令牌邊刻著行細得快看不見的鳳族符文。她催起鳳脈之力,符文突然亮了,投出個模糊的影子——是她娘。影子裏的娘臉色凝重,“傾國、傾月,要是看到這影,就說明幽都的禍事要來了。幽都王本體被‘鎮魂鎖鏈’綁在魂淵,鑰匙藏在鳳巢的‘涅槃殿’。他要是醒了,天下就完了,你們得在他掙開鎖鏈前,拿到鑰匙重新封他。”
影子一散,令牌上的圖突然清楚了,標出了去幽都的路——得從昆侖山脈的“斷魂崖”進幽冥之淵,再穿過“忘川荒漠”才能到。田傾國攥緊令牌,眼神定得很,“不管多險,都得去幽都。暗影之主這事兒教我們了,禍根不除,就沒安穩日子過。”
沈驚鴻點頭,龍佩的青光和她鳳佩的紅光纏在一起,“我跟你去。龍族的本分,就是守著人間,跟幽都的邪祟對著幹。”梨春也推門進來,手裏的鎖魂刀擦得鋥亮,“我的命是你們救的,這種大事,哪能少了我?”
田傾月掙紮著坐起來,黑鳳佩在掌心轉,“姐姐,我也去。我鳳脈雖說沒好全,但黑鳳佩能感幽都的氣,說不定能幫上忙。”她看著田傾國,眼神挺堅定,“鳳族的事兒,不能總讓你一個人扛。”
大夥兒說定了,就開始準備去幽都的東西。蘇文淵翻了一堆關於幽冥之淵的古籍,把忘川荒漠的地形、幽都的工事、暗影生物的習性都記下來。玄機子煉了好些療傷藥和破邪符,還塞給田傾國一枚“預警符”,說能感幽都王的氣。
出發前一天,阿古拉帶著狼族勇士趕到皇城。他聽說大夥兒要去幽都,立馬把狼牙護身符分給每個人,“這是狼族最管用的護魂符,能擋幽都的蝕魂氣。我讓族裏勇士守著斷魂崖入口,你們要幫忙,捏碎護身符我們就到。”
臨走時,皇帝親自在城門口送他們。他把枚虎符遞給田傾國,“田姑娘,沈公子,你們這趟關係天下安危,朕已下旨,各地官府都得聽你們調遣。遇著急事,拿這虎符能調全國的兵。”
田傾國接過虎符,認認真真給皇帝行了一禮,“陛下放心,我們定不辱使命,守好這片地。”她轉身看向沈驚鴻他們,四個人對視一笑,眼裏全是信得過的意思。陽光灑在身上,影子拉得老長,看著就知道這趟路不短。
騎馬出了皇城,往昆侖山脈趕。沿途百姓都站在路邊送,嘴裏喊著祈福的話。田傾國看著路邊揮手的人群,心裏暖烘烘的——就是這份盼頭,讓他們每次都敢往險處衝,不回頭。
到昆侖山脈腳下時,天快黑了。斷魂崖的輪廓在夕陽下看著特險,崖邊石頭上刻著狼族圖騰,阿古拉派來的勇士已經在等了。“田姑娘,沈公子,”領頭的勇士遞上張羊皮圖,“這是斷魂崖下的路,去忘川荒漠的入口就在崖底的‘幽風洞’。”
大夥兒順著崖邊藤蔓滑下去,崖底果然有個隱蔽的山洞,洞口石壁上刻著跟令牌上一樣的暗影符號。黑鳳佩突然紅了,指向山洞裏頭,“幽都的氣就在這兒。”田傾國握緊鳳羽劍,頭一個走進洞,鳳脈之力在周身罩成光,把洞裏的寒氣擋開。
山洞裏頭岔路多,跟座大迷宮似的。洞壁上刻滿了老符文,有鳳族的淨化符,也有暗影的邪符,一看就知道是當年鳳族龍族封幽都王時留下的。沈驚鴻的龍佩突然震了下,指向左邊通道,“走這邊,龍佩感著龍魂的氣,說不定是龍族先輩留的線索。”
順著通道往裏走,幽都的氣越來越濃。洞壁上的暗影符文開始閃,透著詭異的光。梨春突然停住,側著耳朵聽,“有腳步聲,不少,從前麵岔路過來了。”她握緊鎖魂刀,眼睛盯著黑黢黢的深處。
沒一會兒,一群穿黑長袍的人從岔路走出來,臉上都戴著青銅麵具,手裏攥著嵌人骨的法杖——是暗影的餘孽。領頭的看見田傾國手裏的令牌,聲音啞得像磨石頭,“奉幽都王之命,取鳳脈傳人、龍佩持有者的頭!”
“就憑你們?”田傾國鳳羽劍金光暴漲,和沈驚鴻的龍淵刀一左一右,形成夾擊的架勢。田傾月也催起黑鳳佩的力,紅光跟刀子似的掃過去,梨春的鎖魂刀“嗖”地飛出去,把暗影餘孽的退路堵死。四個人一起動手,把這群人圍在中間。
這些暗影餘孽比之前的影傀儡厲害多了,法杖一揮,地上就冒黑氣,化成各種怪模怪樣的暗影生物。田傾國眼前突然一花,看見幽都王拆了皇城,百姓哭著逃,沈驚鴻和妹妹都倒在暗影裏。“傾國,穩住!”沈驚鴻的聲音傳過來,龍佩的青光鑽進她腦子裏,把幻覺衝散,“別被他們的邪術騙了!”
田傾月趁機把黑鳳佩的紅光射向領頭的麵具,“哢嚓”一聲,麵具碎了,露出張全是疤的臉——竟是之前在鬼哭峽跑掉的暗影術士!“是你!”田傾國氣得眼都紅了,鳳羽劍金光更盛,直刺術士心口,“你害了那麽多無辜人,今天我替他們報仇!”
術士被金光擊中,吐了口黑血,卻突然狂笑起來,“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贏?晚了!幽都王已經醒了,他的力量很快就會蓋滿人間!”他把法杖往地上一插,山洞猛地晃起來,洞壁上的暗影符文爆亮,開始裂口子。
“快解決他!”沈驚鴻龍淵刀劈出青光,把法杖砍斷。梨春的鎖魂刀“唰”地射中術士喉嚨,他哼都沒哼就倒了。暗影餘孽見頭頭死了,全慌了神,四散著要逃,卻被田傾國姐妹的雙鳳之力圈住,一個都沒跑掉。
危機過了,山洞的晃動慢慢停了,可洞壁的裂縫越來越大,幽都的氣往外湧得更凶。沈驚鴻的龍佩“嗡”地響得刺耳,龍魂之力在他體內亂撞,“幽都王真醒了!得趕緊去魂淵,不然來不及了!”
大夥兒加快腳步,穿過幽風洞,總算到了忘川荒漠。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都愣了——荒漠地麵是怪兮兮的暗紅色,天永遠是灰的,空氣裏的蝕魂氣濃得嗆人,遠處沙丘上,無數暗影生物晃來晃去,叫得淒厲。
“這蝕魂氣能亂人心智,都把護魂符戴上。”田傾國把阿古拉給的狼牙護身符分給眾人,“按圖上標的,魂淵在荒漠中心,得穿過這片暗影窩。”
戴上護魂符,把內力提到頂,大夥兒小心翼翼踏進荒漠。暗影生物很快發現他們,“嗷”地叫著撲過來。這些東西比之前的凶多了,身子是純幽都氣凝的,刀劍都難砍進去。沈驚鴻的龍淵刀和田傾國的鳳羽劍織成金青光網,把暗影生物擋在外頭,梨春趁機用鎖魂刀捅它們的要害。
走到荒漠中間,遠處突然冒出座巨大的黑城堡,在灰天下看著特嚇人——是幽都主城。城堡中央的高塔頂端,一道黑光柱直衝上天,跟魂淵的方向對著——這是幽都王醒了的信號。
“快點!”田傾國催了一聲,鳳脈之力在腳下凝成光橋,大夥兒的速度快了不少。就在這時,黑鳳佩突然“嗡嗡”震得厲害,梨春指著城堡方向,“姐姐,你看!”城堡城門開了,一支龐大的暗影軍隊走出來,領頭的穿黑鎧甲,周身繞著濃得化不開的幽都氣,手裏拎著把大骨劍——是幽都王的大將“噬魂將”。
“是噬魂將!”蘇文淵的古籍裏寫過,這是幽都王最得力的手下,實力就比幽都王差一點,“他那骨劍能吸生魂,千萬別被砍中!”
噬魂將也看見他們了,揮了揮骨劍,朝眾人一指,暗影軍隊立馬跟潮水似的湧過來。“鳳脈傳人,龍佩持有者,沒想到真敢闖幽都。”噬魂將的聲音跟敲鐵塊似的,“幽都王有令,把你們的血脈獻去魂淵,幫他掙開鎮魂鎖鏈!”
“做夢!”田傾國和沈驚鴻一起催起龍鳳雙佩的力,金青雙色光纏成巨大的龍鳳影子,朝著暗影軍隊衝下去。田傾月也把黑鳳佩的力催到頂,紅光跟刀子似的掃過,梨春的鎖魂刀“嗖嗖”飛出去,專打暗影軍隊的頭頭。
龍鳳影子衝進軍隊裏,把不少暗影生物撞得粉碎。噬魂將見狀,怒喝一聲,揮著骨劍朝影子劈來,骨劍的黑氣和影子的光撞在一起,“轟”的一聲震得人耳朵疼。影子的光立馬暗了,田傾國和沈驚鴻都沒忍住,“噗”地吐了口血。
“就這點本事,也敢來撒野!”噬魂將狂笑著,骨劍再揮,黑氣跟浪似的湧過來。田傾國握緊鳳羽劍,跟妹妹對視一眼,都懂了對方的意思,“用雙鳳合契!”兩人一起催起鳳脈之力,雙鳳佩的光纏成道大鳳影,跟沈驚鴻的龍佩力呼應起來。
“龍鳳合契,破邪歸正!”三個人一起把內力灌進光裏,金青光“唰”地暴漲,像把巨刀似的刺向噬魂將。骨劍被光擊中,瞬間碎成渣,噬魂將的身子也被光裹住,慘叫著化成了灰。
暗影軍隊見頭頭死了,全亂了套,四散著要逃。大夥兒總算能喘口氣,可一看魂淵方向,黑光柱越來越粗,幽都王的氣也越來越強。田傾國心裏咯噔一下,“鎮魂鎖鏈,恐怕要被他掙開了。”
大夥兒不敢耽擱,加快腳步趕到魂淵。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心都提起來——魂淵是個巨大的圓形深淵,底下平台上躺著具龐大的身子,正是幽都王本體。他四肢被四條金鎖鏈綁著,鎖鏈上的符文已經暗得快看不見了,眼看就要斷。幽都王雙眼閉著,周身繞著濃幽都氣,正吸著魂淵的力,準備徹底掙開鎖鏈。
“快找鎮魂鑰匙!”田傾國急著喊,按她娘影子裏說的,鑰匙該在魂淵的“鎮魂台”上。鎮魂台在魂淵邊的小平台上,上麵放著個玉盒,盒裏一枚刻著龍鳳紋的鑰匙,正發著柔光——就是他們要找的。
田傾國立馬朝鎮魂台衝,可剛跑兩步,幽都王突然睜開眼,“卑微的人類,也敢擾本座蘇醒!”他的聲音震得魂淵都晃,胳膊猛地一掙,“哢”的一聲,一條鎮魂鎖鏈斷了,“本座要把你們的魂抽出來,永遠困在幽都!”
一條巨大的幽影觸手從魂淵底伸出來,朝田傾國抓去。沈驚鴻立馬揮刀擋在她前頭,龍淵刀的青光撞在觸手上,卻被彈得連連後退。田傾月和梨春也一起動手,可根本傷不到觸手分毫。
“姐姐,快去拿鑰匙!”田傾月突然把全身鳳脈力都催起來,黑鳳佩化成道紅光,纏住幽影觸手,“我最多拖一炷香!”她的身子慢慢變透明,顯然是在燃命換力。
“傾月!”田傾國眼圈紅了,可知道現在不能拖。她衝向鎮魂台,拿起玉盒裏的鑰匙,轉身朝幽都王本體衝。幽都王見狀,怒吼一聲,又一條鎖鏈被他掙斷,第二條觸手朝她抓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沈驚鴻突然把龍佩擲給她,“用龍鳳雙佩激活鑰匙!”田傾國立馬把龍佩鳳佩按在鑰匙上,鑰匙“嗡”地爆起強光,跟快斷的兩條鎖鏈呼應起來。她對準幽都王胸口,猛地刺了進去。
幽都王發出震得魂淵都抖的慘叫,身子劇烈抽搐,吸進去的幽都氣全湧出來。斷了的鎮魂鎖鏈重新凝起來,把他四肢綁緊,鑰匙嵌進他胸口,發著金光壓他的力。
田傾月的身子也恢複了實形,可虛得倒在地上。田傾國趕緊衝過去,把幽冥火種的光罩在她身上。大夥兒都鬆了口氣,以為這下沒事了,可魂淵底的地麵突然裂開,從縫裏湧出道比幽都王還強的邪氣——純純粹粹的黑,沒一點波動,卻讓所有人從魂裏感到怕。
“這是什麽氣?”梨春的聲音都抖了,鎖魂刀在手裏震個不停,明顯是怕了。沈驚鴻的龍佩響得快炸了,龍魂之力在他體內瘋跳,“不知道,但比幽都王強百倍,比幽冥本源還老……”
魂淵底的裂縫越來越大,一道黑影子從縫裏慢慢升起來,身形像人,可看不清臉,周身繞著純黑的氣。幽都王看見這影子,竟嚇得渾身抖,聲音都顫了,“您……您怎麽會醒?”
影子沒說話,就抬了抬手,朝鎮魂鎖鏈一點。龍鳳力凝的鎖鏈瞬間化成灰,幽都王的身子也在黑夜裏散了,成了影子的養料。影子慢慢轉向田傾國他們,一股無形的力把他們按在地上,動都動不了。
“龍鳳血脈……有點意思。”影子的聲音沒一點感情,卻壓得人喘不過氣,“千年前景,你們的祖宗封了我,現在,該還債了。”他抬手,一道黑氣朝田傾國射來,眼看要中,她懷裏的龍鳳同心佩突然飛出來,爆起強光擋住黑氣。
同心佩的光和影子的黑氣撞在一起,凝成道大能量漩渦。田傾國能感覺到佩裏的強力氣,是龍鳳族最純的血脈力,也是千年前景封影子的關鍵。她握緊同心佩,和沈驚鴻、田傾月一起催內力灌進去,“不管你是誰,別想害人間!”
影子看見同心佩的光,發出刺耳的尖嘯,黑氣暴漲,跟光對峙起來。魂淵晃得更厲害了,整座幽都都在搖,像要塌了。田傾國知道,他們跟影子的力差太遠,單靠同心佩,封不住他。
就在這時,沈驚鴻突然指著魂淵邊的鎮魂台,“那兒!鎮魂台石麵上有封印符文,說不定能借魂淵的力重新封他!”田傾國立馬明白,和大夥兒一起把同心佩的光推過去,逼退黑氣。
大夥兒趁機衝去鎮魂台,按石麵上的符文,把同心佩嵌進台中央的槽裏。同心佩的光順著符文流,整個鎮魂台爆起金光,跟魂淵的力呼應起來。影子見狀,怒吼一聲,黑氣跟潮似的湧來,想打斷儀式。
“撐住!”田傾國和大夥兒一起把內力灌進鎮魂台,金光暴漲,把黑氣擋在外頭。影子的身子被金光燒得滋滋響,慘叫著說,“本座不會就這麽沒的!黑暗早晚蓋滿人間,你們的後人,會為今天的選擇付出代價!”
影子在金光裏慢慢散了,可徹底消失前,把一縷黑氣灌進魂淵底的裂縫。裂縫慢慢合上,黑氣也沒了,可留下的禍根明明白白。鎮魂台的金光慢慢暗下去,同心佩飛回田傾國懷裏,也沒了光。
大夥兒全癱在地上,內力耗得一幹二淨。田傾國看著魂淵底合上的裂縫,心裏的不安壓不住——那縷黑氣,說不定會在魂淵裏孵出新邪祟。沈驚鴻走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別擔心,不管將來有什麽險,我們一起扛。”
就在這時,田傾國懷裏的令牌突然亮了,上麵的圖又顯出來,還多了片新區域——在人間和幽都交界的“陰陽界”。地圖中央的標記紅得刺眼,跟那縷黑氣的氣一模一樣。蘇文淵的傳音符突然響了,聲音急得很,“傾國,我剛破譯出新的古籍殘頁,陰陽界裏有‘黑暗種子’,要是發芽了,幽都王的力會重生,還會喚醒更厲害的黑暗!”
田傾國握緊令牌,看向陰陽界的方向,眼神又定了下來。她知道,跟黑暗的仗,遠沒打完。歇了會兒,大夥兒互相扶著,朝陰陽界走去。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前頭的路還是又未知又險,可他們的眼神亮得很——為了護人間,再險的路也得走。
到陰陽界入口時,那兒已經聚滿了暗影生物,領頭的是個穿白長袍的男人,長得挺好看,可周身繞著濃黑的氣。男人看見田傾國手裏的同心佩,笑了笑,笑得怪得很,“鳳脈傳人,龍佩持有者,我在這兒等你們好久了。我是‘暗尊’,黑暗的使者,也是你們接下來要對付的,最強的敵人。”
暗尊揮了揮手,暗影生物立馬跟潮水似的湧過來。田傾國握緊鳳羽劍,和沈驚鴻他們並肩站在入口,龍鳳雙佩的光又亮起來。新的仗,要開打了。這一回,他們要對付的,是比幽都王還強的黑暗勢力,還有藏在黑暗背後,更老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