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窗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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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龍丹(精品):能少許增進修為,且無丹毒。】
    【品階:一階下品】
    【詞條:劍元(藍)服用此丹,可獲得一枚劍元。】
    “藍色詞條!
    按理來說,品階應該比白色詞條更高,隻是這劍元...
    莫非與劍道修行有關?”
    何青不通劍道,何家也沒劍道傳承。
    當年還在三黃穀時,他曾偷跑進族中傳經閣翻了個遍,裏麵大多都是基礎功訣。
    仔細回憶一番,族中傳承,能與劍道勉強能扯上關係的,也就一個為靈穀除蟲的法術小草薙劍。
    “看來隻有先在坊市中尋覓一二,看能否打聽到劍元相關的信息。”
    何青對此事頗為上心,他曉得自己雖然修煉速度不慢,但本身修行卻沒有寬度,還算是溫室中的修士。
    若是這劍元能助他修行劍道,也算是有了護道之法。
    第二日,
    晌午。
    何青告了假,往南大街攤市而去。
    那地方是蒼河坊內散修擺攤的地方,他準備先去碰碰運氣,看能否淘換到什麽劍訣又或介紹劍道相關的書籍。
    可等他剛從東大街拐出,迎麵就見一張熟麵孔晃晃悠悠的走來。
    “喲,青哥,你竟然上街了?我以為你這輩子就住在丹房裏麵呢。”
    這迎麵走來之人,油頭粉麵,身著一身金絲紫紋法袍,眼袋微有些浮腫,一副花叢霸王槍的模樣。
    說話間,這人就走到何青身旁,一把摟住何青的肩膀,頗為熟稔的樣子。
    何青對這人的親密動作,倒也沒有太排斥,隻鼻尖輕嗅間,聞到一股濃濃的脂粉氣,不由道:
    “長青,你昨天又在勾欄過夜?你這月的煉製計劃完成了嗎?”
    這男子名叫徐長青,和何青算是同學。
    何青當年來學煉丹術時,也有一批差不多大的少年一同進學,徐長青就是其中一員。
    後來,兩人還被分到同一間寢室,上下鋪了好些年,故而私交甚篤。
    也就後來大家都成了煉丹師,彼此都忙著煉丹任務,這才見麵少了,但情誼還是在的。
    “嗐,咱們成日裏苦哈哈的煉丹,有了可以享受的閑暇,還選擇吃苦的話,那一輩子到頭就剩下吃苦了。
    青哥,我不能和你比,丹道天賦就那麽點,每個月指著最低額度的煉製任務,混混得了。”
    “我有什麽不能比的。”
    “青哥,這話可就沒意思了,我可聽前堂的夥計說了,你把那黃龍丹都煉出花兒來了,連白老七那摳搜的,都舍得把你的月酬漲到十五塊呢。”
    同在一個院內,很多事瞞不住,何青也沒有否認,兩人便一邊走,一邊就著話頭聊起來。
    “青哥,你還記得咱們同年進學的胡二丫,胡秋芸嗎?
    就是那個把丹爐煉炸了,被鄭老喝令退學的羊角辮丫頭。
    上個月的時候,她嫁人了。
    對方是火煉堂的老供奉,一階中品煉器師,煉氣後期修為。
    老頭都六十多了,膝下有三個兒子,據說和胡秋芸差不多大,她是去給人當續弦的。”
    聊著聊著,徐長青就把話題扯到昔年舊人身上,又道:
    “還有咱們當年同寢的燕飛還記得吧?
    當初他大考沒過,被逐出百草堂不說,還欠了一屁股靈石。
    後來被白家逼得不行,跑去學人家往巴州走鏢,年前聽說被人打死在了鹿門關,說是腦袋都碎成了幾塊,真夠慘的。”
    聽到這番話,何青腳下頓了頓,臉色不太好。
    徐長青見此,一下想起何青的爹娘也是走鏢被人殺的,連忙道:
    “青哥,你看我這破嘴,咱還是聊聊別的。
    就說說你今天上街幹嘛,可有小弟能幫忙之處?
    你也知道,我常年在坊裏廝混,哪一條街,哪一條巷子都門兒清。”
    還別說,徐長青本地坊戶出身,打小就在街麵上廝混,還真是蒼河坊的百事通。
    何青猶豫了下,隻道:
    “最近修為有所突破,想尋一門護身功法練練,這才起意先去南大街的攤市看看,看能否淘換到合適的。”
    “買功法去攤市?
    青哥,你也太看得起那些沒有根腳的散修了。
    咱們這方圓幾百裏內,平日間死隻白羽雞都傳的沸沸揚揚,那幫子散修去哪弄什麽像樣的功法傳承呢。
    你要不信去逛一圈就知道,那些攤位上的功法,幾乎全是在五行基礎功法上胡編亂改的,也就騙騙初入修行之輩。”
    蒼河坊這地界位處和州東南,以橫貫和州南部的蒼河為中心,
    兩岸上下幾百裏,大小勢力井然有序,極少出現大的紛爭,
    承平日久或許談不上,但相比其他地方的修仙界,卻要安寧不少。
    “還是去看看再說。”
    不死心的何青,依舊去攤市逛了一圈,果然如徐長青所說,就沒找到一本正正經經的功法,至於劍訣更別說了。
    “青哥,我沒說錯吧?”
    徐長青看著徒勞無功的何青,嘿嘿直笑,何青忍不住罵了句,
    “你不回去煉丹,像個狗皮膏藥粘著我幹嘛?”
    “這不是想幫幫青哥你嗎?”
    “那現在咋辦?坊內正經賣功法的地方,就隻有萬寶樓了?”
    萬寶樓是三大商會之一的四海商會名下的產業,在各大仙城都開設有店。
    “萬寶樓的功法可貴,稍微像點樣子的,少說也要千八百靈石的,青哥你可考慮好。”
    萬寶樓店大宰客的傳聞,何青也聽過,他摸了摸儲物袋,攏共都掏不出五十塊,哪有底氣去那等動輒花銷上千靈石的地方。
    “青哥,要不你說說大致想修煉哪一類的護身功法,我幫你參謀參謀,出點主意?”
    看著徐長青一副古道熱腸的樣子,何青曉得這小子指定別憋好屁,但眼下也別無他法,隻道:
    “就刀劍一類的功法吧。”
    “刀劍?讓我想想。”
    徐長青沉吟一二,緊跟著似乎想到了什麽,一拍掌道:
    “青哥,若是劍訣一類,倒是有一人指定能幫你弄到靠譜的功法。”
    “誰?”
    “小師妹啊!”
    當年負責教授何青這批人煉丹術的,是白家一位供奉老丹師,鄭老。
    所謂的小師妹,便是鄭老丹師的老來女,鄭紫若。
    此女比何青等人小三歲,小時候倒也跟著學過幾年丹道理論。
    鄭老原本想讓其承襲衣缽,可這小師妹不愛丹道,卻愛舞刀弄劍。
    後來,靈劍門一位執事來百草堂買藥時,一眼相中小師妹,認為其有劍道根骨,便帶回了靈劍門內。
    靈劍門位於蒼河坊以北三百多裏的天劍山中,雖隻是築基宗門,但合門上下皆是劍修。
    “我怎麽忘了小師妹就是劍修啊!
    隻是...”
    何青有些遲疑,鄭紫若當年去靈劍門時不過十多歲,這離開之後,彼此已有十多年沒聯係過。
    而且就連鄭老那邊,他成為入品煉丹師後,都沒再去看望過。
    看到何青的神色,徐長青似乎一下就洞悉了他心中想法,不由道:
    “青哥,你也別怪我說話不好聽,咱們當年這批人中,鄭老最看好你,也最喜歡你。
    就說那百焰震爐的手法,可是鄭老手把手教你的,除了你以外,咱們誰也沒學會。
    可你煉丹成癡,這些年萬事不理,著實是有些...”
    徐長青沒再說下去,但何青曉得他話中意思,無非指責自己太過涼薄。
    自己涼薄嗎?
    何青回想前些年,那時前路迷茫,他便偏執著埋頭往前衝,一應應酬全部不理,當時想的也明白:
    一旦要應酬,就有跑不完的應酬,舅舅兒女的送別宴,族親們的婚喪嫁娶,族中的年祭,同窗的聚會等等。
    去了這個,不去那個,是否厚此薄彼。
    去了那個,又不去這個,又是否不太妥當。
    要是都去了,那還煉什麽丹。
    人情曆練是門大學問,有人天生精通,有人生來就笨拙。
    ‘但那是以前,如今我已開啟了通天大道,壽元也會遠比旁人綿長,
    無論修行,還是煉丹,按部就班的前行即可。
    或許不必再那般偏執極端,萬事不理了吧?’
    一時間,何青心有所感閉口不言。
    隻聽一旁的徐長青又道:
    “青哥,要不明日我領你去鄭老府上拜望一番,但先別提小師妹和劍訣之事。
    再過兩月,就是鄭老九十大壽,到時候小師妹指定回來,找個機會當麵詢問便是。”
    徐長青一副狗腿軍師的模樣,盡心盡力的出謀劃策,何青點點頭算是認同,最後道:
    “說吧,這次準備借多少靈石。”
    見何青拆穿自己的最終目的,徐長青這家夥倒也臉皮厚,笑道:
    “青哥當真是慧眼如炬,我就知道瞞不過。
    其實原本我不差靈石,隻是那俏春丹研製不順利,連續炸了好幾爐,手頭才緊起來...”
    還是老一套。
    前幾年的時候,徐長青就說得了張殘缺古方,準備研製出上麵記載的丹藥,好等被百草堂掃地出門之後,有口飯吃。
    為此,他去勾欄深入調研,說什麽姐兒愛俏,客人愛槍...咳咳,
    說他那丹若是練出來,姐兒和客人都會搶著要。
    何青搖搖頭,從儲物袋內掏出三塊靈石丟過去。
    “就這點,再多也沒有了。”
    徐長青一把接過,感激的都快涕泗橫流,連聲道:
    “夠了,太夠了。
    青哥,你就是我親大哥,隻等我那方子上的丹藥練出來,我徐長青定有厚報。”
    言罷,這家夥隻說要去配藥再開一爐俏春丹,仔細研究,明日午時來尋何青去拜望鄭老,之後就一溜煙的跑了。
    看著徐長青離去的身影,何青失笑道:
    “厚報之日?怕是遙遙無期吧。”
    說完,
    何青回轉百草堂,
    繼續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