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甚至和常世龍打招呼。
    不過心虛的常世龍目光躲閃，不敢看向人群中。
    尤其是江鐵軍夫婦那邊。
    “沒錯，他就是縣裏的常世龍常大夫，相信有些大爺大娘已經認出他來了，我今天找大家來的事情，就與常大夫有關。”
    “嗯？”
    周圍詭異的安靜了一瞬。
    緊接著，一個和江轍還算熟悉的大爺就開口道：“小轍，你和常大夫能有什麽事？他走的那年，你好像才十二三歲吧？”
    “就是，你那時候還是個小娃娃那！”
    “你那時候還天天和我家狗蛋偷看我洗澡那！”
    大爺的話讓村民們又吵鬧起來，江轍也不阻止，就靜靜的看著。
    今天這件事肯定是要說清楚了，無論時間的長短。
    所以江轍根本就不在乎。
    相反，有些人此時的壓力卻是非常大。
    等村民們討論的差不多，江轍繼續說到：“沒錯，那時候我確實還小，也正是那時候，我娘死了。”
    安靜。
    雖然大家都在室外。
    但是卻詭異的安靜。
    沒有一絲絲的聲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常世龍。
    聽江轍這意思，他娘的死，和常世龍有關？
    庸醫害人？
    還是常世龍和江轍娘有仇故意謀殺？
    每個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不同的想法。
    也不乏有聰明人，大概猜到了事實的真相。
    就比如老刀頭。
    此時的老刀頭臉色通紅，眼睛瞪的大大的，死死地盯著江鐵軍。
    前麵就說過，老刀頭的房子和江轍家的老宅離得不遠。
    在江轍小時候，江鐵軍時常外出，家裏就隻剩下江轍娘和小江轍。
    而老刀頭也是村裏有名的孤寡老人。
    有時候江轍娘做飯，會帶出老刀頭的那一份。
    一直孤苦伶仃的老刀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把江轍娘當做女兒了。
    這也是為什麽他會對江轍這麽好的原因。
    畢竟，江轍在他心裏，可是親外孫。
    自己那點本事，傳給外孫有什麽問題嗎？
    回歸正題，老刀頭此時恨不得殺了江鐵軍這對狗男女。
    作為老江湖的他，在江轍介紹完常世龍的那一刻，就已經猜到了真相。
    但是，現在這個場麵是江轍支起來了，他想看看江轍要怎麽處理。
    “你們還打算裝死嗎？”
    江轍的目光看向了江鐵軍夫婦那邊。
    事已至此，江轍不明白他們二人仍然裝死，有什麽用？
    “你別胡說，我們又不認識他，我們躲什麽了？”
    趙淑芬外強中幹，說出的話明顯底氣不足。
    在場的人也都不是傻子，看著他的樣子，自然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那些一開始沒看明白的，現在也恍然大悟：“竟然是這樣？竟然是鐵軍下的手？”
    “不是，這趙舒芬那老娘們就這麽好？都娶了小轍娘還忘不了？”
    “誰說不是呢？看看小轍娘，一看就是千金大小姐，不比趙舒芬這個老八婆強多了？”
    村民們再次議論紛紛。
    趙淑芬越聽越破防。
    尤其是村民們將他與江轍娘比較的話。
    要說這一輩子，趙淑芬最恨誰？
    那非江轍娘莫屬。
    現在，村裏的人都拿他倆比較，還把他貶的一文不值，怎麽能夠不生氣呢？
    但是，趙淑芬就算再怎麽蠢，也知道現在不是他能夠發火的時候。
    他和江鐵軍的小命，可都攥在江轍手中。
    “嗬嗬，你們說的對，我怎麽能和那個賤，那個誰比那。”
    趙淑芬非常尷尬的掩飾了，他本想說兩句好話，討好一下江轍，但是嘴裏差點順嘴就說出了賤貨兩個字。
    隻因為平時這麽罵江轍娘罵習慣了。
    雖然很快就被她掩飾過去了，但是江轍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江轍眼中的火焰又盛了一分。
    “是嘛？你們不認識他？可是他可是說認識你們！”
    江轍語氣冰冷中帶著一絲諷刺。
    說著，江轍踢了一腳坐在地上的常世龍。
    “說說吧，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又是怎麽密謀的，某個畜牲又答應你什麽了？”
    江轍恨江鐵軍，常世龍更恨。
    這件事本身和他的關係不大，江鐵軍許諾的東西他也沒拿到。
    自己憑本事走了隊伍裏的關係，也因為這叫破事被薅了回來。
    多年來的付出付之東流。
    這一切，都是因為江鐵軍。
    他把自己的一切都毀了。
    “都是他！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常世龍憤而指著江鐵軍。
    “是他讓我改的藥方，是他許諾我把一半的收獲給我，我才答應他的！”
    “都是因為他！”
    常世龍的聲音帶著憤怒。
    江鐵軍則是黑著臉：“你別胡說，我可不認識你。”
    江鐵軍決定死鴨子嘴硬。
    反正不管常世龍怎麽說，隻要他不承認，就誰也對他沒辦法。
    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幹的，但是隻要他不承認，就沒有人能對他做什麽。
    “哼，你以為我沒有證據嘛！”
    看著江鐵軍的樣子，常世龍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同樣是壞人，他可太了解江鐵軍了。
    常世龍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本子。
    那本子一看就知道很舊。
    “哼，作為一名大夫，我可是一直有記賬的習慣！”
    “七二年五月，甘草七錢，購買者江鐵軍。”
    “我這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下麵還有好幾條，用不用我給你念念？”
    站在常世龍身邊的一個村民，一把搶過本子。
    雖然這個村民並不認識幾個字，但是他也能看得出來，這本子上記的內容都是很久遠的。
    甚至有一些的字跡都已經看不清了。
    這些都說明這個本子並不是臨時找來湊數的。
    而是確確實實的證據。
    刺耳的目光再次向江鐵軍看齊。
    一些江轍的叔叔伯伯，全都用驚訝的表情看著江鐵軍。
    都是一個村子裏的，從小一起長大，接近四五十年了，他們第一次知道江鐵軍竟然是這樣的人。
    在村子裏，雖然大家也會打架，有些人小便宜的人喜歡小偷小摸。
    但是這些其實本質上都說不上是壞。
    這些本質上的原因是窮。
    正所謂窮生奸計富長良心。
    正是因為窮，才有這麽多的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