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琳琳的小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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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辰帶著艾莉絲和她奶奶回到租住的小院時,蘇琳正趴在院門口的石墩上,小腦袋不時向外張望,大眼睛裏寫滿了擔憂。一看到父親的身影,以及他身後跟著的銀發少女和被無形力量托著的老人,小丫頭立刻像隻歡快的小鳥般飛奔過去。
    “爸爸!艾莉絲姐姐!”她先是撲進蘇辰懷裏蹭了蹭,然後立刻轉向艾莉絲,拉住她的手,關切地問:“艾莉絲姐姐,你沒事吧?那些壞人有沒有欺負你?”她看到了艾莉絲微微紅腫的眼睛和蒼白的臉色,小眉頭皺了起來。
    艾莉絲感受到蘇琳毫無保留的關心,心頭暖流湧動,蹲下身,輕輕抱了抱她,聲音還有些沙啞:“我沒事,琳琳。多虧了蘇叔叔。”
    蘇琳這才放心,又好奇地看向漂浮著的奶奶:“艾莉絲姐姐的奶奶生病了嗎?爸爸你治好她了嗎?”
    “嗯,奶奶需要休息。”蘇辰摸了摸女兒的頭,控製著力量,將艾莉絲的奶奶送入一間收拾幹淨的廂房,平穩地放在床上,並細心地蓋好被子。
    安頓好老人,蘇辰回到院子,對艾莉絲說:“以後你們就住在這裏。西邊那間廂房歸你,方便照顧奶奶。這裏很安全。”
    艾莉絲看著這幹淨整潔、充滿生活氣息的小院,再對比自己那個風雨飄搖的破木屋,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裹了她。她鼻子一酸,再次深深鞠躬:“蘇叔叔,謝謝您!我……我不知道該怎麽報答您……”
    “不用報答。”蘇辰語氣溫和而堅定,“你是琳琳的朋友,這就夠了。”
    蘇琳也用力點頭,拉著艾莉絲的手晃啊晃:“對呀對呀,艾莉絲姐姐你就住下來嘛!我們可以天天一起玩!爸爸做的飯可好吃了!”
    在蘇琳的熱情和蘇辰的默許下,艾莉絲終於不再推辭,安心住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小院裏多了幾分生氣。艾莉絲的奶奶在蘇辰那一道生機的滋養下,很快蘇醒過來,雖然身體依舊虛弱,需要調養,但多年的沉屙盡去,精神好了很多。得知是蘇辰救了她們祖孫二人,老人感激涕零,堅持要下床道謝。
    老人名叫雲婆婆,似乎也有些見識,感受到蘇辰那深不可測的氣息後,更是敬畏有加,私下裏叮囑艾莉絲一定要知恩圖報。
    艾莉絲是個勤快懂事的姑娘,住下後,幾乎包攬了所有力所能及的家務,打掃庭院,洗衣做飯(在品嚐過蘇辰的手藝後,她主動承擔了備菜和洗碗的工作),將小院打理得井井有條。她的手很巧,不僅會編織漂亮的花環,還會用蘇辰做玩具剩下的邊角料,縫製出可愛的小布偶、小香包,讓蘇琳愛不釋手。
    蘇琳徹底迷上了這個漂亮又能幹的姐姐,成了她的小跟屁蟲。兩個孩子在一起,一個活潑可愛,一個文靜秀美,畫麵溫馨和諧。
    玩具攤也恢複了營業。現在,攤位上除了蘇辰做的各種新奇玩具,偶爾還會出現艾莉絲做的一些小巧玲瓏、充滿女孩子氣息的手工藝品,比如用彩線編織的小動物,用幹花壓製的書簽等,很受一些女孩子和婦人的歡迎。
    艾莉絲有時也會跟著一起去擺攤,她安靜地坐在蘇辰旁邊,幫忙照看攤位,或者教蘇琳和附近的女孩子們編織一些簡單的手繩。她話不多,但臉上漸漸多了笑容,那雙淺紫色的眼眸中的憂鬱也消散了不少。
    蘇辰樂見其成。他看得出,艾莉絲心地純善,而且似乎隱藏著某種天賦,隻是她自己似乎並不知曉,或者刻意壓抑著。他並不急於探尋別人的秘密,隻要她對琳琳好,且本性不壞,他便願意提供一份庇護。
    這天,玩具攤前依舊熱鬧。蘇琳正和幾個小夥伴比賽玩陀螺(蘇辰新做出來的玩意兒),彩繪的陀螺在光滑的石板上飛旋,引得孩子們陣陣歡呼。
    突然,街口傳來一陣騷動,人群驚慌地向兩邊分開。
    隻見十幾個穿著統一皮質護甲、胸前繡著猙獰蠍子圖案的傭兵,氣勢洶洶地直奔玩具攤而來!為首的一人,身材異常高大魁梧,留著絡腮胡,臉上有一道從額頭劃到下巴的猙獰傷疤,眼神凶戾,周身散發著濃烈的血腥氣和強大的鬥氣波動,赫然是一位達到了高階騎士級別的強者!他便是毒蠍傭兵團的團長,“毒牙”巴洛克!
    他身後跟著的,正是前幾天被蘇辰教訓過的光頭大漢等三人,此刻正指著蘇辰,一臉怨毒和畏懼地匯報著。
    “團長,就是那小子!”
    巴洛克陰沉的目光瞬間鎖定了攤位後的蘇辰,以及他身邊的艾莉絲。強大的氣勢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如同凶獸出籠,壓得周圍普通人呼吸困難,臉色發白,孩子們更是嚇得躲到了大人身後。
    “就是你,打傷我的人,還敢管我毒蠍傭兵團的閑事?”巴洛克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帶著刺骨的殺意。
    蘇琳被這凶惡的氣勢嚇得小臉一白,下意識地就要往爸爸身後躲。
    然而,有人比她動作更快。
    一直安靜坐在旁邊的艾莉絲,在巴洛克目光掃過來的瞬間,身體猛地繃緊,如同受驚卻決意保護幼崽的母鹿。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站起身,一步跨出,堅定地擋在了蘇琳的身前!雖然她的身軀在巴洛克麵前顯得如此纖細瘦弱,雖然她的臉色也因為恐懼而蒼白,但她淺紫色的眼眸中卻燃燒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
    她張開雙臂,將蘇琳完全護在身後,直麵那凶戾的高階騎士,聲音帶著顫抖,卻異常清晰:“不準你們傷害琳琳!”
    這一刻,空氣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這個突然挺身而出的銀發少女。她身上沒有任何力量波動,卻敢以凡人之軀,直麵凶名在外的“毒牙”巴洛克!
    蘇辰看著艾莉絲那單薄卻堅定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琳琳沒有看錯人。
    巴洛克也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抹殘忍的譏笑:“嗬,哪裏來的小丫頭,找死!”他根本沒把艾莉絲放在眼裏,目光越過她,死死盯住蘇辰,“小子,給你兩個選擇:一,自廢手腳,把那銀頭發的小丫頭和所有錢財交出來,我饒你女兒一命;二,我親自出手,把你們全都剁碎了喂狗!”
    他的話語充滿了血腥味,讓周圍的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蘇辰終於放下了手中正在打磨的一個小木馬,緩緩抬起頭,目光平靜地迎向巴洛克那凶戾的視線。
    他的眼神依舊古井無波,但熟悉他的人會知道,當有人當著他的麵,威脅他的女兒和他要保護的人時,那平靜之下,醞釀著何等恐怖的風暴。
    他沒有看巴洛克,而是先對擋在琳琳身前的艾莉絲溫和地說:“艾莉絲,帶琳琳到後麵去,捂住她的眼睛。”
    艾莉絲愣了一下,回頭看向蘇辰,接觸到他平靜卻不容置疑的目光,她咬了咬唇,點了點頭,依言將有些害怕的蘇琳輕輕攬到身後,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爸爸……”蘇琳小聲喚道。
    “沒事,琳琳,很快就好。”蘇辰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然後,他才將目光重新投向巴洛克,以及他身後那十幾名如狼似虎的傭兵。
    “我選,”蘇辰緩緩站起身,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第三條。”
    他向前邁出了一步。
    僅僅一步。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爆發,沒有光芒萬丈的能量湧動。
    但以他腳下為中心,一股無形無質、卻仿佛蘊含著天地至理的無上偉力,如同水波般悄然擴散開來,瞬間籠罩了以巴洛克為首的所有毒蠍傭兵團成員!
    “噗通!”“噗通!”“噗通!”……
    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包括高階騎士巴洛克在內,所有傭兵連一絲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無法理解的力量碾壓而下,膝蓋一軟,全部齊刷刷地跪倒在地!膝蓋與青石板撞擊發出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巴洛克臉上的獰笑和凶戾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和痛苦取代!他拚命掙紮,想要調動體內澎湃的鬥氣,卻發現平日裏如臂指使的鬥氣此刻如同死水,被徹底鎮壓!他感覺自己的肩膀上仿佛壓著一座萬丈山嶽,不僅身體無法動彈,連靈魂都在哀嚎、顫栗!
    他驚恐萬分地看向那個依舊神色平淡的布衣青年,終於明白,自己踢到了一塊何等恐怖的鐵板!這根本不是他能理解的存在!難道是傳說中的天空騎士?還是聖域強者?!
    他想要求饒,卻連一個字都發不出來,隻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聲,眼中充滿了絕望和哀求。
    其他傭兵更是淒慘,有的直接昏死過去,有的屎尿齊流,場麵一度十分難聞。
    蘇辰的目光掃過這群跪了一地的傭兵,如同在看一群螻蟻。
    “毒蠍傭兵團,是吧?”他淡淡地開口,“從今天起,解散。”
    他的話語仿佛蘊含著言出法隨的威力。巴洛克和所有清醒著的傭兵,內心深處都升起一股明悟,如果他們敢再以“毒蠍傭兵團”的名義行事,或者再敢來找艾莉絲祖孫以及蘇辰父女的麻煩,等待他們的,將是比死亡更恐怖的結局!
    “滾出青石城。”蘇辰最後說道,然後收回了那無形的威壓。
    如同潮水退去,恐怖的壓力瞬間消失。幸存的傭兵們如同爛泥般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看向蘇辰的眼神如同看著神魔。他們掙紮著爬起身,甚至顧不上攙扶昏死的同伴和麵如死灰、道心幾乎崩碎的巴洛克,連滾帶爬,狼狽不堪地逃離了這條街,隻留下地上一灘灘汙漬和彌漫不散的腥臊氣。
    前後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氣勢洶洶而來的毒蠍傭兵團,便以這樣一種屈辱而淒慘的方式,徹底從青石城除名。
    周圍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看著那個依舊平靜地站在攤位前的布衣青年。他們甚至沒看清發生了什麽,隻看到蘇辰站起身,邁出一步,然後所有凶神惡煞的傭兵就全部跪了,接著就屁滾尿流地跑了……
    這簡直是神跡!
    艾莉絲鬆開了捂著蘇琳眼睛的手,看著眼前空蕩蕩的街麵,以及那灘汙跡,再看向蘇辰的背影,淺紫色的眼眸中充滿了震撼與複雜。她知道蘇叔叔很強,卻沒想到強到這種地步!那可是高階騎士啊!在他麵前,連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蘇琳眨了眨大眼睛,看著逃跑的傭兵背影,好奇地問:“爸爸,那些壞人怎麽都跑啦?他們不玩玩具了嗎?”
    蘇辰轉過身,臉上的冰冷瞬間融化,重新掛上溫和的笑容,蹲下身揉了揉女兒的腦袋:“嗯,他們可能突然想起家裏有事,不玩了。”
    他看向艾莉絲,點了點頭:“做得很好。”
    艾莉絲知道蘇辰是在誇她剛才保護琳琳的舉動,臉頰微紅,低下頭,心裏卻湧起一股暖流和難以言喻的安心。
    有蘇叔叔在,她和奶奶,還有琳琳,真的安全了。
    經此一役,“琳琳玩具攤”和攤主蘇辰,在青石城徹底成為了一個傳說。無人再敢來此鬧事,甚至連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得知消息後,都對這裏充滿了敬畏。
    而蘇琳,依舊是她那個快樂無憂的小丫頭,每天和艾莉絲姐姐一起,在爸爸的庇護下,經營著她們充滿歡聲笑語的玩具小攤。
    青石城的天空,終於徹底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