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前往王都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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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前往王都後,小院便開始了忙碌而有序的收拾。其實需要蘇辰親自整理的東西並不多,大部分家當都被他隨手收進了自身的儲物空間,方便快捷。但一些日常用品和琳琳特別心愛的玩具,還是需要打包,主要是為了讓女兒體驗“準備出發”的參與感。
艾莉絲和雲婆婆也決定一同前往。雲婆婆的身體在蘇辰的調理下已無大礙,她放心不下艾莉絲,也感念蘇辰的大恩,願意跟隨。艾莉絲則默默地將自己和奶奶不多的行李收拾得整整齊齊,她淺紫色的眼眸中,除了對未知王都的一絲忐忑,更多的是對蘇辰父女的信任,以及……某種深藏的期待。
凱瑟琳王女辦事效率極高,第三天清晨,一支規模不大但極其精悍的車隊便已等候在小院外。除了王女乘坐的華麗馬車外,還有兩輛寬敞舒適的客用馬車,以及二十名騎著高頭大馬、眼神銳利的王室騎士,為首的騎士長是一位氣息沉穩、目光如鷹隼般的中年男子,名叫雷蒙德,對蘇辰的態度極為恭敬,顯然已被提前叮囑過。
“蘇先生,一切都已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發。”凱瑟琳王女換上了一身便於出行的騎裝,更顯英姿颯爽,她親自來到小院門口相迎。
蘇辰點了點頭,抱著興奮得小臉通紅的蘇琳,身後跟著提著簡單行李的艾莉絲和雲婆婆,走出了生活了數月的小院。
“再見啦,小院子!”蘇琳趴在爸爸肩上,揮著小手,對這段青石城的時光並無太多傷感,隻有對前方旅程的滿滿期待。
馬車內部裝飾典雅舒適,鋪著厚厚的絨毯,設有固定的小桌,甚至還貼心地準備了一些適合孩子的點心和果汁。蘇琳和艾莉絲、雲婆婆乘坐一輛,蘇辰則被凱瑟琳王女邀請,與她同乘一輛,顯然是有話想談。
車隊緩緩駛出青石城,將那座邊境小城的喧囂與平靜甩在身後,沿著寬闊的官道,向著王都聖輝城的方向迤邐而行。
車廂內,凱瑟琳王女親自為蘇辰斟上一杯清香四溢的花茶,姿態優雅。
“蘇先生,此行前往王都,約需十日路程。途中我們會經過幾座大城和一些風景獨特之地,若先生有興趣,我們可以稍作停留。”凱瑟琳王女語氣溫和,帶著商量的口吻。
“不必特意停留,按計劃行程即可。”蘇辰品了口茶,味道尚可,比起他自己用神識蘊養、法則浸潤的茶葉,自是差了許多,但也算這片大陸的上品了。
凱瑟琳王女仔細觀察著蘇辰的神色,發現他對自己這位尊貴的王女,與對青石城的普通居民並無二致,那份平靜淡然絕非偽裝,心中對其評價又高了幾分。她沉吟片刻,決定開門見山:
“蘇先生,恕我冒昧。您製作的音樂盒,其內部機巧,已非尋常工匠技藝所能及,甚至……超越了目前煉金術與機關術的範疇。王宮內的首席煉金大師研究了數日,也隻能勉強仿製出外形,無法重現其音律與持久的動力。不知先生……師承何處?”她問得小心翼翼,帶著試探與好奇。
蘇辰放下茶杯,目光透過車窗,看向外麵飛速掠過的田野,淡然道:“並無師承,閑暇時自己琢磨的小玩意兒而已。”
自己……琢磨?
凱瑟琳王女呼吸一窒。這等巧奪天工的造物,竟是自學成才?這簡直顛覆了她的認知!她越發確信,眼前之人,絕非池中之物,其背後可能隱藏著難以想象的秘密或力量。她明智地不再追問,轉而聊起了一些王都的風土人情、趣聞軼事,以及即將到來的萬國博覽會。
“……此次博覽會規模空前,據說連遙遠的東方龍炎帝國、北境獸人部落、海外娜迦族都會有使者前來。屆時,聖輝城將匯聚大陸各地的奇珍異寶、美食華服,還有各族的表演與競技,定然精彩紛呈。”凱瑟琳王女描述著,眼中也帶著一絲向往。
蘇辰靜靜地聽著,不置可否。對他而言,這些所謂的奇珍異寶,大多不過是過眼雲煙。他在意的,是琳琳是否能開心,是否能見識到不同的風景,或許……還能找到一些製作新玩具的靈感材料。
旅途的第一天,便在平穩中度過。夜晚,車隊在一處官方驛館駐紮。
驛館條件不錯,但比起蘇辰的小院自是差了些。蘇琳卻覺得新鮮極了,拉著艾莉絲在驛館的花園裏跑來跑去,直到被蘇辰叫回來洗漱睡覺。
蘇辰依舊如常,在琳琳睡前,用溫和的力量為她梳理身體,助她安眠,並講了一個新的童話故事——關於一隻尋找星星的小海豚。艾莉絲和雲婆婆住在隔壁,也能隱約聽到那溫和的敘事聲,感到一種難言的心安。
第二天,車隊進入了一片廣袤的森林地帶,官道在參天古木間蜿蜒。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灑下斑駁的光點,林間空氣清新,偶爾能看到膽怯的小鹿和漂亮的鳥兒。
“爸爸!快看!那隻小鳥的羽毛是藍色的!好漂亮!”蘇琳趴在車窗邊,興奮地指著外麵。
就在這時,車隊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馬匹發出不安的嘶鳴,隊伍猛地停了下來。
“戒備!”騎士長雷蒙德沉穩有力的聲音響起,“前方有情況!”
隻見前方的道路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幾棵需要數人合抱的巨木,顯然是被人為砍斷,堵塞了去路。與此同時,道路兩旁的密林中,影影綽綽,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和兵刃出鞘的摩擦聲!
“嗖嗖嗖!”
數十支利箭如同毒蛇般從林中射出,目標直指凱瑟琳王女所在的馬車!
“敵襲!保護王女殿下!”雷蒙德怒吼一聲,拔劍出鞘,淡青色的鬥氣瞬間爆發,形成一道劍氣屏障,將射向馬車的箭矢大部分格擋開來。其他騎士也紛紛反應,結陣防禦,鬥氣光芒閃爍,與來襲的箭矢碰撞出點點火星。
然而,襲擊者顯然有備而來,人數眾多,而且其中不乏好手。箭雨過後,上百名穿著雜亂皮甲、蒙著麵、眼神凶悍的匪徒從林中湧出,揮舞著刀劍,嚎叫著衝向車隊!為首的幾個,身上湧動著不弱的鬥氣波動,赫然達到了中階騎士的水準!
“是‘血狼’盜賊團!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敢襲擊王室車隊?!”雷蒙德又驚又怒,血狼盜賊團是活躍在這條商路附近的一股悍匪,手段殘忍,但以往隻敢襲擊商隊,從不敢招惹王室!
戰鬥瞬間爆發!王室騎士們雖然精銳,但人數處於絕對劣勢,一時間被悍不畏死的盜賊們團團圍住,陷入了苦戰。刀劍碰撞聲、喊殺聲、慘叫聲響徹林間。
凱瑟琳王女也抽出了隨身佩戴的細劍,劍身流淌著淡淡的金色鬥氣,她竟也有著不俗的實力。但她臉上並無懼色,反而第一時間看向對麵馬車裏的蘇琳等人,急聲道:“蘇先生,請保護好琳琳她們!”
她擔心襲擊者的目標是蘇辰父女,畢竟那音樂盒的價值足以讓人鋌而走險。
然而,當她看向蘇辰所在的馬車時,卻愣住了。
那輛馬車周圍,仿佛存在一個無形的領域。有幾個試圖靠近馬車、意圖不軌的盜賊,在距離馬車三米之外,就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壁,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口噴鮮血,倒地不起。甚至有幾支流矢射向馬車,也在半空中詭異地偏離方向,射入了旁邊的樹幹。
馬車本身,連同拉車的馬匹,都安然無恙,甚至連一絲晃動都沒有。蘇琳正好奇地想探頭往外看,被艾莉絲輕輕拉了回去,捂住了眼睛。
蘇辰依舊安穩地坐在車廂內,甚至還有閑情拿起一塊點心,慢條斯理地品嚐著,仿佛外麵的喊殺震天與他毫無關係。他甚至還有空對凱瑟琳王女這邊投來一個“放心,沒事”的眼神。
凱瑟琳王女心中巨震!她終於親眼見識到了這位蘇先生的神秘與強大!這種無形無質、卻絕對防禦的手段,聞所未聞!
雷蒙德等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常,士氣大振,更加奮勇地殺敵。
盜賊頭目,一個臉上有交叉刀疤的壯漢,也發現了不對勁,他怒吼一聲,全身爆發出赤紅色的狂暴鬥氣,如同一個人形凶獸,揮舞著一柄巨大的戰斧,直接衝破了騎士們的防線,目標直指凱瑟琳王女!
“王女殿下,受死吧!”
戰斧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當頭劈下!聲勢駭人!
凱瑟琳王女臉色一白,她能感覺到這一斧蘊含的恐怖力量,絕非她所能抵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坐在馬車裏的蘇辰,微微蹙了蹙眉。不是因為這攻擊有多強,而是覺得……太吵了,打擾了琳琳看風景的興致。
他隨手將吃完點心後指尖沾染的一點碎屑,對著窗外,輕輕一彈。
那點微不足道的、凡人肉眼幾乎無法看清的碎屑,離手之後,卻仿佛化作了一道無形的法則之刃,跨越了空間的距離!
“噗!”
如同熱刀切黃油,又如同泡沫破裂。
那氣勢洶洶、鬥氣勃發的盜賊頭目,前衝的身形猛地一僵!他臉上猙獰的表情凝固,瞳孔瞬間放大,充滿了極致的茫然與恐懼。他手中的巨型戰斧,從斧刃開始,無聲無息地化作了最細微的金屬粉末,隨風飄散。緊接著是他覆蓋著赤紅鬥氣的手臂、身軀、頭顱……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位凶名赫赫、實力達到高階騎士巔峰的盜賊頭目,連同他手中的戰斧,就在距離凱瑟琳王女不到五米的地方,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從世間抹去,徹底化為了虛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光芒萬丈的異象。隻有那一點碎屑飛出窗外時,帶起的微弱氣流。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所有正在廝殺的人,無論是王室騎士還是血狼盜賊,全都僵住了動作,目瞪口呆地看著盜賊頭目消失的地方,大腦一片空白。
發生了什麽?!
首領……人呢?!
凱瑟琳王女距離最近,感受也最為清晰。她沒有感受到任何能量波動,沒有看到任何攻擊軌跡,那個強大的敵人,就那麽……沒了?她猛地轉頭,看向蘇辰的馬車,隻見蘇辰正拿起手帕,慢悠悠地擦著手指。
一股寒意,混合著無與倫比的震撼,從她的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這……這就是蘇先生真正的力量嗎?!彈指間,強敵灰飛煙滅!這是何等境界?!聖域?還是……神明?
短暫的死寂之後,是盜賊們崩潰的嚎叫。
“首領……首領死了!”
“魔鬼!他們是魔鬼!”
“快跑啊!”
首領的詭異消失,徹底擊潰了盜賊們的心理防線。他們再也顧不上戰鬥,丟下武器,如同無頭蒼蠅般,哭爹喊娘地四散逃竄,鑽入密林,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戰場上,隻留下滿地狼藉和驚魂未定的王室騎士們。
雷蒙德拄著劍,大口喘著氣,身上帶著幾處傷口,他看向蘇辰馬車的眼神,充滿了後怕與無比的敬畏。他終於明白,為何王女殿下對此人如此恭敬,甚至……有些畏懼。
凱瑟琳王女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平複了翻江倒海的心情。她走到蘇辰的馬車前,深深一禮,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多謝蘇先生出手相救。”
蘇辰掀開車簾,看了看外麵,淡淡道:“清理一下,繼續趕路吧,別耽誤了行程。”
仿佛剛才隻是隨手拍死了一隻擾人的蒼蠅。
“是……是!”凱瑟琳王女連忙應道,立刻指揮幸存的騎士清理路障,救治傷員。
車隊很快恢複了秩序,再次上路。隻是這一次,整個車隊的氣氛變得無比沉默和肅穆。每一位騎士,包括凱瑟琳王女在內,看向那輛普通客用馬車的目光,都帶著發自靈魂深處的恭敬與恐懼。
車廂內,蘇琳被允許再次看向窗外,她眨著大眼睛,好奇地問:“爸爸,剛才那些叔叔為什麽打架?然後又為什麽都跑掉啦?”
蘇辰摸了摸她的頭,微笑道:“他們可能在玩一種叫做‘打仗’的遊戲,現在遊戲結束了,所以都回家吃飯了。”
“哦。”蘇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很快又被窗外一隻跳過的鬆鼠吸引了注意力,“爸爸快看!小鬆鼠!”
艾莉絲坐在對麵,緊緊握著雲婆婆的手,祖孫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與慶幸。她們知道,跟隨在這位存在身邊,或許是她們此生最大的機緣與幸運。
林間的風吹過,帶走了血腥氣,也吹動著馬車,載著一位無敵的父親、他可愛的女兒,以及他們新結識的夥伴,繼續向著那座名為聖輝城的繁華王都,平穩駛去。
旅途,似乎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