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琉璃街的新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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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琳的奇妙屋”並未急著開業。蘇辰打算先花幾天時間熟悉環境,安頓下來,也讓琳琳和艾莉絲她們適應王都的生活。
小院經過簡單的收拾和布置,很快便有了家的溫馨。蘇辰親自動手,用一些普通的木料和之前剩餘的星星苔蘚,做了一些帶有柔和光源的壁燈和裝飾,讓夜晚的小院依舊籠罩在夢幻的星輝之下。他還加固了院牆,布下了一層極其微弱的防護禁製,主要是為了隔絕窺探和噪音,確保內部的寧靜。
艾莉絲和雲婆婆住進了東廂房,蘇辰和蘇琳則住在正房。小小的廚房裏,蘇辰再次展現了他那神乎其技的廚藝,用王都集市上買來的新鮮食材,做了一頓豐盛的接風宴,吃得蘇琳滿嘴流油,連稱比王女姐姐帶來的點心還好吃。
第二天,蘇辰帶著蘇琳和艾莉絲,開始在琉璃街及周邊閑逛,熟悉環境。
琉璃街果然名不虛傳,街道兩旁店鋪售賣的商品都頗為精致。有專門出售魔法卷軸和基礎藥劑的小店,散發著淡淡的魔力波動;有經營東方瓷器和絲綢的商鋪,充滿了異域風情;還有矮人開設的鐵匠鋪,裏麵傳來叮叮當當的打鐵聲,門口陳列著寒光閃閃的兵器鎧甲;甚至還有一家精靈經營的飾品店,裏麵擺放著用月光藤、寶石和秘銀製成的精美首飾,自然氣息濃鬱。
他們的出現,也引起了不少鄰居和路人的注意。
一方麵是因為生麵孔,另一方麵,則是因為這組合實在有些引人注目。氣質平凡卻深不可測的年輕父親,靈氣逼人、活潑可愛的女童,以及那位雖然衣著樸素、卻難掩絕色、擁有一頭罕見銀發和紫瞳的少女。再加上之前是王女殿下親自陪同前來安置的傳聞,已經在附近小範圍流傳開來。
“你們好,是新搬來的鄰居嗎?”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
蘇辰轉頭,看到旁邊一家名為“博識卷軸”的店鋪門口,站著一位穿著幹淨亞麻長袍、戴著眼鏡、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他臉上帶著友善的笑容,手裏還拿著一本厚厚的書籍。
“是的。”蘇辰點了點頭。
“我叫亞伯·博識,是這家小店的店主,主要經營一些基礎的魔法卷軸和知識書籍。”中年男子自我介紹道,目光好奇地掃過蘇辰幾人,尤其在艾莉絲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下,但很快便禮貌地移開,“歡迎來到琉璃街。這位是令媛吧?真是可愛。”
“謝謝。”蘇辰淡淡回應,“我姓蘇,這是小女琳琳,這位是艾莉絲。”
“蘇先生,蘇小姐,艾莉絲小姐。”亞伯店主微笑著打招呼,態度不卑不亢,帶著學者特有的沉靜,“我看貴店尚未掛牌,不知是經營何種商品?”
“玩具。”蘇辰言簡意賅。
“玩……玩具?”亞伯店主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在琉璃街這種地方會開一家玩具店。他看了看蘇辰那平靜的神色,又看了看正眨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的蘇琳,隨即釋然一笑,“原來如此,想必一定是極其有趣的玩具。期待貴店開業。”
這時,隔壁鐵匠鋪裏,一個穿著皮質圍裙、身材矮壯、留著火紅色大胡子的矮人探出頭來,聲如洪鍾地喊道:“嘿!亞伯!你在跟新鄰居聊什麽呢?是不是又來了一位施法者老爺?”他的目光落在蘇辰身上,銅鈴般的大眼睛裏帶著審視和好奇。
“銅須,這位是蘇先生,他開的是一家玩具店。”亞伯店主介紹道。
“玩具店?!”名叫銅須的矮人嗓門更大了,他幾步跨出店鋪,來到近前,他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金屬和炭火味。他打量著蘇辰,又看了看蘇琳,撓了撓他那亂糟糟的紅胡子,“在琉璃街開玩具店?嘿!這可真是新鮮!我說夥計,你做的玩具,該不會是那種一碰就碎的木頭疙瘩吧?我們矮人的孩子可隻喜歡結實耐用的東西!”他話語直爽,帶著矮人特有的耿直。
蘇琳聽到有人說爸爸做的玩具不好,立刻鼓起小腮幫,不服氣地說:“才不是呢!我爸爸做的玩具可厲害了!有會飛的竹蜻蜓,有會跳舞的木偶,還有會唱歌的盒子!”
“會跳舞的木偶?會唱歌的盒子?”銅須矮人瞪大了眼睛,一臉不信,“小丫頭,吹牛可不是好習慣!那些肯定是用了魔法!魔法玩意兒,華而不實!”
“才沒有用魔法!”蘇琳急了,從自己的小包包裏(蘇辰給她做的空間小荷包,內部一立方米左右)掏出了那個旋轉木馬八音盒,“你看!”
她熟練地打開蓋子,上好發條。
叮叮咚咚……
清脆悅耳的樂聲流淌而出,精致的木馬和小人隨著音樂緩緩旋轉,在陽光下折射出溫暖的光澤。
刹那間,亞伯店主和銅須矮人都愣住了!
亞伯店主推了推眼鏡,眼中充滿了驚奇與探究。他沒有感受到任何魔法波動!這純粹是機械的力量?竟然能如此精妙地演奏音樂並驅動模型旋轉?這工藝……簡直超越了目前他所知的任何機關術!
銅須矮人更是張大了嘴巴,胡子都翹了起來。作為鍛造大師,他更能看出這小小盒子內部蘊含的機械結構是何等複雜與精密!那齒輪的咬合,那傳動的方式,無一不體現著一種他從未接觸過的、近乎於“道”的技藝!
“這……這是什麽?!”銅須矮人猛地湊近,幾乎把臉貼到了八音盒上,眼睛瞪得像銅鈴,“沒有魔法!純粹是機括!天哪!這齒輪是怎麽做出來的?這聲音……這旋律是怎麽固定的?!夥計,不,蘇先生!這是你做的?!”
他的態度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看向蘇辰的眼神充滿了熾熱的光芒,那是對極致技藝的崇拜與渴望。
蘇辰微微頷首。
“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銅須矮人激動得滿臉通紅,搓著大手,“蘇先生,我銅須·火錘為我剛才的冒犯向你道歉!你的手藝,是這個!”他豎起了粗壯的大拇指。
亞伯店主也由衷讚歎:“不可思議的造物,蘇先生。看來‘琳琳的奇妙屋’必將名動聖輝城。”
這邊的動靜也吸引了其他鄰居和路人的圍觀。精靈飾品店那位容貌秀美的女精靈店主也走了出來,看到八音盒後,清冷的眼眸中也閃過一絲驚豔。越來越多的人圍攏過來,對著那自行演奏音樂的盒子嘖嘖稱奇。
蘇琳驕傲地抱著她的八音盒,小臉上滿是“看吧,我爸爸最厲害”的表情。
蘇辰對此並不在意,但對鄰居們釋放的善意,也微微點頭回應。
就在這時,一個略顯尖銳、帶著幾分傲慢的聲音插了進來:
“哦?一個會發聲的盒子?倒是有點意思。不過,在這種地方賣玩具,未免有些……掉價了吧?”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華麗絲綢長袍、手持鑲嵌寶石手杖、麵色倨傲的年輕貴族,在一群仆從的簇擁下,走了過來。他的目光掃過八音盒,帶著一絲挑剔,最後落在了艾莉絲身上,眼中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驚豔與……某種令人不快的占有欲。
“弗吉爾男爵。”亞伯店主微微皺眉,低聲對蘇辰道,“他是財政副大臣的兒子,風評……不太好。”
弗吉爾男爵無視了其他人,徑直走到艾莉絲麵前,故作優雅地行了個禮,但眼神卻充滿了侵略性:
“這位美麗的小姐,您的銀發紫瞳真是世間罕見。不知是否有榮幸,邀請您共進晚餐?在這條街上賣玩具,實在是委屈了您的容貌。”
艾莉絲臉色一白,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躲到了蘇辰身後,淺紫色的眼眸中充滿了厭惡與警惕。
蘇辰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他還沒去找麻煩,麻煩倒是自己湊上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