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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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包廂裏唱到半夜,嗓子都喊得有些沙啞,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蘇媚和沈冰都喝得醉醺醺的,腳步虛浮得幾乎走不動路,蘇媚扶著牆,堅持讓司機先送沈冰回家,自己則坐在車裏等著。
等車再次啟動,開到小區門口時,蘇媚推開車門下車,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蹲在路邊幹嘔了幾聲,緩了好一會兒才稍稍舒服些。
她撐著膝蓋想要站起來,腳下卻一軟,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前倒去,就在這時,一個溫熱的懷抱從身後穩穩接住了她。
熟悉又陌生的雪鬆味縈繞在鼻尖,這是她許久未曾聞到的氣息。蘇媚猛地抬頭,撞進傅辰軒深邃的眼眸裏,心頭一震,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手抵在他胸膛上,聲音帶著酒後的沙啞:“你怎麽在這裏?”
傅辰軒沒有鬆開她,隻是扶著她的胳膊讓她站穩,目光裏帶著幾分複雜的擔憂:“我今晚也在那家會所,一直跟著你,就是想確認你平安無事。你向來不勝酒力,喝成這樣,我不放心。”
蘇媚掙了掙胳膊,語氣帶著疏離:“我自己可以的,不用麻煩你,謝謝。”
可傅辰軒依舊沒有鬆手,隻是稍稍收緊了扶著她的力道,態度堅決:“小區裏路燈暗,你醉成這樣,我送你到樓下才放心。”
蘇媚沒轍,她實在沒力氣在小區門口和他糾纏,隻能默許了他的跟隨。兩人一路沉默地走進小區,晚風一吹,酒意更上頭,蘇媚的腳步愈發恍恍惚惚,隻能扶著路邊的綠化樹慢慢走。
傅辰軒走在她身側,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臉頰和微蹙的眉頭上,眼前不自覺閃過從前兩人相處的畫麵。
那時她喝醉了,會賴在他懷裏撒嬌,甚至反撩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靠近都帶著刻意的分寸感。
心口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呼吸都滯了幾分,他看著蘇媚的背影,隻覺得這短短幾步路,竟比他熬過的那些險境還要難熬。
蘇媚走到公寓樓下的單元門前,背對著傅辰軒站定,聲音帶著酒後的微啞,卻字字清晰。
“謝謝你當初為我做的選擇,替我擋掉了那些危險,但那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選擇。我們之間早就過去了,不管是當初的契約婚姻,還是後來的感情,都翻篇了。對我來說,你現在隻是我的前男友。”
她說完,沒等傅辰軒開口回應,便按下門禁密碼,推門走進樓道,腳步踉蹌卻沒有絲毫回頭。
傅辰軒站在原地,目光追著她的背影,直到樓道的門緩緩關上,將那道身影徹底遮住。
晚風卷起他身側的落葉,他的眼神裏卻沒有半分怨懟,反而漾著化不開的溫柔,像是盛滿了未曾說出口的愧疚與眷戀,輕聲呢喃:“隻要你平安就好。”
夜色深沉,秦淮粵的私人公寓裏,電腦屏幕的光映亮了她的臉。她指尖滑動鼠標,點開狗仔傳來的照片,畫麵裏蘇媚醉意朦朧地倒在傅辰軒懷中,傅辰軒的手穩穩攬著她的腰,兩人距離極近,看起來格外曖昧。
秦淮粵盯著照片看了許久,唇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卻並沒有立刻將照片交給媒體或是發到網上。
她清楚,現在公布隻會掀起一陣短暫的波瀾,達不到她想要的效果。她關掉照片文件夾,打開備忘錄,開始逐條梳理後續的計劃,眼神裏滿是勢在必得的狠厲。
要讓蘇媚徹底失去商驍的信任,還需要更多的鋪墊和準備,這張照片,不過是她手裏的一枚棋子,要在最關鍵的時候拋出來。
傅辰軒驅車回到曾經和蘇媚共同居住的別墅,車子緩緩駛入庭院,路燈的光落在落滿薄塵的鐵藝柵欄上,竟生出幾分物是人非的寂寥。
他推開門,玄關處的燈還是蘇媚當初選的暖黃色,隻是如今亮著,卻再也沒有那個笑著迎他回家的人。
腳步不自覺地穿過客廳,廚房的台麵上還擺著她當年心血來潮買的卡通餐具,角落裏的咖啡機是她纏著他一起挑的,說要學著煮他喜歡的曼特寧。
書房裏的書架上,還留著她隨手夾的書簽,那本她沒看完的言情小說,頁碼停在兩人曾一起窩在沙發上讀的那一頁。
客廳的布藝沙發上,仿佛還能看到她蜷在上麵追劇的身影,那時他會從身後抱住她,搶她手裏的零食。
傅辰軒走到廚房,指尖撫過廚房的煎鍋,冰涼的金屬觸感瞬間拽回了那段荒唐又溫熱的記憶——那是他第一次給蘇媚做牛排,也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踏進廚房嚐試料理。
他對著教程手忙腳亂,黃油放早了燒得冒煙,牛排煎得焦黑還忘了放鹽,黑椒醬更是調得齁鹹,最後端上桌的牛排,外皮焦硬內裏還帶著血絲,賣相慘不忍睹。
蘇媚看著那盤“黑暗料理”,先是愣了幾秒,隨即笑得直不起腰,指著焦黑的牛排調侃他:“傅總,你這是煎了塊炭吧?確定能吃?”
他當時板著臉假裝淡定,心裏卻透著幾分窘迫,想把牛排端走扔掉,蘇媚卻偏偏拿起刀叉切了一塊塞進嘴裏,皺著眉咽下去,還硬撐著說:“還行,就是味道重了點,下次加油。”
可此刻想起這些,傅辰軒靠在廚房的流理台上,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笑,眼底卻很快漫上一層酸澀。
那時的輕鬆與嬉鬧,如今想來竟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他抬手按了按眉心,隻覺得那盤焦黑的牛排,像是成了兩人關係裏一道模糊的界碑,那時的疏離裏藏著細碎的溫柔,卻終究被後來的風雨碾得支離破碎。
他一步步走上二樓,推開主臥的門,床頭櫃的抽屜裏,靜靜躺著一枚落了點細塵的婚戒。
傅辰軒拿起婚戒,指腹摩挲著冰涼的戒麵,那些與蘇媚相處的點點滴滴如潮水般翻湧而來,從最初的契約疏離,到後來不經意間的心動,再到被迫放手的無奈,盡數堵在胸口。
窗外的晚風穿過未關的窗,掀起窗簾的一角,他站在空曠的房間裏,望著牆上曾掛著的合照位置,如今隻剩一片空白。
心底的惆悵如藤蔓般瘋長,纏得他喘不過氣,原來那些過往,早已刻進了骨血裏,隻是他明白,這份惆悵終究隻能藏在心底,因為他親手推開的人,再也不會回頭了。
傅辰軒將那枚婚戒重新放回抽屜,指尖在木紋桌麵上輕輕敲著,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敲定某個塵封已久的決定。
別墅裏的每一寸記憶都在叫囂著他對蘇媚的執念,那些被迫放手的隱忍、得知她平安的慶幸,此刻都化作了洶湧的渴望——他放不下,也不想再放。
他走到窗邊,望著蘇媚公寓的方向,眼底翻湧著勢在必得的堅定。他並不知道蘇媚早已和商驍走到一起,隻當她這些日子隻是獨自生活,心裏還留著對過去的些許念想。
既然傅豪傑的威脅已經解除,他再也沒有理由將她推遠,這一次,他要把當年沒說出口的愛意、沒來得及給的溫柔,統統補回來。
“蘇媚,”他低聲念著她的名字,指尖攥緊成拳,“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了。”
他開始在心裏盤算著追回她的步驟,從重新走進她的生活開始,一點點抹去兩人之間的隔閡,讓她重新看到他的真心,哪怕要花上再多的時間,他也心甘情願。
蘇媚推開家門,迎接她的隻有搖著尾巴撲過來的薩摩耶芽芽,偌大的屋子少了商驍的身影,瞬間顯得空空蕩蕩。酒勁還在腦袋裏打轉,她蹲下來揉了揉芽芽的腦袋,鼻尖卻莫名發酸——早就習慣了一回家就看到商驍的身影,習慣了他身上的雪鬆味裹著暖意湧過來,這下突然空了,竟格外想他。
鬼使神差地,她摸出手機撥通了商驍的電話,指尖還因為醉意微微發顫。電話幾乎是立刻就被接起,商驍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明顯的擔憂:“怎麽這個點打電話?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蘇媚把臉頰貼在冰涼的手機上,安靜了幾秒,突然拖著軟糯的調子開口,尾音還帶著點傻乎乎的笑意:“商驍~我真的好喜歡你呀~嘿嘿。”
電話那頭的商驍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傳來他低低的、帶著寵溺的笑聲,那笑意仿佛能透過電流鑽到蘇媚心裏:“嗯,我也很喜歡你。”
“超級超級喜歡的那種!”蘇媚蹬掉鞋子,抱著芽芽在地毯上滾了一圈,像個討要糖果的小朋友,“芽芽也喜歡你!你聽,它都哼唧了!”
芽芽被她抱得莫名其妙,配合地發出一聲軟乎乎的嗚咽,商驍在那頭聽得輕笑不止:“聽到了,那芽芽也要替我好好陪著你。怎麽喝了這麽多酒,頭暈不暈?”
“不暈!我還能再唱十首歌!”蘇媚說著就扯著嗓子哼起了剛才在KTV唱的歌,跑調跑得沒邊,卻自己笑得樂不可支,“商驍你快回來嘛,我給你留了草莓,芽芽都沒舍得吃!”
“乖,我處理完這邊的事馬上回去,”商驍的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耐心地順著她的話頭哄,“先去喝點蜂蜜水解解酒,別光坐著,小心著涼。”
“我躺著沙發上噢~”說著又咯咯笑起來,絮絮叨叨地跟他數著唱了多少首歌,喝了多少杯果汁,連傅辰軒的事都被拋到了腦後,滿心滿眼隻剩電話那頭的人。
電話那頭的商驍聽著她慢吞吞的數數聲,唇角的笑意就沒落下過,哪怕隔著千裏,也仿佛能看到她皺著鼻子認真數數的模樣,隻覺得心都被填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