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趁機逃離這詭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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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趁機逃離這詭異之地
塗山幺幺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死了,現在正身處某個專門懲罰闖禍狐狸的、最離奇的地獄裏。
否則,她無法解釋眼前這顛覆了她數百年狐生認知的一幕。
那頭剛剛還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魔物,此刻正以一種極其虔誠的姿態,對著她身後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進行著一場驚心動魄的、史詩級的求偶表演。
它的“舞蹈”已經進入了高潮。
那根貫穿它身體的巨大石矛,此刻非但不是致命的傷口,反而成了它最得意的裝飾品。它拖著石矛,在地上畫出一個又一個笨拙的圓圈,每一次轉動,身體上的爛肉就隨之甩動,墨綠色的血液像潑墨山水畫一樣,在地上肆意揮灑。
它那八隻血紅的眼睛,此刻亮的驚人,裏麵“含情脈脈”的光芒幾乎要凝成實質。它不再滿足於簡單的扭動,而是開始嚐試一些更高難度的動作。它將自己兩條節肢高高舉起,另外幾條則用力支撐著地麵,龐大的身軀努力向上挺起,試圖展現出自己“健美”的胸膛。
口中那婉轉而深情的“咕嚕”聲,也變得愈發高亢激昂,音調起伏之間,竟隱隱有了一種金石交擊的質感。
這哪裏是魔物,這分明是一位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燃燒自己所有生命來取悅心上人的……勇士。
塗山幺幺的狐狸腦子,在這場極致的視覺與聽覺衝擊下,徹底成了一團漿糊。恐懼、疼痛、虛弱、荒謬……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最後隻剩下一種巨大的、空洞的茫然。
她是誰?她在哪?她幹了什麽?
她好像……用一根姻緣線,給一頭低等魔物,和某個不知名的、藏在深淵裏的恐怖存在,包辦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婚姻。
而她自己,就是那個不負責任的媒人。
不,比媒人更嚴重。那根線,是她的本命紅線,源於她的神魂。從因果上來說,她現在約等於……這兩位的證婚人,甚至……是創造了這段孽緣的“母親”?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塗山幺幺渾身打了個激靈,一股比斷腿之痛更恐怖的寒意從尾巴尖直衝天靈蓋。
不行,她不能死在這裏。
死在這裏,萬一那片黑暗裏的存在,順著紅線追究起她這個“媒人”的責任,她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算不追究,等這兩位“喜結連理”之後,會不會把她這個證婚人當成喜宴上的主菜給吃了?
求生的本能,像一根被埋在灰燼深處的火柴,終於在這荒誕絕倫的場景中,被“刺啦”一聲點燃了。
它……沒在看我。
這個念頭,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她混亂的腦海。
是的,那頭魔物,從它開始“墜入愛河”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看過她一眼。它所有的心神,所有的注意力,都傾注在了那片黑暗之中。在它的世界裏,塗山幺幺這隻差點被它吃掉的小狐狸,已經徹底淪為了無足輕重的背景板。
機會!
這是唯一的機會!
塗山幺幺的心髒狂跳起來,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她強行壓下腦海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將所有的意誌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體上。
她試著動了動。
“嘶……”
隻是稍微挪動了一下前爪,斷掉的後腿就傳來一陣錐心刺骨的劇痛,讓她差點又暈過去。神魂被撕裂的後遺症也在此刻發作,一陣陣的眩暈感如同潮水般湧來,眼前的景象都開始出現重影。
不行,不能放棄。
她咬緊牙關,鋒利的犬齒甚至刺破了嘴唇,一絲血腥味在口腔裏彌漫開來,用疼痛強行換取片刻的清醒。
她不敢站起來,那樣目標太大,也太容易摔倒。她隻能選擇最原始、最屈辱,卻也最穩妥的方式——爬。
她將兩隻完好的前爪深深地摳進地麵,用盡全身的力氣,拖動著自己殘破的身軀,一點一點地向後挪動。
一寸,又一寸。
她的動作很慢,很輕,生怕弄出一點聲響,驚擾了那場正在進行中的、神聖的“求愛儀式”。
洞穴裏很安靜,除了魔物那深情的“咕嚕”聲和身體摩擦地麵的“沙沙”聲,就隻剩下她自己粗重而壓抑的喘息。
冰冷粗糙的地麵摩擦著她柔軟的腹部,細小的碎石硌得她生疼。那條斷掉的後腿無力地拖在身後,在地上劃出一道淺淺的、混著血跡的痕跡。
她不敢回頭。
她怕一回頭,就會對上那八隻“含情脈脈”的眼睛,然後那魔物會嬌羞地問她一句:“你看我美嗎?”
那她可能真的會當場魂飛魄散。
她隻能死死地盯著前方,那個散發著微光的洞口。那裏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她逃離這場噩夢的出口。
距離洞口還有多遠?十丈?八丈?
她已經失去了判斷距離的能力,隻知道機械地、拚命地向前爬。每一次移動,都是對她意誌和肉體的雙重折磨。
魔物的“情歌”還在繼續,甚至因為投入,變得更加撕心裂肺。它似乎已經不滿足於獨舞,開始嚐試與自己的“心上人”進行互動。它伸出一隻黏糊糊的節肢,小心翼翼地、帶著無盡的羞澀與憧憬,探向了那片深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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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邀請一位看不見的舞伴。
這詭異的一幕,塗山幺幺沒有看見,但那股源於紅線的、更加強烈的因果波動,卻像一記重錘,狠狠敲在她的神魂上。
她悶哼一聲,眼前一黑,爬行的動作停滯了一瞬。
快點,再快點!
她告訴自己,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
她爆發出最後的力氣,前爪在地上瘋狂地刨動,整隻狐狸像一團被踢出去的雪球,連滾帶爬地朝著洞口衝去。
終於,一股不同於洞穴內那股硫磺與血腥味的、帶著一絲絲塵土氣息的空氣,湧入了她的鼻腔。
到了!
她一頭撞出了洞口,身體因為慣性在外麵翻滾了兩圈,才狼狽地停下。
顧不上滿身的塵土和傷口的劇痛,她掙紮著翻過身,用前肢撐起上半身,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她剛剛逃離的洞穴。
洞口不大,像一個擇人而噬的巨獸之口。從她這個角度,已經看不見裏麵的具體景象,但那深情的、婉轉的、足以讓任何生靈san值狂掉的“咕嚕”聲,依舊清晰地從中傳出,回蕩在這片死寂的碎魂淵裏。
塗山幺幺打了個寒顫,再也不敢有片刻停留。
她辨認了一下方向,拖著一條斷腿,一瘸一拐地,頭也不回地向著遠離這個方向的亂石堆深處逃去。
她不知道要去哪裏,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出這片禁地。
她隻知道,必須離那個山洞越遠越好,離那場由她親手導演的、跨越種族和維度的曠世絕戀,越遠越好!
她逃得飛快,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嶙峋的怪石之後。
而就在她離開後不久,那個她剛剛逃出的洞穴裏,魔物的求愛之舞,也因為“心上人”遲遲沒有回應,而漸漸停了下來。
它那八隻眼睛裏的狂熱與愛慕,緩緩褪去,重新被一種茫然所取代。它似乎有些委屈,又有些困惑,不明白自己如此賣力的表演,為何沒能換來一絲一毫的回應。
它拖著疲憊而傷痕累累的身軀,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那片它所愛慕的黑暗。
最終,它走到了符文石柱的光芒所能照耀的極限。
它停在光明與黑暗的交界線上,龐大的身軀,對著那片無盡的深淵,恭敬而卑微地,跪伏了下來。
仿佛一個最虔誠的信徒,在朝拜自己的神明。
也就在塗山幺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碎魂淵的另一端,那頭魔物也徹底臣服於黑暗的同一時刻。
某個遙遠到無法用距離來衡量的空間深處,一雙緊閉了千年的眼眸,緩緩地,掀開了一絲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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