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姝抬眼看來，眼底帶著點笑意，指了指身邊的空按摩椅：“坐吧。要不要也洗腳？我請客。”
    她的聲音依舊溫柔，少了演戲時的刻意，多了幾分真實的熟稔。
    張成連忙搖頭，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我就不洗了，謝謝您。”
    他心裏有點別扭——現在他已經不是林晚姝的司機，再花她的錢，總覺得不自在，像是欠了人情。
    他在旁邊的沙發坐下，目光落在林晚姝的腳上，技師正用溫熱的毛巾擦拭她的腳趾，那腳趾塗著酒紅色的指甲油，像顆顆飽滿的櫻桃，精致得讓人移不開眼。
    “找我過來，是有什麽事嗎？”張成忍不住先開口，打破了包房裏的沉默。他實在好奇，林晚姝如今身家豐厚，身邊從不缺人，為何會突然約他這個“前司機”見麵。
    林晚姝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等技師洗完腳、躬身離開後，才拿起桌上的紅酒杯，輕輕晃了晃裏麵的酒液，語氣帶著點漫不經心：“沒什麽大事，就是今晚無聊，想找個人說說話。你在李雪嵐那裏，做得還習慣嗎？”
    張成坐在沙發上，苦笑著搖頭：“習慣倒是還行，就是李總扣工資的手段，實在防不勝防。不過她給的工資確實高，兩萬塊，就算每天扣一百，一個月也還有一萬七。”
    林晚姝忍不住笑了，“她就是這性子，對誰都嚴苛，你多擔待些。”
    又指著茶幾道：“你吃點東西，別浪費了。”
    茶幾上的點心、小吃、果盤琳琅滿目，還有冰鎮的紅酒。
    張成也沒客氣，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慢慢地享用起來。
    不吃也浪費了。
    “我要吃桔子，你給我剝皮。”林晚姝突然開口，聲音軟得像浸了蜜，帶著點不自知的撒嬌。
    張成的身體瞬間僵住。
    他看著林晚姝眼底的笑意，心裏像有隻小鹿亂撞，“咚咚”直跳——現在不是演戲，她怎麽會突然撒嬌？難道她……他不敢深想，卻又忍不住期待，還是拿起一個皮薄的桔子，剝皮，然後把果肉給了她。
    “謝謝。”
    林晚姝接過，撕開成兩半，遞給他一半，“你也吃，這桔子很甜。”
    “哇塞，真的好甜。”
    張成全部塞進嘴裏，輕輕一咬，頓時就眼睛亮起，太甜了。
    顯然不是一般的桔子。
    估計是進口的水果。
    這一下張成可不管了，又一口氣吃了三個，還有點意猶未盡。
    “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而且，桔子吃多了容易上火的。可以比擬荔枝。”
    林晚姝差點憋不住笑。
    技師很快洗完腳，躬身離開，包房裏隻剩下他們兩人。
    林晚姝收起了笑意，語氣變得嚴肅：“你做李雪嵐的司機，可別打她的主意。她不喜歡男人，特別討厭，以前不少男人追求她，都被她毫不客氣地拒絕，一點情麵也沒有，也根本不委婉，讓男人無比男人和痛苦，甚至有人為她自殺過。”
    張成的臉瞬間紅了，心裏滿是心虛——他何止是打主意，剛才就在同床共枕，若不是林晚姝的電話，後果不堪設想。
    他趕緊點頭，轉移話題：“她這是……有心理疾病嗎？為什麽會這麽討厭男人？”
    “是童年經曆了些不好的事。”林晚姝拿起紅酒杯，輕輕晃了晃，酒液在杯壁上留下淡紅色的痕跡，語氣帶著點惋惜，“作為閨蜜，我尊重她的選擇，單身一輩子也沒什麽不好，隻要自己過得快樂就行。”
    “哦哦。”
    張成連連點頭。
    但實際上無比驚訝，既然李雪嵐有如此嚴重的心理疾病，為什麽不討厭他？
    不在乎和他有身體上的接觸？
    難道，就是因為在她的心目中，自己是天閹，是等同於姐妹的存在，所以就不討厭了？
    那若她知道我不是天閹，會不會嘔吐？會不會難受？
    同時也暗暗地為男人惋惜，如此絕世美女，竟然有心理疾病，真是暴殄天物。
    “現在你天天在她身邊，而她那麽漂亮性感，你有沒有心動？”
    林晚姝突然問道，美目一眨不眨地看著張成。
    “她那麽討厭男人，性感糟糕至極，一點也沒有女人應有的溫柔，和你一比差距太大了，我怎麽可能對她心動啊？”
    張成毫不猶豫地否認。
    林晚姝頓時心中大為滿意，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像染上了胭脂，聲音壓得極低，像蚊蠅振翅：“但，你天天麵對李雪嵐那樣的絕世美女，你又沒有女朋友，想不想找個李雪嵐那麽漂亮的女朋友呀？”
    “當然想啊，但我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福氣。”
    張成的心髒狂跳了一下。
    天啊。
    不會林晚姝是想要對他表白了吧？
    還是在誘導他表白？
    是的，估計是後者。
    想到這裏，他甚至馬上就想要開口表白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萬一自己理解錯誤呢？
    她就是隨便問問，關心一下他。
    那表白豈不是尷尬死？
    也會貽笑大方。
    小司機表白百億美女總裁。
    太過荒謬。
    “你28歲了，真的該成家了哦。”
    林晚姝又笑道，“你告訴我，有沒有喜歡的女人？”
    “這個……”
    張成結結巴巴，班汗流浹背。
    就是不敢說我喜歡你！
    “我們跳支舞吧。”林晚姝站起身，伸手拉住張成的手，她的手心溫熱，帶著點細汗。
    她走到音響旁，按下播放鍵，舒緩的爵士樂緩緩流淌出來，像流水般漫過整個包房。
    張成被她拉著，腳步有些慌亂，他看著林晚姝的背影——黑色的絲質吊帶裙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肢，長發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帶著淡淡的香氣，混合著紅酒的醇香，讓他有些迷醉。
    林晚姝轉過身，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身體輕輕貼近，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他能清晰地聞到她呼吸裏的甜香，能看到她桃花眼裏的波光瀲灩。
    張成的心跳越來越快，他輕輕把林晚姝摟入懷裏。
    爵士樂還在流淌，包房裏的燈光暖黃柔和，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隻剩下彼此加速的心跳和溫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