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室內，王平安看著麵板上那串長得令人炫目的零，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係統。”王平安的意誌沉穩而堅定，“給我調出功法列表。”
    【唰！】
    一排排熟悉的功法，在眼前展開。
    【《不動明王身》（圓滿）】
    【《紫霄奔雷掌》（圓滿）】
    【《魅影逍遙遊》（圓滿）】
    三大S級武技，早已被他用能量點堆到了當前境界的極致。
    已經接觸到法則層麵了。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魅影逍遙遊》之上。
    這門主修速度與閃避的身法，在之前的數次生死搏殺中，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尤其是在那艘幽靈船上，若非最後關頭能夠踏入亞空間進行“閃現”，他根本不可能從那具晶體怪物的追殺下逃脫。
    速度，就是生命。
    而在見識過聖級虛空龍那撕裂空間的恐怖威能後，王平安對“空間”二字，有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係統，如果我要將《魅影逍遙遊》，融入真正的空間法則，需要什麽？”
    【正在進行可行性推演……】
    係統的虛擬屏幕上，無數數據流瀑布般劃過。
    片刻之後，一行全新的金色字體，緩緩浮現。
    【檢測到宿主擁有聖級虛空龍法則碎片（已吸收）。】
    【推演方案已生成。】
    【推演方向：融入空間法則，將武技《魅影逍遙遊》進化為神通。】
    【預計消耗能量點：200,000,000。】
    兩億。
    王平安的心，結結實實地抽了一下。
    這他媽哪裏是加點，這簡直是在燒錢！
    五億的身家，看起來是個天文數字，可這一個推演就直接砍掉了近一半。
    這讓他感覺自己不是擁有了一座金山，而是抱著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肉疼。
    鑽心的肉疼。
    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心在滴血的聲音。
    “兩億……”
    王平安的牙根，咬得咯咯作響。
    那可是兩億啊！能換兩百萬枚低級靈晶！足以將一個普通的武者，從一品淬骨境，硬生生堆到六品三焦大師！
    然而，這種猶豫僅僅持續了不到一秒。
    他的腦海中，閃過那道輕易斬斷星艦的灰色劍氣，閃過那顆被囚禁了億萬年的微縮恒星。
    格局！
    格局要打開！
    錢是什麽？錢就是王八蛋！花了才能叫錢，存在賬戶裏，那隻是一串毫無意義的數字！
    “媽的！”
    王平安低罵一聲，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狠狠一拍大腿。
    “幹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媳婦抓不著流氓！”
    他的意誌在係統麵板上，重重地點下了那個“確認”的選項！
    “支付！”
    轟！
    仿佛宇宙初開的奇點爆炸！
    係統麵板上那串長長的數字，瞬間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抹去，憑空消失了“200000000”！
    與此同時。
    王平安的意識，被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怖力量，狠狠地拽離了身體！
    他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顆被投入超光速粒子對撞機的塵埃，在一條絢爛到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隧道中瘋狂穿梭。
    時間與空間的概念，在這一刻被徹底打碎，揉亂，然後重組成一種他完全無法理解的形態。
    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那股眩暈感終於消退時，王平安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奇異的空間。
    這裏沒有天，沒有地，沒有上下左右。
    隻有“線”與“麵”。
    無數道比蛛絲還要纖細，卻又散發著各色光芒的線條，在他身邊縱橫交錯，延伸向無盡的遠方。
    而在這些線條的交織處，則是一麵麵大小不一，薄如蟬翼，卻又仿佛鏡子般光滑的“薄膜”。
    它們層層疊疊，彼此折疊，相互擠壓，構成了一個光怪陸離，充滿了扭曲與不協調美感的詭異世界。
    這是……什麽？
    就在他感到迷茫的瞬間，係統那毫無感情，卻又充滿了嚴師威嚴的意念，直接在他的意識中轟然炸響。
    【歡迎來到法則的裏世界。】
    【現在，開始你的第一堂課——解構空間。】
    話音未落。
    王平安感覺自己的意識，被強行“分裂”成了億萬份。
    每一份意識，都化作了一柄鋒利到了極點的手術刀，開始對著眼前那些層層疊疊的“薄膜”，進行最精細，最原始的解剖！
    他看到了。
    看到了“空間”的本質。
    那根本不是什麽虛無的“空氣”，也不是什麽以太。
    那就是無數層薄膜的疊加態！
    而所謂的“移動”，不過是從一層薄膜，“擠”到另一層薄膜的過程。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直觀到近乎於粗暴的認知衝擊！
    【空間曲率模型構建開始！】
    【坐標係定義中……定義失敗！維度參數溢出！】
    【切換至弦理論框架……開始計算坐標折疊率……錯誤！偏差值超過安全閾值！重來！】
    【膜內躍遷能量消耗計算……公式錯誤！修正！】
    一股股龐大到足以讓任何一台超級光腦當場宕機的數據流，如同決堤的洪水，不講任何道理地，瘋狂地，灌入他的腦海！
    這不是溫柔的醍醐灌頂。
    這是最野蠻的暴力填鴨！
    王平安感覺自己的腦漿，都在這股恐怖的信息洪流衝擊下，徹底沸騰了！
    他的意識在哀嚎，他的神魂在戰栗。
    “噗！”
    外界。
    盤膝坐在蒲團上的王平安，身體猛地一震。
    一股滾燙的鼻血，不受控製地，從他的鼻腔中噴湧而出，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他的身體周圍，開始出現無比奇異的景象。
    他的輪廓，時而變得模糊，時?而又變得扭曲，仿佛一台信號接收不良的老舊電視機上的雪花畫麵，隨時都可能徹底消失。
    絲絲縷縷的，肉眼幾乎無法看見的銀灰色空間裂縫，在他的身體周圍生生滅滅。
    那間由S級合金打造，足以抵禦八品尊者全力轟擊的密室牆壁，在這些細小的空間裂縫麵前，脆弱得如同豆腐一般，被悄無聲息地切割出一道道深不見底的漆黑劃痕。
    整個麒麟居的能量場，都因為這股逸散出來的空間波動，而變得混亂不堪。
    ……
    修煉室外。
    一道金色的虛影，悄無聲息地凝聚成形。
    正是王啟留在王家，負責處理日常事務，同時也是為了護持王平安的一具聖力分身。
    他原本正閉目養神，在感受到那股越來越強烈的空間波動時，猛地睜開了那雙蘊含著日月星辰的金色聖眸。
    他一步跨出，瞬間便出現在了王平安的修煉室門前。
    當他看到那扇由S級合金鑄就的厚重門戶上，正不斷浮現又消失的細密空間裂縫時，那張因為晉升而年輕了二十歲的臉上，寫滿了無法掩飾的震驚。
    “這……這是……法則的氣息？”
    “這小子……他瘋了嗎！”
    王啟的聖念，小心翼翼地探了進去。
    然後，他看到了盤膝而坐，渾身浴血，身體在虛幻與真實之間不斷切換的王平安。
    感受著那股雖然稚嫩，卻無比純粹，無比鋒銳的空間法則之力。
    王啟徹底呆滯了。
    “七品……七品宗師，竟然就開始強行觸碰空間法則的本源了？”
    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再一次被自己這個寶貝孫子，給按在地上，反複摩擦。
    這已經不是“天才”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這是妖孽！
    是怪物！
    是完全不講道理的變態！
    ……
    意識空間之內。
    不知過了多久。
    在那無盡的痛苦與折磨之中，王平安那即將被信息洪流徹底撐爆的意識，終於抓住了一絲靈光！
    他“看”到了！
    在那無數層層疊疊的空間薄膜之間，存在著一些極其微小的，仿佛蟲蛀般的“孔洞”！
    那是不同薄膜之間，因為折疊與擠壓，而偶然產生的，連接兩個不同坐標點的……捷徑！
    蟲洞！
    這便是蟲洞的雛形！
    福至心靈。
    他的億萬道意識，在這一刻猛然合一！
    【推演……結束。】
    係統的提示音，仿佛天籟。
    王平安猛地睜開了雙眼。
    在他的雙眸深處，仿佛有億萬麵鏡子，在同一時間轟然碎裂，然後又在下一個瞬間，重新組合成一片更加深邃，更加幽暗的星空！
    【恭喜宿主！】
    【S級武技《魅影逍遙遊》已成功進化為——】
    【準神通：《虛空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