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凝脈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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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冰錐,刺得蕭辰皮膚生疼。溶洞內的溫度仿佛驟降了十度,湍急的暗河表麵甚至開始凝結出薄薄的冰淩。
凝脈境!
眼前這個神秘的麵具女子,散發出的氣息,赫然是超越了煉體九重、打通了體內經脈、靈力可以外放傷人的凝脈境強者!而且,絕非初入凝脈,至少是凝脈境二三重的修為!
巨大的壓力如同山嶽般壓在蕭辰心頭。剛剛突破煉體七重巔峰的喜悅瞬間被凍結。煉體與凝脈,一境之差,天壤之別!對方甚至不需要動手,僅憑這靈力威壓,就足以讓他氣血凝滯,呼吸困難!
“留下崖底所得?自斷一臂?”蕭辰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抬起頭,迎向那雙冰藍色、毫無感情的眸子,聲音因為壓力而顯得有些沙啞,卻帶著一絲不屈的冰冷,“憑什麽?”
“憑我手中的刀。”麵具女子聲音毫無波瀾,如同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她手中的冰藍色新月彎刀微微抬起,刀鋒指向蕭辰。一股更加淩厲的寒氣瞬間鎖定蕭辰,仿佛要將他全身血液都凍結!
“或者,憑你的命。”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帶著凝脈境強者絕對的自信和掌控力。
蕭辰的拳頭在身側悄然握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憤怒、不甘、以及一絲麵對絕對力量差距的無力感在心頭交織。但他眼中,卻沒有半分退縮,隻有越來越盛的冰冷火焰!
崖底所得?無非是那顆赤鱗虎妖核和地圖碎片。妖核珍貴,地圖更是關乎出路,豈能輕易交出?自斷一臂?更是奇恥大辱!武道之路若失了一往無前的銳氣,斷了根基,還不如死在這裏!
“我若……都不選呢?”蕭辰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味。丹田內,那黑色的漩渦似乎感受到了宿主的決絕意誌,開始加速旋轉,一股冰冷而霸道的吞噬氣息,不受控製地透體而出,隱隱對抗著那籠罩而來的凝脈威壓。
“嗯?”麵具女子冰藍色的眸子中,第一次掠過一絲極細微的波動。她似乎有些意外,這個煉體境的螻蟻,竟能在她的威壓下保持站立,甚至還能散發出如此詭異的氣息?那氣息……冰冷、霸道、仿佛能吞噬萬物?讓她手中的冰魄刀都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共鳴震顫?
“不知死活。”女子眼中的波動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沉的冰寒。她不再廢話,對付一個煉體境的螻蟻,一招足矣!
她玉腕輕抬,冰藍色的新月彎刀劃出一道淒美的弧光,並未直接斬向蕭辰,而是朝著他身前的虛空,看似隨意地一劃!
【玄冰斬·凝!】
嗤——!
一道薄如蟬翼、近乎透明的冰藍色弧形刀氣,瞬間脫離刀鋒!無聲無息,卻快到了極致!所過之處,空氣中的水汽被瞬間凍結成細碎的冰晶!刀氣帶著凍結靈魂的寒意和斬斷一切的鋒銳,撕裂空氣,直取蕭辰雙腿!她竟是要先廢掉蕭辰的行動能力!
快!太快了!凝脈境靈力外放的攻擊,根本不是煉體境能夠捕捉軌跡的!
死亡的危機感瞬間攫住了蕭辰的心髒!他根本來不及思考,戰鬥的本能和丹田內瘋狂咆哮的吞天爐意誌,驅使著他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應!
【噬靈·領域雛形·開!】
【鬼影步·殘!】
嗡!
吞噬力場瞬間擴張到極限!同時,他腳下猛地一錯,施展出記憶中一門殘缺的身法,身體如同沒有重量的鬼影,向側麵急速閃避!
然而,境界的差距如同天塹!
那道冰藍刀氣在進入吞噬力場的瞬間,確實受到了一絲幹擾,速度微不可察地遲滯了一絲,刀氣蘊含的恐怖寒冰靈力也被吞噬力場瘋狂撕扯、削弱了一小部分!
但,也僅僅是一小部分!
嗤啦!
盡管蕭辰已經將身法催動到了極致,那被削弱後的冰藍刀氣依舊如同附骨之疽,擦著他的左腿外側掠過!
沒有鮮血飛濺!
隻有一層厚厚的、散發著刺骨寒氣的幽藍色冰晶,瞬間覆蓋了他左腿外側的大片皮肉!可怕的寒氣如同無數根冰針,瘋狂鑽入他的血肉筋骨之中!左腿瞬間失去了知覺,變得僵硬麻木!行動能力大受影響!
“呃!”蕭辰悶哼一聲,踉蹌後退一步,左腿如同拖著沉重的冰坨,刺骨的寒意還在順著經脈向上蔓延!
好可怕的寒氣!若非吞噬力場削弱了大部分威能,這一刀,足以將他整條腿徹底凍成冰渣!
“咦?”麵具女子發出一聲輕咦,冰藍色的眸子裏終於露出一絲明顯的驚訝。她這一刀雖然未盡全力,但蘊含的玄冰之力,足以瞬間凍結廢掉任何煉體境武者!對方竟然隻是被凍傷了皮肉?那詭異的力場……竟能削弱她的靈力攻擊?
“果然有古怪。”女子聲音依舊冰冷,但殺意卻更加凝實,“留你不得!”
她手腕一翻,冰魄彎刀再次抬起!這一次,刀身之上冰藍光芒大盛,周圍的寒氣瞬間暴漲!顯然,她要動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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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辰臉色劇變!左腿被寒氣侵蝕,行動受限,麵對對方全力一擊,絕無幸理!
怎麽辦?!硬拚是死路一條!逃?在這狹窄的溶洞,麵對凝脈境強者,又能逃到哪裏?
絕境!比寒潭棄屍,比毒沼索橋更加凶險的絕境!
就在這生死一線的刹那,蕭辰的目光,猛地瞥見了溶洞頂部那些垂掛下來的、閃爍著微光的巨大鍾乳石!一個瘋狂到極點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賭!賭一把大的!
“想要我的東西?那就自己來拿!”蕭辰猛地發出一聲挑釁般的怒吼,同時,他做出了一個讓麵具女子都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沒有後退,也沒有衝向出口,反而拖著被凍傷的左腿,用盡全身力氣,朝著溶洞側麵的岩壁猛衝過去!目標,直指岩壁上一根垂掛下來的、足有水桶粗細、散發著微弱土黃色光芒的巨大鍾乳石柱!
“找死!”麵具女子眼中寒光一閃,以為蕭辰要撞牆自殺,手中彎刀毫不猶豫地再次揮出!這一次,刀氣更加凝練,帶著凍結一切的恐怖意誌,直取蕭辰後心!力求一擊斃命!
然而,就在刀氣即將及體的瞬間——
蕭辰的身體猛地撞在了那根巨大的鍾乳石柱上!但他並非自殺,而是借著衝撞之力,雙腳狠狠蹬在石柱根部!
【噬靈·逆轉·爆!】
與此同時,他心中狂吼!將丹田內黑色漩渦的吞噬之力,不是向外釋放,而是……狠狠作用在自身剛剛吞噬煉化、儲存在經脈血肉中的、源自赤鱗虎妖核的一小部分狂暴火屬性妖力上!將其強行引爆!
轟!!!
一股沛然莫禦的、灼熱狂暴的赤紅色能量,在蕭辰體內轟然炸開!巨大的反衝力混合著他蹬踏的力量,全部作用在那根巨大的鍾乳石柱根部!
哢嚓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聲響起!那根承受了巨大力量的鍾乳石柱根部,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緊接著,在麵具女子驚愕的目光中,整根巨大的石柱,連同上方連接的大片岩頂,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轟然斷裂、崩塌!
轟隆隆——!!!
地動山搖!無數巨大的石塊和斷裂的鍾乳石,如同隕石雨般,鋪天蓋地地朝著下方的麵具女子和蕭辰所在的位置,瘋狂砸落!煙塵彌漫,碎石飛濺!整個溶洞仿佛要塌陷一般!
“混賬!”麵具女子發出一聲驚怒交加的厲喝!她斬出的那道致命刀氣,被一塊呼嘯而落的巨大落石擋住,轟然炸碎!而她本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範圍巨大的塌方逼得不得不急速閃避、格擋!冰魄彎刀化作一片冰藍光幕,將砸向她的巨石紛紛斬碎或凍結!
趁此天崩地裂、煙塵彌漫的混亂瞬間!
蕭辰強忍著體內引爆妖力帶來的經脈劇痛和左腿的刺骨冰寒,借著爆炸和崩塌的反衝力,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卻精準地朝著暗河對岸那個水簾遮掩的洞口方向,猛撲過去!
噗通!
他的身體重重砸入冰冷湍急的暗河之中!刺骨的河水瞬間淹沒了全身!
“想逃?!”煙塵碎石中,傳來麵具女子冰冷刺骨的怒喝!一道淩厲的冰藍刀氣穿透混亂,狠狠斬向蕭辰落水的位置!
轟!
河水被刀氣劈開,炸起數丈高的水花!但蕭辰的身影已然被湍急的暗流卷走,消失不見!隻有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和那詭異的吞噬氣息,殘留在水麵上,迅速被冰冷的河水衝散。
麵具女子站在一片狼藉的落石堆上,冰藍色的眸子透過銀色麵具,死死盯著暗河下遊那幽深的水道,以及水簾後透出的天光洞口。她手中的冰魄彎刀微微震顫,發出低沉的嗡鳴,似乎在感應著什麽。
“吞噬……火焰……還有那引爆妖力的手段……”她低聲自語,冰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探究,“有趣的小蟲子。下次……你逃不掉。”
她收起彎刀,身影一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溶洞另一側的陰影中,並未去追。似乎比起追殺蕭辰,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冰冷的暗河湍急奔湧。
蕭辰的身體被狂暴的水流裹挾著,在黑暗的水道中翻滾、碰撞。左腿的冰寒刺痛和體內引爆妖力帶來的經脈灼痛交織在一起,讓他意識陣陣模糊。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帶來窒息般的痛苦。
但他死死咬著牙,憑借著強大的求生意誌和煉體七重巔峰的體魄,強行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他運轉吞天造化爐,瘋狂吞噬煉化著河水中蘊含的微弱水靈氣,修複著體內的傷勢,同時抵抗著左腿蔓延的寒氣。
不知過了多久。
嘩啦!
前方出現光亮!水流變得平緩!
蕭辰猛地從水中探出頭,貪婪地呼吸著久違的、帶著草木清香的清新空氣!
陽光!刺目的陽光灑落在身上,帶來久違的溫暖!
他掙紮著爬上岸邊,癱倒在鬆軟的草地上。眼前,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山林,鳥語花香,生機勃勃。身後,是斷魂崖那高聳入雲、如同天塹般的巨大崖壁。他所在的位置,正處於崖壁底部一處極其隱蔽的河穀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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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了!終於從那個地獄般的斷魂崖底出來了!
劫後餘生的巨大喜悅衝擊著蕭辰的神經。他仰麵躺在草地上,任由溫暖的陽光驅散體內的寒意,看著湛藍的天空,大口喘息,臉上露出了一個疲憊卻無比暢快的笑容。
然而,這笑容僅僅維持了一瞬,便被冰冷的殺意取代。
他掙紮著坐起身,檢查自身狀況。左腿外側覆蓋著厚厚的幽藍色冰晶,寒氣深入骨髓,麻木僵硬,行動極為不便。體內經脈因為強行引爆妖力而多處受損,隱隱作痛。狀態極差。
但,他活下來了!
“凝脈境……冰藍頭發……銀色麵具……”蕭辰眼中寒光閃爍,將那個神秘女子的特征牢牢刻在心裏。“今日之‘賜’,他日必百倍奉還!”
當務之急,是療傷和恢複實力!這裏雖然出了斷魂崖,但依舊是蕭家勢力範圍的邊緣地帶,並不安全。
他強撐著站起,拖著被冰封的左腿,一瘸一拐地鑽入茂密的山林,尋找安全的藏身之所。
很快,他在一處背風的隱蔽山坳裏,找到了一個幹燥的小山洞。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十分隱蔽。
蕭辰鑽進山洞,立刻盤膝坐下。他首先處理左腿的傷勢。那幽藍色的寒冰極其頑固,以他自身的力量根本無法驅散。他嚐試催動吞天爐的吞噬之力。
【噬靈·開!】
一股吸力籠罩左腿的冰晶。
嗤嗤……一絲絲極其精純、冰冷刺骨的寒冰能量被強行從冰晶中抽離出來,湧入蕭辰體內!
“嘶——!”蕭辰倒吸一口涼氣!這寒氣之精純霸道,遠超想象!如同無數冰針在經脈中肆虐!若非吞天爐及時煉化,將其轉化為相對溫和的冰屬性能量吸收,他的經脈恐怕瞬間就會被凍裂!
隨著寒氣被一絲絲吞噬,左腿的冰晶開始緩慢融化、變薄。麻木僵硬的感覺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疼痛和冰冷的麻痹感。但至少,在恢複知覺!
蕭辰忍著劇痛,持續吞噬煉化。同時,他拿出在崖底獲得的療傷丹藥,倒出兩顆吞下。丹藥化作溫和的藥力,在吞天爐的輔助煉化下,快速滋養修複著他受損的經脈。
時間一點點過去。
日落月升,山洞外蟲鳴唧唧。
當第二天的晨曦透過藤蔓縫隙灑入山洞時,蕭辰緩緩睜開了雙眼。
左腿外側的幽藍冰晶已經消失不見,隻留下大片青紫色的凍傷痕跡,麻木感消退了大半,雖然依舊疼痛,但已能勉強行走。體內的傷勢在丹藥和吞天爐的雙重作用下,也穩定了下來,經脈的灼痛感減輕了許多。
更重要的是,經過一夜的吞噬煉化和療傷,他不僅穩住了煉體七重巔峰的境界,甚至因為吞噬了那精純的玄冰之力雖然過程痛苦),經脈被淬煉得更加堅韌,對寒冰屬性的抗性也大大增強!實力隱隱又精進了一絲!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感受著體內重新充盈的力量。目光透過藤蔓,望向洞外鬱鬱蔥蔥的山林,眼神冰冷而銳利。
“蕭烈……蕭家……我回來了。”
“你們的噩夢……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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